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去好了。”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同时起身应了个好。
于是,由魏小莹在前引导,出了阁侧门,即是一道盘旋而上的梯楼。
也就在这时,六七个侍女各捧一个茶盘,已沿着画廊匆匆走来。
魏小莹看得身形一顿,立即自作主张地道:“你们就把饭菜摆在顶阁上来吧!”
当前的两个侍女,立即齐声应了个是,魏小莹则引导着许格非三人,继续向顶阁上匆匆
走去。
登上梯楼,许格非三人的目光顿时一亮。
因为,尚未进入顶阁,就觉得眼界大开,而雄踞隘口的际云关,也清晰可见。
魏小莹并没有马上进入精心设计,建筑富丽的顶阁内。
她先引导着由雕栏向右绕去。
许格非、倩文以及手持鸠头铁仗的单姑婆,三人这才发现这座褐石谷,设计美妙建筑精
巧,实在是匠心独具,费了不少心思。
走至东南栏角,魏小莹举起玉手一指,道:“喏,三位请看,就是两座纵岭尽头,左有
山溪形似山谷的地方就是。”
许格非三人随着指向一看,果见就在褐石谷外的不远,两座纵岭的尽头,有一个较之沉
羽潭尚大一倍的大水潭。
虽然距离较远,但凝神听来,仍能在嗡嗡的水啸声中,听到漩涡带起的咻咻声。
许格非细看那形势,发现共有三道激流会集在—处,而两座纵岭之间的一道山溪最大。
这三道山溪激流,由于是同一方向斜流进潭中.因而形成了无数小漩涡中的一个大漩涡。
细看锥螺潭原就是一座山谷,而是当年山溪经过谷中,经年日久形成的。
丁倩文看罢,立即赞声道:“这地方学水功,真是太妙了。”
单姑婆则望着魏小莹,惊异地赞声道:“魏姑娘能在这种湍急水流中,浮沉自如,飞游
似鱼,那你水功也相当惊人了。”
魏小莹高兴地一笑道:“哪里,我也只不过是初学乍练罢了。”
但是,一旁的丁倩文却笑着道:“其实,就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也没办法在这种湍急
的水流中游泳自如。”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不山焦急地问:“那小弟得何年何月才能学成这等精绝的水功
呢?”
魏小莹笑着道:“那就看你肯不肯吃苦下工夫了。”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只要让我能学成像魏谷主你和丁世姊一样精绝的水功,将来能捞
回宝刀,再苦,我也受得了。”
丁倩文尚未开口,魏小莹已抢先笑着道:“只要你不怕吃苦,一个月,包在小妹身上
了。”
许格非听得神色惊喜,不由脱口急芦道:“真是?”
说罢,又以询问的目光,转首去看丁倩文。
丁倩文立即颔首道:“只要你肯下工夫,一个月足够了。”
魏小莹看在眼里,虽然面带谦笑,但话里头却颇含妒意地道:“小妹说的话许哥哥怎么
会相信,必须还得丁姊姊点了头。”
单姑婆见魏小莹的称呼愈来愈亲密,当然也听出魏小莹的话意颇含妒意,是以,急忙抢
先笑着道:“少主人,一个教会水功的师傅向哪里找?还不快快先谢谢魏家昧子。”
许格非觉得学成精绝的水功,是亲自下水捞寻父亲宝刀的唯一途径,他是不会放弃这个
大好机会。
但是,要他马上改口呼魏小莹魏家妹子,乍然间实在改不过口来。
就在他讪讪而笑,不知如何开口的一刹那,一个侍女已由阁内走出来,同时施礼恭声道:
“启禀小姐,酒菜摆好了。”
单姑婆一听,不待魏小莹有所表示已抢先笑着道:“好。既然酒菜已经摆好了,咱们就
一面吃,一面聊,说真的,我老婆子昨天晚上就饿了。”
魏小莹本来是瞪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等着许格非呼妹子的,这时一听,也只得急忙肃手道:
“单姑婆说得对,咱们大家一面吃,一面聊。”
进入顶阁内,许格非发现里面除了门央一张雕花圆桌,四张鼓凳,窗前摆着两盆景花外,
再没有什么陈设了。
由于中央圆桌不大,酒菜摆了满满的一桌。
四人正好各坐一张鼓凳,侍女早已将酒满好了。
魏小莹直到许格非三人饮了两杯酒,吃了一些菜后,才望着单姑婆,关切地问:“单姑
婆,你可知道,屠龙天王为什么要通令他的各分舵,擒住功力深厚的高手,一定要尽速送往
狼沙吗?”
