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心是好心搀扶她的情郎。没想到她竟趁机将金面三郎掀下阁去,再想援救业已不及,不由
大喝一声淫尼,飞身向仰心扑去。
岂知,仰心竟甩掉了红缎白毛锦袍的狐帽,尖声嘶叫道:“快来救命呀!淫贼!淫贼!”
也就在她呼至第二个淫贼时,许格非已到了她的近前,而她虽然仅有一个粉色兜肚,下
体全赤,却依然疾挥玉掌,飞起一腿!许格非觉得仰心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无耻至极,这种
人如果让她仍活在世上,简直没有天理了!是以,心念电转,疾施翻云手,蓬的一声大响,
仰心挟着一声凄厉刺耳,直上夜空的惊心惨嗥,身形越过雕栏,直向丽阁下而翻滚飞去。
这时,全庵已响起了无数女子的尖嘶惶叫,似乎正向这边奔来。
许格非知道金而三郎早已跌得脑骨破裂,身死气绝,已无法再问出老魔现在何处的踪迹
消息,而庵中女尼又不明了真象事实,根本无法向群尼解释,懊恼之下,只有一走了之。
心念已定,飞身纵下丽阁,一连两个起落已出了竹水庵到达峰角下。
紧接着,衫袖一拂,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半峰上的突岩上升去。
到达突岩上,邬丽珠虽然神色十分焦急,但却依然等在岩上。
这时一见许格非纵上岩来,立即关切的问:“那人是谁?”
许格非不由懊恼的说:“那人叫金面三郎!”
说罢,发现东天已经露出曙光,不由火急的继续说:“我们得快去找苇妹妹,苇妹妹果
然就住在这个山区的佛庵内!”
邬丽珠不由惊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许格非不禁有些生气的说:“就是那个淫贼金面三郎说的。我们先下去,有话回头再
说。”
说活之间,拉着邬丽珠的玉手待跃下岩去。
但是,就在他们作势欲下的一刹那,邬丽珠已脱口悄声道:“快看下面!”
许格非也已发现了,整个竹水庵中,人影来往奔驰,惶声尖叫,乱成一团,而其中燃着
灯笼的二三十名女尼,正纷纷越过庵墙,迳向峰角下搜来,如果他们两人这时下去,正好被
那些女尼看到。
—看这情形,许格非立即仰首上看,同时急声道:“时间无多,我们必须在天光大亮前
找到苇妹妹……”
邬丽珠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却知道必须尽快离开现场。
于是,急忙举手一指峰上道:“快,快登上峰去。我们只有先去普航庵找净明师太了!”
许格非立即关切的问:“你说普航庵就在峰顶上。”
邬丽珠道:“不,在峰对面的峰角下……”
许格非立即迫不及待的说:“好,那我们快走!”
说话之间,两人腾身而起,立向峰巅上升去。
一到峰巅上,邬丽珠立即拉着许格非的手,迳向西北方驰去。
同时,关切的问:“那个叫金面三郎的人说,他碰见了屠龙老魔?”
许格非急忙道:“没有,他只说是个武林前辈……”
邬丽珠立即道:“武林前辈太多了,那怎么能肯定是老魔?”
许格非道:“我是根据那人向金丽三郎要辆篷车运人,而怀疑那个武林老前辈就是屠龙
老魔!”
说罢,又把方才与金面三郎的对话说了一遍。
邬丽珠听罢,不由迟疑的问:“你认为屠龙老魔真的已知道苇姑娘住在哪个佛庵里吗?”
许格非也不禁迟疑的说:“很难说,屠龙老魔诡计多端,他会利用各种诈术和威胁……”
邬丽珠听得目光一亮,突然似有所悟的说:“既然这样,你又怎知屠龙老魔不是利用金
面三郎耍的花样呢?”
许格非不由既焦急又懊恼的说:“就是嘛!所以我也一直在为此怀疑……”
话未说完,邬丽珠突然又似有所悟说:“噢,还有半山以上,根本没有车马山道,他们
不可能将篷车拉到山中某一座佛庵前!”
许格非嗯了一声,赞同的说:“看样子老魔可能是先把苇妹妹劫持到手,然后再运到停
放马车的地方去!”
