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蹙起英挺的剑眉,道:“王爷病了。”
“什么?!”阿薰吃了一惊,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想起那神一样完美的东豫王病倒了,就充满愧疚,他昨天派人来找她,只是因为病了,而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上官薰这个‘红颜’。
严成道:“王爷在击退越族时,曾受了伤,虽不严重,可当时……。”他看了阿薰一眼,“帝都传来消息说公子您受伤了,王爷不顾重伤快马赶回来,延误了医治,以至于昨天忽然发烧起来,哎……。”
心脏处猛地紧缩起来,阿薰暗暗恨自己,昨天怎么不问清楚!她不是上官薰,可是东豫王把她当作上官薰,对她充满了‘深情’。
虽然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复杂感情,可是一想到东豫王,不知不觉就会心痛。
现在她整个人都纠结了……
东豫王不像想象中病的那么严重,一夜高烧后醒来,便在处理很多繁琐的公务。阿薰故意不让任何人惊动他,悄悄溜进去。
“嘿!”她从纱帘后突然跳出去,调皮地笑起来。
东豫王没有被吓到,只是抬起头,有些怔忪地看着她,像是……透过很漫长的时光长河,看着另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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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下)
“阿薰……。”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一直没见到阿薰,一直就心中不舒服。他还以为,从战场回来和阿薰重聚,她还会像幼时那样缠着他。可是一切和他想象中差距太大了。
子渊神色复杂,自己心中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是什么?阿薰明明是个男孩,可是他却控制不住感情,向她倾斜。
“子渊!”阿薰站在他书桌前,笑着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子渊,子渊,子渊……”
“傻孩子。”他笑起来,略显苍白的面孔一瞬间宛如盛开的莲花,仙姿摇曳,艳绝天下。
阿薰看到他的笑容,心中的愧疚感才少了一些,暗暗发誓自己不能让这个孤独的男子受到伤害。
不知为何,让他受伤,比任何事情都让她难以接受。
“你生病了,怎么还做这么多事情,快回去睡觉!”阿薰像个八婆一样,夺过他手中的卷宗,推着他往床上走去,“你想吃什么?想喝水吗?”
子渊一直含笑望着她,双眼中的光芒温柔如一江春水,能将人溺毙。
阿薰心虚地低下头。
“阿薰。”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滑若凝脂的面颊,“只要你呆在这里就好,留下来,哪儿都不要去。”
“子渊,你孤独吗?”她忽然仰起脸,眼中泛着晶莹的水光。
权势,地位,金钱,把他捧上一个别人无法攀登的高度,越往高处,人越少,到最高时,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人能抵达,没人能看到。
寒冷和寂寞,时时刻刻都在吞噬他的心,还有什么,可以燃烧起一团火焰,可以聚起一点儿温暖……
子渊怔了一下,倨傲地把脸别过去,被人看透内心的那种惶恐让他无所适从。
阿薰轻轻握住他的手,双手包裹着他微凉的手指:“我不想看你孤独,不想看你难过,子渊,你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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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情’?!
从东豫王府出来,阿薰抬头望天……。她,刚才是被上官薰附身了吗?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来?
脑海中依旧浮现着子渊那微带紫色的绝世眼眸,看向她,一片复杂难解的感情。
阿薰用脑袋撞墙,撞墙……上官薰灵魂附身,所以不算她说的!
那一刻心中的柔软,演变成现在的酸涩和后悔。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千古名言是谁说的!
正准备离去,一队车马匆匆驶来,阿薰退到一边,东豫王果然面子很大,动辄来一个探望的人都是车马随从的,只有她……赶了一辆马车就来了,失策失策……
车马停下,随从上去掀开轿帘,请出里面的人。
一袭白衣翩跹而出,风流倜傥地踩着马夫的背从马车上下来。阿薰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忍不住叫道:“七殿下!”
然后又后悔莫及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连陌看见她,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神色,片刻又笑得风情万种:“阿薰,你也来了,比我早哦。”
阿薰抓着后脑呵呵笑两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陌摇了两下他那把‘双龙宝扇’,移步到她面前,含笑的眸凝视着她:“晚上我偷偷去乾元宫看你好不好?”声音暧昧之极,故意挑起她的情思。
阿薰一呆,犹若晴天霹雳一般跳开一大步,指着他说:“你——”原来上官薰和七皇子之间有奸情!
