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奇缘同人)眉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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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奇缘同人)眉峰碧-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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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纸包。莫循打开一看,是腌梅桃脯之类,当即就笑起来:“还是辞烟好。”这些东西虽然莫循不是碰不得,但吃多了还是不舒服,所以石谨言从前一向都不怎么许莫循吃,现在有了石辞烟帮他偷渡,莫循倒是尝到了许多久违的东西。
  好在莫循也知晓分寸,稍微尝了两块就停下,正好粥也凉得差不多了,莫循端起来,捏着勺子慢条斯理往嘴里送,脸颊一鼓一鼓,有种莫名可爱的孩子气。
  

☆、【章十五】一曲杨柳开残月

  
  莫循微笑着看向眼前男子,开口道:“穆公子,久仰大名。”
  “石舫主人莫要取笑在下了,在下不过一介书生,好弄几下笔杆子,怎能劳烦石舫主人记得?”穆祁向莫循弯腰行礼。
  穆祁面貌干净温和,有浓浓的书卷气,一看就很讨人喜欢的那种,然而莫循却觉得自己在这个人的眼神里看出了隐藏得很深的攻击性和野心。
  能写出敢写出花月浓的人,当然不简单。
  只是弱点却也太明显。
  “我们请穆公子来的原因,想来穆公子也清楚了,不知一品落玉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动穆公子再动彩笔?”莫循问着,端起茶杯,袅袅的雾气氤氲开他的眉眼。
  穆祁笑了笑:“正好,在下近日又有新作,不知能否入得石舫主人之眼。”说罢,从怀里取出几张纸,从桌面上推到莫循面前。
  莫循随意翻了翻,并不完整,只是开头一部分,然而莫循的眼神微妙地难看起来,压在瞳孔深处,几乎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包括穆祁。
  莫循伪装的技术比他要高明多了。
  将稿纸又重新推回穆祁面前,莫循浅笑着说:“穆公子好文采,可惜一品落玉刚开张,这种故事实在不合适,不知穆公子能否换些喜庆的曲目?”
  穆祁耸耸肩:“在下原以为石舫主人会喜欢的,这部月下笛,可算是花月浓的后续。”
  “商人,自然要优先考虑客人的需求了。”莫循还是不温不火,慢慢品茶,一举一动都是浑然天成的优雅。
  “石舫主人的能力,做商人可真是屈才了。”
  “志仅在此,谈何屈才?倒是穆公子文采风流,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做了这么多年商人,莫循打太极的本事可是一流,耐心很足。但是穆祁不太一样,他看着年纪比卫无忌也大不了多少,年轻人沉不下性子,从做派讲以前恐怕也没吃过什么大苦,这种人,莫循就是光坐在那儿看都能把他们看死。
  于是最后谈来谈去又绕了回来:“石舫主人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这支曲子?”
  莫循垂着眼,恭谦又温和地盯着手中白瓷茶盏,然后轻轻地吹开水面上浮着的几根茶叶,浅抿一口,细细把味道品足了,才看向穆祁,做出些许无奈的神情,道:“穆公子,我也很想接下你的曲子,只是它的确不适合一品落玉,还请穆公子另择高就吧。”
  穆祁稍微眯起眼看着莫循,莫循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眸子清清淡淡的,平和温柔。
  “既然穆公子不愿,我也不强求了,红姑,送客。”莫循垂下眼睑,放下手中茶盏,把手缩回镶了雪白野兔毛的袖子里,对红姑吩咐道。
  穆祁没动,稍微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随即又抹去,然后对莫循道:“石舫主人可晓得?”
