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寿春图居然会是假的!
李树杰也懊恼不已,但知道眼下懊恼也是无用,只能道:“说来惭愧,居然闹出这样的乌龙,都是我平日里对字画研究不多,才会被小人所欺。柳老夫人放心,我定然会找到真正的寿春图,以偿老夫人的夙愿!”
说着,却忍不住恼怒地瞪了眼李明芯。
原本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得好好的,已经得到了柳老夫人的另眼相看,偏偏芯儿要跟九皇子妃过不去,结果九皇子恼怒之下,却挑拨起柳府小姐和芯儿之间的矛盾,这才弄出刚才的一出,想要故意毁了寿春图,这才会察觉到这图是假的……。都是芯儿多事,非要针对九皇子妃,这样一来,他们李家,在柳老夫人的寿宴上,真算是声誉扫地了。
想到这里,李树杰皱眉看了眼裴元歌。
刚到京城,就被这位裴四小姐设计,被九殿下敲诈,如今又是因为她,揭发了寿春图是假的。难道说他跟这位九皇子妃犯冲不成?怎么遇上她就没好事!
在码头时,李树杰或许不知道裴诸城的身份,但回来后稍加打定,便知道那天算计他的少女是谁。
对于这个结果,裴元歌也始料不及,原本只想着在柳府小姐和李明芯之间挑拨离间,让她们自斗去,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反而揭破了寿春是假的!亏得李明芯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这是真的,还以此自得,咄咄逼人,结果现在寿春图证明是假的,李明芯这脸丢得可真够大的。
而旁边,还有一人眼眸含笑看着这一切。
李家的事情虽然在意料之外,但有了这个插曲后,待会儿要上演的戏码才会更精彩……。
254章 锁在门外
整个寿宴上,柳恒一都跟随在柳老夫人的身边,应酬宾客,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殊荣。
但柳恒一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份云京注的原件,让柳老夫人对他另眼相看,才能够如此顺利。寿宴结束后,柳老夫人难得地拉着他又说了些话,柳恒一耐心地敷衍着,好一会儿才脱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思索着整件事,越想越觉得奇怪。
他和柳瑾一都是庶子,原本身份地位应该相差无几,但他刚出生满月,柳老夫人就突然身体不适,高烧发热了好几天,百般求医都没能降下高烧。后来请了相国寺的师傅来看,说是被人冲撞,算来算去,竟然算在才满月的他身上。而当姨娘带着他到京郊的庄子上后,柳老夫人竟然真的奇迹般地退烧痊愈。
这样一来,柳老夫人认定他与她反冲,对他一直不甚喜欢。
再加上柳瑾一在中间搬弄是非,惹得柳老夫人对他越发不喜。只是,原本有叶氏和皇后太后在上面压着,柳贵妃急需外戚扶助,因此柳老夫人虽然不喜欢她,连带影响柳贵妃的观感,但他毕竟是柳府的人,总比外人可靠,因此明面上却还过得去。
直到叶氏谋逆,被皇帝连根拔除,七殿下又被寻回,深得皇帝宠信,柳贵妃和柳氏一夜之间繁盛无二,再也没有家族能够和柳氏相媲美。
没有外患,内忧便暴露了出来。
若论才能,他并不比柳瑾一差,也为柳贵妃和柳府奔走出力。但现在柳瑾一任职吏部尚书,掌管百官考核,和柳贵妃以及七殿下宇泓烨走得很近,朝堂众人对柳瑾一趋之若鹜。而他却还只是吏部清吏司郎中,被柳瑾一死死地攥在手心,为了求得平安稳妥,为了妻妾子女能够在府中立足,他甚至不得不逢迎讨好柳瑾一,为他奔走效力。
名为兄弟,实则主仆,他又如何能够甘心?
