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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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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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功力深厚,已达动在念先的境地,是以,大喝尚未出口,右掌已拍向了布衣老
人。
也就在布衣老人纵起,魏小莹娇呼倒纵,许格非疾拍右掌的同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
已射向了布衣老人方才卧身的地方。
许格非这时心中的大喝已经出口,而拍向布衣老人的右掌,却本能地拍向了羽箭。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羽箭立被震了个粉碎。
也就在羽箭震碎的同时,魏小莹娇呼一声,她的右腕已被布衣老人扣住。
急定心神,本待出手阻止布衣老人的单姑婆,却大喝一声,飞身向发箭的小院墙角扑去。
许格非和了倩文见魏小莹被布衣老人扣住脉门,俱都作势欲扑,但又投鼠忌器,不敢扑
过去。
岂知,布衣老人却惊异颓废而又木然地望着被震碎的箭杆碎片,竟将魏小莹的玉腕松开
了。
魏小莹再度惊呼一声,飞身纵至许洛非的身后,神色震惊,却也望着布衣老人感到迷惑。
就在这时,扑向小院的单姑婆,已站在墙头上急呼道:“少主人快来,这儿死了一个。”
许格非闻声一惊,急忙望着丁倩文和魏小莹,叮嘱道:“看住这位老当家的,我有话问
他。”
说话之间,转身已向小院前纵去。
但是,神情木然,老泪盈眶的布衣老人,竟也颓废乏力地向着小院前走去。
丁倩文和魏小莹并没有出声阻止,仅默默地跟在布衣老人的身后。
到达小院门前,门是虚掩着的,布衣老人当先推门走了进去。
丁倩文和魏小莹随后跟进,发现许格非和单姑婆正察看院中地上的一具妇女尸体。
布衣老人一见地上的妇女尸体,含在双目中的老泪,立即涌了出来。
丁倩文和魏小莹近前一看,发现倒卧在血泊中的妇人穿一身宝蓝布衣,年龄将届五十岁,
但满头的青丝中,却仅有少许华发,看来朴实雍容,少女时很可能是个美人。
魏小莹看罢,不由望着许格非和单姑婆,惊异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单姑婆惊异地道:“我一纵上墙头,她已经倒在这儿了。”
许格非接口道:“她刚刚被杀了不久,现在仍在流血,尸体仍是热的,还在微抖。”
丁倩文俯首看了一下中年妇人的胸前双手,直身惊异地道:“她的胸前显然是刀伤,可
是她手中并没有利刃呀?”
许格非冷冷地愤声问:“丁世姊以为她是自杀?”
丁倩文赶紧道:“当然不会……”
魏小莹却惊异地道:“既然是被杀,勾什么没听她惨呼呢?”
布衣老人噙泪道:“她是先被点了穴道后再被杀的。”
魏小莹继续问:“这么说,方才射箭暗算你的,就是杀她的杀手了?”
布衣老人仅含泪点了点头。
魏小莹一看,立即转首去看三间大开的房门。
许格非立即道:“那人早跑了,他是先杀了这位妇人,然后再发箭暗算这位老当家的。”
丁倩文则望着布衣老人,问:“这么说,你知道方才那个发射冷箭的人是谁了?”
布衣老人依然含泪点了点头。
单姑婆一看,立即望着许格非,提醒道:“少主人,看他一直不肯开口,凶手可能仍在
房内……”
话未说完,布衣老人已含泪怒声道:“用不着我开口,我为什么要开口?”
单姑婆也怒声道:“别人想杀害你暗算你,你仍为别人袒护,我家少主人救了你,不愿
杀你,问你话你却不答……”
布衣老人几乎是用吼的声音,继续怒声道:“你没有问我,要我答什么?”
许格非急忙挥了一个宽慰的手势道:“别吵,别吵,吵既不能泄愤,也不能解决问题,
而足误事。”
说罢,立即望着布衣老人,关切地问:“这位妇人是你的什么人?”
