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嬴子乘还做过许多肮脏的事情,不可以让嬴子凉知道的,比如:名溪的死因。
种种的不舍和心疼也在“哥哥永远不会离开”这个想法的诱惑下,化成尘埃,随风而逝。
黑暗不想他心中的那束光明离开,嬴子乘也接受不了哥哥离开他的任何可能。所以,他给嬴子凉下了遗忘的药物,即使有痴呆的副作用,也毫不在乎。
无色的药剂,伴随着食物进入嬴子凉的身体。药水慢慢融入体液,融入血液,融入骨髓……深深的掩埋在嬴子凉的身体里,没有丝毫痕迹,也没有丝毫退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嬴子凉在这有限的房间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嬴子凉除了吃穿用度,其他时候都靠在床头看着几本嬴子乘带来给他解闷的书。一本书没有被翻几页,天就黑下来了,等到嬴子乘带来他的晚餐。
可嬴子凉却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变化,每天只是安静的坐在那看书,一日复一日的重复。渐渐的他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反应异常迟钝了,记忆力也开始衰退。有时候一本书的一段话是昨晚看完的,结果第二天又重头开始看,也没有丝毫察觉有什么不对。
时间好像在这所房间里,被人按下了放慢键,每一天的时间都过得十分缓慢。或许,这也是变相的“悠闲生活”吧。
与嬴子凉房间里缓慢的生活不同,外面,嬴子乘和嬴期年的对战达到水深火热的地步。双方人要么是你偷袭我,要么就我偷袭你。面对面的对抗也进行了许多场。双方人员死的死,伤的伤。两个领头——嬴子乘和嬴期年也是各负重伤。
一天早晨,阳光照射大地,鸟儿开始鸣叫,万物生机勃勃。新的一天开始了,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开始繁忙的生活。
这天,嬴子乘在书房里打理事物,一夜没睡。他看了看时间,放下手中的文件,准备去厨房拿哥哥的早餐送过去。
早晨新鲜的空气让嬴子乘的心情异常舒畅,感觉今天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
推开嬴子凉的房门,就见嬴子凉直直的站在床的旁边。一身睡衣也没有换,半遮半掩的挂在身上,露出主人湛白的肌肤。刚刚睡醒的头发有些乱,糙糙的贴在两侧。鞋子孤零零的放在一旁,他也没有发现似的,脚上没有穿鞋子,小巧嫩白的脚裸暴露在空气中。身体背对门口,眼神也不知道望在哪里。
“哥哥,怎么那么早起床了?”嬴子乘看见哥哥那么诱人的站在他对面,有些把持不住。
嬴子凉听到声响,转过身,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虚弱无比。
虽然眼睛是看着嬴子乘,眼神却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表情迷茫。嬴子凉有些迟疑的慢慢的开口:“你……是谁?”
☆、第十八章
嬴子凉呆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睁开眼睛后,看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体的动作就好像慢了一拍,磕磕碰碰的下床,光裸的双脚触碰到冰冷的地板也没有察觉。他四处查看陌生的环境,想弄明白这里是哪里,有没有人在这里。
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像被人故意抹去一般,空白的异常。可嬴子凉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现在只想弄清楚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候,身后的门被人缓缓推开。一道温柔宠溺的声音想起:“哥哥,你怎么那么早就起床?”
嬴子凉转过身,看向来人。来人是个很俊美的男子,只要见过,就一定会印象深刻,可他丝毫没有一点印象。只能迟疑的问门口站着的人:“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嬴子乘一愣,“哥哥?”
嬴子凉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以为这个俊美的男子没有听到,他呆呆的歪着头,再次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嬴子乘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那个使人遗忘的药剂终于起作用了!
