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住着许多人……”
尧庭苇故作不以为然地道:“这样不是太便宜那厮了吗?”
单姑婆冷冷一笑道:“哪里会,我们全把他的衣着相貌记下来,第二天就派人到关上镇
上去找,只要找到了,好歹也得把他干掉。”
尧庭苇一听,立即望着背剑女子,问:“你可看清了那个年轻人的相貌衣着和年龄兵
器?”
背剑女子尚未开口,单姑婆已惊异地问:“尧姑娘,你可是以为那个年轻小伙子就是许
格非那小子?”
尧庭苇当然不能直接了当的说,是以,略显迟疑,微蹙柳眉,道:“我以为不大可能是
他,不过,又很难说。”
单姑婆一愣道:“俺的傻姑娘,你这是怎么个说话法?”
尧庭苇正色道:“我所说的不大可能,是因为自他在历城伤了天南秀士,杀了龙拐帮帮
主后,再没有他的行踪消息,何以会突然来了此地?”
单姑婆追问了句:“那么又很难说呢?”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正色道:“当然是因为李阿姨方才已证实了许格非是天王的徒弟的
事。”
单姑婆一听,突然一指门内,提议道:“既然那小子已经走了,咱们到里边去聊。”
说罢,即和尧庭苇走进门内。
两个背剑女子知道还有话要问她们是以也双双跟了进去。
进入跨院中的小厅,一个暗中守卫的侍女,立即迎出来剔亮了油灯。
单姑婆肃手指了指上座,同时亲切地道:“尧姑娘,你上坐吧!”
尧庭苇自觉今后需要单姑婆的地方正多,她哪里会上坐。
是以,急忙谦声道:“单姑婆,那成什么话,你是老人家,我一个后生晚辈怎么可以不
懂一点儿长幼有序的规矩呢!”
单姑婆听得心里高兴,立即笑呵呵地道:“哎哟,我虽然是老婆子,但你可是尧总分舵
主的千金大小姐呀!”
尧庭苇赶紧撒娇不依地道:“单姑婆,连李阿姨都知道你待我好,所以才叫我到你这边
来,你再这么生分,我可就要搬到李阿姨的中院去住了……”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愉快地呵呵笑着道;“好好,既然您尧姑娘这么说,那我老婆子就
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也就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椅上。
一俟尧庭苇在下首椅上坐下,立即望着两个背剑女子,吩咐道:“你两人就把那小子跳
到墙头上偷瞧的经过,仔细地对尧姑娘说一遍吧,如果真是许格非那小子,咱们还得赶快去
报告给总分舵主知道。”
前去报告的背剑女子.首先应了声是,道:“那少年是由我前面的监视面纵上墙头来的,
当时他的目光炯炯,看来有极深厚的功力。”
单姑婆立即哼了一声。
那位背剑女子继续道:“他登上墙头,不停地向内偷窥,就是不肯下来,看着看着,沿
着墙头就向刘大姐那边走去了……”
那位被称为刘大姐的背剑女子,立即道:“他到了我那边还是伸长了脖了往里瞧,反正
就是不下来。”
单姑婆立即不耐烦地道:“好了,不要谈那些了,谈谈你两人看到的衣着,相貌和年龄
吧,还有,他带的是什么兵器……”
话未说完,两个背剑女子已同时道:“看不出他带的兵器是刀是剑,是棍是鞭。”
单姑婆立即不高兴地问;“照你们两人这么说,那不是成了四不像了吗?”
两个背剑女子正色道:“因为他的兵器是用布包着,看不出是什么嘛!”
尧庭苇听得芳心一惊,不由暗呼一声不妙,许格非很可能和她同一天赶到了。
她所担心的不是怕许格非来,而是怕果真是他,引起了长春仙姑的疑虑,那以后的事情
就不好办了。
虽然,她内心气恨许格非杀了师父铁杖穷神,但当她知道许格非真的来到了武夷山,她
又开始为他的安危担心了。
一旁的单姑婆却关切地问:“尧姑娘,许格非那小子的兵器,是否经常用一块布包着?”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道:“当时在沉羽潭我见他被屠龙天王掳走的时候,他的刀已被天王
掷进沉羽潭中了。”
单姑婆立即道:“你的师姊司徒华不是说,许格非那小子使用的兵器,就是咱们屠龙天
王的佩剑吗?”
