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下意识地想去握身旁秦香雪的手,握了个空,才想起秦香雪因为怀孕身子重没有来。
眼看着众人纷纷拥上前去道贺,而随意慢慢地退了出来。
她遇到了当值的莫遥。
“随意,你......”莫遥奇怪她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莫遥,”她回头看了看那热闹喧哗之处:“他的身份,你知道了吧?”
莫遥点头。其实他是最早知道小药王容儿身份的人,当初他就是奉命前来宁国寻找这位皇子,找机会接他回麒国。这也是后来为什么随意受伤时他可以指点秦香雪去找到容儿的原因。
“他是个好孩子,”随意叹息:“莫遥,你在宫里,如是他有难处,有机会就帮帮他。”
“我知道。”莫遥顿了顿,见她神情倦倦的,说道:“你精神不太好,早点回去歇着吧。”
“谢谢你。”随意浅笑,她的确累了,心累——容儿只是个心性单纯的孩子啊。
“香雪,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晚上随意摸着秦香雪的肚子,这样说道。
麒国送亲的队伍刚走出宁国边境,宫里就传出了太女夫病倒的消息。
随意和秦香雪忧心忡忡,论医术,谁能强过容儿,难道他医不了自己吗?还是他不愿医?随意没有官职,又是女子,自然不能随便进出东宫后院,只能干着急。她问了秦子华,问了黄锦秀,两人都不知详情。再问在南无悦身边当差的莫遥,莫遥道太女夫的确是病了,病情到底如何他也不知道。而正主南无悦则是根本不见人影,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据说她天天除了忙政事就是陪在病了的太女夫身边,煎药熬汤、喂药送水,皇太女如此深情厚意赢得众人一片赞赏,而太女夫的病情到底如何也还是没有人知晓。
“希望没事。”随意喃喃自语。
“啊!”秦香雪吃痛低低地叫了一声。
随意忙问:“怎么了,可是肚痛?”
秦香雪吸了一口气:“痛了一下。”
随意摸了秦香雪的腹部一阵,问道:“已经痛了一阵吧?”
秦香雪蹙眉颔首,随意搂住他:“快要生了,等会你可要辛苦了。”
“我去请产公来。”杜珂又惊又喜:“还要准备好些东西!”
“香雪,不如我来替你接生?”随意笑道。
秦香雪还未说话,杜珂已经训斥道:“胡闹!男子生产,你一个女人家凑什么热闹!”
这话听着好耳熟,随意伸了伸舌头也不说话。其实自己接生的技术还不错,而且自己也很好奇男人怎么生小孩,为啥自己的老公生小孩自己都不能进去瞧啊?
随意听着里间秦香雪低低的呻吟焦急地在房外走来走去,她教了秦香雪的拉玛泽生产呼吸法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自己已经把那间房用艾草薰过好多遍,来接生的产公也严格地要求洗手剪指甲,器具也煮沸消毒,只要香雪生产顺利,被感染的几率是很小的,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随意还是放不下心。
“随意。”
“莫遥,你回来了,香雪正在里面生小孩。”随意继续转圈。
“随意。”莫遥欲言又止。
转了一圈回到莫遥面前,“莫遥,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小药王......”
随意看着莫遥的嘴唇一张一合,耳边响起了婴儿的“哇哇”清啼,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太女夫南氏麒容病殁,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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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持鞭在后追。
二月少更险成坑,
还不快快日日更。
女王系偶家责编...... 1
第八十章 交涉
“我知道你一直不放心他,在他入殓之前,你好好向他道别吧。”
灵堂里燃着数百支白烛,明亮得晃眼。重重白幔,给这个明亮的大堂里平添了一丝阴森。
随意木偶般四肢僵硬地走上前去。棺材是号称“一寸木一寸金”的上等檀香木所制,但再贵重也是棺材,谁乐意呆在棺材里?里面躺着的是盛装的容儿,他的妆容很漂亮,平时苍白的肌肤有着美丽的红晕,唇上也有了些血色,温和的杏眼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那是随意见过他最漂亮的模样。与容儿盛装不相匹配的是他手里握着的一个糖人。
边卫静静地跪在一旁,披麻戴孝。
那个人是救过她的人,是一个天真单纯如孩童般的人,他一直想见自己的父母,他一定没想到自己的父母有这样尊贵的身份,也没想到自己会迎来这样的命运,更没想到短短的相聚后换来的是永久的别离吧?
“容儿。”随意呆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不会再睁开,那温和的笑容不会再有,那个只看医书医术高超水晶心般的青年竟这样去了......