但这些年,他用尽一切办法想要讨得柳老夫人的欢心,或者和柳贵妃七殿下拉近关系,但却都被柳瑾一从中作梗,未能如愿。可是今天……他却突然有了机会!如果他能够抓住,就此和柳老夫人亲近起来,今儿拉拢柳贵妃和七殿下的话……
就在这时,他的独生子柳雪瑾突然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神色奇怪。
“父亲,孩儿刚才回到房间,发现被褥中多了这个盒子。原本还担心是谁想要算计孩儿什么,可是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对寿星献桃的古瓷瓶,看起来应该是好几百年前的旧物。你说奇怪不奇怪?”柳雪瑾并不知道这就是自己父亲原本备下的寿礼,犹自道,“只可惜,寿星头部的地方没有保存好,碎掉了,否则以祖母对古瓷瓶的喜爱,将这对古瓷瓶送给祖母,定然能够让她欢喜。”
闻言柳恒一霍然起身,道:“给我瞧瞧!”
接过儿子手中的盒子,柳恒一打开望去,果然就是他原本准备好的寿礼,只是寿星头部被打碎,顿时明白了柳瑾一的用意。寿礼本身最重意头,绝不能毁损,何况被打碎的地方是寿星的头部,若是这份寿礼被老夫人看到,说不定会认为他存心恶毒,因为不得她的喜爱,而故意诅咒她!
想到这里,柳恒一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寿宴上出了假寿春图的事情,老夫人已经很恼怒,只是碍于颜面不好发作,若他在送上有问题的寿礼,岂不是火上浇油?柳瑾一这样做,是要彻底毁掉他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从此在柳府,在朝堂都无法立足!柳瑾一这是要将他逼上绝路!幸亏有人将寿礼换掉,换成老夫人期待已久的云京注,否则……
这个换了寿礼的人,对他的恩德匪浅啊!
“雪瑾,你可知道是谁将这盒子放在你的房间内的?”柳恒一问道,想到追查出线索。
柳雪瑾摇摇头,道:“儿子也觉得奇怪,将留守的丫鬟小厮盘问了个遍,可是他们都说没有人进出过儿子的房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东西放在我的房间,又为什么要这样做?父亲,你的神色为何如此异样?是不是这盒子有什么玄机,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儿子?”
“不,雪瑾,这个人救了我们这一房人的性命!”柳恒一缓缓地道,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柳雪瑾只知道父亲今天在寿宴上露足了风头,却不知道其中竟然有着如此的曲折凶险,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颤声道:“父亲,多亏那人将寿礼换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知道这恩人是谁?”想着,忽然又道,“对了,父亲,这盒子里除了碎掉的古瓷瓶外,还有一样东西。”
说着,从盒子里取出一枚玉佩,交给了柳恒一。
那是一枚福寿双全纹的青玉佩,玉色通透凝翠,宛如锁着一汪碧水,波光粼粼得光泽晕然,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华,显然是用最顶级的青玉雕刻而成,花纹虽然寻常,刻功却十分精致,没有分毫瑕疵。玉佩周身莹润光泽,并不全是打磨之功,更多是佩戴把玩所磨出来的柔润,现在是玉佩主人的随身之物。
“玉佩原本在盒子之下,应该就是换过寿礼之人。”柳雪瑾肯定地道。
柳恒一点点头,却又有些疑惑:“可是,为父不明白。这人想必是察觉到柳瑾一做的手脚,才将云京注的原本放入锦盒,分明是为了帮为父。而将古瓷瓶藏在你的房间里,却不毁掉,而且留下这枚玉佩,显然是为了告诉我们,柳瑾一做了什么样的手脚,他又帮了我们怎样的大忙,是想要示好于为父。但既然如此,这人却为何不留下姓名,好让为父能够感谢他一番?”
