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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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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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宫后自然又是一阵波澜,誉王阖府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言后被废谪居善清庵,幸而言侯一支护驾有功,虽为皇后至亲,却也未受株连。
  一切果然如梅长苏所料,九安山一役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萧景琰登上嫡位了。
  很快,梁帝于六月十六,正式册封靖亲王萧景琰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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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别离(下)

  这天,听说蒙挚准备停当,马上要把夏冬接出来同聂锋团聚了,霓凰特来苏府走了一趟,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近来这几个月,她总觉得世事无常,因缘际会的奇妙更是半点都难以想象。就像她竟然还能再次见到原以为在十四年前就葬身梅岭的林殊哥哥,而夏冬姐,她十四年来心无二致,竟然真的守回了自己的夫君。
  霓凰靠坐在梅长苏起居室前门的门边,腿伸到回廊上去,闭上眼睛听院子里风过竹林的森森之声。
  梅长苏送蒙挚出门,顺便又叮嘱了他一些话,回来时远远望见霓凰闭着双眼靠坐在门边,他遂站在回廊的另一头看住了。
  日影在她水蓝色的衣裙上游走,又仿佛是要把她融为阳光的一部分。
  不管多少年过去,她都还是那个霁月光风到连阳光都难以比肩的少女,也是他自己选定的妻子。
  霓凰许久没有动弹,梅长苏觉得她也许睡着了,就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盘腿坐在她身边。打量她鬓发有些散乱,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去轻轻帮她拢回原位。
  霓凰嘴角一弯,梅长苏登时收回了手,有些尴尬道:“醒着怎么不说话?”
  霓凰仍不睁开眼,只懒洋洋道:“怪我吗?分明是林殊哥哥你自己要帮我理头发的。”她的声音带着软软的尾音,一如当年拖着他手臂撒娇的少女,梅长苏胸腔中百般情绪齐齐涌上,一时竟哽咽住,说不出话。幸而霓凰并没睁开眼,没有看到他的失态。
  霓凰道:“我在听风声,林殊哥哥,还有鸟声,还有风吹过湖面的涟漪声,还有鱼儿的跃水声,还有人声,吉婶儿唠叨黎纲的声音,晏大夫念医书的声音,飞流的笑声——还有你的脚步声,你身上衣服摩擦的声音。”
  梅长苏看着她,忍不住也笑起来,道:“你很开心吗,霓凰?”
  霓凰睁开眼睛,展颜道:“对,我真的很开心。一想到再过两天冬姐就能和聂大哥相见了,我真的太替她高兴了。”
  霓凰兴致很高,话也似收不住一般,道:“林殊哥哥,我能想象冬姐会有多开心,这样一想我就觉得更加高兴了。你知道吗,冬姐当年——”说了一半,陡然觉得提起往事有点不妥,她有点慌,看了梅长苏一眼,忙道:“对不起,兄长,我一时有点——”
  梅长苏眼中盛满笑意,轻轻摇头,道:“为什么不说了?当年夏冬姐怎么了?”
