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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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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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他在调笑自己,红衣少女遂报复地湿着手向他脸上弹水。
  洗完手,两人坐在回廊台阶上歇脚。
  右手边是郁郁葱葱的藤萝架,林殊信手拽下一片藤叶放在手里搓着,道:“对了,听门房说穆伯伯今天没在家?”
  霓凰“嗯”了一声,道:“我爹出门去了,说是快离京了,有一些事要处理。”
  林殊道:“后天就走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都差不多了。”
  霓凰的口气又黯淡下去,林殊轻声安慰道:“没事的霓凰,等到快年底的时候我会再去求太奶奶让穆伯伯带你和青弟上京来过年的,你很快就又能回来了。”
  我们也很快就又能再见面了。
  想到不久之后又能再见面,霓凰心情也渐好起来,点头道:“那你千万不能忘了!”
  林殊道:“当然不会!而且明年你一定要呆久一点,今年秋天景琰就要出使去东海了,等明年年底他回来的时候,让他给我们带几颗大珍珠回来,”说着比划一下,道:“像鸡蛋这么大的!”
  霓凰不信,道:“乱说,哪里会有那么大的珍珠!”
  林殊叫道:“怎么没有,《海外奇录》上都有写着, ‘东海有明珠,其华灿烂,其状若卵’——”
  霓凰打断他道:“《海外奇录》里写着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是不信的,肯定是作者的杜撰,不然怎么从来也没人见过?”
  林殊笑道:“你管他呢,反正让景琰去找,咱们等着看现成的就好!”
  霓凰敲敲林殊的额头,哼一声,道:“你就会欺负靖王哥哥!人家去东海是有正经事的,十几个国家等着他去出使,要呆一年多,已经够累的了,你还这样找麻烦。”
  林殊挑挑眉,登时坐直了身子,反手也去敲了敲霓凰的额头,道:“我还没说你,最近怎么总帮着景琰说话,嗯?”
  霓凰睁大眼睛,理直气壮道:“我哪有啊——那就算真的有,也一定是因为你老欺负靖王哥哥的缘故。”
  林殊道:“好啊你,小凰儿,如今你居然要倒戈向着景琰了!看我不罚你!”说着伸手去呵霓凰的痒,霓凰登时笑作一团,连连告饶,林殊这才罢手。
  春日和煦的暖阳闲适地挂在天上。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霓凰瞅着对面刚栽下的槭树苗,手托着下巴,道:“林殊哥哥,这些小树苗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
  林殊道:“这三株槭树长得速度应该也不一样,不过要成年的话,至少要二十年吧,到时候它们会长成参天大树,像洛林里那些一样。”
  霓凰有点出神,道:“二十年,好久啊——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都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林殊一下跳起身,比划了两个舞剑的姿势,朗声笑道:“二十年后,你林殊哥哥我一定会变成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那时我一定也会有了自己的府邸了,到时候我就种满府的槭树给你!”说着面对霓凰故作潇洒地挑挑眉。
  霓凰先是咯咯直笑,而后望着林殊在光影下的挺拔身形,认真道:“我相信,林殊哥哥一定会变成古往今来最最厉害的大将军!”
  林殊俯身蹲在她面前,笑道:“你呢,小凰儿,就会变成这个最最厉害的大将军的夫人。”
  霓凰有点脸红,忙转眼去看对面的槭树苗,岔开话题道:“我觉得洛林真的又漂亮又好玩,有水有树,有花有草,夏天郁郁葱葱,秋天色彩斑斓——对了林殊哥哥,我们以后每年都去洛林抓萤火虫、看红叶,好不好?”
  林殊坐回她身旁,一拍胸脯,道:“那有什么难的!”
  霓凰抓住他的胳膊,笑语道:“然后每次你出征的时候我都可以在洛林边上送你,等你凯旋回来我再在洛林边上等你回来,就像去年那样!”
  林殊顿了顿,却仍旧笑道:“还是不要了,霓凰,你看大军经过每次都蹚得尘土满天的,把你都变成土人了。你就在府里等我就好,我一定第一个来见你!”
