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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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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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流泪?
    “为什么,要流泪?”
    他深深地埋着头,却看到一双手来拂去他的眼泪。
    师尊的手自然是很好看的。关节分明,却又修长干净,指腹却都是练剑练出来的茧子。沙沙的粗糙感和微微偏低的温度,碰到他的脸上的皮肤,感触是无比的真切。
    喻砚白一把抱住了面前的男人,埋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哭泣。
    他告诉自己,只有这最后一次,从这次以后,他再好好地客客气气,尊奉师长。
    被他抱住的男人,伸手出来,极为不习惯、但努力温柔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男人的声音从胸腔鼓动过来,更加真切。
    “——为师带你去石渠阁选功法罢……?”
    喻砚白一边落着自己都不明白原因的泪,一边反而有点想笑。比起前世那些人虚伪无心的甜言蜜语,这样生硬而笨拙的转移话题,如果不是自己,谁会懂得这是安慰?
    反正师尊并不懂得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起来,就让他当作自己还是耍小孩子脾气也好。
    所以他带着哭泣后的鼻音,瓮声瓮气地回答,“好。”
    **
    清微派有两大藏书阁。
    天禄阁与石渠阁中,石渠阁是放筑基期弟子可以用的功法的地方。虽然适用条件很低,但毕竟是一大派珍藏,最下等的黄级功法,都往往是罕见的优品,罔论还有天级功法,可供内门真传弟子挑选。
    为了保护功法传承,藏书阁都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任何人进了这里,都会变成凡人的状态,不能调动一丝灵力。
    侍书的小童一言不发地带着他们踩在木质的旋梯上,一路用了四把认证牌,才到了最顶层的天字层。
    大门打开,数万卷的功法都以文字的形式被记录在符简中,安安静静地陈列在一排排的书架上。喻砚白前世虽然来过这里,再来一次仍然觉得震撼。
    小童微微一欠身退出了房间,楚松落说道,“有两个时辰可供你选择。”
    喻砚白点点头,开始浏览这些功法。
    前生他此时还是天之骄子,虽说表面谦恭有礼,实际上还是暗怀傲气,竟然觉得斗法一途于修炼并无大用,才导致最后反抗力都那么微弱。
    重来一次,他方才明白修炼所求长生这一条路,并非平平稳稳,不与世人争夺,一味清心修道就能够成的。故而他此时才能够更谨慎、更谦恭地去阅览这些前辈高人的流传。
    藏在这书阁里的功法,经历千年万年,实则都暗暗有傲气。不仅是人选择功法,也是由功法选择适合的人。
    在楚松落眼里,这些功法都仿佛是有了灵性的一行行法则,不过若是为了这点碎片数据就舍本逐末,被这个世界察觉然后驱逐,就太不值得了,所以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喻砚白走过一排排书架。
    喻砚白在癸字十三号书架前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牵引。
    那仿佛是一种很欣喜的情绪,正唤着他前去。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以加强这种感受,顺着它走过去,却发现那本功法摆在架子的最高层。
    正好是仿佛努力一下就能够用指尖够到的高度,喻砚白踮起脚尖试了两下却怎么也探不到,正准备去搬梯子来,却感受到背后有人贴着自己,探手一捞,轻轻松松地就拿到了那枚符简。
    “是这枚么?”
    喻砚白今天第二次没能控制好心绪手忙脚乱地退出他的怀抱,两脚一拌就要向后摔倒,却正好被楚松落长手一捞揽到了怀里。
    为了防止这个像兔子一样的徒弟再跑,他主动退了两步,将符简递到喻砚白眼前,说道:“你若再躲,我便拉不住了。万一撞着了书架损毁了藏书阁的符简,为师也担待不起的。”
    他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神情也一如既往地仿佛冰雪。只是那沉沉黑如墨的眸子里却恍惚有一丝笑意。
    喻砚白大窘,又不知为何心跳快得难以自制。
    他接过了符简,低声道了谢,就好似木头一样绷直着出了天字阁走下楼梯。一边噔噔噔地下楼一边想,恐怕是这石渠阁使人失去修为的阵法有问题,否则他的心跳为何会违反常理跳得那么快,耳朵又烧得好似已经离开自己了呢?
