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武学。
同时,屠龙天王业已感觉到,他的武功和本身机能均在逐年退步中,而尧恨天四人均成
火候,要想置他们于死地,屠龙天王已无把握。
在这种情形下,屠龙天王一方面积极寻访练武奇才,一方面设法控制尧恨天四人,并催
促他们尽快向九个仇家——法胜大师等人下手。
但是,尧恨天四人似乎认定屠龙天王是个不能见天日的哑巴,不敢和他们照面的废人。
是以,表面威服,内怀鬼胎,并以法胜大师等人武功高绝,不易制服为由虚与应付。
最后一段,便是述说遇到许格非,带回泰山后,移功力,练筋骨的情形,并说明学成那
位异人的全部武学后如何穿着金衣,使用那面小锦旗,一一制服尧恨天等人的方法与步骤。
许格非看完了黑袍老人屠龙天王的遗嘱后,内心才惊觉到自己仅凭血气之勇,便想前去
找尧恨天报仇是多么的愚蠢。
由于屠龙天王的遗嘱自述,他也明白了以自己目前的武功根基前去找尧恨天报仇,不啻
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许格非这时突然想明白了;以屠龙天王那等身手尚不能置尧恨天于死地,自己去了如何
能救出母亲李云姬?
是以,他下定决心,要日夜苦练武功,直到学成那位异人秘籍上所载的全部武学为止。
一想到那位异人的秘籍,许格非便迫不及待地跃下虎皮大椅,转身奔向横几。
他看到的是一本以黄白两色茧丝订成的厚本子,上面以浑雄苍劲的笔力,写着两行鲜红
的朱砂草书。
许格非在文学、武功上,都有了不俗的造诣,是以那两行草书一入目,他便能低声熟练
地读出来。
那两行龙飞凤舞的草书是:汝欲纵横天下,睥睨群雄乎?穷研此书!
许格非读罢了两行字,欢欣若狂,血脉贲张,这两句话似乎正是针对着他许格非而写的。
是以他匆匆地看了一两眼,只见内容有拳掌,有剑法,有轻功也有吐纳,尚有一时无法
看完的各项神奇绝技。
他略微翻阅,立即紧紧地将秘籍抱在怀里。同时,目注插在龙头上的那把血红闪光的宝
剑,雄心勃起,豪气万丈地道:“只要我学成了这本秘籍上的所有武功,我便可杀尽世上所
有为非作歹,心术不正的恶人。我便是天下武林唯一的霸主。我要把尧恨天抽筋剥皮,粉身
碎骨。我要用这把剑为那位前辈报仇。”
仇字出口,飞身跃趋,顺手将插在龙头上的那柄血剑拔下来。
也就在他撤剑在手的同时,身后突然发出轰然震耳的响声,石室为之震动。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横剑回身,发现石室的两扇大铁门竟自动地关上了。
但是在两扇铁门的后面,却写着两行血红大字:欲知屠龙剑之利,可以此铁门试之。
许格非一见,立时会意,飞身纵了过去。来至门前,毫不迟疑,挺剑直刺。
嚓的一声轻响.剑身直透铁门。
但他觉得屠龙剑未必比他父亲的鱼鳞金背刀锋利。
许格非一想到父亲的金背刀,顿时想起在屠龙天王的遗嘱上,并没看到他命令什么人前
去塞北山区沉羽潭,将父亲的金背刀捞起的事。
是以,心中一惊,急忙奔回木台横几前。
但是,横几上除了一包衣物和那四叠总舵组成名册外,再没有什么了。
于是.他放下秘籍和屠龙剑,急忙解开几上的小包袱,里面除了一袭轻柔闪光的金丝长
袍外,再就是一面玲珑精巧的小锦旗。
小锦旗成三角形,上面绣的图案和洞壁上的图案完全相同,只是云龙的眼睛是用明珠缀
成。
旗杆长约五寸,精钢打造,下成锥形,杆头上的一颗鲜红明珠,大如龙眼,毫光夺目,
一望而知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珠。
许格非见小包内也没有说明谁将宝刀捞起的留示,心中又怒又急,因而断定黑袍老人旨
在暂时骗他松开紧握的双臂,以便获得喘息。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他突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决心前去找黑袍老人质问。
他匆匆奔下木台,奋力拉开铁门,飞身纵了出去。
一出铁门,他便高声急呼,“前辈,前辈……”