  霓凰羞羞他的脸,道:“骗人,你分明第一个要去见皇上和太皇太后,在宫里各处走一遍不知道又要费多少时间,我才不傻呢。”
  “霓凰——”
  红衣少女撒娇地抱住他的胳膊,软声道:“我要去嘛,你就让我去等你嘛。我在洛林送你出征,然后再在那儿等你回来,多好!这样你走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回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就好像我们——”
  霓凰的声音忽然顿住了,暖春的和风拂过她鬓角的碎发,也牵扯出她双颊上的赧颜。
  林殊看她瞥开眼不说话了,奇怪追问道:“就好像什么?”
  霓凰糊弄道:“什么也没啦,反正就是我要去洛林送你啦。”
  打量霓凰竟有些害羞的迹象,林殊登时觉得她未出口的那半句话一定顶顶重要,遂抱着臂,道:“小凰儿,你话不说完我可是不能答应。”
  霓凰跳起来,道:“都说了那句话没什么啦!”
  林殊也站起身,一本正经道:“就连刑部断案也要根据犯人所有的供词来决定,你话不说完,要我怎么决定?”
  霓凰囧着脸,没说话。
  林殊摸摸下巴,长长“噢”了一声,道:“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敢说。那便算了,小凰儿,我不会强人所难的。”
  霓凰听他这样激将自己,更是窘迫极了,遂忿忿然跑到水瓮边上,拿起水瓢舀水泼向林殊。
  林殊登时边叫着边跳着躲水,一面笑道:”小凰儿,不说就不说,别恼啊——哎哟——”霓凰一瓢水正中他的肩膀,红衣少女登时大笑起来。
  林殊也不甘示弱,拎起藤萝架下一个花浇,跟霓凰打起水仗来。
  少年人笑声清朗,穿过庭院中薄薄水雾,越过金陵城厚重的城墙,填满了整片春日苍穹。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样。
  

  ☆、西江月(下)

  尾声。
  本来得知得以在金陵多呆一段时间时,纵然要和父亲分开,穆霓凰心里还是有些欢喜,可没想到父亲离京之后,林殊与萧景琰也率军出征辕州,平定叛乱去了。
  殊琰两人一走,霓凰的生活陡然冷清下来,京里的世家小姐们向来与她往来不多,其他世家公子里她也难寻一两个如殊琰那般生动有趣的人,遂也不带要去交新朋友,只是不时进宫去请个安,或往林府转转,再趁夏冬不忙时找她练练剑,又或是带着豫津景睿出去玩玩。
  这日她又到寿安宫来请太皇太后的安,进去之后才发现晋阳长公主也在这里。
  坐了有一顿饭功夫后,晋阳长公主说还要去趟云华寺,就要告退。
  太皇太后问道:“可是要去给长容和小殊求平安?”
  晋阳长公主点头道是。
  霓凰闻言,也说没去过,很是好奇的模样。晋阳长公主遂邀她同去。
  于是穆霓凰便同晋阳长公主一起出了宫,坐着林府的马车到了京城西郊的云华寺。
  云华寺规模不大,院中遍植菩提和青檀,枝叶荫蔽,树木参天,此时香客不多,偶有一两声鸟鸣从叶间传出,反而更显周围的宁谧。
  霓凰伴着晋阳长公主走在院子里,道:“长公主,这间寺庙已经有很多年了吧?”
  晋阳长公主身着浅紫棠色蜀锦长裙,她携着霓凰的手,道:“若论起来,这云华寺的年头比护国寺还要久了,这里的住持渡念也是个有名的高僧。不过寺庙比较小,又在城郊,京里的人大多就近往护国寺去了——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儿,护国寺香客川流,看得我眼晕,还是这里清净些。对了,有时小殊也会陪我一起过来。”
  霓凰道:“每次林伯伯出征的时候,长公主都会来这里上香吗?”
