大名的震关东,所以对我家小姐倍感亲切。”
如此一说,许格非和尧丁四女,俱都佯装愉快地笑一笑,彼此对了一个会心眼神,显然,
若不是冬梅说出来,大家还真不知道这件事竟是如此的诡谲曲折。
雪燕儿却关切地问:“这么说,我爷爷既没有被捆绑,也没有被点了穴道喽!”
冬梅急忙道:“瘦柳仙等人是在上人的两腿上系了两道铁链,我们一得手,小姐就用剑
斩断了。”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道:“饭后我们再赶一程,三更过后就到了胡大侠家了,少主人
和四位姑娘一问上人,便知小婢说的不是假话了。”
丁倩文赶紧一笑,亲切地说:“傻丫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相信,怎么会不相信
呢?”
尧庭苇却凝重地说:“如照冬梅这么说,师祖他老人家可能早巳返回长白山了……”
话未说完,冬梅已断然道:“绝对不会,我家小姐曾对上人说,为了他老人家的安全,
暂时在胡大侠处修养一个阶段,等我家小姐去天山将少主人找回来,再护送他老人家回长白
山……”
丁倩文立即道:“可是,由那时到现在,已经半年多啦,这么久的时间,师祖老人家还
会在吗?”
说着,又以询问的目光去看许格非、尧庭苇,以及邬丽珠和雪燕儿四人。
许格非却蹙眉迟疑地说:“这要看白姐姐暗中有没有对胡大侠交代什么了?”
话声甫落,冬梅已断然道:“绝对没有交代什么!”
许格非不由沉声问:“你怎么知道?”
冬梅见问不禁有些迟疑,但她依然坦诚恭声道:“因为我家小姐曾一再警告小婢四人,
一定要谦恭有礼,不可露出丝毫令胡大侠怀疑的地方。根据这一点,小婢敢断言,我家小姐
也不敢对胡大侠暗示什么,交代什么!”
丁倩文听罢,缓缓点头,并望着许格非和尧庭苇,含意颇深地说:“照这样说来,白妹
妹原打算很快地找到我们,没想到找到我们后又急于坐关练功夫……”
话未说完,突然一阵马嘶蹄奔,径由茂林的左右两边传来。
许格非等人早巳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但因大家离开官道已远,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突然发觉那阵隆隆马蹄声,竟是由身后茂林的两边传来,大家不由神色一惊,丁
倩文也急忙住口不说了。
人影闪处,单姑婆和秋菊已神色惊异的抱着干柴由林内奔回来。
单姑婆首先惊异地况:“马队好像是向我们这边奔来。”
许格非剑眉一蹙,尚未开口,古老头和春绿、夏荷也神情慌张地奔回来。
古老头首先惊急地说:“少主人,来了两大队人马,看来似乎不像是塞外马贼。”
许格非噢了一声,马嘶啼奔声更近了,因而急声道:“大家不要慌张,看我的眼色行
事。”
话声甫落,自己骑来的十一匹座马也开始竖耳昂首,惊急地发出低嘶。
也就在这时,一阵吆喝,马嘶蹄乱,劲风中带来了滚滚扬尘。只见径由茂林左右如飞驰
来两队四路人马,个个手持长矛,俱都身着短甲,当前一人,竟是一位胸前束着红彩球的将
校人物。
他一看到许格非等人和马匹,立即举手吆喝了一声,左右马队一圈,立时将许格非等人
围在了林缘前。
那位将校人物,再度大喝了一声,所有马上战士,齐齐暴喏,接着轰一阵声响,火光齐
闪,立即点起了三十多支火把。
许格非和尧庭苇、丁倩文早巳看清了这两路人马是察干哈马国的战士,当然也感到喜忧
参半,既忐忑又稍安。
因为,许格非和哈马公主曾有一段儿女私情,只要搬出许格非的名号,一定安全无事。
但是,怕的就是这些人硬要许格非前去见哈马公主,不但耽误了去救长白上人的时间,
很可能连少林寺的大会也不能如期赴会了。
也就在大家心念电转的同时,许格非已看清了那位将校,正是去年随同他和哈马公主前
