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焚……”
话刚开口,法胜大师已恍然道:“噢,现在已是三更,另行觅地搭建既费时又费力,也
影响许少侠诸位休息,现在只好请他们十一位至二祖庵暂歇两三个时辰……”
话未说完,突然有一个绿衣壮汉,抗声道:“二祖庵,乃贵派俗家女弟子朝山拜祖时暂
宿之地,大师如此优礼他们,不嫌太过份了吗?”
法胜大师依然祥和地回答道:“老衲身为地主,且为大会首席召集执行人,在公在私,
如此仿都说得过去,也可说是在猝变这下的权宜之计。”
如此一说,不少人低声赞许,发话的绿衣大汉再没有继续提异议。
由于后面的人已经开始离去,铁面丐趁机肃手沉声道:“诸位辛苦了,请回营地休息,
明天大会请早。”
跟随前来的两百多人一听,这才纷纷转身,一面议论着一面离去。
法胜大师招手将印尘大师留下,并叮嘱道:“现在马上请许少侠诸位至二祖庵安歇,庵
外守卫先由本寺弟子负责。”
许格非一听,知道那样一来便动弹不得了,虽然有了警戒,但也多了监视,因而谦逊道:
“后生等自会轮值,不必烦贵寺诸位大师……”
话未说完,法胜大师已祥和地说:“理应如此,少侠勿推辞。”
许格非见法胜大师虽然说得简扼,但语气却极坚绝,只得改口关切地问:“后生接获大
会邀柬,上面注明三位公平见证人中,除悟清仙长、帮主两位外,尚有敝师祖长白上人……”
话未说完,法胜大师已缓缓挥了个宽慰手势,继续祥和地说:“这件事老衲本来准备明
天大会上公然宣布,然后再把上人给你的书信交给你。”
雪燕儿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失望地问:“我爷爷决定不来啦?”
法胜大师继续说:“上人给老衲的回信中说,他近来身体不适。”
雪燕儿一听,花容大变,不由戚声问:“我爷爷得的是什么病?”
丁倩文知道雪燕儿纯洁天真,不知这是上人推辞的借口,尽得低声暗示道:“雪妹妹!”
但是,看了雪燕儿一眼的法胜大师,却继续望着许格非,镇定而祥和地说:“令师祖给
你的信,恰在老衲怀内,少侠拿回去一看便知。”
说话之间,已在怀内取出了一个雪白封帖,顺手交给了许格非。
许格非双手接过,略微一看,即见上面写着烦呈非儿亲展,内详字样。
急步上前探首一看的雪燕儿,却脱口急声道:“不错,是爷爷的笔迹。”
在一旁等候的印尘大师,似是担心许格非当场拆封,立即催促道:“少侠请随老衲来。”
许格非当然不会马上拆封,但他也的确希望尽快知道师祖在信上说些什么。
这时一听印尘大师催行,也急忙拱手谦声道:“大师、道长、铁帮主,后生先走一步
了。”
许格非一行随印尘大师行自二祖庵后,立即有五名中年妇人迎出。
印尘大师转身对许格非道:“少侠等人须要几间客房?”
许格非赶紧谦声道:“有两间足够了。”
说话问,其中一个年龄较长的中年妇人已恭声道:“前面四间原本无人。”
印尘大师听罢,再度叮嘱道:“院内警戒由你们七人担任,院外巡逻,由一空他们五人
负责。”
许格非一听,就在五个中年妇人恭声应是的同时,已急忙谦辞道:“后生等均可轮
值……”
话刚开口,印尘大师已肃容道:“掌门至尊面谕,无人敢不尊从。”
许格非还想再说什么,古老头已恭声道:“法胜大师关爱,少主人也就不用坚拒了。”
印尘大师却又正色道:“三数时辰,宜好好把握,有了充沛精力,才能应付诡谲瞬变之
局,诸位早些安歇吧,老衲回寺复命去了。”
说罢合十,微一躬身,转身向院门走去。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以及古老头单姑婆,和春绿四婢,同时谦声道:“送大师!”