  莫循眉眼舒展,靠在轮椅背上,不急不缓答道:“我可不像穆公子如此博闻强识,着实不懂,穆公子有事还是直说了吧。”内心里却是叹息,长安怕是要变天了,那些陈年旧事,他是命定躲不过去了。
  穆祁双手平放在桌面上,很典型的书生的手,白皙细瘦,关节处有握笔磨出的茧,但是穆祁知道这双手日后握住的不只是笔。
  只要他能得到眼前人的助力。
  但莫循早已看清了他的意图,不由得微微笑起来,终归是年轻人,不晓得当今圣上究竟是个怎样的性子啊。莫循重新伸出手,端起被石谨言斟满的茶盏吹了吹。
  袅雾萦烟。
  “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说了,不知石舫主人可曾听闻过,二十年前,昭晴长公主一事?”
  “穆公子年岁似乎也不大。”莫循看似漫不经心道,抿了一口茶水。
  穆祁眼神闪了闪:“在下认识几个当年旧人,您也知道,文人的笔武人的嘴,最藏不住东西。”
  莫循疏淡笑了:“不知穆公子的笔,又能藏得住几分呢?”穆祁要想用这种方法套他的话简直就叫不自量力。
  “只是要看藏住的代价,和藏不住的利益了,石舫主人从商多年,比我更清楚才是。”穆祁终于是露出了他温和书生外表下锐利爪牙的一角,眼睛里明明灭灭的都是壮阔豪情。
  “商者逐利更逐义,良好的交易信任关系才是一切利益的基础,穆公子不曾从商,还是不清楚啊。”莫循还在慢慢喝茶,碧涧明月清香婉转,一缕苦香在舌尖兜兜转转挥之不去,是他极爱的味道。
  穆祁沉默了片刻,还是不甘心就此和盘托出:“那么,石舫主人知否,昭晴长公主薨后七年,即十三年前,宫中再起波澜。”
  莫循这次却没正面回答,轻声道:“月下笛音何苦来?桃梨千红次第开。穆公子有胆量,我却没有,不送了。”停顿了一下,笑着补充:“穆公子不要弄错了,昭晴长公主薨于十三年前天启四年,圣上制诏葬于阳陵封地,天下人皆知,还望穆公子慎言。”
  说罢,示意石谨言推着自己离开。红姑笑盈盈看着穆祁,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穆祁暗暗咬了咬牙,站起身,行了个礼道:“在下改日还当登门拜访。”
  离开穆祁的视线,石辞烟鬼魅一般冒出来,跟在莫循身边,低声道:“穆祁现在暂宿于城外清泉寺西厢,寺内僧众不多,而且大都住在东厢,每日人定后,香火稀少,九爷可需要……”莫循微笑着想了想,拢紧自己的衣领,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温柔的怜惜,对石辞烟轻声道:“不要多造杀孽。”
  石辞烟垂首应了一声。莫循看着她笑道:“麻烦辞烟了。”
  次日,于长安北城门外清泉寺发现男尸一具,经辨认,乃是徽州太守所举孝廉穆祁,死者手中仍握诗三百一卷。仵作检查后确认死因,死者数日挑灯夜读甚久,又来时连日奔波,加以先天气虚,故心力衰竭而亡。圣上得闻,怜其才,哀其命,赐金百两以葬。

☆、【章十六】依稀风景燕归来

  
  当今圣上遭人刺杀,身受重伤。
  莫循得到消息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但莫循一点儿都不惊讶,微笑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打发走报信的小厮。
  石谨言推着莫循在游廊上慢慢走,然后在某扇门前停下。门却自己打开了,里面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腰腹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倚在门上笑得花枝招展,说:“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石谨言的脸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扭曲了。
  莫循挑眼随意扫了他一下,默默地想,这种不怕冷的体质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又方便,又省钱。
  莫循的秋装相当于一般人的冬装,尤其是腿上,已经盖了好几层毯子。而等到冬天,莫循基本上就会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了,炉子更是不能停,莫循又闻不得碳火气,整个冬天用的都是天山那边特产的银丝碳,对于当久了商人的莫循来说,简直就是罪孽深重。
  判官见莫循不说话,也不觉得难堪,耸了耸肩,还是很有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往旁边一让,招呼着莫循进屋。