去霍尼台的胡达将军。
由于点燃了二三十支火把,加之尘烟已经飞逝,胡达立即看清了卓立林前的许格非等人。
只见那位偏将胡达,一看清了是许格非,吓得两眼一瞪,神惰一呆,浑身一战,脱口惊
啊,吆喝了一声,翻身滚下马来。
左右马上的近两百多名短甲战士也纷纷离鞍跃下马来,即和他们的偏将胡达,同时跪在
地上。
偏将胡达一跪在地上,立即以汉语恭谨朗声道:“末将胡达,恭迎附马爷,千岁,千千
岁。”
附马爷这个称呼一出口,伏跪两边的两百多名短甲持矛战土,也同时跟着高呼千岁。
许格非强自俊面展笑,肃手请他们起来。
许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从此都为这个称呼忧心忡仲。
但是,毫不知情的春绿四婢却都莫明其妙地愣了,闹不清许格非怎的会成了察干哈马国
的驸马了。
只见偏将胡达起身身弓立一侧,但其他两百多名短甲持矛战士依然伏跪在地上。
偏将胡达恭声道:“公主近日即登银銮,驸马爷已被封为护国亲王,公主日前尚为不知
如何能通报附马爷而苦痛,没想到附马爷已经闻讯前来了。”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地说:“在下根本不知公主将登大位之事,此番前来塞外,
完全是为了在下的私事。”
偏将胡达一听,啊了一声,顿时愣了。
许格非却急忙改口问:“你家公主继承王位是哪一天的事?”
偏将胡达恭声道:“就是大后天的事。”
许格非略微沉吟道:“如果在下时间许可,一定前去观礼,不过,我辈武林事,变化莫
测,实不敢肯定答应,如再起事端,也要请你家公主见谅宽宥……”
话未说完,偏将胡达已惶急地说:“驸马爷此番来了,务必前去观礼受封,须知上次在
霍尼台与驸马爷分手后,公主曾在马上流泪多日,一直茶饭不思……”
许格非怕他把哈马公主思念他成疾的事都说出来,只得道:“好了,请你回去禀告你家
公主,就说我虽不能参加观礼,近日也将去看一看她。你们现在公务在身,可以走了。”
偏将胡达立即恭声应是道:“末将率兵巡察国界,乃例行公事,方才接到密报,说有十
数汉人,乘马侵入国界,特来察看,没想到迎上了驸马爷。”
说罢,突然又似有所悟地问:“驸马爷前去何处,可要末将护送?”
许格非淡然一笑道:“我们武林之事,你们最好不要涉入,你们继续巡逻去吧!”
偏将胡达恭声应了个是,立即转身向着仍伏跪在地的两百多名战士,一声吆喝,纷纷暴
喏起立,各自拉马,飞身纵落鞍上。
一俟所有战士上马,偏将胡达再度向许格非躬身施礼后,才认镫上马,一声吆喝,径向
林侧驰去。
雪燕儿尚未等马队完全转过林角,已忍不住正色问:“许哥哥,你真的要去看哈马公主
的登基大典呀?”
许格非剑眉一蹙道:“如果今晚到达胡大侠处,一切顺利,我们不妨去看看哈马公
主……”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恭声道:“老奴斗胆说一句,少主人此番前去,再想离开哈马公主
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许格非不由为难地说:“可是,咱们总不能失信呀?”
如此一说,古老头不便再说什么了。
丁倩文则柔声道:“如果我们顺利接出师祖,我和苇妹几人先陪师祖回去,你一人前去
看哈马公主,就是想抽身也比较容易……”
话未说完,一旁的夏荷突然道:“少主人,有人来了。”
如此一说,全体一惊,大家循着夏荷的指向一看,只见官道旁的树上拴着一匹马,一道
人影业已疾奔到十数丈外了。
许格非凝目一看,脱口急声道:“啊,是许禄。”
尧丁四女也看清了神情迷惑,急急奔来的许禄,因而惊异地说:“许禄怎的来了?”