邬丽珠不由惋惜的说:“如果能知道金面三郎停放马车的地点那就好了,我们可以事先
埋伏在那附近逮他们!”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的叹了口气说:“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谁知,那淫尼竟趁机
将金面三郎掀下阁楼去使我功亏一篑!”
邬丽珠只得宽慰的说:“这种邪恶之人,留在世上也是害人,不如早死早干净……”
许格非不由懊恼的说:“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断了追询的钱索了!”
邬丽珠只得强自宽慰的说:“你也不必为此懊恼了,说不定金面三郎真的吐出实情来,
而那位武林老前辈,很可能又不是屠龙老魔了!”(奇*书*网。整*理*提*供)
许格非一听,立即肯定而有把握的说:“不,一定是屠龙老魔!”
邬丽珠听得一愣,问:“你何以如此肯定而有把握?”
许格非正色道:“因为金面三郎曾说那位武林老前辈要他也随着篷车到关外去……”
邬丽珠柳眉一蹙,立即迷惑的问:“可是老魔午后说的那个东北总分舵……”
许格非立即焦急的说:“正是那个总分舵,那里负责的总分舵主是个头陀,法号元通,
听说他练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手下部众中,也有一些有能耐的人!”
邬丽珠对元通手下的高手似乎毫不放在心上,但她却忧虑的说:“老魔午后曾暗示有桩
消息很可能就是他想到了劫走苇姑娘而尚未动手的这件消息。”
许格非一听,不由格外赞同的颔首说:“不错,这正是我内心焦急的真正原因。”
把话说完,蓦见邬丽珠向下一指道:“到了,喏,那就是普航庵!”
许格非循着指向一看,只见峰角下的一片乱石杂树中,数间瓦屋,一堵矮墙,除了院中,
四周均积着厚厚的白雪。
打量间,已听邬丽珠继续说:“还有,净明老师太已起来作早课了!”
许格非一看,果见正中一间较大的瓦屋中,有一蓬微弱的灯光透出来,且有隐约可闻的
木鱼声。
峰的西北坡度很大,许格非和邬丽珠只须沿着坡度下即可。
到达峰下,越过一片积雪乱石,即是一座木制庵门,就在两扇门的左右中央,刻着普航
两个大字。
邬丽珠先向许格非挥了一个宽心手势,立即登上门阶,轻轻在门上叩了三下。
叩门之后,里面的诵经和木鱼声并没有停止,但院中却传来了脚步声。
邬丽珠一听,立即望着许格非,低声道:“开门的可能是清辉和明性!”
许格非知道是净明老师太座前门两个小沙尼,因而会意的点点头。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开闩轻响,呀的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果然是两个小沙尼。
两个小沙尼俱着灰绵僧袍,戴瓜皮灰绵尼帽,一个年约十七八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
年岁较长的一个,皮肤较黑,明目柳眉,颇具几分姿色。
年岁较小的一个,身材圆胖,皮肤白细,看起也极可爱。
两个小沙尼一见邬丽珠身后的许格非,先是一呆,接着一稽首道:“邬姑娘您早!”
邬丽珠满面含笑,立即爽快的说:“嗨,清辉,明性,老师太呢?”
许格非一听,便知较大的小沙尼叫清辉,小的叫明性,因而也微微欠身笑了一笑!清辉
看得双颊不由一红,顿时忘了回答,反而低下了头。
年岁较小的明性却和声道:“师父正在早课!”
邬丽珠哦了一声,立即似有所悟的肃手一指许格非,介绍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许
格非许少侠……”
皮肤细白、身体圆胖的明性一听,立即神秘的笑着说:“我知道了,他就是你的表
哥……”
表哥两字方白出口,较为懂事的清辉已悄悄的碰了明性一下。
明性顿时警觉似乎一个小尼姑谈论别人的未婚夫婿,似乎是一种罪过似的。
但是,邬丽珠却极为高兴的回头看了一眼俊面含笑的许格非。
清辉却已肃手低声道:“邬姑娘、许少侠,请先到斋室坐!”