印尘大师闻声侧身,再度合十颔首后,才大步走出院门。
一俟印尘大师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那位年龄较长的中年妇人立即恭谨肃手道:“请少
侠和姑娘进房安歇吧,需要什么,尽请吩咐。”
许格非赶紧谦逊道:“多谢女侠,我们已不需什么了。”
说话之间,四间厢房的灯业已亮起来。
单姑婆一看,发现南间的门开着,而且外间较为宽大,因而恭声道:“少主人,这一间
较宽敞。”
五个中年妇人一听,立即同时施礼恭声道:“小妇人等请退。”
许格非一听,急忙肃手连声道:“请,五位女侠请!”
五个中年妇人一听,再度施礼才转身离去。
许格非游目一看,发现院门也关闭落了门闩,于是,才转身向南间走去,
一进入南间,许格非立即命令各自落座,仅夏荷秋菊两人侍立门内,听命指使。
许格非见大家虽然不言不语,但由每个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俱都急切地想知道师祖
长白上人何以没有前来任公平见证人。
是以,一俟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落座后,立即在袖内将那封信取出来。低头检视,
封口完好,用指轻轻一挑,封口应指裂开,立即将封内的素笺抽出来。
许格非展开信笺,上面仅有简单数言,虽然指示不多,但已—给了他一个肯定而正确的
立场。
他匆匆看罢,立即肃容正色道:“师祖要我们据理力争,不畏强梁,宁为玉碎,不为瓦
全,他老人家来了对我们反而诸多掣肘,故托病推掉了公平见证人。”
说罢,又将信交给了尧庭苇,依序传阅。
古老头最后看完,双手交还给许格非,同时恭谨轻声道:“根据法胜大师处理营地事件,
以及来此二祖庵和对几位女侠的引见,老奴认为,可能与少主人秘籍上的两句豪语有关。”
许格非却道:“目前不必去臆测这些,但法胜大师处事之公允,态度之公正,的确令人
赞服。”
说此一顿,特又降低少许声音,继续说:“不过,现在可以证明一点,法胜大师自为铁
门寨的二总管六人解开穴道后,至少认为我们的内功心法是属于少林一派的。”
尧庭苇颔首称是道:“我也正有这一看法。不过,方才也多亏那位黄丽莺姑娘发啸并为
我们掩饰,否则,事情现在恐怕仍难了结。”
雪燕儿则懊恼地说:“你们那边火把照耀,人声吵争,害得我和春绿她们躲在岩石缝里
往你们那边瞧,直到火箭射在帐篷上才发觉。”
单姑婆一叹道:“说来这又该感激那位黄姑娘了,要不是她发啸,我们误以为是苇姑娘
或邬姑娘请我们去支援,大家仍呆在帐篷里假眠,即使不被火烧伤,慌乱中也会中箭,火箭
射在身上,可不是休养几天就可康复的事。”
邬丽珠突然道:“方才为我们仗义发言的那位黄衣姑娘,他们都把她认为是黄丽莺,我
看不像嘛!”
尧庭苇为了表示自己的坦荡,立即正色道:“那位就是褐石谷的女谷主魏小莹,许哥哥
和文姐姐,还有单姑婆,在她家中还住过一个阶段……”
丁倩文赶紧解释说:“许弟弟的水功就是在他们谷外的一座激流潭中学精的。”
雪燕儿听得精神一振,问:“你们以前也曾谈起过她,她长得怎么样?”
邬丽珠脱口道:“漂亮是漂亮,就是脸黄黄的,好像半个月没睡好觉似的……”
默不吭声的许格非,心情当然黯淡,为了打断她们继续谈魏小莹,他必须设法扯开她们
的话头。
心念间,又听邬丽珠迷惑地说:“那位魏姑娘走时,也没有过来向我们打过招呼就走
了。”
丁倩文凝重地说:“还不是和天山派的一丰道长他们一样,暂时避嫌……”
话未说完,许格非突然噢了一声,恍然道:“珠妹,了尘师太不是要你今夜三更……”
如此一提起,邬丽珠啊呀一声,脱口焦急地说:“糟糕,现在我可怎么去呢?”
