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与归-却似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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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与归-却似故人归-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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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们提着灯赶来,灯火照得庭院如昼。随之被惊动的还有靖南侯。侯府外墙内墙重重,叶修此刻堪堪扒在第二道墙上。
叶秋毕竟年纪太小。他不会预料到,靖南侯瞥一眼墙头,便下令射箭。叶秋大惊失色,扑过去拦在拉开的弓矢前:“住手!”
侍卫们犹疑了一刹,叶修便失去了踪影。那一夜府中灯火燃了一整晚。侯府遣出一批批侍卫,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都未曾寻见世子殿下的踪迹。
靖南侯的怒气可想而知。
三天后,靖南侯上奏天听,言道世子叶修暴病身亡。今上垂怜,赐了个无封无诰的爵位,侯府世子便成了天家陵墓里一行无人再提起的冰冷刻字。而至始至终,侯府不曾披缟素,更不曾起哀声。


这份哀荣辗转传到叶修耳边时,他正在一个偏远小镇的酒楼里洗碗,听座中客人们惊叹侯府世子的葬礼何等盛大奢华,也只是一笑。
再后来遇到苏家兄妹,三个人被迫度过一段逃亡生活。最困窘的时候,叶修曾经认真考虑过盗自己的墓。当然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被苏沐秋无情打消了。
而无论何时,哪怕在漂泊的途中想起自己那个不苟言笑的双生弟弟,哪怕身处再艰难的困境中,叶修也从没想过回头。
比起侯府世子记载在天家丹册上的那个名字,弟弟未曾为世人知的名字更便于行走江湖。何况风波尚未停息,朝堂仍在暗中搜查。
而到底十年过去了。他再拾起叶修这个名字,一切前尘皆已埋入墓垒。天下人都知叶秋,叶修反倒白衣长安无人识。
他走过街头,听见茶座里人们纷纷议论着嘉世的变故,斗神的放逐,很满意打喷嚏的不会是自己。




叶秋道:“谁带我来无关,重要的是我要带你回去。”
叶修道:“你要怎样才能死心?小心我把你扔进虚海。”
叶秋怒:“你敢!”
叶修道:“我有什么不敢。反正也会有人把你拾回去的。”
叶秋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稍稍一想,顿时变了脸色。
他低声道:“不可能!这次我出门,未曾带一个侍从,也禀明是外出巡查西北灾情,怎会泄露行踪!”
通过暗线联系上蓝雨阁主,将随从遣开孤身来此,他自信没有一个环节出过纰漏。
叶修道:“恐怕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自始至终都在他人眼里。”
话音未落,一行人拨开人群走到两人面前,躬身向叶秋行礼:“恭请世子回府。”
这些人全身均着黑衣,掩藏了面容,举止训练有素。叶秋瞥见他们衣角绣着金色纹章。那是侯府的标记。
叶秋终于难以维持镇定神色。
然而失色也只不过刹那。叶秋冷声道:“要我回去也行,给我把这个人一起带走。”说着,指尖直指叶修。
叶修瞥他一眼,懒散的神色不变。黑衣人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重复道:“恭请世子回府。”
两兄弟都知道,这意味着拒绝。
叶秋怒极反笑:“好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此人是谁?!”
黑衣人们依旧低着头,却都缓缓将手放在剑柄上。他们第三次重复:“恭请世子回府。”
叶秋闭上眼。
他不会问第三次。因为侯府的命令只会重复三次。第四次,便是要拔剑强迫执行。
他心中知道,此次自己太过躁进,已然失手。但纵使如此,他也决不允许自己败得难看。
他再睁开眼,面色复杂难辨。他注视兄长良久,最终只能道:“你……多保重。”
叶修抬起手,像很久以前那样摸了摸这个弟弟的头。他低声应道:“好。”
叶秋收了表情,又变回那个冷淡矜贵的侯府世子。他走过叶修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叶修听在耳中,神色不动。
叶秋与他擦肩而过,走入鬼宴之外的夜色中。