许格非也迟疑地说:“家里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之间,已奔至七八丈外的许禄已大声道:“少主人,少主人。”
古老头早巳含笑迎了过去,同时关切地问:“你怎的知道我们在这儿?”
许禄道:“方才小的骑马经过前面官道,看到这边许多人高举着火把,等那些人跪下去,
小的才突然发现你们被那些人围上了……”
说话之间,已到了近前。
许格非首先一笑道:“所幸你赶得巧,否则你就赶过去了。”
说话间,许禄已施礼恭声道:“小的许禄见过少主人和四位姑娘。”
尧庭苇见许禄面带笑容,并无慢急紧张之色,断定家中平安无事,因而含笑问:“许禄,
丁老爷子什么事派你前来?”
许禄急忙伸手掏向怀中,并恭声道:“丁老爷子接到关东的一封信,要小的火速赶
来……”
许格非一听关东,不由脱口急声道:“快呈上来。”
许禄恭声应是中,已将信由怀中取出来,并恭声道:“信丁老爷子已开过,所以才命小
的星夜兼程追了来。”
说话之间,急步向前,双手将一个白宣纸贴红条的信封捧送到许格非面前。
许格非低头一看,上面写着面呈,非儿亲展,内详的字样,立即激动的双手颤抖,同时
兴奋地说:“是……是师祖派人送来的。”
如此一说,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等人,俱都惊喜地啊了一声,纷纷围拢了过来。
雪燕儿探首一看,立即脱口兴奋地说:“不错,正是爷爷的亲手笔迹。”
许格非匆匆看罢,不由庆幸宽慰地说:“这封信来得正是时候,万一迟到一天,很可能
造成我们和胡大侠之间的不快。”
单姑婆不由关切地问:“上人在信上怎么说?”
许格非看了大家一眼,道:“师祖说,他早已回到了长白山故居,因为我们远在天山,
他老人家无法通知我们……”
单姑婆却不解地问:“可是,他老人家怎的知道我们已回来了呢?”
许格非继续说:“他老人家是经一个前往包头城贩卖皮货的长白山区人告诉的,说我们
正在悬赏找寻家父的灵柩,他老人家才知道我们已由天山回来了。”
古老头似有所悟地说:“这么说,他老人家也知道各大门派邀请少主人前去嵩山少林寺
的事了。”
许格非道:“信上面没有说,不过,少林寺的邀请函,这时他老人家也该接到了。”
邬丽珠不便也探首观看,因而也关切地问:“他老人家还说些什么?”
许格非道:“他老人家说,胡大侠为人热诚义气,要我们将来不要忘记报答他。”
话声甫落,已接信过去看的尧庭苇和丁倩文,同时道:“冬梅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师祖
他老人家要我们感激白姐姐对他老人家照顾,并说白姐姐是当年震关东白老英雄的唯一女
儿……”
话未说完,冬梅突然怯怯地说:“我家小姐没有对上人说她还有一个弟弟。”
如此一说,许格非的心头不由一沉,因为他想到了当初在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的大寨外,
一剑斩断了白俊峰的左臂,立即飞身暴退。
照说,白俊峰应该飞退,而他许格非应该挺剑追去,不知是冥冥中有安排,他飞身疾退,
而被斩掉左臂的白俊峰竟亡命地向他进击。
也就在那一刹那,白素贞救弟心切,竟打出了一把蓝芒毒针,正巧全部打在白俊峰的身
上,这件事许格非想起来,依然历历如绘,深印心头。
也就在许格非心念间,丁倩文已笑着说:“师祖要许弟弟多注意白妹妹,他老人家说,
白妹妹心地善良,不但人长得美丽,武功也高强,又是关东武林世家之后,将来必有助许弟
弟在武林的声势和地位。”
春绿四婢见长白上人在信上称赞白素贞心地善良时,也不禁有些羞惭不安地低下了头。
许格非当然看到了,因而正色道:“白姐姐的心地本来就善良、只是环境的濡染,使她
在不觉中而感染,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就是这个道理。佛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能
够知过悔改的人,才是主,高人一等的人。”
春绿四婢一听,神色都有些激动,俱都默默低头不语。
古老头趁机关切地问:“少主人,那么我们还去不去胡大侠处呢?”