说此一顿,不由焦急地游目望着大家,继续说:“现在院里院外都有人看着。”
尧庭苇却凝重地问:“珠妹,你可知道了尘师太为什么叫你今夜前去吗?”
邬丽珠不由迷惑地说:“我哪里知道她老人家。”
尧庭苇立即正色道:“我可以告诉你,她老人家是要把她的功力移植给你。”
邬丽珠听得娇躯一战,脱口惊啊道:“真的?”
尧庭苇立即肯定地点点头。
邬丽珠不由激动地问:“姐姐,你怎的知道?”
尧庭苇正色问;“你可还记得,我曾请你的姑母在离开时请她老人家照顾我姑母的事。”
邬丽珠立即颔首道:“我记得呀,你不是因为悟因师太已将功力移植给你……”
说此一顿,目光倏然一亮,立即震惊地说:“姐姐是说,我姑母也要把她老人家的功力
移植给我?”
尧庭苇立即凝重地颔首道:“不错,她老人家正是这个意思。”
邬丽珠一听,不由感动地双手掩面,立即哭声道:“姑姑……”
许格非这时才正色道:“移玉大法,不可随意施行,尤其在这种环境心情之下,一个不
慎,即可造成走火入魔,重者丧失生命,轻者也免不了残废。”
丁倩文立即凝重地说:“既然这样,珠妹妹还是不要去吧!”
邬丽珠却放下双手,流着泪说:“可是,我姑姑她会在哪儿等呀!”
话声甫落,立在门口的夏荷,突然向内嘘了一声,同时低声道:“有人来了。”
邬丽珠一听,急忙举袖拭泪,大家也举月向门外看去。
只见两个中年妇人,捧着茶壶杯亲切地走了进来,同时谦逊道:“天色已晚,没有现成
的茶,这是现煮的。”
许格非等人早已起身相迎,并连声称谢。
单姑婆和春绿、冬梅早巳帮着将茶水接过来,并为大家斟上茶。
古老头却向着单姑婆努了努嘴,并看一眼仍在拭泪的邬丽珠。
单姑婆一见,立即会意,急忙望着两个中年妇人,谦和地笑着说:“我们有一件事相烦
两位女侠。”
两个中年妇人立即谦恭地说:“有话尽请吩咐。”
单姑婆含笑一指邬丽珠,解释道:“这位邬姑娘是恒山了尘师太的俗家侄女儿,方才因
为人多匆忙,讲好的今夜三更姑侄两人会面,现在出去已感不便……”
话未说完,其中一个妇人已欣然道:“在什么地方会面,我代邬姑娘去请老师太不要等
候了。”
邬丽珠一听,赶紧称谢道:“那真是太麻烦两位女侠了。”
另一个妇人则谦声道:“都是自家人,理应效劳。”
说话间,尧庭苇已把会面的地点时间告诉了另一个妇人。
两个中年妇人听罢,立即退了出去。
许格非等人一面饮茶,一面慎重地商讨了明天大会上,应该如何应付的问题。
分别就寝后,许格非和古老头就寝在南问厢房里,但是,许格非想到了魏小莹悄悄离去
的黯然神情,心情烦闷,过了很久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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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血染擂台
恍惚之间,突然传来渐渐喧哗的人声,而且,愈来愈盛。
许格非凝神一听,隐隐传来的嘈杂人声,正是发自摘星台。
许格非断定这些嘈杂的人声,必是由山下涌来参观大会的各路英豪,为了抢个好位置而
星夜赶来。
这些人有的为争位置,有的遇见了老友,有的仇嫌碰头,所以才造成了这么大的喧哗声。
许格非已无法入睡,立即起身盘膝准备调息。
一经坐起,方始发觉古老头正坐在外问椅上望着门外发呆。
由于许格非的坐起,古老头也发现了,急忙起身,恭声道:“少主人早。”
许格非却惊异地问:“你还没睡?”
古老头恭声道:“睡了一会儿了,方才被吵声惊醒了。”
说话之间,竟自动地走进了室门内。
许格非一看古老头的凝重神情,知道他一夜也没睡好,只得问:“你有什么心事?”