单姑婆毫不迟疑地摇首道:“这一点恐怕除了屠龙天王一个外,没有人能够知道为什
么。”
魏小莹继续关切地问:“那么你去过狼沙没有呢?”
单姑婆再度摇头道:“没去过,不过,据去过的古老头说,他也没有进入狼沙。”
丁倩文关切地问:“古老头可是前去送人?”
单姑婆颔首道:“可能是的,但送谁去,我老婆子就不清楚了,而且当时他也没有告诉
我。”
丁倩文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转首望着许格非,揣测地问:“许少侠,你看,我爹会不会
也被送到狼沙去了呢?”
许格非略显迟疑地道:“这很难说。但愿丁世伯在那里,这样?我们就可一次救出两位
老人家了。”
单姑婆则凝重地道:“困在狼沙的高手很多,仅长春仙姑派古老头送去的就有三四个之
多。”
魏小莹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这么说,他去了四五次,而你一次也没有去过
了?”
单姑婆颔首道:“不错。”
说此一顿,特又解释道:“不过我虽然没去过。但我却知道前去的方位,和如何联
络……”
许格非和魏小莹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同时兴奋地道:“这样我们前去就更方便了。”
单姑婆却蹙眉为难地道:“可是……万一老贼尧恨天也去了狼沙,如果我老婆子再去,
那就不啻飞峨投火,自己找死了。”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魏小莹三人听得神情一呆,不由同时焦急地道:“这话不错。”
丁倩文则继续道:“单姑婆,你先把那边的情形谈一谈,也许我们可以想出对付之策。”
单姑婆叹了口气,她本来想说,假设尧姑娘不离开就好了,但是,她也知道,有目前的
情形下,最好不要谈起尧庭苇。
魏小莹则催促道:“单姑婆,你也别尽叹气.无论多么严密的地方,总有可寻的漏洞,
你先说出来,咱们大家好商议。”
单姑婆不便说破自己的心事,只得道:“在靠近狼沙海边的一个村落,其中绝大多数是
渔民,其中两三户似是经商人家……”
许格非立即会意地问:“这其中的两三家经商人家,就是魔窟的联络处?”
单姑婆颔首道:“不错,其中只有一家真正的联络处,其余两三家都是作样子掩护。”
丁倩文急忙问:“那个村落叫什么名字?”
单姑婆道:“直到现在我老婆子还不知道。”
魏小莹焦急地道:“不知道村名,我们到了那儿怎么找呢?”
单姑婆立即道:“不要说我老婆子,就是古老头和死去的长春仙姑也未必知道。”
许格非却焦急地道:“但总得有个能找到的方法呀!”
单姑婆道:“有,但必须在日头刚升上海面的时候,我们站在海边对正狼沙向后转,日
头、狼沙和那个村落三点成为一线,最前面的那座村落就是联络的村落……”
话未说完,丁倩文却不以为然地道:“这方法就不太准确了。”
许格非也似有所悟地道:“你可是指的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每一个季节日出的方位都不
同的缘故、这方法不可能行得通。”
丁倩文颔首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因为,就算狼沙对面的海岸弧度大,冬夏两
季日出的直线,恐怕也要相差几十里地。”
魏小莹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他们会不会设下四五个联络地方。随着季节变换,
每个地方都可以收人呢?”
一句话提醒了许格非和丁情文,不由同时脱口急声道:“对了,一定是这样了。”
单姑婆也似有所悟地道:“这样说就不会错了。难怪古老头对我说,知道村名没有用,
只有知道方法才能找到联络的地方,原来是这么回事。”
魏小莹忧虑地道:“光知道村落也没用,还必须知道是哪一家才行呀!”