这时,他才发觉直到现在还不知黑袍老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除了他自己的绰号屠龙
天王外,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因为在那本屠龙天王的遗嘱上,根本没谈他的身世来历,和昔年的侠义事迹。
许格非一面高呼,一面在洞中以飘逸的身法飞驰。
但是,既没有黑袍老人的回答,也没发现他方才击碎的洞口。
心中正感焦急,前面蓦然现出一线淡弱光影。
许格非心中一动,飞身向前扑去,同时,再度呼了声前辈。
绕过洞弯一看,竟是通光明亮的洞口,而不是他方才震碎的破洞。
而就在他飞身将至洞口的同时,他发现了洞壁下正放着一双鞋袜。
许格非心中一动,急忙刹住身势,低头一看,就是他穿的那双公子履。
由于洞外积雪甚厚,远山近岭,一片银白,他立即匆匆穿上了鞋袜。
飞身纵出洞口一看,四周群峰拱围,大地覆满了皑皑白雪,他立身之处.显然是泰山的
绝巅最高峰。
这时太阳已经坠至正西的云海中,幻成一幅瑰丽的云海奇景。
许格非关心父亲的宝刀,无心观看落日彩霞,立即绕着洞外山势向北找去。
向北绕行不足数丈,突然发现一座石室。
许格非心中一动,呼了声前辈,立即走了进去.只见石室内有锅台石灶,碗盘铲勺,缸
中有米,壁角挂着冰冻的兽肉,原来是黑袍老人炊饭的厨房,黑袍老人并不在房内。
许格非走出石室,绕着广大凸岩继续向北找去。
许格非绕着凸岩飞驰,直到接近正南的一面,才发现了那个破洞。
于是,他再不迟疑,呼子一声前辈,飞身纵进破洞内。
但是,洞内空空,根本没有了黑袍老人的踪影。
许格非心中迷惑,一面高呼前辈,一面向深处走去。
他判断以黑袍老人的虚弱情形,应该是个快要死的人了。
前进不足十步,他突然发现一片较平滑的洞壁上,刻着数行草字。
由于字迹清新,显然刻的时日不久,很可能是用大力金钢指的功力刻上的。
许格非凝目细读上面的字迹:你父之金背宝刀,我已命风陵渡的浪里无踪前去沉羽潭捞
起,艺成下山,可径自前去向他索取。
许格非见父亲的宝刀有了下落,心中固然惊喜,但对黑袍老人的壁上留言,却感到十分
迷惑。
因为,照黑袍老人方才的说法,他已经留言在石室里,但是,这时却在此地壁上发现。
既然就在附近的洞壁上.方才为何要说留言在石室里。
根据洞壁上的字迹,十分清新,很像刚刻上不久,照方才黑袍老人的虚弱情形,他不可
能有这份指力。
如果是刚刻上不久,那么黑袍老人刚才的虚弱喘息,显然是伪装的。
一想到伪装,许格非悚然一惊,立即双掌上提,凝目察看洞内。
因为想到了伪装,同时也联想到,仅仅这两三句话,黑袍老人当时就应该告诉他,何以
要留在壁上。
许格非由于有了戒心,一面察看四周,一面静听洞内动静。
但是,除了洞中深处传来的潺潺水响,听不见任何声音。
蓦然。当他的目光察看破洞时,星目倏然一亮。
因为他发现洞外的雪地上有黑袍老人的铁杵和右脚的足印,而右足的足印,却是向外走
去。
许格非心中一动,飞身纵出洞外。
只见黑袍老人的足印,直向正西走去,而正西十数丈外却是断崖。
这时红日已坠下云海,西天仍射着万丈光芒。谷峰问一片凄迷。但峰巅上依然十分明亮,
是以,黑袍老人一直走向正西崖边的足印,清晰可见。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大吃一惊,面色立变,同时,心头立即掠过黑袍老人坠下突崖自绝
的朕兆。
他情不由己地脱口急呼一声前辈,飞身向崖边扑去。
飞身前扑中,他突然发现崖边的积雪形成了一个近丈方圆的大缺口。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刹住了身势,他根据黑袍老人的足印.就在积雪的缺口处终止消
失,因而断定黑袍老人已随着崖边的积雪,坠下了万丈深渊。
一阵凄凉掠过许格非的心头。他觉得孤寂落寞,他觉得悲痛懊恼。
但是,当他想到了苦命的母亲,惨死的父亲,复仇的怒火。怨恨的杀机,使他精神一振,
毅然转身,直向破洞口前,飞身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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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纵横天下系列之纵横天下》