现在的嬴子凉痴痴呆呆,没有了以为一丝一毫的记忆,就犹如一个新生儿一般。说话声及其缓慢,动作也是僵硬,神经系统已经退化。
嬴子凉眼神冒着精光,笑意显露脸上,高兴的心情瞬间消散了一夜疲劳的神经。
嬴子乘赶紧欣喜的放下手中的餐盘,上前把嬴子凉抱在怀里,带他上床坐稳。
一系列的东西,嬴子凉都没有反应。只是痴痴的看着嬴子乘,任由他的摆布。
嬴子乘用手捂住嬴子凉的脚裸,企图温暖没有穿鞋站在地板上冰冷的双脚。嬴子乘温柔的包裹他的双脚,没有丝毫嫌弃,“哥哥,冷吗?”
嬴子凉呆呆的看着他,对他的问题没有丝毫反应。却开口重复自己刚才没有被回答的疑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痴呆的重复没有得到答案的模样,让嬴子乘心疼,可他没有后悔。
“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哥哥。我们是最亲的人。”
“弟弟……最亲?”嬴子凉没有明白似的复制他的语句,语速停停顿顿。
“对,我们是最亲近的。”嬴子乘温柔的抚摸他的脚裸,好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物品。
“我们谁都不能离开谁,我离不开哥哥你,哥哥这一生也不能离开我。我们要永远永远的在一起,一辈子!”嬴子乘眼里露出强大的占有欲,“哥哥,明白了吗?”
嬴子凉好像听明白又好像没有听明白,只是非懂似懂的点点头,眼神格外迷茫。
对于哥哥的乖巧,嬴子乘十分喜欢。他高兴的絮絮叨叨和嬴子凉聊天,虽然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也抵不住内心的欣喜。
“……对了,我和嬴期年的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就有时间每天的陪着你了。”提及嬴期年,嬴子乘眼神一沉,万般厌恶,“嬴期年这家伙的精神力也该快到极限了吧,相信我很快就能把他杀死的。”
“到时候,再也没有人能让哥哥你离开我了,再也没有了……”嬴子乘靠上前去,用嘴唇轻轻覆盖哥哥的薄唇,摩挲着对方的唇瓣,喃喃:“哥哥,我爱你,好爱你……别离开我……”
嬴子凉对于他说话的内容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嬴子乘亲吻他,拥抱他。刚开始的一点精神也燃烧殆尽,呆呆的不复从前。
“哥哥……我的哥哥……”嬴子乘从轻吻到深深的吻着嬴子凉的唇,就像想把他撕扯进肚子一样。
灵巧的舌头带动呆滞的对方共舞,发出使人脸红耳热的水声。双手也不紧不慢的抚摸、挑逗对面僵硬的身体。
当嬴子乘受不了了,想现在就进入哥哥,让哥哥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让哥哥的身体到处都留下他的气息。
“哥哥,我想做……给我……”嬴子乘习惯的抬头宠溺的问嬴子凉,却对上嬴子凉那双迷茫又清澈的眼睛。
嬴子乘一顿,最终遏制住了手上的动作,不在继续做下去。他忍不住心想:还是等事情结束,在要了哥哥吧。至少解决掉嬴期年再说。
“哥哥啊……”嬴子乘不禁感叹,感叹中满含了无限的无奈和宠溺。
今后的几天时间里,嬴子乘只要一有时间,就呆在哥哥的身边,那也不去,继续以前的喂吃喂喝的行为。渐渐的,嬴子凉好像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在他身边,虽然是他莫名出现的、他根本没有印象的弟弟。
有一天,因为嬴期年的一次突袭,嬴子乘没能顾上嬴子凉的晚餐,只能安排下人送过去。
嬴子凉僵硬的握着筷子,默默的吃完了晚餐,嘴角还留下一些食物的残渣,有些狼狈。今天的晚餐还是从前一样丰盛,可嬴子凉觉得,今天好像没有了那个人,晚餐都有些变味了。
于是当晚,虽然旁人看来嬴子凉和平时一样呆呆的不说话,但是嬴子乘却敏锐的感觉到哥哥的不开心。
问了一下下人,嬴子乘转念一想,就猜出了前因后果,十分高兴哥哥现在对他如此依靠。当晚,嬴子乘高兴的亲吻嬴子凉,弄得嬴子凉气喘吁吁,更加变扭起来。
这几日,嬴子乘没有再和嬴子凉说,他和嬴期年的战况。
每日,嬴子乘不是面对嬴期年的战斗,就是处理名家的一些杂事,约见一些名家高层的人员。当然,这也是秘密接见,名潜根本不知道。
