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容是虚是实。
这时,他细察蓝面判官的眼神和表情,自从谈到他的女儿他便开始闪烁和疑惧。是以,
他故意撇开尧庭苇的事情不谈,沉声问:“司徒总分舵主……”
话刚开口,蓝面判官已慌得急忙欠身应了声:“卑职在。”
许格非故意肃容一指几个红衣蒙面女子,沉声问:“这几位姊妹,何以一直黑巾罩面,
而不以真面目示人?”
蓝面判官哦了一声,只得支吾地道:“这是小女的建议,也许,也许见解幼稚,只是想
制进几分神秘罢了。”
许格非立即问:“这么说,她们的脸上并没有缺陷?”
蓝面判官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没有,都没有。”
许格非继续问:“那么令嫒的娇靥上也没有喽?”
蓝面判官神情一阵尴尬,但却立即正色道:“也没有。”
许格非一听,立即颔首正色道:“既然姊妹们个个花容月貌,我们屠龙堡讲究的是忠实
坦诚,用不着故作神秘,我的意思,从现在起,任何兄弟姊妹的脸上头上,都不准再罩黑
巾。”
巾字方自出口,蓝面判官立即命令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把黑巾摘下来。”
丁倩文和魏小莹两人特别注意,发现几个红衣女子中,个个五官端正,虽然年岁不一,
但没有哪一个的脸上有青紫疤痕。
许格非看了几个红衣女子之后,却不禁暗吃一惊,因为这几个红衣女子中,虽然也有一
二人年逾三十岁,却没有昨天傍晚前去客栈相求和他同住的那个红衣女子在内。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已断定蓝面判官的女儿早已有了防备,因而也断定蓝面判官的女
儿,是一个多智狡黠的女子。
是以,不自觉地转首望着蓝面判官,命令似地沉声道:“我希望能够尽快提前会一会令
嫒,见面时希望她也摘掉脸上的黑巾。”
蓝面判官一听,连声应了两个是。
许格非继续道:“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也不管你能否做到,天亮以前,你必
须把单姑婆给我找回来。”
蓝面判官一听,虽然神色有些迟疑,但他依然恭声应了个是,并望着三堂堂主,吩咐道:
“动用你们三堂所有的力量,现在马上分头去找,随时报告结果。”
马金豹三人一听,立即向着肃立两边的坛主香主及执事等人挥了一个火速前去的手势。
各坛坛主纷纷躬身应是,率领着属下干员,匆匆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从厅中走过来一个红衣女子,向着蓝面判官微一躬身,道:“酒宴已备,请
恭请少主人人席。”
蓝面判官一听,急忙起身,向着许格非肃手躬身,恭声道:“请少主人人席小饮,恭商
今后大计。”
许格非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未谈,而且,这也是宾主交欢应行事宜,虽然已用过了晚饭,
仍不宜严拒。
是以,含笑起身,在蓝面判官的肃手侧引下,径向后厅走去。
后厅中央共摆了七张席桌,左三右四,单椅单桌,显然,宾位的三张是给许格非三人坐
的,其余四桌是蓝面判官和三堂堂主。
桌上金壶银皿,细磁酒杯,象牙筷箸,菜肴也极丰富。
七人入座后,分别立在席桌一侧的七名侍女,立时向前捧壶满酒。
斟酒之时,丁倩文才发现金壶配磁杯有些不太适衬,一般豪华盛宴,多采金壶银杯嵌玉
银皿。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她不自觉地下意识地去看许格非,却见他并无任何警惕之意。
但是,当她转首看向许格非时,发现斟酒侍女的神色有些紧张,而倒入杯中的酒注似乎
也有些异样,总觉得不十分晶莹透明。
遇到盛大宴会或大英雄大人物,满酒的侍女最初都有些紧张,何况许格非貌似潘安,俊
如子都,侍女的紧张乃是当然之事。
但是,酒色的异样,却令丁倩文特别心生警惕,于是急忙准备拿银箸试一试。
一拿筷箸,才发觉竟是象牙的。
象牙筷箸虽然也有验毒效用,但不如银箸来得快速,而且,有一些毒药,即使用象牙也
不易验来。
就在这时,对面的蓝面判官已举起酒杯来,而许格非也正将酒杯端起。
丁倩文心中一惊,再不迟疑,脱口急声道:“慢着。”
许格非和蓝面判官等人一听,俱都一愣,纷纷停杯止饮。
丁倩文神色十分惶急,因为她对于酒中是否有毒,她一些也没有把握。于是,急忙端起
自己的酒杯,凑近银盘前滴了数滴。
但是,酒落在银盘上。毫无异样,证实酒中并未下毒。
对面的蓝面判官却满面怒气,已禁不住浑身急烈颤抖,不自觉地怒声问:“丁姑娘……”
话刚开口,神情发呆的丁倩文,突然起身奔向了许格非的桌前。
早巳忍无可忍的蓝面判官,大喝一声丁姑娘,飞身扑了过来。
丁倩文正待探首察看许格非杯中的酒色,蓝面判官已伸手握住了丁倩文即将伸出的玉腕,
同时怒声道:“丁姑娘,你欺人太甚,你可是觉得老夫在酒中下了剧毒?”