  晋阳长公主面色宁静,轻轻颔首,道:“是,你林伯伯出征在外的时候,我就常来这里走走,求佛祖保佑他征战顺遂,平安归来。小殊小的时候我也会带他一起来,现在一转眼,他也已经跟着他爹一起上阵杀敌了,我就一个人求两个人的份。”说着笑了,而后又道:“这里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若觉得新奇就罢了,不然可是要无聊一会子了。”
  穆霓凰也笑了,环视四周时,两个小沙弥正在庭院一角洒水消尘。
  午后的风撩起清水的香气,掺杂着微尘,再掺杂着菩提叶的芬芳,掠过她银红色袖口上的海棠花,最后融进她的鼻息。
  少女轻轻摇头,道:“不会的,长公主,我以前也经常跟我娘到寺庙去的。”
  晋阳长公主看看穆霓凰,慢慢道:“是了,我都忘了,你父亲也是这般常年领兵在外。”
  穆家小郡主从来乖巧懂事,这般小小年纪没了娘亲,晋阳长公主也是为母之人,自然免不了牵心疼惜。
  她心底一叹,道:“有时细看,你的模样竟同你母亲年轻时差不了多少。”
  霓凰讶然,道:“长公主竟认得我娘吗?”
  路过的一株菩提树下有两个石凳,晋阳长公主遂坐过去,又拉着霓凰坐在另一个石凳上。
  晋阳长公主笑道:“值得这么惊讶吗?你外祖父早年也是在金陵做官的,后来上任云南监察使才去了南境,我小时候也同你母亲一处玩过呢。”
  霓凰闻言,笑道:“长公主不说我都忘记了,是的,之前听我娘说过她小时候也在金陵住过。”
  晋阳长公主拍拍霓凰的手,柔声道:“好孩子,你娘若能知道你出落的这样好,一定会开心的。”
  霓凰眼眶有些红,不过仍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的,谢谢长公主。”
  晋阳长公主抿着嘴,指着主殿笑道:“霓凰,你可想好了,一会儿进去要跟佛祖求什么?”
  要求什么?
  穆霓凰坐在自己房间的桌案旁,拂一拂面前摊开的《华严经》。
  自然是要求佛祖保佑爹爹和林殊哥哥一直平安,希望他们不管去了多远的地方,经历了怎样可怕的战场,最后都能回到她的身边。
  那日在云华寺,晋阳长公主携她一起拜过佛祖之后,住持渡念大师便迎了出来,邀她们前往侧殿听经。
  久闻中原地区佛教盛行,稍有家世的人几乎都热衷于此,但霓凰出身南疆、年纪又小,倒真的对佛法知之甚少。如今她坐在一个蒲团上,听着渡念以平波无澜的语气娓娓讲述着佛祖得道时所悟得的种种无尽无碍的妙旨,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沌:这个大师讲的似乎都很有道理,可是该从何处去理解,她完全莫名。
  晋阳长公主却是频频点头,不时同渡念交流一句。
  渡念大师继续讲着,见那小郡主一直紧蹙着眉头,不由笑了,道:“老衲甚少给如此年轻的施主讲经,怕是让小施主觉得枯燥了。”
  霓凰忙道:“大师误会了。我觉得大师讲的很好,可惜我实在对佛法一窍不通,才觉得有些难懂。”
  渡念微笑道:“不知小施主何处不明,可否示知老衲?”
  霓凰心想:我几乎哪里都不太懂……
  但想归想,她斟酌着挑了一个,道:“大师方才讲 ‘须弥藏芥子’,又讲 ‘一尘一切尘,一境一切境’,但若万法本性皆同一般,须弥和芥子的分别又是什么?我也许可以从现在这一刹那里窥见过往的十几年,但是将来呢?若 ‘一切’当中没有将来,那 ‘一切’又当何为?”
