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外的驿站,宽大的茶厅,冰静静的坐在那里,被放出的蓝特狼狈不堪,入驿站他就让人准备了水,说要泡浴换衣之后才离开,让冰等着他。
其间,有人来找过蓝特,似乎是他商号里的人,几日不见人大家很担心,就暗下查探了一番,终是有钱人啊,再隐蔽的消息也查得出来,蓝特一出宫他们就能找到这里。
好似天牢有多脏,蓝特在室内泡了很久,久到冰等不下去,推门而入。“有什么事说吧,只要本宫可以做到的,一定会尽力。”背对着屏风,所以不会看到赤身裸体泡于水底的蓝特。
“桌上有茶,可以静心,喝了它我差不多就好了,我认为面对面的说话是最基本的礼貌。”听不出蓝特的话是不是噙着讽刺,也不明白他现在是何种心情,有苦有涩的吧。
站了一会,终是拿起茶杯,她研究着看了一下,闭上眼,将杯中茶水饮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一杯接一杯……
“不要喝了,不怕我下毒?”啪的一声,茶杯被打烂,紧捏着的冰的肩摇晃,可她说,他不会下毒,所以很放心。
蓝特笑,大叫,他真的想看着她幸福,真的没有打算吵她,现代无法生活下去,就应那个人的帮助来了这里,他很安份,静静的呆着,呼吸着属于他的空气,孩子的出现,奥古斯的存在让他蠢蠢欲动,他被撩拨了,似乎他也短时间的得了那种叫红眼病的东西,只看北慕樊拥有她眼睛开始痛,痛得想毁了什么。
“说吧,什么事。”被摇晃着,她一阵头晕,很自然的靠在蓝特怀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全身酸酸的,心口升起一团火,好想有人在她身上用力的捏,抚平她的烦燥。
“陪我……”含住冰的耳根,搂着她滑步,将她压在床心,沙哑的嗓音:“你说他看不到,就是说今天的事,可以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侧着头,不看蓝特,揪着床单的手,血管青筋鼓胀起,无法压抑时抚上他的背,将他的头压向自己,在他身上磨蹭着亲吻,断续带着欲望的喘息:“不要后悔……人做什么事,都不要后悔……”有时候得到更痛苦,如果认为美好的东西,想要珍藏,它会变成侵噬人心的毒药,会让你痛苦到无以复加,会啃噬你的心。
“说,那晚,你并非真的睡着,知道我要你?”指那让她怀孕的夜,他像小偷一样偷偷的要了她的夜。
“何必多此一问呢?”事实就是如此,她能将孩子给他,就说明了一切。
“是你让我泥足深陷的。”
“我以为那是补偿,我以为,你当时的心态就像现在一样,得到一次,死也愿意。”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哑口无言,一生的追逐拥有她一次都做不到,他更是痛苦,至少他需要一点让他欣慰的回忆。
“可是人心不足,你我都没有办法。”
痛苦的闭上眼,是啊,人心不足,得到想要更多,总是这样……
翻转过身,紧紧的环着她的腰,闭上眼,就一次吧,以后的事,他不想知道,只知现在想要她一次,他对她下了药啊,也想对北慕樊坏心一次,更希望他们之间因此产生裂痕,他这是在做梦吧?