“容儿,以你的医术难道你治不好自己吗?我知道是因为你不喜欢这里,你的世界应该是药王谷......容儿,你香雪哥哥生了龙凤胎呢,名字取好了,男孩叫随香,女孩叫随心,你曾说过想要一个小孩,我让一个宝宝认你做干爹好不好?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还是两个都喜欢......”随意泪流满面。
随意走后,南无悦走上前来,伸手拭去已故正君脸上的一滴泪:“能得她这样一滴泪,你是不是满足了......你比无忧,已经好太多了。”南无悦转头望向南方,那是她皇弟南无忧现今所在之国——眉国。
半年后,随意驾着马车,和秦香雪带着他们的一双儿女来到了江湖盛名的药王谷。
“你们也是来找药王医病吗?”药童问道。
“请转告药王,就说故人来访。”随意对药童道。
那个一袭青衣瘦弱苍白的年轻人站在满园的药草中温和地笑着:“随意,香雪哥哥。”
“臭小子,”随意骂道:“跟着南无悦几天就学坏了,还学会了骗人装假死!”她脸上却是笑着,眼里已流下泪来。
是的,小药王容儿还活着,只是现在他已继承了药王的名号,成为药王谷的新谷主。当年他治好了宁国凤后的心痛之症,宁文帝许诺会答应他一个要求,只要不危及宁国即可,容儿说他要离开皇宫,这可难住了宁文帝,虽然以容儿的本事和性情不会对宁国有什么危害,甚至他的一身医术还可以帮助很多人,但他是以麒国皇子的身份嫁过来的,怎能让他出宫?
“容儿,你是麒国的皇子,现在已嫁入大宁皇家,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便是死了,也是葬入皇陵。”凤后看着自己女儿新娶的夫郎有些头痛,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却公公婆婆也来齐聚一堂。
“我不要什么皇子身份,我只想离开这里。陛下,你答应过我的。”容儿定定地看着宁文帝。
“无悦,你自己说吧。”宁文帝不知如何是好,把这问题丢给女儿。
“容儿,你作为麒国皇子嫁了过来,身上负着一国的重任和期望,难道你就要这么走了?你已经不是当初药王谷的小药王了,你现在是麒国的皇子,也是我宁国的太女夫,更是将来宁国的凤后,我也会对你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多少人求之不得!这一切你舍得吗?还有麒宁两国的交情,两国百姓的和平,可是全看你了!容儿,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别一时意气用事。”南无悦这番话有甜头也有威胁,你嫁过来一切都好,离开后果是很严重的!
容儿眨了眨眼,却笑了:“你说的那些我不懂,我也没必要懂。宫里的日子我也过了一段时间,就算是锦衣玉食,可是我不喜欢、很不喜欢!”容儿神情严肃地摇头。“还有麒宁两国的国事,难道真地取决于我一个人吗?”容儿眼光灼灼地看着南无悦,南无悦一时语塞,是呀,如真要开战,这攸关江山社稷百姓民生的大事又岂是一男子所能影响的?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容儿坚定地道:“陛下,你答应过我的,你也可以不答应,但是皇太女......”
“我怎么了?”被容儿以那样清澈纯洁的眼神看着南无悦突然觉得心头一阵发凉。
“因为怕陛下会反悔,所以金针是浸过神仙散的。”
“神仙散?”南无悦,宁文帝与凤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小药王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可小觑,三人神情紧张。
“不用担心,中了神仙散一点都不痛,根本感觉不到痛苦,只是会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个月后就慢慢地、慢慢地......”容儿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低了下去。
“两个月?”南无悦一身冷汗,两个月去请药王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容儿似乎知道她所想,说道:“这神仙散是我自己配制,师傅已经出关云游天下去了,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即使请她来也不会这么快就配出解药。而且,”容儿微笑:“师傅一定会向着我!”
他又对南无悦道:“太女请放心,真的一点都不会疼的,你会一点感觉都没有......”被容儿这样安慰南无悦可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宁文帝满脸肃穆,眼光深沉地看着一身喜服的容儿,凤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用另样的眼光打量着容儿,没想到这个平日柔弱可人只在谈论医道时才精神奕奕的小人儿居然会有如此胆量和勇气。
“你竟然做得这么绝?”“南无悦无奈苦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她自认无论人品学识都不错,更何况她身份尊贵,多少男子眼巴巴地贴上来......她在知道要嫁她的人是小药王之后,多少还是有些期待——她知道小药王是个不凡的男子。拜过天地送入洞房,她拿起合卺酒走进容儿,突然觉得肋下一麻整个人便酸软无力,手里的酒杯也掉落下来。南无悦吃惊地看到他的正君利落地扯掉了红盖头,说道:“太女殿下,请将陛下请来。”
容儿看了看南无悦,低下头去:“我并不讨厌你。”
“那......”南无悦心中一喜。
“我有些怕你......”容儿看向南无悦身后:“我、我还是,不喜欢你。”
南无悦的一颗女人心华丽丽地碎了。
“容儿,你想离开这皇宫,不可能!”南无悦咬着牙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放你离开,我宁国如何对天下交待?本太女才娶的正君无故失踪,你让本太女有何颜面立足于世?你想离开,可能只有等到.......”南无悦笑得有些阴险:“你百年之后!”
“百年之后?”容儿一愣,随即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南无悦和宁文帝、凤后都瞪大了眼:“你确定你知道了?”
