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很清楚她体内的毒性,如果在一定的期限内得不到解药,她必会毒深死去。
她为了表示她对他许格非真挚的爱情,所以才有方才的想达。
许格非关于这一点,特别感动,由于这时他是亲身感受,在感觉上,邬丽珠在他的心里,
占的份量比尧庭苇重。
当然,邬丽珠帮助他寻找尧庭苇,以及和他同时追赶老魔头和沿途对他的服侍与照顾,
无沦如何也赶不上尧庭苇对他的救命之恩,与对母亲的侍奉与安葬人土。
但是,在这一刻里,他明明知道尧庭苇对他的恩情天高地厚,但他却觉得邬丽珠重要,
那就是他自己对事物的亲身感受。
现在,他决定把邬丽珠体内的慢性剧毒驱净,同时也暗暗发誓,绝不离开邬丽珠,绝不
让白俊峰得手。
心念一定,立即把邬丽珠仰面平放在他的蓝呢狐皮大披风上。
紧接着,盘膝闭目,默运内功,炙热的双掌,立即在邬丽珠的周身百穴推拿起来。
他抚过邬丽珠圆润而富弹性的双乳紧下的乳根穴,他抚过邬丽珠小腹以下的丹田穴,甚
至抚过邬丽珠两股之间的会阴穴。
但是,他的灵台明净,毫无邪念,而唯一的一个希望和目标,那就是把邬丽珠体内的毒
素驱净。
由于他的双掌疾运如飞,早在经过命门穴时已把邬丽珠的穴道解开了。
邬丽珠悠悠醒来,突然觉得两只炙热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极快地移动着,心中悚然一惊,
急忙将眼睛睁开了!
当他看到许格非盘坐在自己的身边,闭目行功,双掌在自己的身上疾运如飞,每一掌印
在某一个穴道上,便有一股真力透进体内来。
她知道许格非不惜损耗本身的大量真元,也要将她体内的毒素驱净,阻止已经来不及,
感动得立时流下两行热泪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尽量以自己本身的内力和许格非的真力配合,这样会收到事半功倍之
效。
她虽然本能地运功配合,但她心里却在想着,她没有爱错了人。
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结合,甚至结成大妻.都不是偶然的,都是前生早已经注定
了的。
就像她和许格非一样。
最初她谎称许格非是她的表哥,而又是她的未婚夫婿,那只是拿许格非的名字来应一时
之急。
当时白俊峰向她纠缠得太厉害,而她又不是他的对手,加之白素贞的从中助恶,使她不
得不编造一套谎话来应付他。
那时的许格非,便已轰动武林,名满天下,谁知道许格非竟真的向北来了恒山。
当初虚构的表哥表妹,现在已成了他们真实的称呼,而虚构的未婚夫婿,她已不敢再奢
望两人成为正式夫妻了!
现在她很满足,即使毒发身亡,而且是在心上人目睹之下死去,甚至死在他的怀里,就
是死也算死得瞑目了,何必再奢求别的?回想方才她要把自己的一切献给许格非时,她突然
心跳脸红起来。
但是,她深信许格非会体谅她当时的心情和目的,而确认她是痴心深爱着他的,而不致
错认为她是个放浪淫荡的女孩子。
她知道,许格非没有那么想,果真那样,他便不会不惜损,耗本身大量真元而为她疗伤
了。
心念未完,许格非的双掌突然停止了!
邬丽珠急忙睁开眼睛一看,神情—呆,好不心疼。
因为,方才还面色红润的许格非,这时已变得俊面苍白,冷汗涔涔了。
邬丽珠知道许格非消耗真元过剧,这时急需运功凋息,恢复真力。
由于她怕惊扰了许格非,因而也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但是,她略微一提真气,真气畅通无阻,心中一喜,知道毒素绝大部分已被凝聚,一旦
排泄,毒素便立即清除。
她静静地仰面躺着,目不转睛地望着许格非俊面上的气色变化。
随着时间的逝去,许格非的面色不但恢复了正常,而且也没有了虚汗。
邬丽珠知道,这只是许格非运功已完,但他消耗的大量真元,仍非一天两日可以恢复原
来境地的。
是以,一俟许格非的朗目睁开,她立即含着感激的笑,迫不及待地伸臂将许格非抱住,
同时戚呼道:“许哥哥!”
