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奕冷冷一笑:“谷统领怎能忠于本王呢,谷统领可是陛下的人呢。”
谷亦含笑容僵在脸上,皱了下眉头,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笑容却不减:“亦含怎会是陛下的人呢,亦含此生只忠于王爷一人,为王爷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谷统领口口声声说只忠于本王,那这又是什么?”轩辕奕愤怒的甩给她一张纸条,赫然是那天她给小乞丐的那张。谷亦含死死的盯着纸条,自己是太大意了,竟没发现被人跟踪,恐怕张思也凶多吉少,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那孩子,害了陛下。
谷亦含打着死不承认的心理:“王爷,这、这定是有人陷害属下,才伪造出的这张字条。属下对王爷忠心不二。”
轩辕奕眼中隐着试探的意味,他倒希望一切真如她所说,她只忠于他一人。高止带回小乞丐时,不管轩辕奕和高止怎样问他怎样逼他,小乞丐只说折纸条不是他的,也没有人给他,是高止陷害。而高止在恼怒之下失手将小乞丐杀死,为了知道谷亦含是否真如高止所说,是那妖女的人,他便演了这么一出戏,看看谷亦含的表现如何。
只是,这戏还没演完。
轩辕奕击了两下掌,高止带了一个人进来,这人赫然是小乞丐,不,只是和小乞丐长得一模一样,小乞丐跪在轩辕奕面前,看了谷亦含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哑着嗓子,理直气壮地说道:“王爷,就是她,那张纸条就是她给的小人,而她就是那妖女的人。”
谷亦含彻底呆住了,她没想到张思竟会背叛女帝,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愤怒击毁了她的理智,未经思索,便朝小乞丐怒喝:“你这个叛徒,枉女王陛下这么信任你,你竟做了这逆贼的一条狗。”谷亦含站起身,怒视着轩辕奕:“轩辕奕,你想篡位,居心不良,女王陛下定会除掉你。”
轩辕奕不可思议的看着谷亦含,他没想到最得力的手下真是妖女的人,背叛的愤怒使轩辕奕整张脸都变得扭曲:“来人,将这奸细押入地牢。”
谷亦含仰面大笑三声:“女王陛下,亦含对不起你,你一定要为亦含报仇。”右手迅速将腰间的剑抽出,直刺心脏,鲜血喷到了轩辕奕的玉白色锦衫上,宣告着愤怒与不甘。
小乞丐撕下脸上的□□,吐出口中的药丸,悲戚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人儿。
作者有话要说:
☆、变与心声
夜凉如水,新月如钩。
轩辕墨枫独自坐在榕树下的小石凳上,饮着酒水,眉头微蹙,眼中是化不开的忧愁。自己来到这里以有些时日,看似风平浪静,谁又知道九魔域会何时攻过来。天机阁处在危险之中,他不怕,因为他在这里,他会尽自己最大能力守护好义父的心愿。但是,皇宫的情况他却无从所知,妹妹那边还好吗?康王和靖王是否已有了动静?自从知道玄烨为女子时,对她的信任大大下降,他甚至还会想:玄烨会不会对自己妹妹不利。
轩辕墨枫越想越烦,将酒杯重重放在石桌上,长叹一声。
站在暗处的明阳面露担忧,她知道袁枫有心事,但她从未问过他,她想要有一天袁枫能够亲口告诉她,而她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明阳走过去,把酒杯和酒壶移到一边,不再让他喝,酒喝多了,不仅不会解忧,反而会徒增愁苦。
袁枫看到明阳,眉宇渐渐舒展开来,嘴角扯出一丝笑:“明阳,你来了。”
明阳点点头,面上竟难得地露出一抹温柔:“恩,我来了。”
明阳坐在袁枫对面,看着他,但笑不语。袁枫看着明阳的笑容有些恍然,只觉面上发烫,喉咙有些发干,不自然的移开双眼,双手又想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酒杯,却被明阳制止:“莫要再喝了,酒不适合你。”
袁枫看着近在咫尺的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奇怪,刚刚自己明明喝了不少的酒,为什么口中还是这么干,不自觉的看着明阳,目光不再收回。袁枫看得有些痴,毫不隐藏其中的情意,明阳干咳一声,想要唤回袁枫的意识,可袁枫依旧不眨眼的盯着她看,明阳面颊通红,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袁枫,我去帮你端壶茶。”说罢,起身欲走。