连陌仰天大笑:“我怎么了?薰儿?”媚眼一抛,风情万种,连一旁的随从都忍受不了,纷纷吞口水。
一想到自己这具身体和这‘妖男’可能有过肌肤之亲,阿薰浑身的鸡皮疙瘩就都跳出来了,哭丧着脸说:“不用了,阿薰告退了。”说罢再也不看连陌,快速跳上马车。
连陌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冷冷笑了一声,才转身步入东豫王府。
紫眸
东豫王已经睡着了,侍从挡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连陌只好无奈地走到院内石桌旁坐下。
“殿下,不如改日再来吧。”严成怕东豫王这一觉睡得太沉,让七皇子等久了,过来劝他回去。东豫王常年在外,身心皆疲惫,很少像现在一样睡得这么酣然,谁也不忍心打扰。
连陌抬头笑道:“没关系,皇叔什么时候醒来我便等到什么时候。”
严成有些为难:“殿下……。”
“你去吧,我一个人坐会儿。”
七皇子的温柔亲切是帝都人人都知道的事,严成也不例外,他更知道东豫王只和这一位皇子比较亲近,因此没再说什么,领着人退下了。
院子里阳光暖和,透过几株翠竹投下来,在地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点。竹影轻轻摇曳,连陌枕着手臂,趴在石桌上,看着一棵小草,渐渐眼皮沉重。
早晨的光线柔和地在他身上披上一层锦绣,覆盖着他比花还妍丽的容颜,一阵微风,吹动他卷翘的睫毛。
门轻轻被打开,翠竹的浓荫下,东豫王身姿修长,风华胜过一片修竹,他只穿了一件单衣,眼眸落在睡着的连陌身上,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拿出一件披风,盖在连陌身上。
傻小子,这么不懂爱惜自己。
连陌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忽然坐起来,手一伸,就抓住在给自己加披风的手。
“皇叔!”
子渊抽回手,在他身旁坐下,风灌进他单薄的衣服里,胸口那一片裸露的皮肤晶莹如雪。
连陌取下身上的披风,转而给他披上:“皇叔小心着凉了。”
“今日这么早,不去翰林院读书吗?”看到东豫王的眼眸,连陌不禁暗暗吸进一口凉气,那双总是沉寂静谧的淡紫色眼眸,此刻在阳光的映照下,泛起更加浓郁的紫色……如他名字一般的紫鸢花。
看到这双眼,连陌心里涌起强烈的感情,就像在御花园那座开满紫鸢花的的六角亭里,第一次看到东豫王宛如天神般屹立在层叠的白纱之间,偶尔风吹过,扬起繁复的纱帘,惊鸿一瞬,只看到那双紫色的眸。
世俗
“我去了有什么用?”连陌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让人心疼,“我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子渊紫眸中闪过一抹冰冷:“连玥越来越放肆了。”
连陌看着他,眼神有些脆弱:“皇叔,下一次你去战场,让我跟去好吗?”
“不,”艳光流动的面容,在一片疏绝的竹影中绽放光芒,连拒绝人的表情都如璀璨的宝石,“他们越不希望你强大,你就越要让他们刮目相看。”
连陌无心在朝政之上,对他来说,生命中仅仅存在的意义只有跟随东豫王,只有他,不需要高坐皇位,就能手握天下。
自古以来争夺皇位的血腥,他不想去沾染。
正是因为这种淡泊,在皇上诸位皇子中,他是最不被看重的一位,人人只知道七皇子风流成性,流连花丛。
“那么……。”连陌低下头,发上的金环粲然生光,映着他俊美的脸,“皇叔这次来,是准备带走阿薰的吗?”
子渊一怔,眼中深深聚着寒光。
连陌迫不及待地说:“可阿薰是男子,皇叔怎么可以……。”
“住口!”冷漠的话语,子渊不留情面,霍然站起,身上的披风滑到地上,“你该回去了。”
连陌看着他重重把门关上,终于露出一丝苦笑。
他从小就知道,皇叔对阿薰特别喜爱,纵使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感到异常难受,每一次皇叔看阿薰的眼神,都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现实的世俗和内心的真实感受,像两条毒蛇……
他不希望看皇叔痛苦的样子,可是更不希望皇叔知道阿薰是女孩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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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的第一个晚上,阿薰简直是辗转难眠,这种经验自从高考过后就一直没有过,想不到现在再次重演了。
翻来滚去睡不着,她还是决定坐起来,打开靠着后院的窗户,望着夜色中的乾元宫。
几个灯笼默默放出光芒,间隔地照亮一些地方。听着院子里流水的声音,阿薰忍不住从窗户里翻出去,来到那假山旁,静静听一听流水的声音。
密道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对着室友大大鄙视穿越小说,声称自己完全无法忍受那烂俗的情节!可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上演一次穿越的戏码。
绕着假山走了几步,来到一片水帘前,今夜月光算是比较明朗,阿薰借着月光,看见水帘后有一片黑黑的,她避开水帘想走进去看看。
忽然,脚下一滑,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旁边的假山,才没让自己摔进池子里。
可是手上的假山忽然动了一下,接着,飞悬而下的水帘向两边分开,内中出现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里的火光透出来。
阿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她,她按到什么机关了吗?难道……里面就是小说中引领主角走向命运的神秘通道吗?
阿薰心中又兴奋,同时又害怕,里面会是什么呢?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阿薰小心地走进去,紧贴着墙壁,尽量不让自己发出脚步声。
甬道很长,前面亮光更盛,阿薰心里忐忑不安,靠近几步,便再也不敢往前走了。小说中不是说偷听秘密之后就会被残忍地追杀,然后主角只能在生死斗争中逃亡,多么悲惨啊……她还想留着小命在古代享享福呢!