戚呼声中,美目中的热泪又泉涌股流下来。
许格非也急忙将邬丽珠抱住,同时欣慰地笑着说:“稍顷方便一下就好了!”
邬丽珠流泪感激地说:“可是你耗损的真元……”
许格非立即道:“不碍事,待会睡个把时辰,再调息几个周天,就恢复大半了!”
说罢,立即将邬丽珠的娇靥托起来,继续关切地问:“你现在觉得怎样?”
邬丽珠流泪含笑道:“已经没有痛楚了,只是四肢乏力,觉得非常虚弱!”
许格非立即道:“我们出去活动一下。”
邬丽珠立即会意,但她的娇靥也红了。
许格非先将邬丽珠扶起,并为她披好大氅,两人同时走出洞外。
一出洞口,这才发现天光已经拂晓了,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
邬丽珠一见,立即吸了口清凉空气,同时欢声道:“天已经亮了!”
许格非却游目看了一眼附近的杂乱雪岩,顺手一指道:“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邬丽珠一听,娇靥再度红了,不由故意扭动着娇躯,撒娇嗔声道:“人家还不想要嘛!”
许格非只得一推她的香肩,催促道:“快去,黎明前天气特别冷,当心冻着!”
邬丽珠又回目深情地睇了许格非一眼,才高嘟着小嘴,羞红着娇靥,走进了两三丈外的
数座高大雪岩后。
许格非担心老魔或白俊峰姐弟暗中跟踪或潜伏附近,因而故意和邬丽珠搭讪。
邬丽珠当然也明白许格非的意思,因而也不断地回答许格非的问话。
不知是许格非的方法奏效,还是老魔和他的爪牙根本没潜伏在附近,片刻过后,邬丽珠
已满面娇羞,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着出来了。
许格非神色一喜,立即关切地问:“现在觉得怎样?”
邬丽珠立即敛笑蹙眉道:“一双腿仍是软绵绵的!”
许格非立时宽慰地说:“休息一两天就复原了!”
邬丽珠立即关切忧虑地说:“可是你……”
许格非急忙愉快地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说罢,一揽邬丽珠的纤腰,继续道:“我们进去吧!”
邬丽珠含羞绽笑,深情望着许格非,紧紧地偎依在他的怀卫,双双向洞口前走去。
进入洞内,两人再度没有忸怩谦虚,双双倒在蓝呢狐毛大披风上。
经过了这一次的患难挫折,两人之间再没有了樊篱,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侣或夫妻。
他们并肩倒在一起,邬丽珠温柔地偎进许格非的怀里,邬丽珠的红绒羚毛大披风,就成
了他们两人的皮被。
许格非知道邬丽珠身体虚弱,邬丽珠知道许格非要以休息恢复元气。
两人相拥相抱着,在快慰、甜蜜,无边幸福的心情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蓦然传来数声暴喝和娇叱。
许格非和邬丽珠虽然双双都睡着了,但两人也都同时存有一分警觉。
这时一听?两人同时惊醒,急忙撑臂坐起来。
睁眼一看,洞口大亮,洞外已有阳光。— 邬丽珠本能地脱口道:“天已经亮了!”
但是,许格非却机警地说:“我方才似乎听到怒叱暴喝?”
话声甫落,远处再度传来数声怒喝,听话音似是“贱婢站住。”
许格非挺身站起,顺手将屠龙剑佩在腰间剑扣上。
邬丽珠一见,急忙伸手将许格非拉住,同时关切地急声道:“许哥哥,你昨夜损耗真元
过剧,我们还是不要多事吧!”
说话问.远处再度传来数声娇叱大喝,似是向这边奔来。
许格非立即道:“我们追赶老魔六日,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的位
置……”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娇躯有些摇晃地站起来。
许格非看得神色一惊,不由改口急门道:“你觉得怎样?”
说话之间,急忙伸手将邬丽珠扶住!
邬丽珠柳眉一蹙,立即有些乏力地说:“我仍觉得身体有些虚弱,不过比昨天晚上好多
了,也没有再发生阵痛!”