尧庭苇摇头一笑道:“这一点我没在场,我不知道,不过,不知咱们各地的眼线弟兄,
可曾谈到许格非的宝剑,一直都是用布包裹着。”
单姑婆道:“这一点却没听总分舵主况过。”
尧庭苇立即道:“那就要看他的衣着和年龄了。”
单姑婆一听,立即将目光移向两个背剑女子。
两个背剑女子怯怯地互看一眼,同时望着单姑婆,迟疑地道:“由于今天晚上没有月光,
我们只看到他嘴上没蓄胡子,长衫好像是黑色,蓝色,或者是酱紫色……”
单姑婆一听,不由生气地问:“到底是什么颜色?”
两个背剑女子则同时不安地道:“他站在墙头上不下来,就是分不清嘛!”
单姑婆听得一挥手,立即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你们去吧,告诉她们都给我小心点
儿,如果那小子再来了,马上报告我和尧姑娘。”
两个背剑女子同时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单姑婆一俟两个背剑女子走出院去,立即望着尧庭苇,关切地问:“尧姑娘,这件事你
看要不要去报告我们总分舵主?”
尧庭苇听得心头一震,但旋即镇定地一笑道:“我不知道单姑婆你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如果以前遇到这种事都要马上报告,我认为还是报告给李阿姨的好。”
单姑婆神秘地一笑,不答反问道:“这是你对单姑婆说的真心话?”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惊,顿感不妙,但她依然佯装一愣,同时迷惑地道:“我是说的实在
话呀!”
单姑婆慈祥地撇嘴一笑道:“俺的傻姑娘,你最初这么说,我老婆子还相信,如今你这
么说,我老婆子可就不大以为然了。”
尧庭苇一听.不由故作生气地道:“单姑婆,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单姑婆立即也忍笑正色道:“我老婆子现在才知道新近崛起江湖,轰动当今武林的许格
非那小子,原来是你尧庭苇的未婚夫婿。”
尧庭苇听得暗吃一惊,知道单姑婆老于世故,业已看出她的心事来。
但是,她自己的确心里矛盾,可说是又恨又爱又气,是以,也不由娇哼一声,恨恨地道:
“可是,他却是杀我师父的仇人。”
单姑婆立即正色问:“是你亲眼看到的?”
尧庭苇愤声道:“江湖上都这么说。”
单姑婆认真地问:“你相信?” 如此一问,尧庭苇顿时无话可答了。
单姑婆则继续道:“凡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尤其这种不共戴天的父师之仇,除非自
己倍受尊敬的有德长者报告,否则,对那些道听途说的流言,都应该一一查证后,才可确
定……”
说至此处,尧庭苇不由黯然叹了口乞,道:“我也一直在这样想,如果是许格非杀了我
的师父,他何必又跑去总分舵上求援救人呢?”
说话之间,际云关上已传来数声鸡啼。
单姑婆突然改变话题道:“好啦,再有个把时辰天就亮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陪总
分舵主前去际云关商讨各帮会门派争夺东南霸主的事呢。”说着,径自走了出去。
尧庭苇起身相送,直到单姑婆走让院门,她才走进西厢房内。
尧庭苇略事梳洗,迅即上床就寝,但是,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许格非的英挺影子,想着
许格非的事,真是挥之又来,拂之不去,而心中的思潮,更是前浪方平,后浪又起。
最后,仍在她思绪不宁,愈理愈乱的情形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听到单姑婆问:“尧姑娘起来了没有?”
接着是那个小丫头的声音,恭谨地道:“回禀单奶奶,还在睡,要不要喊醒尧姑娘?”