  屋里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判官沾血的上衣被胡乱丢在地上,莫循随意看了看,道:“既然没事儿了,就请回吧。”
  判官坐在桌子边,手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叠撑着下巴,睁着一双比汉人深黑的眼睛,可怜巴巴说:“你就不能同情我一下么?我都伤成这样了~你放心,我不会牵连到你的~”
  莫循不由自主皱了一下眉。
  判官的汉文真的不好,听他说一两个字还行,或者他摆出从前的邪魅霸气范儿,别人也就会自动忽略他奇怪的口音了,问题是他现在这么睁着眼睛装可怜,莫循听得是真想抽他。
  莫循斟酌了一下,道:“石舫可不是花七公子的百花楼,虽说不会见死不救,却也不是有求必应,现在你并无大碍,还是请回吧。”似乎冷漠的言语,配上莫循恰到好处的微笑和诚挚的眼神,莫明就让人有一种“对不起我错了我马上滚”的负罪感。
  然而判官脸皮厚,立马捂着伤口开始呻吟:“啊好疼啊……我不行了……莫循你说过不会见死不救的……”
  莫循花了很长时间去分辨他说的什么,而石谨言的脸色更是冷得快掉下冰碴了,若不是石辞烟说确信判官没有他意,早在昨晚发现判官的时候他就一剑捅死了。
  拢在袖子里的手无意识摩挲了一下,莫循轻声道:“下旨诛杀洛大人的是先皇,你又何必与今上过不去呢?”
  二十四年前,吏部郎中洛闻清遭人弹劾谋反,又因洛郎中娶番邦人为妻本就惹了先帝忌惮,先帝大怒,诛其九族,是时洛郎中之子始七岁,不知所踪。二十一年前,先帝驾崩,今上刘玄践祚,明查洛郎中一案实属陷害,遂下旨寻洛郎中遗孤,终无所获。
  判官终于坐直,冷冷地挑起唇:“凡是皇帝,都不是好东西。”
  这样果然听得舒服多了,当时七岁应该会说话了啊,怎么在大漠里养着就成这样了?莫循不小心走了下神。
  沉默片刻,莫循的笑容微微弯出更大的弧度:“没错。”
  “我果然没有认错你。”判官眼角眉梢里都是欢欣与邪气。而莫循还是温和笑着,稍稍垂下眼睑看着自己伸出袖口的苍白指尖,道:“难为你还记得,但我现在是莫循。”
  然后重新抬起头,看着判官的脸:“而且他是个好皇帝,所以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判官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开始我没认出你,还是上次来找你才敢确定的。你和从前……完全是两个人。”
  莫循不禁有些无奈:“那时太小了,怎么可能还一样,我起初也不知道你是谁。”
  判官却自顾自按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你的身子,怎么了?”
  然而听他这话,莫循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吓人了,像是随时会晕倒一样,莫循拉起唇角,笑道:“没什么。”
  石谨言却忍不住了,狠狠瞪了判官一眼,弯下腰把毯子在莫循腿边又仔细掖了掖,低声道:“九爷,我们回去休息吧。”
  石谨言的身体完全遮挡住了判官的视线,莫循的笑容终于褪去,疲惫地点了点头,任由石谨言推着自己离开。而判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再多嘴。
  回到莫循的竹园,石谨言推着莫循进了卧室,将他半抱起来放到床上。莫循靠在石谨言怀里,眼睛闭着,全身发冷。
  石谨言抓住莫循垂在一边的手,一片冰凉,只能将之捂在自己怀中,沉声道:“九爷……对不起……”他果然不该让九爷去见那个家伙的,扯出个故人身份就够烦了,竟然还不识趣地问这种问题。
  “没什么,大哥,与你无关。”莫循吐出一口气,很疲倦的样子,“看来,这是躲不过去的了……”
  石谨言抿唇,低头,看见莫循长长的睫毛轻颤。
  “九爷,我会保护你的。”
  莫循勉强笑了一下:“大哥,多谢了。”
  外出办事的石辞烟在别处没找着莫循,一进来看见这情况,愣了下,马上就明白了是谁弄出的事情。
  莫循没动,石谨言抬头看向她,石辞烟眼里隐隐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用口型问:“需不需要……”抬起手,食指在脖子前一划。
  石辞烟跟着莫循毕竟时间不长,莫循从前有许多事情她还没来得及知道,石谨言又看了看莫循,迟疑了一下,才缓缓摇头。