第 二 章 丁宅罹险
又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泰山绝巅的丈人峰上,山花怒放,姹紫嫣红,在一座生满了青碧
藤萝的广大凸岩前,傲然卓立着一个蓝衫佩剑少年。
这个英挺俊逸的佩剑少年,正是在洞中又苦度了半年时光,参研完了那位异人秘籍的许
格非。
许格非的手掌中托着一朵鲜红的叫叭花。
突然间神情凝重的许格非,鲜红的朱唇微微往下一弯,浓密的入鬓剑眉一动,托着鲜花
的手掌猛地一翻。
只听喳的一声微响,那朵鲜红的喇叭花,已牢牢地嵌在数丈外的一座岩石上。
许格非亦飞身向石前纵去。
纵至石前一看,只见那朵喇叭花。嵌入石内的深度足有三分,而花瓣完整,竟然毫无破
损。
许格非看罢,欣喜若狂,然只是一瞬,他复又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我每天日盼夜盼,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说话之间,右掌怨毒地按在岩石上,内劲疾吐,阵咔咔碎裂声响,岩石碎块簌簌地滚成
了一堆。
许格非看也不看,昂首长啸。
直向山外驰去。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一勾弯月斜挂天边,暗淡地照耀着灯火辉煌,店铺林立,街上挤
满了人的风陵渡。
风陵渡,这个举世闻名的水陆大码头,街上行人熙攘,灯光亮如白昼,喧嚣的夜市方兴,
正是热闹时候。
眼望着面前的风陵渡,只见街上人头攒动。车马川流不息.吆喝叫卖之声,打锣敲鼓之
声,乱成了一团的夜景使他完全茫然了。
许格非进入街口,发现那些车马客商,多是过渡之后,方自上岸,正在找寻客栈宿店的,
因而,店伙招徕声,吆喝骡马声,以及小贩的叫卖声,加之两街酒楼的酒保唱酒报菜声,真
是一片喧嚣,再加上庙前敲锣打鼓卖膏药耍把戏的嘶喊,更是乱成一团糟。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剑眉一蹙,折身向后街走去。
刚刚转入一条巷道,即见迎面走来两个中年人。
许格非借着暗淡月光凝目一看,只见一面交谈一面匆匆走来的两个中年人,一个是平民
衣着,一个是短打装束,显然是在市面上混的人物。
一俟两人走至面前,许格非急忙抱拳问:“请问两位?浪里无踪前辈住在何处?”
两个中年人闻声一惊,急忙止步,齐向许格非打量。
身着平民装束的中年人,看了许格非一眼,立即转身举手。
就在那人的手刚刚举起,许格非的目光也随着向后街看去的同时,另一个短打装束的中
年人,突然一拉举手那人,同时望着许格非,连连颔首陪笑道:“对不起少侠,我们也是刚
刚到达此地。”
一面说话,一面拉着茫然不解的那人,慌慌张张地匆匆向大街上走去。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不由冷冷笑了,他断定这个绰号叫浪里无踪的人,必然也是一个人
人畏如蛇蝎的人物。
他根据方才那人手指的方向,断定浪里无踪住在后街无疑,是以,继续向后街走去。
前进中,继而一想,又觉不对,因为耶个平民装束的中年人,原就准备举手指点,告诉
他浪里无踪的庄处的。
心念间已到了后街。
许格非举目一看,后街的冷清昏暗,和前街的喧嚣热闹,真称得上天壤之别。
这时.整条后街上,家家门前黑暗,只有靠近西街口的一家大户门楼下亮着两盏大纱灯,
由于距离尚远,灯笼随着夜风摆动,仅能看到些许雪白的精纱灯笼。
许格非见街上静寂无人?决定到那家亮着灯光的大户人家的门楼下,看看是否有人守门,
顺便打听一下浪里无踪的住处。
就在这时,前面第三户的门楼下,门闩一阵响动,匆匆走出一个圆胖戆傻,身着僮仆装
束的男僮来,
只见男僮手里提着一个防风纱灯,灯上写着一个红漆王字,走下台阶。匆匆向这边走来。
许格非一见,先将佩剑移至身后,一俟男僮来至近前,立即向前和声问:“胖小弟,请
问浪里无踪伯伯是哪一家?”