满殿望着双生兄弟中留下的那一个。
而叶修抬眼看向二楼。
方才叶秋对他说:小心喻文州。
叶修扬声道:“陶长老,此时还不现身,是鬼宴的酒太醇,喝醉了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二楼一角,帷幕拉起。陶轩俯视着殿中,遥遥笑道:“我不比你,这点酒还不至于放倒我。”
叶修道:“那便好。好戏上场,没人看岂不寂寥。”
陶轩居然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场好戏,我们都不可错过。”
传闻中势如水火的二人,此时却谈笑风生。倒教人以为他们从未决裂。
陶轩手底一撑栏杆,从楼上跃下。他武功不算好,但底子尚在,这一跃倒也不显得太难看。便是难看,陶轩也不会觉得不快。他在江湖上让人人恭称一声陶长老,本来靠的就不是武功。
不管怎么说,斗神与昔日的老东家对峙,总是一场好戏。殿中不少人都想,看了这一场戏,倒也不虚此行。
可惜戏中人并不愿演的太精彩。
陶轩走到叶修几步之外,环视一圈殿中,随即朗声道:“诸位都知,叶修离开嘉世,我嘉世失了斗神,可以说是大损元气。眼看着剑试在即,忽遭这等变故,叫我如何不心急如焚!诸位想,叶修此举,是否失了江湖道义!”
便有人呼应道:“确是有失道义!”
又有人大声道:“你说这话叫谁能相信!我就不信斗神会自愿离开嘉世!”这话一出,不少人点头称是。
的确,自嘉世微末之初便扛起整个门派的叶修,怎么看也不是会主动离开本门派的人。
陶轩摇头道:“你们难道不知,人心是会变的。”
叶修听了这话,瞥他一眼。
陶轩笑道:“不信,你们大可问问这位斗神,看他是否自愿离开嘉世。”
那人便道:“胆敢问一句斗神,是否真如他所说?只要您一个不字,我等便是拼上一死也要在这鬼宴上为您杀条路出来!”
叶修看着陶轩。殿中暗淡的光芒印着那人眼底的决然。他们离得并不远,但此刻,又何止山水千重。
世间最惆怅事,等闲变却故人心当算其一。
叶修怕是已识不得陶轩了。
叶修想着,轻轻一笑。他站在那里,平静道:“的确是我自愿离开嘉世。”
殿中一窒。随后喧然大哗。


周泽楷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个人站在漩涡中心。看起来依旧懒散倦怠,却如此无所畏惧。
问话那人似是不可相信,又问:“此言……当真?”
叶修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说谎的。”
那人怔了半晌,竟然潸然泣下。他一抹脸,而后道:“既是如此,是我错看了。我敬重您已久,今日亦不愿与您为难。但却也不愿为您而战了!”
叶修笑了笑,道:“多谢你。”
那人按剑为礼,便默然回到人群中去。
随后又有几人一一上前,所说的话与那人无甚差别。言罢均默然为礼,便退开去。
叶修都是一笑。
周泽楷知道他是真的并不在意。
都说人生在世,名利二字。但对于一个剑者而言,始终有更重要的东西。
叶修只是执着心中剑,一往无前罢了。
信任和维护固然让他有所触动。但这些都失去了,也不算什么。
通向胜利的道路,本就是寂静而纯粹的。叶修从不为任何外物执剑——他的无上剑道,无非本心而已。
周泽楷望着殿中,指尖不觉轻触腰侧的碎霜。
这样的人,只能并肩同行。


殿中之人,一时竟有半数退去了。
叶修站在殿中,面色平常。
陶轩冷眼旁观许久,此刻笑道:“叶修,你可知会有今日。”
叶修道:“我自是不知,便是知道,也无什么差别。”
陶轩到底与他同行如许年,也知他些许,便不在这话上纠缠,道:“你我亦有十年之谊……”
叶修打断道:“没那么长。”
早在数年之前,裂痕已无法弥合。
陶轩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也不愿让天下人笑我赶尽杀绝。便在这鬼宴上做个了结,让诸位做个见证,你意下如何?”
叶修笑了笑,道:“自然你说了算。”
陶轩又疑心他话中有什么讽刺或深意,匆匆瞥他一眼。见叶修不过是懒散如常的样子,才接着道:“我等是江湖人,便是武人,自然以武而论。今日你我各出兵将,以五场决胜负,如何?”
蓝雨与嘉世才人辈出;而叶修这侧,目前看来,只不过叶修一人而已。
看似公平,叶修却实在亏得很。
楼冠宁在一旁听了许久,此时便忍不住要出声。
却听叶修道:“就这么办吧。”
楼冠宁凝目看去。白衣人站在那里,转了转伞。
“谁第一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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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章二五  不能言,歧路终揖别