柳雪瑾猜测道:“或许是时机未到?又或许,他是在考验父亲的能力,看父亲能不能够凭借这枚玉佩找到他的身份?”既然这人留下玉佩,显然不是做了好事不打算留名,而是要施恩于他们,那就只有这两种猜测还能够更靠谱些。
“或许吧!”柳恒一也想不到别的解释。
柳雪瑾忍不住道:“那父亲能从这玉佩之中看出什么?”
“玉佩玉质通透,刻功精湛,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是凡品,绝非寻常人能够拥有,显然玉佩的主人非富即贵。能够拿得出云京注,又以玉佩施恩,应该不会是富贵闲人,更是胸有沟壑之人。再者,能够换掉寿礼,应该清楚我们柳府的是非,同时也知道老夫人的喜好,而且能够进出柳府自如,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这样说的话……”柳恒一忽然住口,眼眸幽深了起来。
这些猜测加在一起,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难道会是他?
但如果是他,这种种作为就就意味着……柳恒一隐约想到什么,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分界线——
回到皇宫,宇泓墨先将元歌送回春阳宫,自己却去了六皇子宇泓瀚的宫中,两人密探了许久,直到日暮西斜,宇泓墨惦记着要和元歌一道用膳,便起身告辞。宇泓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眼神含笑地看着他,道:“原本以为九皇弟是个没定性的人,没想到大婚后竟然如此顾家,古语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我欺!”
宇泓墨丝毫也不在意被调侃,笑道:“古人传下来一句话不容易,我总得给点面子!”
没想到他会坦然承认,宇泓瀚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不拦着九皇弟与弟妹相聚,不远送了!”
看着宇泓墨大红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远处,宇泓瀚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凝固,随即淡淡散去,剩下一片深思,手指不自觉地把玩着腰间的福寿双全纹青玉佩,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微垂,落在了腰间垂坠百元宝式的络子上,眼眸中掠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最后却摇摇头,又微微地笑了起来,依旧复杂莫名。
就在这时,旁边的宫女禀告道:“六殿下,皇子妃说她有些不舒服。”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看她!”比起宇泓烨的自负嚣张,宇泓墨的张扬妖魅,宇泓瀚的声音总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润感。然而,从原本默默无闻的落魄皇子,到如今能够在朝堂拥有一席之地,他话语中的温润仍在,却多了几分磨练出来的威仪和气势,再也不会让人小觑。
将腰间的垂坠百元宝式络子摘下,塞入袖袋之中,宇泓瀚转身,笑着朝着杜若兰的殿阁走去。
因为记挂着元歌,宇泓墨匆匆赶回来,结果却发现正房的门被锁了起来,紫苑和青黛站在门边,神情颇为无奈,有些尴尬地道:“九殿下,皇子妃说她有些不舒服,先睡了。为了不惊扰九殿下,就委屈九殿下今晚先歇宿在书房。”心中却有些埋怨自家小姐胡闹,这不是明摆着把九殿下往外面推吗?小姐未免有些放肆了!
宇泓墨眉头紧皱:“不舒服?”
再看着紫苑和青黛歉意的眼神,却没有丝毫不安,宇泓墨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九皇子妃不满他今天在柳府捉弄她,所以在反击呢……。想了会儿,宇泓墨却没有恼怒,反而笑着问道:“皇子妃真的睡着了?”
“是的,九殿下。”紫苑和青黛道,这倒没有虚言。
“那本殿下就不打扰她,先到书房去了!”宇泓墨笑着道,转身朝着书房走去。睡着了?睡着了才好,现在睡饱了,晚上才有精神好好地陪他!以为拿这个当借口,锁了门就能拦得住他了,元歌未免太天真了吧?别说春阳宫的正房,这天底下还没有他宇泓墨进不去的房间!
夜晚,月黑风高,正适合采花贼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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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二百五十五章
正房中漆黑一片,裴元歌正自熟睡,朦胧中忽然听到窗户被撬动的声音,迷迷糊糊从梦中惊醒,朝着声音响动处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正越窗而入,借着如霜的月色,能看到他脸上蒙了黑布,将容貌遮掩起来。察觉到裴元歌的视线,来人转过头,眼眸弯弯地道:“本人乃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堂堂相貌貌若潘安,人称京城一枝花的采花大盗是也!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小娘子独守空闺,不如陪本大盗采个花,如何?”