呻吟交杂着轻喘,唇内的汁液几乎被吸干,香软的舌尖不断的在他口腔内搅动,捧着他的面急切的吻遍他的五官,就像分别许久的情人,她为他释放所有的热情与渴望。
滋滋的水声,身体猛烈碰撞结合的人,翻滚时乱了床铺,扯落了纱帐,将他们紧紧的缠在一起,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一阵痉挛,一股热流注入她体内,轻呼,湿热的液体顺着结合处向下溢流,打湿了俩人的腿,也湿了床单……
一个响亮的耳光,欲望发泄找回自己心智的冰翻身下床,刚站下地便腿软的跌坐下去。
床上的蓝特没有去扶她,他脸上火辣辣的,她下手,还真是重啊。“打了,开心了?你为什么要来?我找你,你不来就好了,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淡淡的说。
“你会放手吗?我不来你保证你自不会再做什么愚蠢的事吗?现在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会放过我了吧!”她的声音无比冰冷愤怒,只是要他死心。
“得到了吗?”他自问,他要的从来都没得到过,一直都没有,翻站下地,将地上的冰抱起,轻轻的说:“你说你还会不会怀孕?这次还会生下来吗?我等你一年,到时候再将他交给我,你不要的孩子我会要,我不会告诉他们母亲是谁,而你若交一个孩子给我,就要将自己交给我一次,这个交易公平吗?”哪有那么巧,上一次床就怀孕,没有孩子哪来的一年约定,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等待的梦,一年守着一刻的回忆。
“够了蓝特,这样很狼狈,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你还想做什么?”淡淡的,将他惊退,而她受到‘报应’了,摔掉到地上。
重新站起来,“我回宫了,也许你什么帮助都不需要,但请你做到你说的,不要靠诉若嫣母亲是谁,或者就告诉她你以后娶的妻子是她的母亲,至于我们,以后再不相见。”她走了,他没有留她的力量,闹了一场,可悲的再次得到她,并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茶杯砸了,茶壶砸了,她凭什么给他耳光?愤怒他对她下药吗?
不不不。
她喝之前就知道了,她的神态骗不了他,就算他给她准备是毒药,她也一样会喝,那个耳光不过是要他死心。
蓝特回府,见到管家就唤若嫣,让奶娘将若嫣抱给他,女儿灿烂的笑,引出他全部的疼宠,他的宝贝,只有她了。
“嫣儿,嫣儿快点长大,我带你去见她,你聪明一点,帮爹将她带走,一定要让她爱你……嫣儿……”没有她,他早死去,近十年前就死了,可有了她他生不如死,嫣儿知不知道,他好痛苦,谁给他一个替代品?
院里,高墙大树下,满室金玉,成群奴仆,引不起他半点温度。
王宫里,冰静静的跪着,低着头,北慕樊坐着,痴痴的看向窗外……
似乎知道这宫里的主人有异样,整座王宫变得异常沉静,许久许久……
“冰儿,知道我会伤心吗?”淡淡浅浅地问。
“知道。”很平静。
“为什么还要那样做?为什么……如果有下一次,你先拿剑刺死我。”他的话说重了,她闭上眼伏下身,深吸气,跪着,趴着,竭诚的希望得到他的原谅。
“保证啊,你对我保证!”提起她的手,既恨又怒又痛。
“用膳的时辰到了,王兄先去吧,今晚我晚些回房。”还是跪着不起。
“你……”他无言以对。
“也许,我离开这里太久了,久到会犯很多错,很多王兄无法包容的错,那么,王兄放弃我可好?”如同她对蓝特,王兄给了她一个耳光,是太心痛麻木了,所以才反射性的出手吧。
原来被打的人感受是这样的?好难堪,心是麻木的,不知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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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宫妃斗
“陛下,王后,用膳的时辰到了。”殿外,大内总管压低嗓音唤着。
“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总在我梦最美的一刻用最残忍的方式叫醒我?”大跨步而出,蹒跚的步,走着,左右的晃动,就像随时会倒下,他走后,冰仍旧跪着,她的存在,是不是在折磨每一个人?