“我来!”
“我!”
“第一个必须是我,快点快点。”
“放着我来!”
“早就想揍你一顿了,我来!”
……
就连肖时钦也颇斯文地说:“我早想与斗神交手,不知机关之术与剑术相比,有几分胜算。”
嘉世的那个年轻人本已经执剑跳起,看见这阵势倒吓一跳。
殿中一时人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早些年,尤其嘉世创派伊始,往往有人向叶修下剑帖。叶修不仅欣然赴战,还会在打趴对方之后指点几句。后来斗神之名如日中天,向叶修下剑帖的人能从江南排队到西北,原因五花八门,只求一战的,一睹风采的,想求指点的……再后来,向嘉世递去的剑帖便都如石沉大海了。
这江湖中,谁不想与斗神交手。便是一败,也心满意足。
叶修很难得地沉默了一下:“你们能不能严肃点,别闹啊。”
“谁跟你闹。”张佳乐往殿下行来,叶修不用看就能猜出他红袖下掩着剑,怕是已然出鞘,“我多少年前就想痛快揍你一顿,没揍到你就死了,岂不亏本。”
他干脆扔了面具。一身红衣立在殿中,眉眼飞扬,竟让大殿无端明亮了几分。他嘴角含着杀意,目光却是状似不经意瞥过嘉世一侧。
叶修叹气:“说这话多不吉利啊。”
张佳乐懒得与他废话,抬手便袖底一点剑光蓄势将发,红袖亦被剑气吹得拂起。然而他身形未动,脚边忽的掷来一个酒樽,琼浆玉液溅开满地酒气。
那酒樽掷来的时机极好,恰是张佳乐将剑意蕴于剑尖,将发未发的一刹那。而被这酒樽掷来的力道一阻,剑势顿时一缓,倒无以为继。
一个年轻剑客提着剑,自二楼飘然跃下。剑气涤荡之下,甚是潇洒。比之方才陶轩,自然要好看得多。
陶轩本来因百花楼主忽然插手提了一口气,此时又放下心来。
之前黄少天消失许久,谁知道他原来坐在二楼栏杆上喝酒。现下这年轻剑客似笑非笑抬剑阻了张佳乐,眼睛却看着叶修:“要打当然是先跟我打。这几年叶修欠我多少场比试,如今五场里怎能不先还一场来。叶修你说是不是?”
原来张佳乐是想搅了眼下这滩浑水,好让叶修趁乱走人。然而他与叶修一向表面看上去关系恶劣,旁人倒真是以为这两人有什么私仇。黄少天上前解围,一为着多年情义,二也是存着让叶修留着力气好痛快打一场的心。这两人各怀心思,却不想都会错了意。
叶修却是看得清楚。他还待说什么,眼角瞥见韩文清也起身,便道:“怎么,老韩你也要插一脚?”
韩文清抬手揭了面具便掷在地上:“这面具戴不戴有什么分别。”
叶修说:“一别数载,韩堡主依然一如既往。”
韩文清冷冷道:“我霸图自然一如既往,却有些人,戴了面具便自以为鬼魅,尽做出些鬼魅之事!”
陶轩变了脸色:“不知韩堡主此话怎讲?”
韩文清看都没看他,缓缓扫视殿中。一时竟有不少人受不了目光中的威压,纷纷低下头去。只听韩文清道:“要打便尽兴打一场,说那么些废话做什么!”他看向叶修:“你如今却待如何?”
叶修一脸无辜:“我怎么个如何?”
韩文清瞥他一眼:“少装傻。我看今日这般,也在你意料之中吧。可笑有人自以为运筹帷幄,却不知已在他人棋盘上。”
陶轩面色一青,随后竭力平息怒气,笑道:“韩堡主此言差矣,大家都是快意江湖的人,何来什么棋盘棋子。”
韩文清不置可否,转头对叶修道:“现下你不过两条路,逃,或是打。”
叶修道:“这不废话吗老韩。当然是打。”
韩文清道:“你若逃,那便是换我来追杀你。”他又道:“自己打?”
叶修笑:“怎么,你要帮忙?”
韩文清淡淡道:“亦无不可。”
叶修本是开个玩笑,听到这句话倒怔了怔。他很快回过神:“当然不必。”说着,远远朝殿前的诸人点点头,依旧是懒散的模样:“既然要了结此事,便从未想过要借力他人。”
“等叶修了却此间繁芜,他日相见,定然向诸位讨一杯茶喝。”