明阳刚走没几步,就被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袁枫死死地抱住明阳,在明阳耳畔喃喃低语:“明阳,不要走。”
明阳被袁枫抱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袁枫用更大的力气抱紧,明阳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她知道袁枫此时被极大的不安笼罩着,无奈的笑了,只好用手轻抚他的脊背:“袁枫,我不走。”
袁枫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渐渐放松下来,只是依旧抱着明阳,将下巴抵在她的香肩上,呼吸着来自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但是,两人却被突然而至的打斗声惊到,袁枫暗叫不好,心知是九魔域来了,而四周也传来了天机阁弟子的惨叫声,袁枫慌忙向四周扫去,他布置在暗处的暗哨也被消灭殆尽。箭自四面八方射来,天机阁弟子不断有人倒下,袁枫本能的将明阳护在怀中,手执坠星,替她挡着呼啸而来的箭雨。
明阳手中的斩阳剑呜呜作响,像是感受到了来自主人身上的杀意,剑身上的紫光愈发浓厚。天机阁弟子所剩无几,而袁枫也身负箭伤,但九魔域的人却不断涌进,胜负已分,看来天机阁是要毁在自己手上了,对不起义父临终前对自己寄予的厚望。
袁枫咬紧牙关,带着明阳杀出一条血路,把她带到自己的卧房中,不顾明阳诧异的眼神,在墙壁上摸索,突然“轰隆”一声,墙壁突然陷下去一大块,原来是条暗道。明阳面露喜色,刚想拉着袁枫进去,却先被袁枫给推了进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暗门就已被缓缓封死。
明阳惶恐的想要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看到袁枫沾满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自暗门关上的那一刻,明阳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呼喊,忘记了思考,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像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或是不想明白,抑或是不想面对,不,是没有勇气面对,是不敢面对。
袁枫直到明阳没事了,知道明阳会好好活着,九魔域的人不会放过自己,若自己突然间消失了,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找出来,自己现在受了伤,如果自己也进去了,只会连累明阳,他不想拖累她,他要她好好活着,如果可能,就忘了他吧!
袁枫又被砍了几刀,剧烈的疼痛让他生出了强烈求生欲望,他还不能死,墨辞还等着他回去,他还要看着妹妹坐稳江山,成为一代贤明的君王。
袁枫咬紧牙关,不要命的挥剑斩杀敌人,原本泛着蓝光的坠星剑此刻被染得赤红,袁枫奋力杀出重围,向后山逃去。袁枫十分熟悉山中的环境,又借着夜色的掩护,没一会儿,就让九魔域的人失去了目标。
身上的疼痛使袁枫有好几次想要倒下,却都被他咬着牙撑了起来,袁枫意识渐渐涣散,终于,还是倒下了,在倒地前的那一刻,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小辞,对不起。”
九魔域的人渐渐接近,却从后传来一阵嘶哑的男声:“主上有令,人不必找了,迅速返回。”
轩辕墨辞躺在宽大的龙床上欲睡不能,玄烨生死未卜,她怎能睡得着。忽然,心口毫无预兆的一阵抽搐,墨辞捂住心口,猛地坐起,恐惧浮上面容,她知道,哥哥出事了。轩辕墨辞和轩辕墨枫是双生子、龙凤胎,对方遇到危险时,他们都能感受到。
轩辕墨辞起床穿上玄色衣袍,走出紫阳殿,向暗处唤了声:“钟离?”