丁倩文毫不相让地道:“我只是觉得许少侠的酒色有异……”
话未说完,蓝面判官已将许格非面前的酒杯端起来,同时,怒声道:“你看有何异样?”
说话间已将酒杯送至丁倩文的面前。
业已看过了酒色的许格非,也觉得丁倩文有些非礼得过份了,因而沉声道:“丁世姊,
你……”
丁倩文低头一看许格非杯中的酒色,果然也并无异样,娇靥立变,显得异常惶急不安。
但是,极为愤怒的蓝面判官,一看丁倩文的神色,更加怒不可遏地道:“丁姑娘你说酒
中有毒,老夫就喝给你看……”
看字方自出口,突然仰颈将杯送上了嘴边。
就在这时,蓦然一声惊恐尖叫:“总分舵主喝不得!”
大家循声一看,发话的正是给许格非满酒的侍女,而且,这时早已吓得面色如纸,冷汗
如雨了。
也就在大家转首察看的一刹那,脱口惊啊的蓝面判官已震惊地松手将空杯坠落地上,叭
的一声打了个粉碎。
这时,三堂堂主马金豹等人早已焦急地飞步奔了过来,立即将蓝面判官扶住。
因为,就这刹那间的工夫,一杯酒下肚的蓝面判官已是面色凄厉,浑身颤抖,满额角的
汗珠了。
马金豹首先望着那侍女,嗔目厉声问:“这壶酒是谁下的毒?”
早已吓哭了的侍女,立即颤抖着哭声道:“是小姐亲自送来的……”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脱口怒声问:“她现在哪里?”
侍女尚未答复,蓝面判官已冷汗如雨,浑身颤抖着恨声道:“这孩子……心肠之狠毒……
尤胜她娘……千百倍……”
许格非看了蓝面判官一眼,知道酒中的毒药相当猛烈,因而再度怒声问:“你们小姐现
在哪里,快带我去取解药。”
屠龙堂堂主鲁竟抢先道:“少主人,卑职带您前去。”
说罢,正待转身,蓝面判官已乏力地道:“没……用……了……”
了字出口,真气已泄,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道血箭,接着耳鼻双眼,鲜血溢溅,浑身一
阵痉挛,顿时气绝死去。
大家一看毒药如此猛烈,不少人都呆了,许格非见蓝面判官的女儿如此阴险狠毒,杀机
早起,他觉得这种尤如蛇蝎的女子,如果让她活在世上,不知要有多少人遭到她的毒手。
是以,一见蓝面判官萎缩倒地,立即望着精小干练的鲁竟,怒声道:“鲁堂主,我们
走!”