陶轩等了半天,此刻出声问:“叙旧完了吗?”
叶修微微一笑:“一点小事。这点时间,想来陶长老不至于等不起。”
陶轩颔首:“自然。”
殿中有眼色的都退了开去,露出一大块空地。陶轩踱至殿中:“既然是比试,不妨设个赌注。”
叶修又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你事情好多。”
陶轩被噎了一下,咬牙:“劳你包涵。”
叶修很大度:“勉强包涵一下。”
陶轩只恨自己傻,这么多年还不明白,跟叶修废话,气掉半条命的只会是自己。他不再绕圈子:“若你输了,我要你手中那把伞。”
诸人都看向叶修手中那把伞。黯淡,老旧。只是一把寻常的破伞。
嘉世要这把破伞做什么?
叶修并不意外:“这把伞除了我,旁人怕是用不来。”
陶轩看着那把伞,若不是知道那是第一铸剑师以天陨铸成,世间绝无其二,他也许不会多看这寻常的破伞一眼。
天之陨,千年之中,也许才会有一块;而能得见,又得要万万之一的机缘。
他心念一转,并不欲外泄这破伞的天机,只是坚持:“这不劳你关心。赌不赌?”
叶修看他一眼。陶轩只觉得自己心思也被看破,略略也有些尴尬,便听叶修说:“可以。不过,陶长老你拿什么赌?”
陶轩即刻接口道:“却邪。”
“什么!”
满座皆惊。第一个站起来的却是那个嘉世的年轻人。他紧紧抓着手中的却邪,眼睛瞪着陶轩:“却邪是我的,凭什么跟他赌?!”
众人拿眼去看他,都是想:却邪何时易了主。
嘉世夺去却邪这等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的。也正因此,叶修这一路行来,旁人说起都是“那个拿把破伞的怪人”,却很少有人把他与传说中手执神兵的斗神想在一起。
陶轩没想到这种时候,自己这颗棋子会跳出来。他正想着怎么开口安抚,就听叶修说:“你是谁?”
那年轻人面上露出一点骄矜:“孙翔。”
叶修点点头,随即问:“那是谁?”
孙翔大怒:“我杀了你!”
他是这几年武林中风头正劲的新秀,自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时叶修轻飘飘三个字,已足够激怒他。
叶修诚恳地说:“年轻人不要火气这么大,和和气气说话多好。”
孙翔举剑冲过来就要砍他。
陶轩按着额头,喝道 :“刘皓,拦住他!”
刘皓一口血冲上喉咙。孙翔的剑势极凶戾,他哪里拦得住?只能有苦说不出,上前虚虚一拦:“门主冷静!”
谁想孙翔正眼不瞧他,随手一挥,刘皓不防,被推得跌飞出去:“让开!”
刘皓这一下摔得难看。他不比陶轩,没人卖他面子,顿时一片哄笑声。刘皓手指几乎在白玉阶上抓出划痕,他故作镇定地站起来,还得赔笑:“一时不小心,见笑见笑。”心里已经是恨极。
孙翔毫无知觉,还要冲上去。叶修伞尖一点,轻巧架住他暴怒之下毫无章法的剑势:“你莫不是自知打不过我,所以这么舍不得?”
孙翔怔了怔,脱口道:“当然不是!”
叶修懒散散道:“那不是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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