形势愈来愈紧张,嬴子乘和嬴期年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现在的每场战斗,都是嬴期年勉勉强强的制衡嬴子乘,他的的身体就是昨日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今天又增加一处重伤的的状态,每一场对战,都在消磨他仅存的生命。
嬴子乘现在就是要等,等嬴期年消耗完精神力,慢慢消磨他的生命。到时候,只要他使出丝毫的力量,就可以毫不费劲的把这个大麻烦给消灭掉。
这一天,天空乌云密布,隐隐约约的闪电乍现,轰隆隆的雷声大作,一副暴雨来临的场面。
今天,就是嬴子乘和嬴期年决战的日子。嬴子乘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杀掉嬴期年。
出门前,嬴子乘欣喜的和哥哥告别。
“哥哥,今天我就会杀掉嬴期年。今天之后,再也没有人来阻碍我们了。”嬴子乘俯身在哥哥的耳边轻声说,“哥哥,你再也没有小年了,你有阿乘就够了。在这里等我回来。”
暴雨疯狂的冲击大地,雨水洗刷尘世间的黑暗。豆大的雨滴生疼的击打人的身躯,与血滴融合,渐渐变得混浊,滴落在土地中不见踪影。
刀光剑影,鲜血喷洒。最终的胜利者踩着败寇倒下的身躯,露出狰狞的沉笑。
嬴期年死的时候,远在名家的嬴子凉本能的留下一滴眼泪。划过眼角,滚落到地面,和那污浊的雨水般,消失踪影。
☆、第十九章
嬴期年死后,本来联合起来的名潜和嬴千乘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起来,如果不是碍于之前的签订的合约的影响,他们两个人恐怕早就不死不休的疯狂争斗起来了。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心思深沉的老狐狸,但背后的家族中却是不时有人掣肘,一个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一心扑在自己的哥哥身上,两个人之间差不多也是势均力衡,打起来并不会有太过离谱的胜算。
但是人性中的贪婪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将人的心变大。
当压在名潜头上的嬴期年,亦是顾城的载体死掉了之后,他感到了轻松,但同时新的压迫感也在形成。
嬴千乘的能力毫不逊于顾城啊,他是个狭隘的人,尤其在自以为是的打压中长大的人,内心被扭曲几乎是注定的。
所有比我强大的人都不应该存在,所以他几乎是在推翻顾城这个阴影后,他已经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任何会威胁到自己的事物了,所以他几乎是立刻为自己树立了一个目标,不仅要杀死顾城,他还要超越他,彻底毁掉世家,
昔日里温文尔雅的人,此刻的内心却是翻腾着诡秘的热血,像是一只凶兽一样在暗处窥伺着。
但是嬴千乘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放纵自己沉醉在那种畸形而疯狂的感情里,沉沦着,放纵着,眼睛里除了嬴子凉的喜怒看不到任何东西。
是啊,他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独占嬴子凉,现在所有病态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他就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越是接近享受,越加难以解脱。
就这样吧,溺死在哥哥的温柔里,他低下头颅,露出美好的脖颈,唇在嬴子凉熟睡的脸上来回磨蹭,哥哥的安静,顺从像是一场梦,他只想抓的在紧一些,千万不要醒来。
至于其他人,他一点都不想费心力去管,他把自己的身体压在嬴子凉的上方,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深深吸了一口后,醉生梦死。
他受不了,嬴子凉每每看过来时的纯净目光,受不了嬴子凉目光里一丝一毫的满满的信任,每一次的对视都像是要勾起他心底最深的业障。
他对自己说着这是罪,心底一点一点发酵的却都是喜悦和沉沦。