单姑婆立即道:“这很简单?他们会在门楼的横门暗角处设一个屠龙堡的暗记。”
丁倩文道:“可是,你单姑婆又没去过,你又怎知屠龙堡的暗记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许格非立即道:“很简单,就是一把血红的宝剑,插在一条龙头上。”
魏小莹亦忧亦喜地道:“联络方法已经晓得了,现在急切需要的就是如何进入狼沙了。”
许格非道:“你们三位先把狼沙的险处说一说,然后咱们再商讨对策。”
丁倩文首先道:“狼沙海内经常出现活动性的游沙,这种游沙,常常把人船噬进沙内。
不管你有多高绝的武功,一旦被卷进沙内,也难脱厄运。”
许格非会意地问:“正因为这样,所以人们才叫它狼沙?”
丁倩文颔首道:“不错,但狼沙不经常出现,正因为这样,才更增加了它的危险性。”
许格非气愤地问:“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办法克服吗?”
丁倩文道:“当然有,那就是熟悉潮汐的人,利用竹筏,顺着海流前进。”
魏小莹接口道:“而且,为防狼沙的出现,人必须系牢在竹筏上才安全。”
许格非不以为然地问:“每个人都捆在竹筏上,那谁来划呢?”
魏小莹道:“当然是划竹筏的人划呀……”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补充道:“还有一点,你必须弄清楚,被捆在竹筏上的人都是爬
伏在筏面上的……”
许格非听得一愣,道:“那划筏的人怎么划呢?”
单姑婆道:“据说,那些划筏的人都熟悉潮汐时的海流,只要顺着海流轻轻拨弄,即可
顺利安全的列达。”
丁倩文道:“现在唯一可怕的就是剥皮虫了。”
许格非立即迷惑地问:“什么叫剥皮虫?”
丁倩文解释道:“剥皮虫可以说是海中流动游沙中的特产海虫,这种毒虫可以浮在水面
上,也可以钻进游沙中。相当怕人。”
许格非似有所悟地问:“你是说它们专吃人的皮?”
魏小莹一笑,正色道:“哪有那么多的人皮给它们吃?它们专吃被游沙隐住的鱼虾龟蟹
之类的海生动物,—旦碰上了人,它们才吃人……”
许格非惊异地噢了—声,并没有说什么。
单姑婆接口道:“可是,它们—旦碰上人,吃起来也相当骇人,只消个把时辰,就把人
吃得只剩下了白骨了。”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道:“你们不是说是剥皮虫吗?怎么连人的肉也吃呢?”
单姑婆正色道:“称它们为剥皮虫是因为它们的六只脚和一张嘴,只要一触及你的皮,
皮肤马上就没有了。”
许格非神色一惊,脱口问:“皮呢?”
丁倩文凝重地道:“据老一辈的人揣测说.这种剥皮虫的口上和脚上,一定生有什么吸
血的东西,或是刺,或是含有剧毒的液体,一经触及人皮,人皮立时被粘落见血,这样它们
才易吸食。”
单姑婆有些紧张地道:“少主人,您要是听到那些亲眼见过剥皮虫的人讲起来,那个惨
呀,真能把人吓晕了过去。”
许格非惊异地噢了一声,道:“你说说看。”
单姑婆继续道:“剥皮虫是群居生活,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是几万万只,它们好像知
道什么地方有生人似的,蜂涌而上,转瞬之间披满了你的全身。你的两手还没打死几个,你
身上的皮已被几千万只剥皮虫吃光了。”
许格非不以为然地道:“既然剥皮虫这么可怕。假设我们前去时还爬伏捆牢在竹筏上,
那不是任由那些剥皮虫大快地饱餐吗?”
丁倩文正色道:“我们被捆在大竹筏,已是防备突然涌至的沙把我们陷进活沙内,因为
那是任何武功高绝的人,也无法抗衡的,但是,剥皮虫我们却有办法防范它。”
许格非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兴奋地道:“看来咱们人,真不愧称之为万物之灵了,总能
想出办法对付它们。”
丁倩文凝重地道:“不过,这种办法并不一定完全有效,还要靠操纵竹筏的人设法避开
它们。”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道:“怎么,还能避开它们。”
丁倩文继续道:“海中活动淤沙,出没无常,变幻莫测,但是它们的出现,就像海中的
沙山,海流就在它们山与山之间形成……”
许格非立即不解地问:“这与剥皮虫有何关连?”