    **
    喻砚白选中的功法是一本手诀,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简直像坊市里的地摊货,然而修炼起来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其中又大有乾坤玄妙之处。
    至于他的师尊,却是因为师门任务出了远门,一去就是五年之久,毫无音讯。
    喻砚白心中焦虑,几乎日日都要去确认他的命牌是否仍然完好无损,却也暗自知道自己这个境界,即使他出了事自己也起不到半点作用,于是只有更加沉默不语,加倍努力地修炼。
    幸好他也真是天资卓越,又愿意下苦功夫,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成了同辈之间进境上的第一人,更因为喜着白衣,寡于言谈,竟然有传言说小师叔玄止选了他为徒,就是因为他长得与自己仿佛。
    喻砚白却丝毫不能有喜色,因为他入门就要满十年了。
    也就是说,春试秋比就要到了。
    春试秋比,是正道上各个门派的年轻弟子崭露头角的地方。
    虽然叫做春试秋比,实际上却是以十年为一春秋计量,因为大门派往往十年一开山门。
    俗话说春种秋收,十年前入门的弟子,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就能在这里见到,故而称之春试秋比。
    春试,是参加秋比前门派内部的遴选,秋比,自然就是各门派的精英弟子一决高下的地方了。
    修仙者的成长周期长,精英却少之又少,不出意外,在这秋比上能够名列前茅的人,日后都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中流砥柱,或名动一方。所以这每一届的春试秋比,虽然只有年轻弟子出面比试,也是影响着修真界正道格局的重要战场。
    前世,喻砚白正是在秋比的时候遭同门暗算,被下了药丢到深山老林里,修为尽失还要与妖兽搏斗,母亲留给自己的玉坠被妖兽功法损毁,自己奄奄一息发了符鸟求师兄来救援,未想到十年来一同修炼的情谊,竟然比不上人的欲念渴望,只换来一场伤痕累累的云雨。
    这便是一切的起点。
    这一生,一定不要重蹈覆辙。
    
    第3章 剑仙师尊(捉虫
    
    那么,楚松落在什么地方呢?
    虽然对外称是出师门任务就一去不返了,实际上他仍然在这清微派里。
    青岚缭绕主峰中,翠柏蓊郁,掌门居所不似楚松落一苦修贫寒的剑修,自然是画梁雕栋,大殿古朴典雅,且自有一番气派。
    玄波从两袖的走廊出来,仿佛闲庭信步,绕山缓缓而行,山腰处见到半面埋在山里的石碑,仿佛已经很古了,多受风吹雨打的侵蚀,字迹模糊。
    此碑名砚山。
    砚山碑所通往的,是派内的思过崖。
    传闻此碑中有前辈高人留下的浩然正气,作奸犯科者被谴思过,往往一见此碑就潸然泪下,自悔其行,所以心神大损,更是在思过崖日日苦修。
    玄波手持掌门令,自然就感觉不到这砚山碑的威力了。
    因为砚山碑损人心智,灭人威风,只是为了让那些弟子都无法看破,所谓的思过崖,不过是依托一个山洞而修建的一个幻阵罢了。
    幻阵镇压一魔魅,靠吸食人的苦恨、忧思、恶念为生;阵法又将这魔魅吸食得来的修为转换为维持幻阵的能量。故而只要一有弟子进了此门,只要未曾真真正正反省干净自己的过错,就无法走出这思过崖的幻境。
    这阵法的布置者可谓是玲珑心思、巧夺天工了。
    如果没有这个人,玄波以为这个思过崖是所向披靡的了。
    玄波看向那个被玄铁锁束缚在洞底深处的男人。
    玄止。
    自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五年,日日不得见天光,除了自己也无人沟通,却无一次触发这个幻境。
    也就是说,他心中无怨无孽,亦没有忧思悲愤,仿佛在这里,日日备受折磨,与给他玉液琼浆、明灯香茶供奉一般毫无区别。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澄澈的人么?
