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立即把手中的信愤愤的送出来。
老管家慌张地应了声是.立即趋前去取。
但是,单姑婆却冷冷一笑,道:“非常抱歉,我老婆子身为奴婢,上有主人,莫说我老
婆子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就是认得字也没有这个资格。”
老管家魏喜,终究是在外历练过门人,是以,未待魏小莹发话,即径向许格非身前走去。
到达近前,双手一捧,恭声道:“请少侠过目。”
许格非微一欠身将信接过来,定睛一看,俊面大变,不由怒声道:“诡计,诡计,这完
全是阴狠小人故设的嫁祸陷阱。”
丁倩文和单姑婆俱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惶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信上怎么写的?”
魏小莹却冷冷一笑,讥声自语道:“诡计?陷阱,哼,我倒以为是因爱生恨,因妒成
仇!”
许格非愤愤地看了魏小莹一眼,哼了一声,立即把信交给了丁倩文。
单姑婆对尧庭苇的事特别关心。
这时见许格非气得垂头不语,知道事态必极严重。
是以,急忙起身走至丁倩文身后.低头一看,也不由面色一变。
只见那张素笺上潦草地写着:“你我井河原无犯,横刀夺爱心何安?劫汝高堂为惩诫,
一决生死来边关。”
单姑婆看罢,不由震惊地望着垂首不语的许格非,脱口急声道:“边关不是西南总分舵
主蓝面判官司徒轩所盘踞的地方吗?”
许格非心中一惊,脱口轻啊,急忙抬头,瞪大了星目望着单姑婆,惊异地问:“你……
你没有弄错?”
单姑婆立即焦急地正色道:“长春仙姑还派古老头去过呢,这是我亲耳听见的,怎么会
错呢!”
许格非茫然噢了一声,自语似地道:“这么说,又是老魔故意布好的圈套了?”
丁倩文一听,急忙似有所悟地问:“你方才说有人已向你传递警讯,那个人可就是屠龙
老魔……”
魔字出口,许格非又急忙向她挥了一个阻止手势,同时低声道:“这件事待会儿再说!”
魏小莹心切母亲安危,不自觉地沉声道:“不,我要你现在就说。”
许格非和丁倩文,以及单姑婆都愣了,他们似乎没想到魏小莹竟是这么倔强急躁。
魏小莹一看许格非三人的神情,立即想到了屠龙老魔的事还不宜公开谈论,立即望着老
管家魏喜,吩咐道:“魏喜叔,您先请出去。”
老管家魏喜,恭声应了个是,分别向许格非和魏小莹施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魏小莹一见魏喜走了出去,立即转首又望着许格非,沉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岂知,许格非竟然也望着她,沉声道:“现在也请你出去。”
魏小莹一听,花容立变,不由脱口愤声道:“什么?也要我出去?”
说话之间,热泪盈眶,泪珠早巳滚下了香腮。
神情同时一愣的丁倩文和单姑婆,知道许格非说的是气话,立即圆场道:“有关老魔的
种种情形,小莹妹也大都清楚,再说,又是魏伯母被劫走了,她也应该适时提出她的意
见……”
话未说完,魏小莹已抽噎着哭了。
许格非本是一句气话,希望能刹刹魏小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
这时丁倩文和单姑婆为她说情,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丁倩文见许格非未再表示意见,故意扯开话题正色问:“哦,那在该谈谈你被老魔请去
的全盘经过了他到底怎么说?”
许格非略微沉吟才懒懒地道:“也没什么,还不是问一问为何杀死九指豺人和登上三尖
岛以后的经过。”
丁倩文正色问:“那他怎么知道魏伯母被劫走了呢?”
许格非道:“他并没有说出魏伯母被劫的事,只告诉我又有了一桩麻烦事待我去解决。”
单姑婆插言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您这件事?”
许格非黯然道:“那是因为我要求他告诉我先父的灵柩现在寄放在何处之故。”
丁倩文听得心中一动。脱口急声问:“你可曾问过我父亲的消息?”