黑衣男子恭敬的声音响起:“女王陛下。”
“你派人去打听梁王的下落,还有,告知血棘影统领花梓依、亡影统领卞亓官、血义影统领邹阳,让他们动用情报网,打探梁王的下落。”墨辞顿了顿,又接着说:“加派人手寻找少玄烨,若人手不够,可让康夜协助你,调派影卫。”
“是,女王陛下。”男子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玄烨,你到底在哪里,如今你没找到,哥哥又出事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无声的叹息融在夜色中,轩辕墨辞转身回到紫阳殿,无助的身影在这空寂的大殿中愈显孤独,肩膀颤抖着,整张绝美的脸埋在双腿间,暗自啜泣,颈间的玉自衣袍中露出,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窗外传来阵阵虫鸣,树影摇曳,映在窗间,月光柔和,清透澄碧,洒落在人儿悲痛的心中。
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爱你究竟有多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离不开你。失了你,得了天下如何,万人俯首称臣的骄傲,都不及你对我的一个微笑。你是我唯一的软肋,所以,请你好好的,不要让我连唯一的软肋都失去,那样的生活,还有何意义。
你是女子,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内心,它告诉我“我爱你”,这就足够了。
人到了失去才想要珍惜,我是否已经来不及,我想知道,你的心中是否有我,我是否也是你唯一的软肋?我是轩辕国的王,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所以,好好活下去,等着我来接你。
玄烨,你爱我吗,你若不再爱我,我该怎么办?
“玄烨……”
作者有话要说:
☆、除蛀
轩辕斐在府中侍弄着花花草草,范仲走过去,带起一阵清风:“王爷,都准备妥当。”
轩辕斐满意的点点头:“恩,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就看那妖女的了,即使她有所怀疑,但不出今天,就凭她手下的那一群暗卫,会把事情仔仔细细的查个清楚,到时候,轩辕奕有口也说不清了。哈哈哈哈,这就是陷害本王的下场,你让本王伤,本王就让你亡。”轩辕斐眯着眼,面上隐晦不定。
范仲不作答,脸上虚假的笑容中,隐着真实的忧伤。他这次还得知了一件事,谷亦含,死了 。明媚的女子,却已成为剑下亡魂。
他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就是要为谷亦含报仇,为女帝效忠。
轩辕墨辞坐在桌案前,手执朱笔,却怎么也无法将精力集中到奏折上,心烦的将朱笔一扔,起身立在窗前,黯然神伤。钟离走进,屈身半跪在女帝面前,身体僵直,声音嘶哑,虽极力隐着,却仍掩盖不住自面上发出的淡淡悲伤:“女王陛下,现在整个兖州城里都传靖王私穿龙袍,而属下已得知,这正是康王所为,而靖王府确实私藏龙袍。”男子顿了顿,又言:“女王陛下,是否下令将靖王捉拿?”
女帝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这可是亦含告知于你的,可有十足的证据?”她虽也急切地想要除去靖王,逼问他关于玄烨的事,无奈一直找不到完美的理由,方才听钟离这样说,心中微微一动,只是不知道这事是否有十足的把握,若贸然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吃亏的还是自己。
“不是,是范仲告知属下的,向百姓散布传言,到靖王府偷藏龙袍,陷害靖王,全部都是康王的意思。属下、属下还得知一个消息。”
女帝看出钟离面上隐的悲伤,也听出他声音中的嘶哑,心中一紧,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靖王私藏龙袍的这件事,钟离本应去找谷亦含对证,可他竟是听范仲所说,是两人刚好碰到了,还是、还是亦含她……
“什么消息?”
“亦含、亦含她、她死了。”
亦含、亦含死了?女帝呼吸一滞,面上、眼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紧攥着衣袖的指关节微微发白:“可是靖王所为?”