  判官和卫无忌身份不同,杀了卫无忌莫循会有麻烦,所以石辞烟没动手,但判官杀了就杀了,石辞烟真的没什么顾虑。然而石谨言已经知晓判官和莫循有旧,如果判官死了,莫循大概会伤心的。
  石谨言不想让莫循有一点点不开心。

☆、【章十七】夜来风雪探离人

  
  刘玄的伤其实没那么重,就一点儿皮外伤,不过他特地吩咐了把伤重的消息传出去,看能不能引那帮刺客再露出一点破绽。
  然而判官也是耐得住性子,一击未中就果断藏了起来,除却刺杀当天晚上和第二天赖在石舫外,其他时间连莫循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冬天到了,刘玄被刺杀一事已经渐渐被人们淡忘,毕竟那森严宫城中发生的一切,对于寻常人家而言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一如二十年前,和十三年前。
  昭晴长公主,先皇最宠爱的女儿,魏国最耀眼的明珠,刘青。
  莫循的母亲。
  莫循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碳火烧得很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那种大雪纷飞的寒意。
  琼花搅空,舞下散地,美则美矣,却不是如今的莫循敢去碰的了。
  石辞烟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把水放到莫循脚边,然后稍微将莫循衣摆挽起来一点,除了鞋袜,把莫循的脚浸到热水里,同时拧了热毛巾,从衣服下摆探进去,开始给他热敷小腿和膝盖。
  莫循的腿是当年冬天冻伤了筋骨,所以每逢冬天就要格外小心不能再出事,隔一段时间就要敷一下,晚上睡觉也得用暖瓶捂着。
  莫循有些疲倦地放下书,轻轻揉了揉额头,问:“辞烟,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一刻,再过一会儿,您就该休息了。”石辞烟轻声回答,细长的手指按揉着莫循小腿肌肉。
  莫循摆了摆手:“还早呢……现在也不知怎么了,总是睡得晚,倒不如多处理些事情,我近日没有出门,外边怎么样了?”
  石辞烟抬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并不答话,神情里有隐隐的不赞同。莫循无奈地笑了笑,柔声道:“好啦,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只是睡不着而已,并没有什么事,兴许就是因为想着外面事情呢,你让我早点处理完了早点安心,不就好啦。”说着,伸手摸了摸石辞烟的发鬓。
  石辞烟只能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回答:“一品落玉已经开张了,据红姑与韩东的说法,生意的确比以前好了不少,只是还得再观察几天。另外,汉王要的货已经从大漠那边送过去了,石伯还带上了辛月,应该不会有问题,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大事。”
  莫循点点头,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半垂了眼帘,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石辞烟看着他,沉默了一下,道:“九爷,卫无忌又来投贴了,您看……”
  神色未变,莫循将书换到另一只手上:“这是第几次了?”
  “第七次。”
  “唉……也罢,辞烟,你去安排个时间,邀他来吧。”
  “是。”
  “皇宫那边,可有动静?”终于,莫循睁开眸子,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勾起唇角,问道。
  石辞烟想了一想:“日前和亲之事已被驳回,但现在又开始争论宜宁公主结亲之事。再便是,太后寿辰将至。”
  莫循的笑容更和煦了:“一眨眼,太后已五十八了,宜宁公主也快到了结亲的年纪……岁月不饶人啊。”
  石辞烟轻应了一声,给莫循把脚擦干,穿好鞋袜,又再往他腿上加了一条天蚕丝毯子,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去。只是才端起水盆站起身,突然叫了一声:“九爷……”
  “怎么了?”莫循偏头看她,乌黑的眸子,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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