尔后太女夫病重的消息传了出来,再后来......
容儿身子的确不好,他一直在调理,但不至于如此严重。他为自己配了一服药,吃了之后人陷入假死状态,在宁文帝等人不得已的配合下,他的“尸首”被葬入皇陵,便这样出了宫,然后恢复了他的小药王身份。
这一切的动作随意当然是毫不知情,她看着容儿的“遗体”哭得伤心至极。后来她抓住南无悦问为什么要骗她,南无悦说因为不服气,至于为什么不服气,她就没说了。
一年后南无悦来找随意,说道:“我那时是不是被你骗了?”
“我骗了你?”随意一头雾水。
“听说当初容儿离开皇宫用的诈死之计是你的主意?”
“我的主意?”随意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和麒容大婚之前,他奶公曾找过你!”南无悦眼神锐利得很,牢牢地盯着随意。“还有他当时说的那些说,我说怎么听着那么耳熟,现在一想完全是你的腔调。”南无悦气急败坏磨着牙:“随意,你戏演得真不错!”
随意一脸迷糊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点头道:“容儿奶公是找过我。”她眯着眼疑惑地道:“我有出主意吗?我怎么完全没印象!要是早知道我也不至于那么伤心了,白白浪费我那么多感情和眼泪!”她有些后悔。“现在想来想去,我也只记得边卫问了我一个很高深很有难度的问题。”
“什么问题?”南无悦紧追不舍。
“他问,我和皇太女,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答的?”
“朋友。”随意看着王者之气展露无疑的南无悦露齿一笑。
南无悦眼睛瞬不瞬地看着她,想从她那张笑眯眯的娃娃脸上瞧出什么端倪,随意始终只是笑着,终于南五悦唇畔也扬起一丝笑意:“朋友。”
“我想换换口味,随意你下厨。”南无悦说道。
随意苦着脸无可奈何地应了。
五年后,南无悦登基,敕封已故太女夫南氏麒容为凤后,谥号仁真。
作者有话要说:找不到工作了,找不到工作了,以头撞墙,无限怨念中...... 1
后记
甘小玉以男儿之身任职武林盟主,江湖中人没有因为盟主是男子就故意挑衅闹事,反而是“诡异”的平静,个个奉公守法循规蹈矩,原因无它,两个小帮派械斗后告到甘小玉处,甘小玉喜不自禁:“打得好,打得妙。我正缺人来试试新炼制的毒药,闹事的多多益善才好。”他话音一落,那两派人已握手言和,姐妹好地抱成一团。
因甘小玉这武林盟主做得不是一般的成功,所以他连任数届,之后是洛璃接任武林盟主,江湖一如既往地平静......
后有人赞道:
厚黑教主,甘氏小玉。冰肌玉骨,疑似仙人。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素衣生香,顾盼含情。身姿翩跹,矫若惊鸿。文成武德,威慑江湖。江湖静矣,无争吵之乱耳;江湖宁矣,无械斗之劳形。有徒二人,小五小六。小五神秘,隐匿江湖。慧黠女子,尊师重道。小六志高,英雄少年。红衣佳人,惩恶扬善。厚黑厚黑,水深若许!吾心羡之,吾心慕之,呜呼唉哉!
慧黠女子,尊师重道!
随意看到时只恨不能呕血三升以谢天下,甘小玉掩面娇笑:“呵呵,这样夸人家,就算说的是真的人家也会不好意思啦。”
“原来是‘甘粉’。”随意眼神涣散:“甘粉一出,谁与争疯!”
厚黑教被发扬光大,具体事务由洛璃负责。
由于武林风平浪静,甘小玉实在无聊,便将一门心思花在调教两个徒弟身上,这其中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折磨随意。
随意一面好吃好喝地侍候着甘小玉,一面在高压下学习制毒易容还有武功。
甘小玉看着随意满眼的不情愿;嘴里却还要说着违心的话他便乐在其中,对于这个徒弟自然更加照料。他是的确愿意教随意这个徒弟,随意学会了用毒学会了易容,但她的一身武艺除了轻功上颇有成就其它还是差......甘小玉当然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虽然随意的运动神经......有甘小玉在随意的日子过得极其辛苦。秦香雪也不替她求情,随意觉得自己比黄连还苦啊!好在也没白被甘小玉折腾这些年,她的三脚猫功夫总算有了些长进,也能和秦香雪莫遥过上几招。
容儿继承师傅衣钵,医行天下。他云游四方,独独再没有去过麒国。随意的一双儿女都拜他为义父,随意任凭他们的兴趣,喜欢学医就多在药王谷呆呆。
莫遥成了宁国禁军头领,在外间威风八面,回到杜宅一样地打扫做事,分担了许多的家务,仍然不会做菜。
南无悦的皇帝做得还不错,但经常来找随意发发牢骚。她弟弟南无忧成了青国凤后,两人时有书信来往,南无悦会对随意讲讲南无忧的事情,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