  他的眼神实在和暖,霓凰斟酌了一下,道:“青冥关一役后,南境战事平定又用了大约一年半的时间,之后我匆匆赶回京城。即便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冬姐仍是把我吓坏了。她整个人瘦的仿佛枯槁一般,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不笑不哭没有表情,连话都不愿意说,可是她还是拼命地在悬镜司办案,要案难案一件件查,风里来雨里去,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狠辣,”顿了顿,霓凰道:“我当时心想,聂大哥走了,冬姐也一起跟他走了,留下来的这个只是个躯壳。”霓凰的眼神飘向竹林,但又略显空洞,仿佛越过竹林看到了十四年前的过往。
  她强迫自己收回情绪,继续道:“不过,好在后面冬姐有一点点在好转。也许是因为皇上命她训练世家子弟的功夫,她同那些孩子们接触多了,心也又开始活起来了。”
  霓凰对梅长苏弯弯嘴角,缓解变的沉重的表情,道:“所以现在聂大哥能回来,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梅长苏轻声道:“对,真的太好了,”顿了顿,他道:“那你呢,霓凰?当年,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问题一出口,连梅长苏自己都是一怔。这个问题确实在他心中盘亘良久,但他始终不敢开口,就像霓凰从来也不敢问他一样。从十四年前分别的那天起到再重逢,这之间的空白是他们的禁地,谁都不敢踏进去。
  但既然问出了口,他就不打算收回。梅长苏遂紧紧扣住了霓凰的手。
  “我……当年……”霓凰有点茫然,无意识地静默了一下,然后轻声道:“记不太清了。”
  说完后又怕梅长苏多心自苦,遂又疾道:“我近来确实记性有点不好了,很多过去的事都有些模糊了——”还没说完又觉得这样讲也不妥,更露痕迹,遂又住了口,一时却也找不出别的话来圆,她登时呼吸加速,有些发急。
  梅长苏嘴唇翕动了一下,又伸手去握霓凰的另一只手,放在手心。
  他轻声唤她,霓凰。
  水蓝色衣裙的女子抬头看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鼻子一酸,她复又低下头。
  有什么记不清的呢?
  记不清接到林殊死讯时的恐慌茫然?
  记不清面对父亲战死时的孤立无援?
  记不清躲着青弟一个人在黑夜里独自泪流?
  记不清初入沙场时的恐惧无措,还是记不清用十七岁的纤弱当起整个南境军的支柱?
  从没难过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他也不会相信,难过的话她却又一丝一毫都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她当真是无言以对。
  霓凰不敢看他,低着头,眼眶里泪水打转。
  梅长苏握住她的肩,将她揽进怀里,巧舌如簧似他,此刻竟也是难以成言。半晌,他抚着她的背,轻声道:“霓凰,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很好的。”
  霓凰环住他的腰,虽然掉着眼泪,却还是露出笑容,道:“只要有林殊哥哥在,霓凰就什么都不怕。”
  梅长苏眸色黯然,难掩痛楚,没有言语。
  霓凰慢慢松开手,直视他的眼睛,道:“林殊哥哥,如今靖王已经入主东宫,朝中形势也一片大好,为赤焰旧案平反昭雪是迟早的事。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愿意面对我吗?”
  梅长苏脸色有些苍白,他道:“霓凰,即便赤焰案昭雪,我也再不是当年那个林殊了。你等待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不该是我。”
  霓凰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泪如雨下,道:“为什么又要这么说?什么不是你?怎么会不是你?如果你不是林殊哥哥,我怎么可能认得你?如果你不是我的林殊哥哥,又为什么要一次次回护于我?林殊哥哥,我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总要这样把我推开?”
  年少时的他每每爱逗弄霓凰,有时看她气的跺脚抹眼泪的样子还会觉得可怜可爱,但如今的他见到她的眼泪,竟只有排山倒海般的心痛,他撑不住,登时搜心煽肺地咳起来。
  霓凰从未见他咳得这么厉害,吓坏了,忙连连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面道:“是我不好,林殊哥哥,我不该逼你,你不要急,不要急!”
  梅长苏咳了十几下,才一点点慢慢平复下来。
  霓凰哽咽道:“林殊哥哥,你觉得怎么样?要喝茶吗?我去帮你倒。”说着要起身去道茶。
  梅长苏并未放开她的手,勉力拉她坐下,虚弱微笑道:“我没事,霓凰,别怕。”
  见他头上薄薄一层都是汗,霓凰抬袖仔细地帮他擦拭。
  待他气息都稳下来,霓凰轻声道:“兄长,你累了吗?我扶你进去歇一会吧。”
  梅长苏伸手为她拭去泪痕,心下煎熬,该怎么才能让她不再为他掉眼泪?