丁倩文如此一问,魏小莹立即停止了抽噎,聚精会神地望着许格非。
许格非微一颔首道:“问过了,连魏世伯也问过了。”
丁倩文和魏小莹同时关切地问:“他怎么说?”
许格非凝重地道:“他说两位世伯都活着。”
丁倩文和魏小莹同时焦急地道:“可是,他为什么不放他们回来呢?”
许格非当然不会说老魔要等他许格非完成老魔的宿愿后,才放魏老谷主和丁敬韦回家的
事。
是以,叹了口气,黯然道:“他说到了该释放的时候,自然会放两位世伯回去……”
丁倩文和魏小莹不由既气愤又焦急地问:“到什么时候才该放回去呢?”
许格非支吾道:“我当时也曾问到这个问题,他说快了,不会太久了。”
丁倩文不由气得吁了口气,愤声道:“不会太久也总该有个日期呀,是十天?是半月?还
是一年半载?”
许格非想到还有那么多老魔的仇家尚未交过手,现在又发生了魏老夫人被劫的事,看来,
就是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如愿完成。
尤其,当他想到少林寺的第一高僧法胜大师和武当派的长老静尘道长时,这些都是当今
武功顶尖的人物,他能不能一一战胜,实在没有丝毫把握。
更令他烦恼的是,其中尚有隐迹遁世的了尘师太和百花仙子,这两位高人到哪里去寻?
到哪里去找?
还有长白上人,这位隐居长白山绝巅上的世外高人,已经多年不问人间事,而这位高人
又偏偏是他父亲的授业恩师。
许格非一想到要等他一一击败了这:些当代绝顶高手,魏老谷主和丁敬韦才能重获自由,
他不自觉地黯然叹了口气。
因为他自觉这绝对不可能在半年或数月之内可以办到而又圆满达成的事。
单姑婆一见,突然凝重地问:“少主人,您可是为猜不出那个红衣蒙面的女子是谁而忧
急?”
魏小莹未待许格非表示意见,已沉声道:“这还用猜,当然是那位尧庭苇了……”
丁倩文也不禁有些生气地问:“小莹妹,你怎的这么肯定呢?”
魏小莹正色沉声道:“那封信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为的是横刀夺爱吗?”
丁倩文不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小莹妹,你实在还太年轻,还不知道江湖的诡诈,
人心的险恶,其实,任何人都知道,谁也夺不走苇妹妹的爱……”
魏小莹立即不服气地道:“可是,那封信上为什么要这么写呢?”
丁倩文正色道:“这就是许弟弟方才说的诡计陷阱啦!”
魏小莹却哼了一声道:“如果说不是尧庭苇,可是那位少林寺的法明大师却又说,他们
前去挑尧恨天的西北总分舵时,根本没看到尧庭苇。”
单姑婆急忙道:“根据我老婆子的推断,那时候她还没有赶回西北山区……”
魏小莹冷冷地道:“我却认为她虽然回去了,但风闻西北总分舵被毁了又匆匆地赶回来
了。”
单姑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听你的口气,你还—直认为劫走魏老夫人的是
我们姑娘了?”
魏小莹也不甘示弱地嗔声道:“要不为什么那么巧,红衣用剑,黑巾罩面……”
单姑婆立即怒声解释道:“那是因为她的相貌奇丑,不敢以真面见人。”
魏小莹立即冷冷一笑道:“在那等情形下,我不以为大南庄的护院武师,在她飞身下墙
时的一刹那看得那么清楚。”
丁倩文虽然也不禁心里有气,但她耐心和颜解释道:“小莹妹,火光那么强烈,可说地
上落针可见,再说练武之人,目光尖锐,虽是面巾一掀动的刹那间,他依然能看得清楚,还
说那女子因为面巾没有自动地落下来,还用手赶紧拉了一下呢!”
魏小莹却不解地问:“那对方为什么要小妹和她一决生死到达关呢?凭良心说,我根本
小知道边关在什么地方!”
单姑婆不由愤愤地问:“你认为边关有什么问题?”