说话间,娇叱暴喝之声,愈来愈近,而且夹杂着兵器互撞相击声。
许格非一听,立即催促道:“你先背上兵器披上披风,我们先到洞外看一看情形!”
说着,俯身捡起邬丽珠的畸形特制兵器雉尾双刀。并为她披上红绒羚毛大披风。
由于男性怒喝声众,而女子娇叱已现惊急惶恐,邬丽珠没再阻止,接过雉尾刀,迳向洞
口前走去。
许格非也急忙拿起自己的蓝呢狐皮大氅,匆匆跟在身后。
两人到达洞口向外一看,只—见十个头戴三瓦皮帽身穿马裤背心的彪形大汉,俱都一式
单刀,个个黑巾罩面,正追杀两个同样用刀的少女。
两个少女俱都二十左右,一穿彤紫,一着杏红,均是缎质皮背心.似是富家豪门的女子。
着彤紫的稍显白胖,着杏红的中等身材,两人俱是平庸姿色,看不出特殊气质。
想是由于对方壮汉人多,她们两人的刀法不但紊乱,而且身上的衣裤也有几处已被划破,
情势十分危险。
许格非生具侠肝义胆,岂能见危不救?尤其当他看到十数个彪形大汉,个个黑巾罩面,
顿时想起了两年前父亲被杀的一幕。
由于他的突然怒火高炽,因而也未加思索,脱口厉声道:“鼠辈们住手!”
厉喝声中,飞身纵出,直向围攻追杀两名少女的十数壮汉身前扑去。
邬丽珠心中一惊,脱口惊呼,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因为她根本没想到许格非会出去支
援那两个少女。
许格非的震耳厉声大喝,立时引起了十数彪形大汉和两个持刀少女的注意,他们同时一
惊,俱都刹住了身势愣在当地。
两个持刀少女首先一定心神,脱口惶声急呼道:“大侠快来救我们姐妹,大侠快来救我
们姐妹!”
急呼声中,飞身向许格非扑来。
十数个彪形大汉一见,也再度纷纷喊杀,齐向两个狂奔少女追来。
由于双方相对飞驰,加之许格非的身法奇迅,眨眼之间已到了近前。
两个少女再度惶声道:“请大侠快救找们姐妹……”
话未说完,双方已同时刹住身势,因为紧迫而至的十数彪形大汉,已纷纷散开,形成一
个半包围的态势。
许格非正待安慰两个少女让她们躲到身后去,十数彪形壮汉的当前一人,已用刀一指许
格非,怒喝道:“何方小子,胆敢阻挡大爷们的好事!”
许格非立即怒喝道:“闭嘴,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鼠辈,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今天遇到
了小爷我,就是你们的死期!”
期字出口,甩臂将蓝呢狐皮大披风丢至数丈以外,立即横肘撤剑,呛的一声,红芒暴涨,
屠龙宝剑已撤出鞘外。
由于红日已经升起,满山雪峰上俱都反射着强烈的光芒.这时许格非屑龙剑出鞘,经过
朝阳的映射,恰似平地上又多了一轮朝阳。
十数个彪形大汉一见,俱都吓得面包大变,就是那两个被迫杀的少女也吓愣了。
为首的一名大汉,不由怨毒地一挥手中单刀,厉吼道:“兄弟们,拼啦,上!”
十数彪形大汉一听,同时大喝一声,纷纷举刀,齐向许格非扑来。
许格非俊面铁青,眉罩煞气,一见十数个大汉扑来,剔眉厉喝一声,身形如电一闪,立
即幻起十数蓝衫身影,宝剑挥处,立时幻成—道刺日赤虹,血光飞洒,头臂纷飞中,急呼惊
嗥,惨叫连声,立即有七八名壮汉倒在血泊中!