“回陛下,却为靖王所为,只是属下未探得原因。”
“恐怕是身份暴露,不想让朕为难,含恨自尽了吧。”
亦含、玄烨,朕定为你们报仇。
轩辕墨辞强忍住心中的恨意,面色发寒,声音冰冷,带着狠决:“传令给暮将军,暗中集结五千羽林军,未时两刻带兵至靖王府,将龙袍给朕搜出来。你带暗卫二十,同时布置在靖王府四周,没有朕的命令,不可乱动。”
钟离领命离开。
轩辕奕,你已伤朕两人,朕再留你不得。
未时两刻,暮影已带五千羽林军将靖王府团团围住,高止前来向轩辕奕报告时,轩辕奕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那妖女的羽林军已将王府围起来了?”
“是,王爷。”
这是唱的哪出戏,纵使妖女已知道杀害少玄烨是本王所为,可是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就毫无章法的要将本王抓起来,若说是因为谷亦含,那就更不可能,这件事妖女理亏在先。那究竟是何故?
轩辕奕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没自己想的这么简单,恐怕是一个阴谋吧!
“不知女王陛下前来有何事,还带了这么一大批羽林军?”
“朕听说靖王私藏龙袍,可不知是真是假?”
轩辕奕听女帝说自己私藏龙袍,面色一怔,眼中净是惊愕,还夹杂着愤怒:“陛下,臣不敢私藏龙袍,应该是有人故意陷害臣,还望陛下明鉴。”
“朕自会明鉴,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还须在靖王府搜查一番,若未搜出龙袍,朕自会给靖王一个满意的交代。”
轩辕奕迟迟不肯答应,事有蹊跷,他私藏龙袍是假,有人陷害是真,既然谷亦含是奸细,保不准府内还有妖女的人。若让他们进去,自己小命难保,若不放行,恐怕他们会硬闯。轩辕奕擦拭着面上的冷汗,嘴唇微微动了动,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女帝冷冷一笑:“靖王不放行,莫不是真有私藏龙袍,怕了?”
“臣未私藏龙袍,自是不怕,若陛下执意要搜,那进去搜便是,若未搜出龙袍,恐怕世人要笑陛下,不辨真假了。”
女帝自是知道轩辕奕的意思,龙袍她当然会搜出来:“靖王多虑了,朕不在乎。既然靖王已答应,那便进去搜吧。”而后又提高声音,向门外的羽林军说道:“你们记好了,搜东西是搜东西,切不可碰坏了靖王府的东西。”
羽林军领命,开始四处搜查起来。
片刻,一小队一小队的羽林军前来复命:“女王陛下,并未发现龙袍。”
轩辕奕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有人陷害,又何来真的龙袍,得意的看着女帝:“陛下,如今搜也搜了,却没搜出半点龙袍的影子,定是有人陷害于臣,陛下一定要为臣做主。”
轩辕墨辞已猜到不会搜出什么,但并不代表真的没有龙袍,转身向暮影吩咐:“暮将军,你且去搜搜看。”
暮影得令假装在一间间房内搜索起来,最后走向最左边的一间房中,径直走向床边,将床单掀起,一件明黄色的龙袍赫然出现在眼前,暮影将龙袍拿起,在轩辕奕和高止的错愕中递给女帝。
“这、这,陛下,这龙袍不是臣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将龙袍放至臣的府上的,臣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望陛下明查。”轩辕奕慌忙跪下,没想到真的搜出了一件龙袍,只是这龙袍真不是自己的,现在哪怕是有百张口也说不清了。
轩辕墨辞自是知道龙袍不是轩辕奕的,虽说是陷害,但轩辕奕为臣不忠,想要篡位,罪不可恕,如今又伤她两人,一个已死,一个身负重伤下落不明,让她怎能放过他。轩辕墨辞冷冷说道:“轩辕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龙袍,蓄意谋反,论罪当诛。来人,将他押到天牢,听候发落。”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欲将轩辕奕拿下,轩辕奕面色一凛,踢倒两名侍卫,想要翻墙逃走。而靖王府上的侍卫也已赶来,见对方是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