已经想好的,狠心,总会有一个人得到幸福,现在却是最差劲,因为她不知道要对谁狠心,剪不断理还乱,唉……
长长的叹,腿跪得麻了,也许,她伤王兄的心是有意的吧,也许,她一直都没有选择王兄吧,她好像,在等亚瑟回来……
门背后传来孩子的叫唤声:“母后,母后……”然后有重重的敲门声传来,是奥古斯,他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千洛来找她了,她一定不想千洛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吧,那就快点起身。
千洛看到冰时,她坐在书桌旁的地上,那里有道石阶,有毛毯,坐在那里看上去也不太奇怪,是她跪太久了,酸痛无法站立。
“母后,你跟父王呕气生气了吗?”肉乎乎的手,衬在膝盖上,仰着面用无比纯净的眸看着冰。
“没有。”浅浅的摇头,娴静优雅,她好笑,这样的词与她沾边,晃若隔世,她都分不清是不是她了。
“千洛看到父王哭了……”很为难的,连连摆着小手,不要冰太伤心,冰的表情变化太大,让他有些害怕,不知道告诉母后是不是对的,“父王只是流泪,没有哭出声音,母后不要太担心,而且除了我没有人看到。”
她想站起来,想去找他,可膝盖太痛。
“母后不要告诉父王,千洛不是存心偷看的,是千洛练轻功的地方,父王自己走进去,靠在树背后没发现千洛。”
沙哑的接口:“然后……父王就哭了么?”她倒底将他伤得有多深?不理会膝上的痛,姿势仍旧别扭,她跑出去,去找北慕樊。
“王兄,王兄……不要生气了,我在王宫里陪你一辈子,我们是夫妻,我心甘情愿的嫁你,预备与你走过一生一世,真的……”找到他,转过他的身,痛心的闭上眼抱住他,任俩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一个眼神,一句话有多伤我的心,这里痛……”心痛到无以复加的男人握拳捶着自己的心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将他抱得更紧,贴着他的心,唇缓缓的吻上他,隔着衣料,仍然可以将她湿热的气息传递过去。
“你永远都不知道,永远都不了解。”她是他生命的全部,他好累,以为累到不知痛了,还是累。
“王兄,我们回去,不要站在这里了,你用膳,等着我洗掉所有属于他的印记,所有的气息味道,永远的抹灭……”她带他走,握着他的手异常的紧,北慕樊就像失了魂,任她牵着,她真的将他伤得如此重?她不想的,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一阵阵的刺痛袭上冰的头,她轻喘呻吟,仍旧一步步坚定的向前,踏歌苑,哗啦啦的流水声,她一遍遍用水冲淋自己,她想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要这样想,就算亚瑟来了,她……
也要永远只与王兄在一起,这一生,真正伴在她身边最久的人是王兄。
桌前,北慕樊只是坐着,没有动筷,头轻轻的前后摇晃,唇边有淡淡飘渺的笑,一直到冰站出来,他仍然如此。
“王兄……”
“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痛,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一心守护的妹妹,今生最爱的女人,却是伤我最深,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忘了这痛楚?……”啪啦声响,桌上的东西全碎了,被他挥落地上,起了身,摇晃的走出去。
“陛下……”
“滚——”
来传报急的小太监吓得跪下地,可手中的东西不能不上报啊,惨白的小脸,看到冰就像看到救星,“王后,元将军的急报,您快点去御书房吧!”边关有蛮人生事,又要打仗了,陛下的眼睛什以时候好啊?陛下与王后的情况什么时候真正的解决归于平静啊?再这样下去,北冰国的地位就要动摇了,他们现在,很想念那个手段狠忒的陛下。
冰仍旧疾步上前,对北慕樊说:“王兄,一同去御书房?”
淡淡的笑,他心碎,“你去,我不去了,眼睛看不见,去了也没用。”挣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他希望这次,她跟他走,什么都不要管,不管元将军,不管什么急报奏折,只随着他。
渴望,很少有成真的,就像眼前,她只追了他俩步,他感觉的出来她的欲言又止,他走了,而她也向另一个方向而去,说:很快会来找他。
可那又有什么用,每次做选择题,为什么被放弃的那个总是他?
北慕樊一直向前走,梅花树下,他停步:“是谁?出来!”有人跟着他。
“陛下,是臣妾。”淑妃佛了佛身子,粉粉的衣裳与这梅林粉景相映。
“你是……淑妃?”