古老头站在门口,黯然道:“这一次东南各派世家,大都来了,少主人固然是他们攻击
的对象,恐怕老奴和单姑婆……”
许格非沉声宽慰道:“这些事你不必挂在心上,到时候我自会应付。”
古老头却断然道:“不,少主人,您不要为难,如果他们指名要老奴和单姑婆出场为他
们失踪的父兄和弟子们解说下落,您就让老奴两人出去好了。”
许格非一听也断然道:“不,你和单姑婆都不可擅自出场,必须得到我的许可,否则,
你们两人会扰乱了我的全盘计划。”
说此一顿,故意关切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古老头道:“已经五更了。”
许格非立即道:“那你也赶快调息一下吧。”
说罢闭上了眼睛。
古老头知道许格非即将应付艰苦大局,他必须有充沛的内力,饱满的精神,才能当机立
断,舌战群雄甚至和他们一较长短,力排群议而严厉地制裁那些暗中盅惑,别有图谋之徒。
是以,恭声应了个是,立即退了出去。
随着天光的明亮,少林寺的晨钟声响,飞鸟齐鸣,对摘星台方向传来的嘈杂人声,反而
听不见了。
许格非等人在五位少林女弟子的照应下,由春绿四婢服侍,梳洗净面,饱进早餐,略微
整理,印尘大师已走进院来。
印尘大师的突然出现,当然使许格非等人大感意外。
是以,纷纷起身相迎,并拱揖呼了声大师早。
印尘大师合十还礼,并含笑问:“诸位,一切就绪了吧?”
许格非立即谦声道:“是的。”
印尘大师颔首道:“好,那我们可以走了。”
说罢,当先走出院门去。
许格非等人先向五位少林女弟子道过打扰后才跟了出去。
一出院门,即见摘星台就在数百丈外。
只见三面斜岭面上,万头攒动,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看来至少有三四万人。
摘星台上的证人台上已铺上了红毯,台后搭有小帐篷,已经有人在台后活动了,显然都
是少林寺的僧人或弟子。
打量间,已沿着石阶向崖下走去。
到达崖下,印尘大师提醒道:“掌门师兄要老衲转告少侠,昨夜之事,今天不必再提
了。”
许格非应了声是,问:“不知可查出那些人的来历?”
印尘大师反问道:“少侠苦思一夜,难道没揣出个端倪来?”
如此一问,许格非反而不便说什么了。
大家匆匆前进,沸腾的人声愈来愈清晰了。
刚刚到达南顶下,荒一声巨钟大响,声震山野,群峰齐鸣,无数飞鸟,纷纷惊起飞走。
方才还嗡嗡如沸的人声,这时突然没有了声息,即使有小声议论的人,也被震耳的钟声
余音给淹没了。
许格非看看东天高高升起的红日和蓝天,发现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这时,印尘大师的步子已经加快,而岭脊上的树上石上也已挤满了参观大会的各路英豪。
就在这时,荒的一声,第二记钟声又响了。
印尘大师一听,反而停身止步,手一指岭脊一方怪石,解释道:“到达那方怪石停止,
等候第三记钟响,即可沿着红绳线道进入临河许家庄的席位。”
说罢合十,急步向正东走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丁倩文,照例说一声多谢大师。
大家都知道,钟声余韵在空中缭绕将要消失的刹那,下一记钟声就会接着击响。
是以,许格非一俟印尘大师走去,立即示意大家前进。
许格非示意大家前进时,发现尧丁四女尚称镇定,古老头和单姑婆表情凝重,没有见过
这么大场面的春绿四婢,俱已粉面有些变色,神情也显得有些激动。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只以宽慰的目光望着她们点点头,不便说什么,转身向上走去。
尚未到达岭脊上,已被挤满的人群发现。
由于全场都在寂静中,发现许格非等人的人,也俱都小声传告,纷纷向这边望来。
许格非到达怪岩后一看,果见有两根红绳系在两株小树上,一直伸向斜岭下,形成一个
两尺有余的通道,左右坐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各路英豪。
也就在许格非举目下看,尚未看清底下的情形,荒的一声大响,第三记巨钟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