只看那身影,裴元歌就认出来人是谁,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破词!
“宇泓墨,你无聊不无聊,半夜三更装什么毛贼?”知道宇泓墨眼力好,黑暗中亦能视物,裴元歌忙忍住笑意,绷着脸道,“哼,说了我今天不舒服,让你去睡书房,你再耍宝也没用,给我出去!”说着,手拉紧了被褥,一副警惕的模样,显然是在说,你敢过来试试?
一进来就被发现,元歌又摆出这样一张脸,宇泓墨也很无奈。
他承认他在柳府是故意捉弄元歌,可是那也是元歌先舀自己冒险,激怒了他才会这样!不知道好好反省,居然还敢把他锁在门外面,居然还敢对他摆脸色?宇泓墨暗自腹诽,脸上却带着调侃的笑意:“我知道,今天白天没能够让娘子尽兴,是为夫的错。这不,为夫这不是将功赎罪来了吗?娘子放心,这次为夫一定会坚持到底,绝不会半途而废,定然让娘子满意!”
不要脸的无赖!
裴元歌暗自咬牙,还敢提白天那茬?还敢这样调戏她?脸色越发不善,冷冰冰地道:“宇泓墨,你给我出去!今晚我要是让你进了房,我裴元歌三个字倒过来写!”
好像……。起了反作用!
见元歌真的恼了,宇泓墨不敢再调侃她,委屈地道:“好吧,既然娘子吩咐了,为夫这就去睡书房。不过,书房虽然有床,可是没有被褥,冷冰冰的,元歌你至少让我舀了被褥再去吧?总不能让我睡硬板床吧!”
裴元歌朝着衣柜的方向努努嘴,表示被褥在里面。
宇泓墨无奈地走过去,打开大衣柜,取出一条薄被,然后走到床边,正要去舀枕头,忽然转脸向裴元歌,可怜兮兮地道:“元歌,你真舍得让我去睡书房啊?书房很冷的,我又是一个人,没人照顾的。万一半夜不小心着了凉生病,你也心疼不是?”
裴元歌脸一扭,明显在说:“我才不会心疼!”
“好吧好吧,知道我是没人疼的!”宇泓墨叹息着,没精打采地俯身,似乎要去裴元歌身侧去取枕头,忽然间手一转,将被窝里的裴元歌揪了出来,猛地打横抱起,紧紧地抱在怀中,眼眸中闪烁着得逞的笑意,道,“元歌你傍晚休息得甚好,既然休息好了,晚上就好好地陪着我,这次可不许再说没力气了!”
裴元歌身体猛地悬空,下意识地抱住了宇泓墨的脖子,随即咬牙道:“宇泓墨!”
“娘子的吩咐,为夫定然遵从,既然元歌你准我舀铺盖,别的倒也算了,这个大铺盖我可是非舀不可,不然晚上睡不着觉;娘子不许为夫歇在正房,为夫当然会听话,娘子随我一道去睡书房吧!”宇泓墨笑吟吟地道,嘴贴在裴元歌耳边,半是缠绵半是轻吻地道,“娘子定然是看到了为夫藏在床下的春宫图了,知道里面有在书房的画面,更知道为夫正跃跃欲试,所以特意配合为夫到书房去。娘子这般体贴,为夫实在感动不已,定然会处处配合娘子的!”
低沉的声音暧昧而勾人,带着撩人的微哑,只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宇泓墨,你居然在床下藏那种东西!”裴元歌又羞又气,但身体却不争气的酥软了半边,砸在宇泓墨肩膀的拳头好无力道,反倒软绵绵地像是撒娇,就连声音也柔媚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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