    楚松落并没有睁开眼睛。
    似乎是早已知道是玄波在这里,也知道他将要做什么,所以心里毫无波澜。
    玄波只觉得一阵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他为什么不看我?他为什么不愿屈服于我?
    人皆软弱,人皆疲苦,为何只有他能够明澈如此?
    然而他越是明澈高洁,玄波就愈发有损毁其洁的冲动。他缓缓地取出令人用蛟龙的筋精心炼制的鞭子,并不用灵力,而是单纯凭借自己的臂力,冲着这被吊在壁上的男人,充满乖戾心思地抽了下去!
    “啪”地一声响。
    那因为久不见日光而愈发白皙的胸口的皮肤,立刻皮开肉绽,血色渐渐渗出。
    玄波见了只觉得仿佛加在己身,既是很疼的,又异样地有一种爽快。
    他有几分怜惜又有几分恶意地问:“师弟,赤身裸体,且受鞭刑,尚且一念不动,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师兄的爱抚呢?”
    楚松落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疼的。
    也许是因为严格来讲,他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所以除了躁动的渴望与来自神魂的苦痛,肉体的苦痛对他而言都会被自动转化为“知悉”。
    苦痛的本身作用是为了让人能够感觉到危险,楚松落却能够直接知悉自己的痛苦,也就不在乎苦痛这个过程了。
    所以他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目光沉沉如潭:“短褐华裾,既于我无异,我又何必为了三尺织物,失去道心?”
    玄波笑得很是扭曲。
    “师弟向来聪敏异常,连自我辩解也是极为擅长绕开重心呢。”
    楚松落沉默不语。
    在玄波看来,即使受到这般折辱,玄止也仍然面色不改,眉眼如墨,长发如鸦羽之色倾泻而下,虽然不着寸缕,白皙的皮肤与玄铁色的链子、和那深色的岩壁,形成一种别有一样暗示色彩的对比,更显得他线条有力的精瘦的身体充满原始的张力。那张仿佛永远不识人间七情六欲的面容,也使得玄波更想要强行为之涂上醲艳的欲念的色彩。
    他想到自己发现的秘密,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师弟此刻不说话,岂不知你身子,倒是很会说话的。”
    他伸手去轻柔地抚摸楚松落的面颊,态度珍重得好像对待绝世珍宝,恶意地用唇瓣附在他的脖颈动脉处,仿佛吞噬又仿佛感受他血液的流动。
    这样暧昧的动作中,他满意地看到师弟痛苦而隐忍地皱起眉头,身体渐渐有了反应。
    越是情动,他就越是一言不发,仿佛闷声压抑着自己的反应。身体却无比地渴求。玄波感觉到自己也无法抑制下渴求了。
    他固然是想要占有师弟的,但恐怕这如剑之人,若是被折,就会一断而不回;况且如果是他,玄波也是愿意雌伏的。只可惜神女有心,不管他态度强硬或者柔软,玄止都是冰冷如剑的襄王。
    玄波忽而说:“要到春试秋比了,师弟——你说,我将你那捧在手心里的小徒弟,也弄进来与你作伴,可好?”
    楚松落故意心神动摇一下。
    阴湿的山洞倏忽之间就变为了万丈高崖,他危危欲坠。
    玄止眼里的一抹震惊与慌乱显然取悦了玄波。
    他缓缓地脱去自己的外袍,伸手环住师弟精瘦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弟的无情剑道,这不是已经毁了么?不若师弟满足一下师兄这多年的苦心哀求罢,说不定,我满足了,就能放你出去见你那亲亲徒弟呢。”
    他看到玄止深深地一闭眼,再睁开眼,山崖就又变成了洞穴,声音干枯苦涩:“……如何做?”