圆胖男僮,立即看了一眼许格非发髻上的白巾,和左臂上的粗麻,眨着两眼,憨声问:
“你是来吊孝的呀!”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怒,正待嗔目叱喝,圆胖男僮已继续憨声道:“丁姐姐好可怜哟,
丁伯伯去塞北山区捞宝,被人家用刀大卸了八块,到现在丁伯伯的人头还没找司来,丁姐姐
天天跪在棺材前流泪发呆……”
许格非一听,顿时惊呆了。
他抱着满腔热望,风尘仆仆地赶来风陵渡,一到达便听到了浪里无踪的死讯,内心的震
惊和懊恼,也就可想而知了。
也就在他震惊发呆的同时,方才胖男僮走出来的门楼下,突然响起一声怒喝:“傻柱子
还不快去!”
许格非闻声一惊,急忙转首看去,只见那扇黑漆大门刚刚掩上,因而没看清那人的面目。
但是,站在他身前讲个没完的圆胖男僮傻柱子,却闻声吓得一哆嗦,应了一声,急忙向
前街奔去。
许格非一见,脱口关切地问:“傻柱子,丁姐姐是哪一家?”
急步前奔的傻柱子,就用手中的防风灯,向后一指,头也不回地急声道:“就是亮着红
灯的那一家。”
许格非回头一看,整条后街上,只有西街口那家大户人家的门楼下亮着灯光。
这时,许格非再不迟疑,举步向前走去。
他一面前进一面盘算着傻柱子的话,浪里无踪去塞北山区捞宝,当然是奉了坠崖自杀的
黑袍老人屠龙天王的命令,前去沉羽潭打捞父亲许双庭的金背刀。
浪里无踪被人乱刀分尸大卸了八块,这当然是屠龙堡西北总舵的匪徒们下的毒手。
但是,其中颇令许格非怀疑的是,尧恨天的属下既然要把浪里无踪杀了,何必要乱刀分
尸,难道浪里无踪真的令他们如此深恶痛绝?
其次,既然把浪里无踪的尸体大卸了八块,所有的腿臂胸腹都发还了,为何单单的把人
头留下?
还有,浪里无踪是什么时候去的塞北山区?
什么时候遇害?
什么时候发还的尸体呢?
最令许格非怀疑的,还是屠龙天王既是尧恨天的上司,难道他派浪里无踪进入塞北山区,
而不向尧恨天发出通知?
其次,浪里无踪如果没有仗恃,他敢进入塞北山区,前去沉羽潭捞刀吗?
因为,他有了那么多疑问,不敢贸然向前叩门,他要先进入丁府暗中察看—下虚实动静,
再作决定。
是以,在他经过丁府之后,立即直奔街外。
街外月光朦胧,一片昏暗,仅东南远处有数点灯光闪烁,在西北数十丈外,则是一座广
大的茂林果园。
许格非小心地游目察看,发现四野确无可疑之处后,立即展开轻功,快如一缕轻烟般,
直向林前驰云。
进入林内,立即取下肩上的小包袱匆匆将黑袍老人屠龙天王遗留下来的那袭隐泛金红光
芒的大锦袍拿出来。
据屠龙天王的遗嘱上说,金丝锦袍可避刀剑?可防水火,驱百毒,护身体,双方交手时,
光芒四射,对方目不敢直视。
许格非匆匆穿上暗金大锦袍,戴上金丝软盔面罩,并将那面小小的三角屠龙令旗藏在怀
内。
一切妥当,飞身纵出果林,展开轻功,再向后街驰去。
由于他的身法奇速,只见他飞身过处,金华隐现,宛如划过夜空的流星。
这是许格非第一次穿着屠龙天王的金丝大锦袍,正式在江湖上出现,是以根本不晓得他
身后尚拖曳着一道长长的余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