  他揽住她,消瘦的脸颊抵着她的云发,轻声道:“霓凰,再陪我坐一会儿,霓凰。”
  霓凰忍住眼泪,紧紧依偎住他。
  要离开苏宅时已经是傍晚,宅子里的灯火都亮起来。
  在她强力要求下,梅长苏终于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了,而晏大夫仿佛是遇到知音人一般,连连向她投来赞赏的目光。
  她今天陡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那就是兄长的病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九安山时他突然发病,竟然都不敢让她知道。那时她心里已经对他的病情有了一个心理准备,但今天不禁又怀疑她的心理准备是否已足够。
  今天他咳的那样厉害,之后整个人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了一般,再回转不来。
  而如今分明是六月暖夏,他的手也还是温凉。
  霓凰觉得心一阵阵发沉,有一个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而逐渐变浓的夜色都仿佛是向她袭来的恐惧。她陡然有些撑不住,伸手扶住了一根廊柱。
  廊上传来脚步声,霓凰回头时,竟是宫羽。她的面容依然动人,只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消瘦了些。
  宫羽款款上来行礼道:“郡主。”
  霓凰颔首,道:“宫姑娘的伤看上去没有大碍了。”
  “多谢郡主关心,本来就只是些皮外伤,已经都好了。宫羽一直没有机会当面感谢郡主,多谢郡主当日赐药,不然我的伤不会好的这么快。”
  霓凰负手道:“宫姑娘言重了。军旅之人常有磕磕碰碰,伤药也自然备的多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宫姑娘受伤都是因兄长之故,于情于理霓凰都不能坐视不理。”
  宫羽细细打量穆霓凰,她举手投足尽显华贵英气,但眼眸却平和明亮,她垂了目,轻声道:“宫羽素来听闻霓凰郡主气量豪阔,光风霁月,近日所见,才知传言非虚,宫羽万万不及。”
  霓凰自然知道她此番慨叹所为何事,却也无意点破,转而道:“过两日接夏大人出来后,宫姑娘恐怕要辛苦上几日了。霓凰先替冬姐和聂大哥谢过了。”说着抬手一揖。
  宫羽忙还礼道:“不敢。”
  再无什么话可说,霓凰客套两句准备走人,忽闻宫羽道:“宫羽或有一言要唐突郡主,但希望郡主不要介怀。”
  霓凰挑眉,道:“请讲。”
  宫羽眼眸闪了闪,而后垂下眼睑,道:“宫羽对宗主确有爱慕之意,这些年来跟随宗主除了为父报仇,也是为了自己的心。但那时宫羽并不知道宗主与郡主——”她顿了顿,继续道:“宫羽虽曾身在勾栏,但却并非寡廉鲜耻的女子,也并不想郡主因为我的缘故对宗主有所误解,破坏宗主和郡主之间的关系。但心动之事已如覆水难收,如今宫羽只期盼能以下属身份陪在宗主身边,为他分忧效力,并不再敢有其他奢望。还望郡主明鉴。”
  她的话语谦卑,婉转得体,但霓凰却偏觉得像有一只小手在她心上挠似的,让她心烦。她并不想理,但宫羽却偏要提,看来是有备而来。
  预感到自己心里的那股邪火又要烧起来,但偏偏前面还被人家夸了“气量豪阔”,霓凰却也不好意思丢了这四个字的面子,决定在理智尚稳时速战速决。
  霓凰似笑非笑道:“你想让我明鉴什么?”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宫羽抬头,守静代动没说话。
  霓凰道:“你的心情我都懂,你说这番话也不过是为给自己求个心安。但说实话,如果给了你心安,那我的心恐怕就再难安了。你前面说我穆霓凰气量豪阔,我确实在一些事情上不拘小节,但在有关兄长的事上我不仅难当这四个字,更是自认气量小的可笑。姑娘若不信,尽可以去问卫峥,他只怕还记得一些我当年因兄长闹的笑话。再者,恕我直言,宫姑娘想留在兄长身边,并非是我要 ‘明鉴’的事。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他的下属,我穆霓凰一介武将,只知道在军中,兵士去留要禀将领,将领去留要禀主帅,竟不知为何宫姑娘在江左盟中的去留要我穆霓凰明鉴?”