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身怒喝:
“什么!”
阿薰吓了一跳,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太子的声音吗?
乾元宫的秘密通道,难道太子想造反吗?想到这里更是害怕,想退出去,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来道:“要杀玄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阿薰正心里发寒,忽然一愣。
玄湛!玄湛不就是……东豫王!
连玥冷冷地道:“不杀他,即便我坐上王位,都要看他脸色做事!”
“玄湛的实力殿下最清楚,十八铁骑日日夜夜不离半步地守着他,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况且,连寿王都袒护他,我们……。”
“下月初六是母后的寿辰,到时候,趁着乱一定要杀了他!不管寿王怎么反对,玄湛一死,他也没办法了。”
弱点
“可是殿下怎么能找的机会下手呢?”
“哼……。”连玥阴冷的声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仍旧让人遍体生寒,“无论多么强大的人,都会有弱点,玄湛自然也不例外。”
“殿下的意思是……?”
连玥道:“上官薰!”
阿薰蓦然后退一步,惊得浑身冰冷,身体撞上墙壁上一个烛台,烛台掉在地上,声音在甬道里荡漾开去。
阿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个时候给连玥发现她在这里偷听,肯定小命立刻就没了!不及多想,她掉头就跑!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搂着她的腰以鬼魅一般的速度掠出去。
甬道里一个身影闪出来,来到烛台掉落的地方,眼睛阴骛地眯起来。
连玥随在身后,面色阴沉不定。
谁胆敢闯进这里来!还会有谁知道这里的秘密?
夜风冷冷地灌进衣领里,阿薰惊魂未定,紧紧咬着牙不敢开口。
那人带着她回到东轩的房间,才放开她,戏谑的口吻响起:“小薰儿,这么调皮到处跑,可是会送掉小命的哦。”
阿薰看清救她的人是连陌后,感动地热泪盈眶,差点儿跪下来叫‘恩公啊~’。
“七殿下……。”阿薰感动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来?”来得这么及时,正好救了她,呜呜呜,难道这就是身为女猪脚的运气吗?
连陌看着他媚眼一抛,邪邪地笑道:“薰儿忘了今早我说过晚上来找你的话吗?还到处跑,害得我到处找你。”
阿薰这才想起他早上在东豫王府前说过的话,整张脸由惊惧后的苍白变成火一般的红,烧烫了耳根子:“你要不要脸!?”
“不要也可以,送给你。”他伸着脸,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阿薰这辈子没见过厚颜无耻的人,气得两眼翻白,但想起在密道里听到的事情,顿时担心起来:“我刚才听到他们说……。”
笃笃笃。
插上门闩的的门后,传来敲门声。
阿薰呼吸急促,一时间忘了如何反应。
都是男人
连陌忽然绕到她身后,搂紧她纤细的腰肢,暧昧地贴到她耳后道:“骂他两句。”
阿薰一时不能明白什么意思,嘴巴却骂出来:“谁啊!?有毛病!半夜三更敲什么门!扰人清梦!”这是住惯了学校宿舍养成的坏习惯,可是骂起人来颇有气势。
就连连陌都吃了一惊,轻轻咬了一下她晶莹的耳垂,算是给她鼓励。阿薰却浑身一激灵,后脑猛地往后一撞,连陌抱着头弯下腰去。
“阿薰。”连玥不悦的声音显示了他心中的怒火。
阿薰大叫糟糕!敲门的竟然是太子爷!她刚才为什么要听连陌那个白痴的话骂人!
“殿,殿下有什么事吗?”她结结巴巴地问。
“开门。”连玥的声音不容置疑,阴冷地命令她。
阿薰看了一眼身后悠闲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摆出看戏姿态来的连陌,恨不得再狠狠撞他一下。
“那个……我没穿衣服……。”
“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你难道还怕本太子偷看你这个男人!”
“是你自己说最近喜欢收集男绾的!”阿薰莫名其妙就拿出那天在浴池里连玥的话来反驳。
连玥显然被她反驳的口气给震住了,咬牙切齿地说:“你开不开门?”
阿薰走到窗户边,把脑袋探出去:“殿下什么事?”这扇窗户的位置,刚好看不到床,所以连陌仍旧可以悠闲自在地坐在那里。
连玥阴冷的眸子扫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有一抹诱人的红晕,在月光下更是显得楚楚动人。一瞬间有些愣怔。
“殿下?”阿薰不确定地喊了他一声,心里敲着小鼓,不知道连玥会不会知道刚才偷听的人是她?
连玥回过神,有些愠怒:“为什么不开门?”
“我……不方便。”她找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理由搪塞他。
“本太子命令你立刻开门!”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意料之外
阿薰吓了一跳,回头朝床上看,哪里还有连陌的影子?稍微放心了一些,嗫嚅着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