只听单姑婆道:“不用了,要她多睡—会儿吧,反正总分舵主已经先走了。”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睛,只见满室大亮,窗上已有了朝阳。
于是,急忙撑臂坐起,同时急声道:“单姑婆,我已经睡醒了。”
说话之间,急忙下床,立即向盆架上早巳准备好的面盆前走去。
出了庄院大门。穿过笔直的林荫大道,登上了由山中九曲溪延伸下来的河上大桥,气势
雄伟的际云关已遥遥在望。
际云关的巍峨敌楼,高耸半空,白云徐飘,上面挂着一串斗大红灯,楼顶上飘扬着一面
锦旗,在东升朝阳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气势磅礴。
尧庭苇最初的来意,是帮着许格非来报父仇,兼而也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但是,中途
听到了许格非杀了铁杖穷神,气愤之下,又有意为师雪仇。
谁知,昨夜一旦听到了有个少年前来探宅的消息,心中又起了矛盾,又开始为许格非的
安危担心起来。
如今,碰上了这个东南各帮派争夺东南霸主的事,不知是福是祸,对许格非的前来是否
有碍。
他会不会也卷入这个漩涡呢?
因此,她对这个争夺东南霸主的事,也显得格外关心起来.
是以,一越过大桥,走上官道,立即望着单姑婆,关切地问:“单姑婆,东南武林一向
平静,各门各派也相安无事,怎的好端端地搞起什么争霸主来了?”
单姑婆哼了一声道:“就因为他们太安闲,所以才无事生非,没事就派一两个人前去咱
们总分舵上探庄搜秘。”
尧庭苇立即似有所悟地问;“这么说,李阿姨策划的这个东南争霸大会,完全是为了让
群豪互拼,无暇再去探庄了?”
单姑婆哼了一声,继续道:“要是那么简单,她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了。”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惊,道:“这么说,李阿姨还别有图谋?”
单姑婆毫不迟疑地道:“那是当然,她不但使东南群豪互拼互杀,最后她还要控制住那
个霸主,听她的驱使呢!”
只听单姑婆继续道:“这一次争霸大赛,点苍派的新任掌门人玉面小霸王很有夺魁希
望。”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这么说,在东南群豪中,那位玉面小霸王的武功最高了?”
单姑婆一听,立即望着尧庭苇不以为然地道:“我说尧姑娘,你怎的老是在武功高低上
想?”
尧庭苇被问得一愣,不由迷惑地道:“在群豪中争夺霸主,不凭仗武功凭仗什么?”
单姑婆立即问:“昔年的淮阴侯韩信,武乡侯渚葛亮,以及李绩刘伯温等,他们哪一个
是身具高超武功的人?”
尧庭苇听得一愣,虽觉单姑婆有点儿强词夺理,但乍然间却无法将她驳倒。
大街上非常热闹,但所有的武林人物,却纷纷奔上了际云关左侧的半山上。
尧庭苇举目一看,只见半山上,树木茂盛,松竹相间,仅关前一条石级山道,蜿蜒伸入
半山林内。
尧庭苇跟着熙熙攘攘,议论纷纷的群豪前进,不时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就是看不见许
格非的人影。
在这样的情形下,尧庭苇更难发现许格非的行踪,不知他是否挟杂在群豪中。
一旁的单姑婆却风趣地问:“姑娘,看到姑爷了没有?”
尧庭苇听得娇靥一红,佯装一愣,问:“单姑婆,你说什么呀?”
单姑婆一笑道:“我老婆子问你,看到许格非了没有?”
尧庭苇不愿让单姑婆看透她的心事,因而正色道:“你不是说我们走快了可以追上李阿
姨吗?我是在看看这些人中,可有李阿姨。”
单姑婆立即笑着道:“你就是看见她,你也不认得,她不在此地。”
尧庭苇听得着实大感意外,因而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在此地?”
单姑婆特地看了一眼附近上行路的武林人物,见无人注意,才低声道:“她已去了紫云
观。”
尧庭苇神色一惊问:“紫云观在哪里?”
单姑婆特地停下身来,向着关的另一边,一呶嘴道:“喏,就在关的那边半山上,那边
的大片宫殿是紫云观,这边的宫殿叫祥云寺……”
尧庭苇不由惊异地问:“你是说,李阿姨要以紫云观道姑的身份参加争霸大会?”