说罢,即和丁倩文、魏小莹先向厅后门奔去。
屠龙堂的鲁竟哪敢怠慢,急喏一声,急忙追了上去。
一出后厅门,即是花园似的花道翠竹和凉亭小树。
但是,急急在前引导的鲁竟却急声道,“少主人,请这边来。”
说罢,当先由左侧一条花径如飞向后山驰去。
许格非和丁倩文魏小莹,心中又急又怒,因为蓝面判官的女儿,关系着单姑婆的生命安
危和魏老夫人的生死下落。
是以,三人紧紧跟着鲁竟,沿着这条小径,急急向后山驰去。
一绕过独院,即是漆黑一片,由于树木高大,几乎完全将夜空遮住,因而伸手不见五指。
小径十分崎岖,左右林中均是荒草乱石,鲁竟仗着路径熟,许格非三人凭着身法快,刹
那间已穿出了树林。
一出树林,眼界大开,一片连绵山峰,一直延伸进远处的夜色中。
也就在这时,前面一丈余外的怪石后,突然举起一只手来。
紧接着,寒光一闪,嗖的一声,直奔当前领路的鲁竟面门。
许格非早在寒光电闪的一刹那,便已脱口惊呼道:“鲁堂主小心。”
但是,一心引导前进,直想着尽快追上蓝面判官女儿的鲁竟,神情一愣,嘟的一声,寒
光已射进了他的面门。
鲁竟惨叫一声,双手掩面,就地连翻惨叫打滚,看来极为痛苦。
许格非一见,顿时大怒,一个虎扑飞跃已到了那座怪石后,只见一个红衣蒙面,身背宝
剑的女子,正傲然立在石后。
也就在许格非纵落地面的同时,魏小莹和丁倩文已同时急叫道:“许哥哥,鲁堂主死
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望着傲然而立的红衣蒙面女子,切齿恨声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许格非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般狠毒的女人……”
话未说完,红衣蒙面女子已冷冷一笑道:“对付这种吃里扒外的叛徒贼子,这样的处置,
算他便宜。”
许格非立即怒声问:“那么你父亲呢?”
红衣蒙面女子一听,不由咯咯地笑了,同时,笑着道:“我父亲?他是我们小姐的父亲,
是我的总分舵主,我是李执事。”
许格非一听,这才恍然想起,蓝面判官的女儿说话沙哑,令人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丁倩文不由怒声问:“那壶毒酒可是你送去的?”
红衣蒙面女子的李执事,立即颔首冷笑道:“不错,那也是奉命行事,就和现在奉命在
此狙杀鲁竟一样。”
许格非觉得当前的这个李执事,阴狠毒辣的程度并不下于蓝面判官的女儿,很可能,酒
中下毒,在此狙击,都是她出的主意。
心念及此,杀机倏起,觉得这种蛇蝎女人,出手狠毒,杀了人面不改色,做错了事也无
悔意,万万留她不得,因而怒声道:“即使你奉命行事,今天也万万留你不得。”
说话之间,双掌微提,十指微曲,缓缓向红衣蒙面女子身前逼去。但是,一旁的丁倩文
突然道:“许弟弟慢着。”
许格非闻声止步,立即以惊异地目光向丁倩文望去。
丁倩文立即道:“要她把黑巾摘下来,我觉得她的嗓音有些熟悉……”
话未说完,红衣蒙面女子已冷冷一笑道:“要想我摘下黑巾来不难,最好你们自己动手
取。”
已经逼近红衣蒙面女子面前不远的许格非,不由大喝道:“这有何难?”
大喝声中,出手如电,五指一抓,红衣女子脸上的黑巾,应手被扯下来。
红衣女子做梦也没想到许格非会真的下手摘,而且,更没想到许格非的手法竟是如此大
快。
是以,心中一惊,脱口急叱,本能地双掌翻飞,但是,就在她挥掌前的一刹那,黑巾早
巳被摘走了。
因而,脱口一声惊啊,顿时愣了。
许格非一看,正是昨天傍晚前去要求和他同住一个独院的那个红衣女子,不由冷冷一笑
道:“原来是你!”
红衣女子急定心神,冷冷一笑道:“不错,正是我,你待怎样?”
许格非对她本就留下了恶劣印象,这时一听,更加怒不可抑,不由嗔目怒喝道,“我要
当场毙了你。”
红衣女子毫不畏惧,冷冷一笑,自侍道:“哼,只怕你不敢。”
许格非立即怒声问:“我为何不敢?”
红衣女子再度冷哼一声道:“因为你还需要我引导你们前去找我们总分舵主的小姐去。”
许格非一听,冷冷一笑,恨声道:“难怪你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你想以此为要胁。告诉
你,如果你们小姐想害我,我不去她会千方百计的引诱我前去,如果她牺牲你,以达到逃走
的缓兵之计,我这时再想追也追之不及了。”
岂知,红衣女子依然毫无惧意地道:“你放心,你的铁掌尽可向我身上脸上劈,我绝不
还手攻击你?”