在污泥里,尸体腐烂,自白骨上,开出妖媚惑人的花来,丑恶里的妖冶,美丽里的污秽,嬴千乘的喉咙里微微响动着,嘴角却挑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不透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嘲讽。
他整了整衣衫,摸了摸嬴子凉的脸颊,现在该是拔除所有的隐患的时候了,哥哥,阿乘只是出去一小会儿,你就好好睡一觉,一会儿阿乘回来了就陪你玩游戏。
而且,就不会有不长眼睛的人来打扰我们了。
他眷恋的看了身后的人两眼,就义无返顾的走了出去。
对面的人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摸样,倒是能装的很,嬴千乘不由的嘲讽了一句,不过他并不是为了看他的虚与委蛇而造访的。
而名潜自然也没想到一度不理外事的嬴千乘竟然舍得离开他的哥哥,来找自己,他一下子有点措手不及,这时再布置些什么倒是有些晚了,名潜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不过现在他也算是掌握了主动权,毕竟约定见面的地方就是他的书房,在名家,他的优势就大多了啊。
两个人各怀心思,但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主客尽欢的样子。
“嬴家二少爷到访名家有何见教?”名潜本能的嗅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味道,倒不是嬴千乘隐藏的不够好,只是名潜由于这个措手不及的到访自乱了阵脚,于是不免多疑了起来。
嬴千乘倒是一派坦然自若:“我为什么来名家家主还不明白吗?”育种之一到市郊名潜生生拔高了警戒度。
不过嬴千乘自己的动作太过闲适,倒是叫防备着他的动作的名潜有点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哦?这件事还与名某有关系?”他笑了笑,像是在调侃着什么相知好友一般,气氛倒是一下子热络起来。
原本把玩着放在桌子上摆件的嬴千乘的眼里似乎划过了一丝暗光,轻轻说了一句:“对啊,这件事,没了名家家主还真是办不成。”他抬起自己的眼睛看着像是贵公子一样的名潜,微微笑了,像是在深渊里的一朵昙花一样,清雅而危险:“你可以谢幕了。”
名潜下意识地一闪身,躲过了一把投掷过来的匕,眼睛里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想不通为什么嬴千乘说翻脸就翻脸,过河拆桥也做得太过于急躁了,但是他所有的疑问都终结在了一只手里。
指节纤长优美,肤质细腻光滑,莹白润泽像是一块羊脂美玉,然而他的手指却有一半深深地插入了名潜的太阳穴里,名潜像是想说什么一样张了张嘴,眼睛里还是一片迷茫,就软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不甘的瞪着前方。
嬴千乘则是从一旁拿过了一条雪白的丝巾,似乎是名潜那个妻子的饰品,但是
这又不管他的事,嬴千乘看着死不瞑目的名潜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他还扯出了一个微笑,他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又给名潜整理好仪容之后,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眉眼弯弯:“还请一路走好。”
嬴千乘把凶杀现场很快就伪造成了一个急性病发作现场,至于那脑袋上的血洞,会有人费心一个已经死去的权力者的生死吗?
不会的,所以被人看又如何?名家早就腐败了,世家没有不腐败的,都是腐败的东西,那就一起死了吧,名家,只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以朋友身份帮忙,一手操纵了整个舆论导向的嬴千乘的脸上展开了一个微笑,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第二十章
人心都有黑暗的地方,或者覆盖整个心灵,或者某一片自己都无察觉的角落,都藏着幽深的黑暗。只要外界有一丝一毫的变动,黑暗将迷住人们的双眼,让他们毫无理智。
嬴子乘就是利用人类疯狂起来毫无理性的心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