单姑婆继续前进道:“她只有冒充紫云观大观主百清道人的师妹才能参加,你想,她能
以屠龙堡东南总分舵主的名义参加吗?”
尧庭苇不解地问:“李阿姨冒充百清道人的师妹,那位百清道人愿意吗?”
单姑婆哼了一声道:“他也是被我们总分舵主捏得住的人……”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问:“那么我爹呢?”
单姑婆被问得一愣,道:“尧总分舵主仍在庄院上呀!”
尧庭苇惊异地问:“他为什么不来?”
单姑婆嘴唇一阵抽动,似有难言之隐,但她仍含糊地道:“我想也许是在筹备大会上不
便唱名吧!”
祥云寺建筑不算宏伟,占地却极为广大,三孔大山门,全部大开,各路前来看热闹的男
女武林人物,拥进挤出,人声鼎沸。
看看来到山门前,人多得已有些无法在人隙间前进。
只见单姑婆就用手中的铁鸠杖,向着前面挤向山门的人腰上身上,一拨一戳,同时,冷
冰冰地傲然沉声道:“闪开闪开,躲远些,我家姑娘来了……”
尧庭苇看得大吃一惊,心想:“这哪里是来看热闹,简直是前来惹事生非。”
心中焦急间,正待出声阻止,岂知,前面的人被鸠头杖拨弄的个个面色铁青,纷纷怒目
回瞪。
但是,当他们的怒目发现是单姑婆时,俱都大吃一惊,那张正待怒喝的嘴,也惊得张大
了合不拢,而纷纷惶急后退。
尤其,当他们听说我家姑娘来了,更是纷纷以震惊的目光向尧庭苇望来。
尧庭苇紧跟着单姑婆,就在千百道炯炯目光的惊异注视下,顺利地到达了左侧殿的回廊
下。
回廊下均是各门各派带来的随行高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殿门口的两边虽然也摆设
了两排椅凳,但没有那一人敢坐,因而,所有各帮会门派带来的门人弟子,俱都静悄悄地站
着。
但是,单姑婆一到了回廊上,哪管那些,一见有椅凳空着,立即加速了步子,喜孜孜地
道:“姑娘,来,这儿正好没人坐。”
说话之间,走至中央的一张大椅前,就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尘土,同时一肃手,继续道:
“姑娘请坐。”
尧庭苇觉得太显眼了,但又不好拒绝,只得走过去坐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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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纵横天下系列之纵横天下》
第十一章 少侠弄憨
这时,整个广院中,人头攒动,喧声更烈,原在擂台前参观的群豪,这时也像潮水般向
这边挤来。
同时,任何人都知道,那些人必是前来看尧庭苇,只是他们听说神秘庄院的老婆婆,带
了一个美丽的背剑少女而已。
尧庭苇坐在椅上如坐针毡,尤其两排椅凳上只她一个,目标特别明显,殿阶下的千百道
炯炯目光,一致盯在她身上,更令她焦急不安。
但是,单姑婆却像没事人儿似的,一屁股坐在她的下首椅上,立即凑近她的耳畔,得意
地悄声笑着道:“尧姑娘,我老婆子的这一招怎么样?”
尧庭苇心里早就有气,这时一听,不由沉声问:“什么怎么样?”
单姑婆立即正色道:“咱们坐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呀,你看,整个祥云寺内,没有哪个地
方看不到咱们俩……”
尧庭苇一听,不由气得哼了一声,低声道:“这有什么高明,我宁愿仍在寺外慢慢地往
里挤……”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解释道:“我是说,你坐在这儿,会不会马上把许格非那小子引
来?”
尧庭苇听得芳心一震,花容立变,本能地急忙转首看向殿阶下的数千英豪。
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险些脱口惊啊,几乎一头就栽倒。
因为,就在一丈以外的殿阶下,熙捧拥挤的群豪前,赫然站着头束淡蓝儒巾,身穿宝蓝
长衫的许格非。
但是,许格非并没有看她,而他正聚晴会神地望着殿内。
尧庭苇见所有英豪侠女的目光都盯着她瞧,唯独许格非正眼不看她一下,芳心深处当然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