“是的陛下,陛下一个人,臣妾陪您。”缓缓的走到北慕樊身边,扶上他的手,轻语:“前面有台阶,前方有凉亭,那里还有臣妾让人呈上的梅酒,陛下要不要尝尝?”小心翼翼地问,将北慕樊一点一点向那里带。
“哦?……”若嫣若璃中毒,与淑妃有关吗?脑里串起这样的起法,坐到石椅上拿起酒杯,俩个孩子,为什么就只送一个给蓝特?担心若嫣危险就不担心若璃危险吗?留着若璃,又是想将他送谁?
酒,一杯杯下肚,梅酒是香甜的,味道极好,喝着入了迷,也不知喝了多少,只知是被人扶着离开,耳边有人在说什么,躺上软软的床榻,身子越发的热了起来,有人说帮他脱去,肌肤触到空气,还是热,口也好渴,心仍然在痛,哪怕酒麻痹了他的唇舌。
柔软的,带着水的身子贴上他,一滴滴的液体流入他唇内,反而让他更渴,开始去主动的吮吸……
呻吟,绮丽情色,缦缦粉纱,后来响起近乎僵硬的对话,床上的重量似乎变了,好像重了些,就像三个人的重量,北慕樊将一只乱动的手抓紧,却又多出俩只手在他身上爱抚,小巧的唇一遍遍在他身上舔吮……
“让开……滚开……心痛……不要你……”眼角边流出泪,闭眼的他挥动着手,身子向上弓起。
“臣妾爱您,让臣妾服侍您……”淑妃有她的痛,属于女人的悲哀,她今日如此才得到她的男人,处子的身已破,平妃来了,说要与君同寝,心怀复杂的她应了。
“让开……走开……“也不知道为什么拒绝,北慕樊扭动,挣扎,眼角面上,泪与汗合在一起。
平妃拉住淑妃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北慕樊耳边说:“我爱你……就爱你一个人……从小到大,以后,都只会爱你……”北慕樊不挣扎了,面上出现迷惑不解的神情,淑妃捂着唇,这样的口语,这样的口语,好像北冰儿……
平妃她是故意的?!
龙凤交鸾,高贵的女人,心痛的男人,一床春戏,满室荒淫,门外,奥古斯静静的守着,直到许久之后,千洛来了,他面上露出笑,千洛叫他叔叔,还说要他教他很多东西。
“本宫不知道,千洛如此喜欢将军。”跟在千洛的后面,冰是来找北慕樊的,御书房里的事商议得有些晚,弄完了,她就快速出来寻人。
“王后千岁……”奥古斯放开千洛行礼。
“你为何在这里?”
“臣负责保护陛下。”
略有激动,“王兄在这里?”
“是的。”表情是平静的,侧着眼看了一眼室内,冰随着他的目光向内,问道:
“这里是……”
“淑妃娘娘的寝宫,平妃也在这里,王后需要传报吗?”他是将军是奴才,这是他的职责。
“陛下在里面?”
“对,很久。”他强调,低着头,没看冰略有慌乱的表情,她轻轻地入内,半晌,静静的退出来,脑里冰刺刺的,至奥古斯身旁而过时,轻道:
“你到底扮演的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臣不知。”
感觉在帮她,在害她,在守着她,又在……看着她怎么死,恨她!当一切理解过去,发现他什么都没做,他变成了看不透的人。
牵握着千洛的手,浅浅的笑有些破碎,“千洛,我们回去,轻轻的,不要出声知道吗?”
千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奥古斯一眼,而他谁也没看,尽责的守着。
踏歌苑,冰与千洛俩人用晚膳,轻轻地说笑,温馨的为千洛拭去唇边的汤汁,“千洛喜欢若璃王弟吗?”
点点头,小声的问:“王妹为什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