许格非见问,立即恍然道:“噢,丁伯父在里面也附了一封,他老人家说,听说这次各
派集会情形非常复杂,为了万全计议,要我们马上赶去,根据情势,也好有个准备。”
话声甫落,丁倩文已关切地问:“许弟弟,你还去不去见哈马公主呢?”
许格非剑眉一蹙,尚未开口,古老头已断然道:“请恕老奴斗胆,少主人如果前去探望
哈马公主,必定会误了少林寺的邀请大会。老奴也敢断言,这一次哈马公主登基继承了哈马
国的大位后,绝不会再让少主人离开她。”
许格非是何等聪明之人,尤其他已洞烛了每一个少女的心,他知道,古老头是过来人,
更有丰富的历世经验,古老头说的没错,这一次如果再进入哈马公主的鸾凤宫要再想全身而
退,恐怕是不可能了。
心念及此,他不由觑目看了一眼尧丁四女,除邬丽珠一人瞪着一双明亮杏目注视着他,
期待着他的决定,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雪燕儿三人,仍在那里故装细谈信的内容。
许格非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这些跟着他奔波四海,纵横天下的少女,有的为
了他披星戴月,有的为了他风吹雨打,有的甚至为了他险些丧失了宝贵的生命,想一想,他
许格非又给了她们些什么呢?
回想尧庭苇和丁倩文,对他许格非都有救命葬母之恩,尤其尧庭苇,她持有母亲李云姬
的遗命,除她尧庭苇外,不准再娶任何女子为妻,可是,她现在的身边,就多了三个少女。
许格非心念电转,内心突然感到一阵惭愧,他觉得愧对尧庭苇和丁倩文两人。
是以,急忙肃容正色道:“不管哈马公主是否让我离开,我现在都不能去看她……”古
老头一听,赶紧恭声道:“少主人明智。”
邬丽珠早已兴奋地说:“大家快上马啦!许哥哥已决定不去看哈马公主啦!”
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雪燕儿,同时佯装一愣问:“现在要去哪里?”
邬丽珠愉快地说:“当然是赶往嵩山少林寺。”
说话之间,单姑婆和春绿四婢已急忙将大家的马拉过来。
于是,大家纷纷认镫上马,拨马直向官道上驰去。
尧丁四女虽然没说什么,但却对古老头的力谏暗暗感激。
因为,许格非如果说就近去看一下哈马公主,她们四人都不会阻止他前去。
一到官道上,许禄也纵上了自己的马匹,随着许格非等人,纵马如飞,直向东南驰去。
嵩山为中原第一名山,海拔七千五百尺,雄伟秀拔,层峦叠嶂,登临其上,穷目可达百
里。
山峰中以少室峰最为挺秀,少林寺就建在有半壁横障于其后的山阴之上。
这些天来,少林寺的四周已搭建了数十座各色各样的油布帐篷,有的地方两三座,有的
地方四五座,有地方竟达七八个之多。
每一种颜色,每一种样式,都代表了它们主人的门派系别。
分别住在各色各式帐篷中的人,有僧有道,有丐有俗,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的衣
着虽然不一,身份也迥然不同,但他们都有一张忧郁凝重的面孔。
因为,不几天,他们就要在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前的空场上,与武林第—少年剑客许格非
评理争论,讨回公道了。
但是,他们都知道,许格非本人不但武功冠天下,就是他的四位未婚妻子,也是个个艺
业惊人。
位于东南的各大门派世家,提起古老头单姑婆,更是胆战心惊,视为神奇人物。
如今,听说许格非又带了家中的四个俏丽侍女来,而这四个侍女,更是泼辣的厉害,同
样的手起剑落人头飞,杀人不眨眼睛。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许格非虽然人手少,但个个一个顶两个,遇上了就倒霉吃亏,这
使得前来理论的各派高手,人人觉得自危,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上女瘟神。
在这等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