许格非业已决心将红衣女子除去,这时一听,不由剔眉嗔目,厉声道:“你道我不敢杀
你。”
丁倩文深怕许格非在盛怒之下,猝然发掌毙了徒手未撤兵刃的红衣女子,虽然对方施展
的是恶毒无懒狡计,但将来传扬开去,在许格非的一生事迹中,总是一件憾事。
是以,就在许格非嗔目厉喝,准备举掌的同时,突然以剑尖拍了红衣女子的肩头一下,
同时怒叱道:“如果你再不撤剑,本姑娘可就要下手了。”
红衣女子想是看出许格非双目喷火,杀机毕露,即使她垂手待毙以求脱生之机,身后的
丁倩文和魏小莹也不会放过她。
是以,心头一横,倏翻手腕,呛的一声将剑撤出来,寒光一闪,顺势向身后的丁倩文刺
去,同时厉喝道:“姑奶奶今天和你们拼了。”
丁倩文一见对方撤剑,立即纵退拉开搏杀架势,但是,顺势扫出一剑的红衣女子,却突
然一个急骤翻身,剑势一挑,竟闪电扫向了许格非。
许格非在见红衣女子拔剑之初,立即后退了两步,因为他认为丁倩文也同样地可以将红
衣女子制服。
岂知,在他后退第二步的同时,寒光如电一闪,长剑已到了他的小腹前。
心中一惊,大喝一声,原就蓄满功力的右掌立即闪电劈出。
也就在他振腕翻掌的同时,神色凄厉,双目圆睁的红衣女子,咬牙切齿,剑尖尚未指向
许格非的小腹,业已砰的一声,身躯如飞后退,同时发出一声刺耳惊心,直上夜空的凄厉惨
叫。
紧接着,咚的一声,身形就撞在她方才发射飞刀的那座大石上,身形一滚,顿时气绝在
石下草丛中。
魏小莹飞身纵过去一看,不禁懊恼地道:“我们方才忘了问问她我娘和单姑婆……”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沉声道:“在她口里问消息不啻与虎谋皮,别想她告诉你,我现在
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魏伯母根本没来此地。”
丁倩文也有同感地道:“不错,根据种种迹象和常理揣测,魏伯母年已七旬,又不会武
功,蓝面判官的女儿又心急赶回,不可能把魏伯母带来此地。”
魏小莹则迟疑地道:“可是,方才蓝面判官为什么要说,他女儿去褐石谷,正好看到另
一个红衣女子……”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怒声道:“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魏小莹一听,不由热泪盈眶地道:“那我娘她……”
许格非立即愤愤地道:“现在只有找到罪魁祸首蓝面判官的女儿才有结果。”
丁倩文却忧虑地道:“这样看来,单姑婆的失踪,可能也与蓝面判官的女儿有关。”
许格非立即恨声道:“一定是她在暗中动了手脚,而且非常巧妙,不但骗过了蓝面判官,
也使单姑婆失去了惊觉……”
丁倩文不由忧急地道:“我看单姑婆是凶多吉少了。”
许格非恨恨吐了口气道:“这只有找到蓝面判官的女儿才知道。”
魏小莹却焦急地道:“可是,现在我们到哪里去找她呢?”
许格非转首看了一眼昏暗连绵的山势,道:“如果她在后山早巳布好了陷阱圈套,我们
不去找她,她会来找我们,如果她自知事败,这时恐怕也逃远了。”
丁倩文不由懊恼的道:“我们既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她年龄身高……”
许格非立即断然道:“你们放心,她跑不了,仅她那两道怨毒的眼神和说话的沙哑嗓音,
就是她的模样和身高。”
魏小莹不由迟疑地问:“现在我们……”
许格非立即道:“现在先回去,先稳住了马金豹和黄益福两人,再设法追蓝面判官的女
儿和寻找单姑婆的下落……”
落字方自出口,正西群峰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沙哑的凄厉长啸。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就是她。”
说话间,循着啸声往西一看,只见正西两座峰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