为首一名彪形大汉早在厉吼后的一刹那已转身狂奔,亡命向来时的方向急急逃去。
另几名起步较慢的壮汉,则急刹住身势,也转身亡命逃去。
许格非那容这些歹徒逃走,立即厉喝一声,身形凌空而起,屠龙剑突然幻起一道耀眼匹
练,宛如经天而降的泻地赤虹般,挟着一阵慑人轻啸,势如闪电般,直向狂逃的几人掠地射
去。
只见耀眼匹练过处,人头激射而飞,鲜血喷洒如雨,惨叫连声中,洁白的雪地上,已是
鲜红斑斑,并多了几具微微颤抖的无头尸体。
赤虹骤然而逝,许格非已到了三十丈外。
这是许格非暴怒之下施展的“身剑合一”的剑术绝学。
这项绝学正是后半部秘籍所记载的剑术绝学之一。
但是,许格非却忘了他为邬丽珠运功驱毒,消耗真元过剧,这时再施展“身剑合一”是
多么危险的事。
果然,剑光敛处,许格非身形一个踉跄,双脚在冰雪上滑出数丈距离才刹住身势。
许格非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身形连连摇晃,体内气血翻腾,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由
胸腔内射出来似的。
他知道,上涌的必是气血,是以,他立即以剑支地,缓缓运功,希望能将翻腾上涌的气
血平抑下去。
因为,一旦将血呕出,不但内腑受伤,而且会呕血不止,那时再想平抑或治疗就难了。
尤其,老魔和白氏姐弟,也很可能前来山区寻找他和邬丽珠的踪迹,假设让他们发现他
许格非已经呕血,处境便更加危险了。
一想到老魔和白氏姐弟,他立即将剑提起,虽然暗自运功,但却故意装作横剑巡视附近
的山势。
邬丽珠知道,许格非在为她运功疗毒后,再施展这招特别消耗大量真力的“身剑合一”,
必受内伤无疑。
虽然与许格非离了三十余丈远。但她仍看得出许格非双眉紧闭,剑眉紧蹙,显然正在强
抑住内心的痛苦。
邬丽珠没有过去照顾许格非,因为她自己也正感到两腿发抖,四肢乏力。
尤其方才被十数蒙面大汉追杀的两个少女,这时俱都惊吓得面如纸色,浑身颤抖,似乎
已被吓掉了魂。
因为。她们两人俱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两眼,痴呆震骇的望着那些缺头断胸的尸体浑
身颤抖。
邬丽珠觉得奇怪,照说,许格非瞬间杀尽了追杀他们的歹徒,她们应该高兴才对呀?看
她们震骇的样子,倒像是杀了她们的自己人。
看了这情形,邬丽珠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
两个持刀少女一听,悚然一惊,急忙转身向邬丽珠望来,一看邬丽珠的神色,两人立即
震惊的说:“那那……那位大侠的武功好厉害呀!”
邬丽珠一看,这才知道她们两人完全是因为许格非的武功骇人而吓呆了。
凭良心说,方才她邬丽珠看了许格非施展的“身剑合一”,乍然之下也惊呆了。
但是,由于她事先原就知道许格非的武功惊人,加之她的镇定功夫,尚且大大地吓了一
跳,她们两个乍然看到这种剑术至高境界的绝学,当然要吓傻了!
这时见两个少女呼许格非大侠,却又不自觉地说:“他不是大侠,他还是少侠!”
许格非亲切的抚摸了一下邬丽珠的玉手,仅笑一笑.什么也没说。
两个神情紧张的少女,这时才互递一个眼神,急步向前感激的说:“多谢少侠救了我们
姐妹……”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淡然一笑道:“这不干你们的事,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少女同时继续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你救了我们姐妹的性命……”
话未说完,许格非再度淡然道:“我说过,这不干你们的事,我杀了这些歹徒,也不完
全尽是为了搭救你们,你们如果有事,现在可以去办事去了!”
两个少女却幽幽地说:“我爷爷是秦皇岛的老岛主,他老人家常常对我们说,受了人家
的恩惠,一定要常思图报,如今,你救了我们,我们连你的尊姓大名都不知道,如果我爷爷
知道了这件事,岂不要痛骂我们两个!”
许格非一听两个少女是秦皇岛的老岛主的孙女,心中立时一喜!
因为秦皇岛老岛主楚霸天是他师祖长白上人最要好的老朋友,当然,这两位楚姑娘也就
是与他有师门渊源的姐妹!
是以,急忙俊面绽笑,拱手施礼道:“原来是二位楚姑娘,在下是包头临河许家庄的许
格非,先父许双庭……”
两个少女听得神色一阵惊喜,不由脱口兴奋地说:“许大侠?许大侠曾去秦皇岛看过我
爷爷,我们姐妹都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