  渡念闻言,放下佛经,双手合十道了声 “阿弥陀佛”,而后微笑道:“小施主既有此问,说明答案早已在小施主心中,小施主竟不知晓。”
  霓凰不由大惑,再要追问时,渡念却不肯多言,只道:“小施主颇有慧根,只是年纪尚小,不必强求于一朝一夕。小施主若有心探究,此本《六十华严》老衲便相赠与小施主,相信必有裨益。”
  拿回那本《华严经》后,百无聊赖时霓凰竟当真会翻上两页,不时注上两笔,想着书里是否有哪一偈能解渡念的言语。
  初夏的熏风从窗格子里吹进来,呼啦啦翻动书页。
  一个婢女立在门边,行礼道:“郡主,魏将军派人来说,赤焰军已入金陵地界,很快就要进城了。”
  霓凰闻言,喜上眉梢,登时抛下笔墨,朗声叫道:“备马!”
  侍女忙去准备了。
  开文二十八年夏五月庚午,辕州叛乱平定后,赤焰军也班师回朝。
  到了金陵郊外,林殊便在马上不住地探望着。
  一旁萧景琰笑道:“你自己说不让她来接,这会儿又张望什么?”
  林殊无视他的打趣,径自道:“送的时候也说不让她来送的,她倒是肯听。”
  萧景琰道:“你也是,让她来送送又如何?临走了还让她为这个闹脾气。”
  “你不是没看到走的那天,她在洛林边上哭成了个小花猫。我早知道她会这样,所以才不让她来送。”
  萧景琰笑道:“你便是不让她来送,她在家里就不掉眼泪了吗?”
  林殊勒着马,前方拐个弯过去就是洛林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边道:“霓凰跟别的小姑娘不一样,自小将门长大,她知道上战场意味着什么。即便她在房里掉眼泪也好过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林殊话语清淡,萧景琰却蓦地一愣。
  这当会儿,林殊的目光已然锁定了洛林边上那个一袭红衣的身影。
  林殊勒紧缰绳,对旁的萧景琰朗声笑道:“我去了,景琰!”而后夹紧马肚,朝洛林飞驰而去。
  本以为赤焰军很快就会到城边,但是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还是看不见人影。
  马儿悠闲地在不远处吃草,马上的铃铛不时作响。
  霓凰有点百无聊赖,揉揉探得发酸的脖子,她遂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开始涂鸦。
  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和马鸣声,霓凰闪电般抬头去望,视线可及的地方出现了一军行整有素的队伍,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他叫着。
  霓凰。
  霓凰。
  我回来了,霓凰。
  枣红色骏马驮着银甲少年一步步靠近她。
  是林殊哥哥。
  是他回来了。
  红衣少女抛下树枝跳起身,撒腿向骏马驶来的方向奔去。
  风从她的耳边掠过,撩起她烈烈红衣上的海棠花,霓凰向那银甲少年奔跑着,一面伸手抹去了眼眶里滴下的眼泪。
  她本来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想跟他说分开了好久,她很想念他;想说他总是不按时写信,她很生气;也想跟他说他只身闯敌营受了伤,她很担心很担心。
  可是所有这些话在这一个刹那似乎都没有意义,因为他已经在这里了,在她身边,在她面前。
  洛林边上,林殊翻身下马,狂奔上前拥抱住穆霓凰,少女的腰肢柔软,身上的兰花香盈满他的鼻息。
  少年放声大笑着,拦腰抱起怀中少女,一圈圈在原地旋转。
  霓凰先是一声惊叫,而后也同他一起大笑起来。
  云华寺中,渡念大师讲的经书里说,芥子须弥,万法同源,是以象形无碍,生死无碍。
  但对她而言这些并无意义,因为于他们来说,人生浩渺中尽是执念。
  执念新生,执念死亡,执念离别,也执念重逢。
  她无法从今时的一刹那窥见未来的种种,所以一刹对她而言只是一刹。
  而在过往的数百数千个刹那中,她记得他大笑时的欢颜,坚持时的执拗,也识得他挥毫笔墨时的轩昂骄傲,鲜衣怒马时的赤子豪情,更记得无数次仰头望进他的双眸时,从那里面看到的自己。
  人生数载,动如川水悠悠。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所以此时一刹便是永恒。
  [前传·全文终]

  ☆、前传·后记

作者有话要说:  前传完结 明日开更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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