  霓凰字句铿锵却又自然随意,她仿佛只是在跟宫羽闲聊晚上的清盛月光。
  回廊旁的房屋顶上有瓦片滑动的声音,霓凰宫羽都是习武之人,顿时警觉地抬头查看。静了片刻,一只野猫亮着眼睛从一个房檐跳到了另一个。
  两人遂又都收回了心神。
  心中记挂着兄长的病情,霓凰也已觉得有些疲累,所性也不等宫羽回答,继续道:“宫姑娘,你是心思纯善之人,我初次听你在妙音坊弹琴时便知道,一个心灵偏狭的人不可能奏得出那么干净灵动的旋律;你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就凭你不计安危为兄长所作的一切我也能知道;你更是一个聪明的人。”
  宫羽目光深湛,陡然直视霓凰。
  “但是宫姑娘,你不用来试探我。你的心终将会有所依归,我也相信那会是一个很温暖的归处,你想找到这个答案,但很抱歉,我没有,”霓凰转头,看向梅长苏起居的方向,里面透出的温黄光芒让她眉心微展,她道:“我相信,那里也没有。”
  霓凰说完,再未看宫羽一眼,快步走下回廊,径直走了。
  宫羽一身白色绸纱衣立在原地,眼里不知是震动,还是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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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深(上)

  清晨,穆霓凰一身槿色衣裙立在苏宅门外,不停地拍着门,声音响极了。
  门从里面开了,霓凰爽朗笑道:“早,黎纲!冬姐他们——”
  说了一半看清了来人,霓凰一怔,道:“兄长?怎么是你?黎纲呢?”
  梅长苏一身青灰色布衣,眼尾含笑瞅着她,道:“敲门敲的这样响,你竟是来找黎纲的吗?”
  霓凰知他调笑自己,遂吐吐舌头,道:“我刚刚砸门的声音有点大,让兄长见笑了。”
  梅长苏弯着唇角,道:“有点大吗?只怕你再砸两下,我这门就散了。”
  哪有那么夸张!
  霓凰走进来,神气里满是不以为然,道:“兄长堂堂江左盟宗主难道还换不起一扇门嘛,兄长若是换不起我穆王府来帮你换!”
  梅长苏摇摇头,边带上门边笑起来。
  霓凰见他今日精神清爽展脱,颇有神采,心下也开心。
  她规规矩矩福了个礼下去,道:“兄长早!”然后复又跳起来,道:“兄长今天脸色很好!”然后又凑过去摸摸他的手,道:“手也温温的!”
  例行检查完毕,霓凰安心后四下张望,道:“冬姐呢?聂大哥在哪儿?”
  她今日又蹦又跳欢的厉害,梅长苏哭笑不得,一把抓住她让她停住,道:“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你平日里说小青的那些都去哪儿了?”
  霓凰嘻嘻笑了,道:“今天实在开心,又是在兄长面前,就有点没规矩了,”说着仍问:“夏冬姐呢?”
  梅长苏无奈地叹气,道:“你看看现在才什么时辰?蒙大哥刚带了宫羽从我这出发,回来少说也要一个半时辰。你竟比聂大哥还急了!”
  霓凰一想,道:“也是,我来的有点早了。”
  她发间有一小片绿叶,应是方才在院墙下经过沾的,梅长苏伸手帮她拈下来,边道:“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让吉婶再去给你做点。”
  霓凰听了,知道他们也应该刚吃过饭,遂道:“不用,我来之前吃过了。所以兄长是吃了饭来院里散步消食吗?”
  梅长苏“嗯”了一声,两人遂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
  刚穿过一个月洞门,迎面就走来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穿着浅琥珀色的短打衣衫,步履矫捷,行动生风,看起来精神利落极了。
  那青年边走边道:“少帅,蔺公子让我来——”
  看到月洞门下梅长苏身边多出一人,那青年一怔,停住了步子。
  霓凰也是讶异极了,讶异之后却也有欣喜,道:“聂铎!你怎么会在这儿?”
  聂铎抬手行礼,动作有些僵硬,道:“郡主。”
  霓凰微微一笑,向前一步道:“四年前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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