许格非和邬丽珠欠身一笑,举步走进庵内!也就在两人踏进庵门的同时,正中大瓦屋内,
正跪在蒲团前敲着木鱼诵经的净明老师太,已放下鱼槌,起身迎了出来。
在前引导的清辉一见。立即低声道:“我师父的早课完了!”
许格非举目—看,只见净明老师太,慈眉善目,面色红润,穿着和清辉叨性两人相同的
衣着。
面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在她的目光中,却充满了迷惑和惊异之色。
邬丽珠首先急上数步,施礼歉声道:“老师太,晚辈这么早前来打扰您,实因事态紧急,
万望老师太见谅……”
话未说完,净明老师太已肃容和声道:“邬姑娘不必多礼,有什么紧急事体,快些说给
贫尼听!”
许格非一俟净明师太话落,也立即向前躬身施礼恭声道:“晚辈许格非,参见老师太!”
净明老师太想是因为邬丽珠事态紧急,迫不得已而心情凝重,是以,这时一见许格非施
礼参见,同时肃容道:“许少侠请免礼,有什么事须要贫尼效劳的?”
许格非见问,只得先把尧庭苇负气前来恒山找她姑母的事说出来。
净明老师太一听,觉是这件事并不太严重,因而淡然道:“既然已经知道那位尧姑娘已
来到了恒山,只要假以时日,自然会访到!”
邬丽珠一听,立即又把屠龙老魔可能已探知尧庭苇下落的事说了一遍!净明老师太一听,
不由迷惑迟疑的说:“这就怪了,他是用什么方法能在这么短暂的几个时辰内找到的呢?莫
非他早就知道那位尧姑娘寄居的佛庵?”
许格非只得说:“屠龙老魔狡黠多智,他不但善于捉摸人们的心理,而且极会利用威逼
利诱之手段,胁迫怂恿之能事……”
净明师太一口气,立即沉声道:“看样子你们就中了他的诡计了!”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不由似有所悟的转首去看邬丽珠。
邬丽珠略微沉吟,也抬起眼睑来看许格非,两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看法,屠龙老魔可能在
玩攻心诈术。
两人对望着,正待说个什么,净明师太已继续提议道:“假设你们能先知道那位尧姑娘
姑母的法号或庵名,不需全部知道,只要知道一丝半点,都有找到的希望……”
话未说完,许格非的目光一亮,突然关切的问:“老师太,您可认识一位昔年的蓝晴雯
女侠?”
净明老师太略微一想,立即道:“认识呀!大都在江南一带活动!”
许格非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那就好了,尧庭苇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位蓝晴雯蓝女侠!”
净明老师太却迷惑的说:“不对呀?!女侠的夫婿姓林呀!”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神情格外激动,不由兴奋的笑着说:“这真是太好了,今天不但
知道了蓝女侠多在江南行侠,而且知道了苇妹妹的本姓姓林!”
说此一顿,继续望着净明师太,兴奋的问:“既然知道了苇妹妹姓林,她所要投奔的姑
母当然是姓林,以老师太您的结缘之广,可知本山区的师太们,哪一位师太的俗家姓林!”
净明师太突然目光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说:“噢,你这一问,贫尼倒想起一位昔年的
道友来,不但俗家姓林,而且认识那位蓝女侠……”
许格非和邬丽珠一听,不由同时兴奋的说:“那一定是了……”
但是,净明师太,却迟疑的说:“只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姑嫂!”
许格非立即道:“是不是姑嫂都无关紧要,我们也许由那位师太的口中,可以得知苇妹
妹她姑母的下落……”
邬丽珠则肯定的说:“我认为那位师太,一定就是苇姑娘的姑母,而蓝女侠行道江湖,
经过此地,理应前来看一看她的小姑,姑嫂也好叙一叙!”
但是,净明师太却说:“我的那位师太,并不在本山区,而那位蓝女侠也从来没来过此
地!”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失望的哦了一声。
邬丽珠却关切的问:“那位师太住在什么地方呢?”