布衣老人的脸上仍悬着泪痕,但已没有了怒容,这时见问,淡然摇头道:“什么也不
是。”
如此一说,许格非、丁倩文以及魏小莹三人都愣了。
但是,心中仍有怒火的单姑婆,再度怒声道:“你这是怎么个答话法,简直没有诚意嘛,
既然什么也不是,她为什么和你住在一起?”
布衣老人被问得一瞪眼,但却沉声又问道:“古老头也和你住在一起。我问你,你是古
老头的什么人?”
单姑婆被问得也不禁老脸一红,不由怒喝道:“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掉泪?”
布衣老人也怒喝道:“要是长春仙姑杀了你,古老头能不兔死狐悲地哭一声吗?”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问:“这么说,方才刺杀这位妇人的凶手,就是你的上司了?”
布衣老人立即放缓颜色,颔首道:“是的,他就是此地转运站的负责人。”
丁倩文突然似有所悟地道:“这么说,他方才早就在此地了?”
布衣老人颔首道:“不错,你们四位这几天的活动,早已在他的监视之中。”
丁倩文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地去看许格非和魏小莹以及单姑婆。
布衣老人则继续道:“你们不会发现他,他和普通的渔夫一模一样,他就是在你们身边
经过,你们也不会怀疑他。”
魏小莹一听,不由机警地看了一眼房屋,这才关切地问:“他可是就和你们住在一起?”
布衣老人摇首道:“不,他住在二十里外海角半岛上的一座大宅院内,方才是他继续跟
踪你们才前来此地的……”
许格非立即似有所悟地道:“这么说,你方才出去汲水,也是他命令你去的了?”
布衣老人立即颔首道:“不错,因为那口井正好可以看到海边。”
魏小莹却不解地问:“既然你已遵命前去监视,他为什么还要用暗箭射杀你呢?”
布衣老人黯然一叹道:“那还不是因为我被许少侠打倒了,他担心我泄漏了此地的秘密,
所以先杀我灭口。”
丁倩文却愤声道:“他怕你泄漏秘密,为什么杀她呢?”
说着,指了指仍倒卧在血泊中的妇人尸体,布衣老人见问,老眼中再度涌满了泪水,道:
“那一定是她阻止九指豺人用箭射我,所以才被他先点穴刺杀。”
许格非听得目闪冷辉,俊面罩煞,不由望着单姑婆,沉声问:“你可认识这个叫九指豺
人的人?”
单姑婆迷惑地摇摇头,尚未开口,布衣老人已抢先道:“这个绰号是此地转运站的人偷
偷给他起的,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
丁倩文关切地问:“他以前的来历底细……”
布衣老人立即道:“不太清楚,据说是天王从西南总分舵主蓝面判官司徒轩那儿亲自调
来的亲信人物……”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噢了一声问:“这么说,九指豺狼是屠龙天王的机密心腹
了?”
布衣老人颔首道:“那是当然,不然能派他在此地担任这个极端重要而又绝对机密的工
作吗?”
说此一顿,特地又压低了一些声音,继续道:“听他本人的口气,他才是天王的亲传弟
子,衣钵传人呢!”
许格非再度噢了一声,但唇角只哂了一丝冷笑。
但是,丁倩文和魏小莹,以及单姑婆却暗吃一惊,俱都愣了。
因为,屠龙天王教授许格非武功,是要他清理各地总分舵,以及为他雪报当年被派各大
门侠义道人士围攻的奇耻大厚。
可是,这个九指豺人却是屠龙老魔,亲自派来主持这个连许格非都不知道的秘密转运站
的心腹人物。
当然,在这样的情形下,许格非在老魔心目中的份量,自然就没有九指豺人来得重要了。
丁倩文三人只是想到了这一点,如果她们知道许格非实际学艺的情形以及屠龙天王对许
格非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还要加以杀害的话,她们恐怕更要为许格非担心了。
三人心念间,已听布衣老人继续道:“据说九指豺人已尽得天王真传,而且,武功高不
可测……”
许格非冷冷地问:“你又没有和他交手,你怎的知道他的武功高不可测?”
布衣老人慨然道:“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怎敢和他交手?”