    玄波不止一次地觉得嫉愤这种情绪是如此地误事。
    因为他分明想要的只是玷污他就好了,所以他心中潮声万千,表面却只是笑着解开了锁链,用舌尖去探试男人的欲望。
    “来抱我吧。”
    男人一言不发,面色有如冰霜,却在欲望的驱使下粗暴地行了此事。
    **
    楚松落还是很满意的。
    总是靠右手还是不爽,主动去嫖的行为就会被为违反这张禁欲系的脸。
    所以看上去是掌门玄波囚禁了他,但实际上楚松落既不在意修为,也不在意这么短暂的失去自由。
    他只是实在无法忍受每每有肢体接触却只有自己难受的情形,所以故意暴露了这个破绽给玄波看。
    果然对方以师门任务之名骗他出门,他故意放下一切防御,醒来就在这山洞中。
    三五不时地玄波就会来撩他,完了还会帮他抚慰躁动,简直是完美的一条龙服务。
    玄波虽然是中年人的外貌,然而眉目温和,看起来颇有书卷气,更何况修仙者少有面目不堪的,楚松落本就不挑食,也就不计较这一点问题了。
    最后能够上本垒,楚松落也并不排斥,反而很是欣喜。这种被判定为被动的本垒并不会影响他的形象,所以开了这一回荤,实在是一点也不亏。
    只是苦恼于接下来到底是先按照原本的轨迹,让喻砚白被人暗算之后再上手,还是另谋他道?
    可是这一世喻砚白身上已经有了太大变数,恐怕多数还是要求其他的途径再来。
    更何况即使喻砚白被暗算成功了,由于楚松落处于强势状态,即使上了也可能被判定违反规则,到时候喻砚白也有可能恨起他来。——虐恋情深的路线走起来就太累了,最好还是另做打算。
    思量好了计划,又想想自己现在应该算是失掉了元阳,又因为无情剑道动摇,修为应该骤降一些才算合理。
    他毫不在意地抓住了神识里的元婴,小小的、金色的楚松落仿佛感受到了危机正在拼命挣扎,却被神魂的手一把撕去了四肢,烧成灰烬。
    小人疼痛地无声尖叫,然后身体就融化又重新显现出元婴的形态,只是看起来颜色更浅薄一些,奄奄一息一般,无力地合目坐于识海上空。
    楚松落并没有理会受伤的“知悉”。
    他感受了一下,此刻他体现出来的修为,应该看起来也就是个元婴初期,而且仿佛重伤未愈,极为孱弱。
    他这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挥手一下。
    仿佛时间此刻才开始流动,正衣冠的玄波终于放下手,一如既往温和地笑问:“师弟仿佛伤得很重,这就要去找师侄去么?”
    楚松落眉间好像隐着一丝不耐,然而这些情绪都被寒冰一样的语气给冻着又掩饰过去了,“多谢师兄赠衣,玄止告辞。”
    “师弟连这外边究竟是什么情况都尚且不清楚,这样莽撞,可叫我如何践行师尊的嘱托呢?”
    玄波说着就要伸手过来为他撩起垂下的一缕头发,却被一把打开手。清脆的一声,他惊愕又有几分好笑地听到男人沉声道,“请师兄自重。”
    玄波长长叹一口气,仿佛真是包容师弟的大师兄一般口吻温和,“师兄可是为求师弟欢颜,连雌伏于你都愿意,却不知道哪一步走错,却使得师弟如此讨厌我。”
    眼瞅着玄止神色更加寒霜重重,仿佛即刻就要结冰,他才好像真是被伤透了心一样正经地道:“春试已经结束了,各门派弟子都已经往掠马台去准备秋比了。我谎称师弟命牌有不稳之态,特意去寻你了,如今师弟却是不得不与我同行了。”
    **
    天赋是一根刺。
    有天赋的人,将永远因为这根暗疼的刺,意识到自己与庸碌之众不同,永远要奔跑,永远要被细微的疼痛提醒前进。
    你可以假装一无所知,但当你意识到之后,就只有绽放光芒。
    喻砚白前生没有在意的天赋,这一辈子戳得他无比疼痛,也让他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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