魏小莹沉声道:“不是你单姑婆说的吗?边关是魔窟西南总分舵主蓝面判官司徒轩盘踞
的地方吗?”
单姑婆则正色道:“这与我们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魏小莹正色强调道:“这还不简单,尧庭苇知道西北总分舵被挑了,自知无处可奔,只
有投奔西南总分舵的蓝面判官了……”
单姑婆一听,不由气得脱口道:“简直是胡说。”
魏小莹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倏然起身,怒叱道:“我一点也不胡说,她父亲尧恨天和
蓝面判官司徒轩,同属屠龙老魔的总分舵主,他们之间当然有一份交情。”
单姑婆想是自觉不该斥魏小莹胡说,这时一听,因而气势软化了不少,但是她仍不甘示
弱地道:“就是我们姑娘知道尧恨天和司徒轩要好,也不会去投奔他。”
魏小莹哼了一声,再度愤愤地坐下,并沉声道:“那可不一定.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
为了先谋栖身,虽然满心的不愿。也不得不去了。”
话声甫落,许格非突然向着正待发话反驳的单姑婆挥了一个阻止手势,同时,关切地问:
“单姑婆,西南总分舵主司徒轩的绰号叫蓝面判官,他的脸是不是蓝的?”
单姑婆被问得一愣,不由茫然道:“这一点我不清楚,因为我没见过他,我想,既然他
的绰号叫蓝面判官,他的脸上总该有些蓝色。”
许格非继续认真地问:“他有没有女儿?”
单姑婆凝重地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
丁倩文微蹙柳眉,问:“你怎的想起了这个问题?”
许格非凝重地道:“我认为这种先劫走魏伯母,后又来此火烧转运站的事,很可能是蓝
面判官的女儿做的……”
丁倩文惊异地问:“何以见得呢?”
许格非正色道:“那个大南庄主的护院武师不是亲眼看见红衣蒙面女子的半边脸又黑又
蓝吗……”
话未说完,丁倩文和单姑婆都忍不哇失声笑了。
许格非看得一愣,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丁倩文则笑着道:“哪有她爹是个蓝靛脸,生个女儿也是满脸蓝的,再说,蓝面判官的
脸也未必天生就是蓝的。”
许格非天性淳厚,加之还不太懂人伦生育的大道理,不由迷惑地不知如何再置词。
但是,单姑婆却突然似有所悟地道:“我老婆子认为少主人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的,而
且很有可能。”
丁倩文不由惊异地问:“你也认为蓝面判官的女儿脸上,也有同样地黑疤蓝靛?”
单姑婆却正色道:“不,我老婆子是根据少主人提到屠龙老魔向他示警的事而联想到
的。”
许格非听得精神—振,立即兴奋地道:“不错,我也是由老魔示警而联想到的。”
说此一顿,特地认真地问:“这么说,你也认为蓝面判官的女儿脸上有蓝疤了?”
单姑婆正色道:“不,不是蓝疤,而是蓝胎记,也就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如果是这样,
蓝面判官女儿的脸上,同样地有可能有一块蓝记。”
丁倩文则不解地问:“就算那个红衣罩面的女子是蓝面判官司徒轩的女儿,也可能是受
了老魔的指使前去劫人,按说,老魔只是企图阻止许弟弟回临河老家去,干嘛节外生枝的还
留下那么一封信呢?”
单姑婆立即正色道:“这里面可能有两个问题,不过,第一个问题较牵强,很难成立。”
许格非立即道:“你先说说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单姑婆颔首道:“第一个问题是老魔故意这么做,好在少主人与两位姑娘间制造事端。”
说此一顿,特地正色道:“但是,有关少主人和我们姑娘间的事,老魔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管用什么方法破坏,少主人对我们姑娘的爱心也不会变,这也是我老婆子方才说很难成立
的原因。”
许格非立即附和着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屠龙老魔明知如此而还这么作,那就是
多此一举,愚不可及了。”
丁倩文则关切地问:“那么第二个问题呢?”