丁倩文拉回正题问:“现在那个九指豺人是不是已逃回了他的住处呢?”
布衣老人道:“这一点我怎的知道,不过,你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住处,还怕找不到他
吗?”
魏小莹忧虑地道:“可是,他穿着和渔民一样的装束,如果他混在渔民中,我们如何发
现他?”
布衣老人立即道:“这很简单,他生有狗胸驼背,马脸猴嘴,两只手九个手指头,只要
你们碰上他,一定会认得。”
单姑婆立即关切地问:“他的宅第……”
话刚开口,布衣人已会意地道:“他的宅第已将龙标取下,你们来。”
说着,转身向院门走去。单姑婆和许格非三人对了个迷惑眼神,立即跟在布衣老人身后。
布衣老人走到院门下,举手一指门楣上的竖椽下,继续道:“喏,你们看,这块新的圆
形疤,就是前半个月拆下来的龙标痕迹。”
许格非立即似有所悟地问:“这么说,他的门楼竖椽上也有一个新的圆形痕疤了?”
布衣老人立即颔首道:“不错,这样你们便不难找到他的宅第,不过,里面的情形可能
比武夷山庄更为严密,高手当然也超过了长春仙姑手下多多。”
丁倩文郑重地道:“这一点我们当然会注意。”
布衣老人也郑重地道:“九指豺人的宅第我没进去过,再说他也不容许我进去,但我奉
劝你们四位,你们最好白天直接进去,千万不要深夜以探宅的方式……”
许格非急忙感激地道:“多谢你指点,不过,我希望你能同我们一起前去。”
布衣老人立即摇头道:“不,我还得找口薄棺把她给埋了。”
说话之间,转首看了一眼院中地上的妇人尸体。
丁倩文和魏小莹却忧急地道:“可是,我们走了九指豺人再度杀你怎么办?你还是跟我
们一起走吧!”
布衣老人凄然一笑道:“我早巳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而且,就是和你们去了也是死,假
设我侥幸不死,也许还可以替你们做些别的事。”
魏小莹急忙道:“可是,你既然知道必死无疑,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呢?”
丁倩文也劝慰道:“就是嘛,如果你有意为许少侠作点儿有意义的事,就不应该留在此
地,再说,埋葬这位妇女的事,我们可花钱请村里的人代我们料理。”
岂知,布衣老人依然坚绝地道:“不,我不放心,我要亲手料理。”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地转首望着魏小莹,恍然道:“噢,魏姑娘,我再对你说一次,
魏老谷是曾送来此地,但没有送上三尖岛就被几指豺人匆匆送走了。”
魏小莹一听,立即双目红润,脱口急声问:“你可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布衣老人道:“这只有九指豺人才知道。”
魏小莹一听,再度掩面哭了。
丁倩文却关切地问:“那么我爹可是囚在岛上?”
布衣老人颔首道:“不错,丁大侠现在正囚在岛上。”
许格非立即急切地问:“那么尧恨天也在岛上了?”
布衣老人立即道:“不错,他是自投罗网的叛逆囚犯。”
许格非四人听得一惊,几乎是同时脱口急声惊呼道:“什么?他也是囚犯?”
布衣老人再度颔首道:“不错,尧恨天一逃到此地就被九指豺人送上了三尖岛。”
许格非兴奋地噢了一声,不由有力地道:“这一次老贼尧恨天,就是插上双翅也难逃
了。”
单姑婆却关叨地问:“尧恨天是西北总分舵的总分舵主,九指豺人只不过是此地小小转
运站的负责人,他有什么权力囚禁尧恨天?”
布衣老人冷冷一笑道:“如果九指豺人没有得到命令,他敢这么做吗?”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惊啊,在他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了一个人的浮影,那就是屠
龙天王。
现在,他又一次的证实了,屠龙天王没有死。
心念间,已听单姑婆沉声问:“他这样随随便便的囚禁一个总分舵的总分舵主,如果让
东北的总分舵主病头陀元,以及西南总分舵主蓝面判官司徒轩他们知道了,他们会心服吗?”