净明师太道:“衡山,南岳衡山,而不是这个北岳恒山……”
话未说完,目光倏然一亮的许格非,突然双掌一击,顿时悄然大悟的脱口道:“哎呀,
晚辈想起来了,这一定是单姑婆的直觉有错,以致闹成了这个极大的错事,我真是该死,她
们两人没想到这一点,我至少应该想到才是……”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望着净明师大,关切的问:“老师太,那位衡山师太的法号是……”
净明师太立即道:“我记得好像是悟因……”
许格非立即兴奋的问:“请问是哪一座佛庵?”
净明师太道:“大慈庵!”
许格非觉得要知道的都已知道了,立即深躬一揖,感激的说:“多谢老师太指点,晚辈
没齿难忘,大恩后报,就此告辞了!”
净明师太慈祥的一笑道:“助人为善,皆佛门弟子之本职,何须称谢!”
邬丽珠也急忙辞过净明师太,即和许格非双双退出普航庵来。
一出普航庵,许格非立即催促道:“邬姑娘,我们……”
话刚开口,邬丽珠突然停止嗔声问:“你喊我什么?”
许格非也愣得急忙止步,但却不自觉的问:“你说我喊你什么?”
邬丽珠立即高嘟着小嘴,嗔声道:“当然喊我表妹喽,至少在恒山应该这么称呼我!”
许格非心急赶回去告诉丁倩文和单姑婆这个大好消息,无心和邬丽珠争执和解释。
再说,回到佛庵之后,他们很可能马上就上路了,何必再为这些琐事争论烦恼!是以,
立即毫不思索的愉快一笑道:“好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该回去了吧!”
邬丽珠一听,真是心花怒放,高兴极了,不自觉的一跳脚,双手抱住许格非的左臂,兴
奋的说:“表哥,你真好!”
许格非得知了尧庭苇,现在衡山的大慈庵,心中正在兴头上,因而也未加思索的笑着说:
“好,你这个表妹也真好!”
邬丽珠一听,立即格格的笑了,如果不是离开普航庵不远,她真会情不自禁的投进许格
非的怀里,让他紧紧的抱着!于是,两人就在这种甜蜜,兴奋的心情下,展开轻功,绕峰向
南驰去。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旭日已先射起了光芒,看来,下了几天怪雪的天气,今天要放晴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许格非就是这样,他这时觉得非常轻松和高兴,他不但找到了尧
庭苇的行踪下落,而且战胜了屠龙老魔。
现在他已具备了超过老魔的武功,随时可以置老魔死地,只要尧庭苇不被老魔劫去,他
就可以大胆的和老魔斗了。
至于他父亲的灵柩,他想他总有一天会找到的,父亲的宝刀,自己可以下沉羽潭捞……
许格非一面向前飞驰,一面再去想一想他未来美好幸福的计划。
但是,不知何时已握着他的手依偎着他飞驰的邬丽珠,却不让他的脑子集中思维,不时
喊一声表哥,问一些问题。
所幸绕过高峰,又越过一座横岭已到了佛庵门口。
小沙尼早巳站在庵门口张望,一见许格非和邬丽珠驰来,尚未停身已焦急的说:“你们
快去吧,老师太和丁姑娘单姑婆都急着要去找你们两位去了!”
许格非笑一笑,没说什么,但是,邬丽珠却愉快的笑着说:“那她们现在不用去了,我
们已经回来了!”
说话之间,依然拉着许格非的手,匆匆走进庵内。
一进庵门,即见早已闻声迎出房外的了尘师太和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俱都神情看呆
了!许格非一看三人的神色,顿时惊觉,立时将自己的手自然的挣出只。
邬丽珠却兴奋的说:“嗨,我告诉你们,我们已经打听列了那位苇姑娘的行踪下落了!”
如此一说,丁倩文和单姑婆,立时忘了许格非和邬珠拉手的事,因而同时惊喜的问:
“真的?”
了尘师太也高兴的问:“你们是在哪儿打听到的呀?”
邬丽珠兴奋的说:“在普航庵净明师太那儿!”
了尘师太也高兴的噢了一声笑了。
邬丽珠则继续说:“苇姑娘的姑俗家姓林,法号叫悟因……”
丁倩文和单姑婆一听,神情激动,不由望着邬丽珠感激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