魏小莹正色道:“关系可大了,因为剥皮虫虽然十分歹毒,但却胆小如鼠。”
许格非听得精神一振,颇感兴趣的问;“噢?还有这等事?”
魏小莹一笑,道:“如果它们再胆大包天,那还得了。”
许格非却好奇地问:“它们到底是怎么个胆小法?”
单姑婆接口道:“这也是说,天生一物,必有其克,剥皮虫什么都怕,就是一阵风,一
阵雨点它们也会惊惶失措,淤沙就是它们的家,它们永远不敢离开游沙太远。”
许格非仍不太了解地问:“你是说……”
单姑婆正色道:“我是说,它们一会儿成千上万的由淤沙中钻出来,一阵风吹来,它们
又吓得慌慌张张地钻进淤沙内,忽出忽进,忙碌不停,可是一旦它们闻到了血腥味儿,那时
候就是天塌下来它们也不怕了。”
丁倩文凝重地接口道:“所以,人们在经过狼沙海面时,绝对不能在船上杀鸡切肉,以
免血腥散布惹祸上身。”
许格非正色道:“那咱们前去狼沙……”
丁倩文立即道:“咱们前去狼沙虽然没带血腥肉类。但因咱就在淤沙的间隙间行进,也
必须全身穿上皮套,只留口鼻和眼睛。”
许格非不解地问:“难道咱们的口鼻中就不散发出入的气息和生人味道吗?”
单姑婆正色道:“所以咱们每个人的头罩前,都要悬上几片烟叶,这样,烟叶的辛辣气
味,就把咱们身上的气味给淹没了。”
许格非听罢,突然似有所悟地道:“这么说,那剥皮虫最多的地方就是淤沙最接近海面
的地方了。”
单姑婆一笑道:“少主人,您总算想通了,所谓有经验的划筏手,就是根据剥皮虫的时
浮时沉,胆小如鼠,永远不敢离开淤沙的习惯,沿着海流前进,到达狼沙中央的一个小岛上
去……”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问:“你是说还有个小岛……”
单姑婆立即道:“据当地渔民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狼沙中央的那座小岛在两三百年前很
大,而且,还有许多小岛与海岸相通。”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那么现在呢?”
单姑婆道:“现在经过多年的逐渐陆沉,如今只剩下不到二里的三尖小岛了。”
丁倩文也不禁关切地问:“为什么说是三尖小岛呢?”
单姑婆道:“因为每逢大潮的时候,水位特高,岛上也被潮水淹过,只有三个最高处露
在海水面上,所以形成了三个小尖岛。”
魏小莹则揣测地道:“看这个样子,数十年后或百年之后,这三个尖岛恐怕也要陆沉不
见了。”
单姑婆一笑道:“那是一百年以后的事,咱们用不着替后人担心,倒是眼前的难题,如
何处置。”
许格非听得一愣道:“现在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联络的方法有了,进入狼沙也有了对
策……”
单姑婆凝重地道:“奴婢是说,到达岛上以后该怎么办?”
如此一说,许格非、丁倩文以及魏小莹三人都愣了。
魏小莹首先焦急地问:“怎么?岛上的情形你不知道哇?”
单姑婆正色道:“别说我老婆子,就是去过三四次的古老头,也不知道岛上的情形如
何。”
丁倩文却迷惑地问:“那你又怎的知道尧恨天可能逃到狼沙去了呢?”
单姑婆正色道:“尧恨天身为西北总舵主,而且熟知密令情形,狼沙之险,他更清楚,
如今,要想逃过少主人的追杀,只有狼沙最安全,不但海域通过非常危险,就是岛上情形,
外间也鲜有人知。”
丁倩文也正色附声道:“不错,尧恨天一定是去了狼沙,在他以前,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