布衣老人哼了一声道:“九指豺人自会代发一道通令,宣布尧恨天擅离职守,亡命东南,
而又因私情妒杀了长春仙姑……”
丁倩文立即咦了一声问:“你方才不是说,长春仙姑是单姑婆杀的吗?”
布衣老人道:“丁姑娘这一问就不够聪明了,在当时有九指豺人在院中监视,我当然要
照他的吩咐去说,其实,四位自己也应该知道那是九指豺人自编的谎话。”
丁倩文正待再说什么,许格非已关切地问:“老当家的,你方才说,九指豺人会代发一
道命令,他是代谁发布命令?”
布衣老人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是代天王发令。”
许格非本待说天王早已坠崖死了,但他知道,老魔很可能就隐身在这个小村内,是以到
了唇边的话又不说了。
因为,他明明知道老魔没死,如果再这么说,就是故意对老魔不敬了。
但是,他可以根据布衣老人的话意,对于九指豺人知道尧恨天暗杀了长春仙姑的事,很
可能就是得到了屠龙天王的通知。
因而,他也证实了屠龙老魔也来了东南,而且,正在暗中跟踪着他,至少老魔在必要的
时候都曾监视过他。
许格非虽然不愿说什么,但单姑婆却理直气壮地道:“我们少主人奉命代行天王职权,
掌有旗剑,他九指豺人凭什么代天王发布命令?”
布衣老人茫然道:“这一点我也闹不清楚,不过,根据现在的实情看,许少侠前来狼沙,
至少是不受九指豺人欢迎的,你们如果公然拜访,去时应该格外警惕。”
单姑婆立即拱手感激地道:“多谢老当家的提示,敢请相告尊姓大名?”
布衣老人赶紧还礼,黯然道:“不敢,老朽已是快死的人了,不提姓名也罢,不过,万
一许少侠回来老朽仍活着,那时咱们再叙也不迟。”
单姑婆却认真地问:“你方才说要替我们少主人效力,你究竟要效什么力?可是要带我
们通过狼沙到三尖岛上去?”
布衣老人颔首道:“如今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魏小莹一听,立即关切地问:“前去三尖岛是一件极危险而又艰巨的工作,万一我们走
了,九指豺人再返身回来……”
布衣老人也立即道:“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单姑婆却突然生气地道:“你明明知道很可能被杀,那为什么偏偏留下来不走呢?”
布衣老人黯然道:“我意已决,请四位不要再为我分忧了,其实,你们破了九指豺人的
宅第,他们那边的人,同样的会送你们四位上去。”
许格非知道布衣老人与院中被杀的妇人感情浓厚,只得拱手和声道:“既然老当家的执
意留下,在下也不强求,只希望老当家的随时警惕,多多保重,但愿回头我等仍能在此相
聚。”
布衣老人听后,非常感动。立即还礼郑重地道:“少侠此番前去.定能马到功成,但老
朽也有一言相赠,到达三尖岛上。务必妥善控制渡具.否则?偶一疏忽,同样的要被困死在
岛上。”
许格非听得悚然一惊.立即感激地道:“多谢老当家的提示,在下这就告辞了。”
于是,丁倩文和魏小莹,以及单姑婆,同时行礼,转身向小村外走去。
到达村外,已是日上三竿,狼沙海域中央的三尖小岛看得更清楚了。
由于潮汐渐退,小岛范围增大,露出了一圈的礁石和数滩黄沙。
岛上树林很多,三个尖峰上尤为浓密,虽然岛上树身清晰可见,但要想看到困在岛上的
丁敬韦和尧恨天,依然很难。
但是,许格非和丁倩文两人却同时刹住身势,双目凝神向岛上望去。
魏小莹却望着小岛伤心地道:“如果我爹也在小岛上多好,这一次就可同时获救脱险回
家了。”
单姑婆却叹了口气道:“不在小岛上未必不是福,您们三位看,小岛上连个屋脊房影都
没有,如果整天住在海岛上的山洞里,那种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丁倩文一听,湿润的双目立时涌满了泪水,同时戚声道:“我爹水功已达化境,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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