单姑婆道:“第二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姑娘真的投奔了蓝面判官司徒轩。”
丁倩文一听,立即不以为然地摇头道:“绝不可能,这么说来,你们还都不太了解苇妹
妹的个性和为人……”
魏小莹却冷冷一笑,道:“我却认为有此可能,人到了悲愤绝望的时候,不但失去部份
理智,性情也会变得较平素偏激。”
单姑婆却沉声道:“不,我老婆子认为我们姑娘即使投奔了边关的蓝面判官,也不可能
唆使司徒轩的女儿这么做。”
魏小莹冷冷地问:“你是说司徒轩的女儿很有可能自作主张,代抱不平喽?”
单姑婆毫不迟疑地断然道:“不错,可以这么说。”
魏小莹冷冷一笑道:“如果尧庭苇不向她诉苦,我相信司徒轩的女儿也不会前来劫我的
母亲了……”
单姑婆一听,不由气得怒声道:“魏姑娘,我曾说过,如果第二个假设能够成立,劫持
魏老夫人的主意还是老魔出的……”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满面愠容地望着单姑婆,沉声阻止道:“好了,好了,这个问题从
现在起不准再谈了,你现在先谈一谈西南总分舵边关那边的情形。”
单姑婆余怒未息,只得沉声道:“边关我没去过,只听长春仙姑谈过。”
许格非立即命令道:“那就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单姑婆恭谨地应了个是,解释道:“边关两个字乍听起来,好像是西域和塞北的宏关隘
口,实际上它是西南通向苗疆化外的一个地方。”
许格非立即不耐烦地道:“不必解释这些,只说出它的地域位置就好了。”
单姑婆神情迷惑,闹不清许格非为什么要她这么做,应了声是,继续道:“边关位于云
贵广西文界的绿海西南岸,魔窟的西南总分舵就设在那里。”
许格非立即不满意地问:“边关是个关口呢,还是一个镇,还是一座山?”
单姑婆迟疑地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蓝面判官司徒轩盘踞在那一边,拥有不
少高手?声势浩大,实力毫不输于尧恨天。”
丁倩文听得心中一惊,脱口轻啊,花容立变,顿时呆了。
因为,她已预感到,这一次的前去边关,可能较之任何一次都艰巨,都困难。
魏小莹并不觉得如何,因为她所知道的魔窟总分舵,只是像长春仙姑那样的一个神密庄
院。
其次,她所知道的尧恨天,也不过是一个逃避许格非追踪,跑到际云关躲到长春仙姑石
榴裙下避难的无耻汉。
假设,她早在此刻之前知道尧恨天的手下喽罗数千,尚有乌拉庙的凶僧暗中帮他作案,
而总舵上尚有甘公豹、谢白德、以及鲁丽娜等高手的话,恐怕她魏小莹便没有这么镇定了。
许格非听说蓝面判官司徒轩的实力不输于尧恨天的西北总分舵,两道剑眉也不由蹙在一
起了。
单姑婆则继续凝重地道:“据长春仙姑说,蓝面判官拥有水旱两路的高手多人,组织严
密,为人精细,尤擅计谋……”
许格非立即哼了一声道:“这次的诡计,可能就是他的主意。”
单姑婆不便说什么,继续道:“据我所知现在前去边关正是时候,而且,绿海又是当地
的水旱码头渔业中心,去了不怕找不到司徒轩的位置……”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望着魏小莹,沉声道:“好啦,单姑婆讲得已经很清楚了,你去了
一定能找到……”
魏小莹一听,花容大变,惊得倏然由椅上立起来,不由哭声道:“不,这么艰巨的事,
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去?”
许格非立即剔眉沉声道:“你可以回去召集亲友和大批高手一同前去……”
话未说完,早已泪流满面的魏小莹,不由气得一跺脚,哭声道:“不,你不能就这样撒
手不管了……”
许格非立即怒声道:“我没说我不管,只是你去救你的,我去救我的……”
魏小莹立即痛哭怒声道:“不,我要跟你一块去。”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非常抱歉,我们无法一起前去。现在三更早已过了,你们去睡吧,
我也要休息了。”
说罢起身,愤愤地大步向内室门前走去。
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