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电光火石间,灵犀一指阻止了一切。
被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夹住了,花满楼根本无法动弹不了,“陆小凤,你放手。”
“花公子,明明是你动手再先。”陆小凤得意地笑道,贴近花满楼,看着他清俊脸上的怒气,心情大好。
三年不见,花满楼清减了不少,原本还有点圆润的脸颊现在是削瘦的一片,漆黑如夜的眼下带着青痕,嘴角也有点泛白干裂。
花满楼一夜未睡,就是在照顾一个喝醉酒的大酒鬼,一如他们相识以来,每次醉酒的情形相同。
陆小凤突然收手,花满楼一时不及,还用着力的身体骤然倒下前方。
不期然的落入一个炽热似火的胸膛,花满楼惊得立即起身离开,却不想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圈固在那胸膛中。
“陆小凤?”听着花满楼的声音从胸口闷闷的传出。
“嗯。”四条眉毛邪邪一挑,手上丝毫未放松。
“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放开我!”花满楼终于发飙了。
但是花满楼忘了陆小凤最厉害的不仅有灵犀一指,他的脸皮之厚也当之无愧天下第一。
“冤枉哈花公子,陆小凤能干什么,只是天色还早,如此良辰,我们可不能辜负了,还是好好再睡一觉吧。”说罢,便就着抱着花满楼的姿势倒回床榻。
“什么,陆小凤,你放开我。”花满楼挣扎地想离开那人的铁桎。
“陆小凤~陆兄~陆大侠~”无人应答,“陆小凤!!!”
直到头上传来明显的呼噜声,花满楼渐渐放弃了挣扎,安静地躺在四条眉毛的怀里。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这个人,平稳强劲的心跳,炽热而温暖的怀抱。
就在花满楼快要伸手碰触到陆小凤的衣襟时,这个人放开了他,并一个转身背着他酣然入睡。
手颓然的放下,浅色的唇角勾起平日的弧度。
翌日清晨,陆小凤醒来时,花满楼已不知去向。
正打算起身,房门从外打开,却是沙曼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对着床上呆楞的凤凰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洗漱,准备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陆小凤和沙曼用过早点后,便一同去找花满楼和西门吹雪。
“西门庄主、夫人,花某今日是来辞行的。”花满楼的声音。
站在门外的沙曼望了眼,突然停下来的陆小凤,看到四条眉毛微微紧蹙。
“花公子,何不再多住几日,难得陆小凤也在。”孙秀青靠在软枕上对着花满楼道,“况且小秀秀也很喜欢你。”
还只是襁褓中奶娃娃的西门秀雪,似乎特别喜欢这位温润如玉的花公子,每次看到花满楼就手舞足蹈的,口里咿咿呀呀地,示意他抱。
所以花满楼说着要辞行的话,手上却还抱着西门秀雪。
“夫人的好意,花某心领了,只是家中有事,确实不得不归。”花满楼歉意的回道。
孙秀青看了眼正坐在床边替她喂药的西门吹雪。
“陆小凤知道这件事吗?”
“额,这…”不想西门吹雪会这么问,花满楼顿了顿,“这事花某还未向陆兄说起。”
“那就等陆小凤同意了后,再走。”西门吹雪冷冷地飘了句,继续喂药的动作。
“花公子,西门说的不错,辞行的事还是和陆小凤说了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花满楼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捷足先登。
“花公子既然要走,西门、嫂子,你们就不要勉强花公子了。”一脸玩世不恭笑容,长着四条眉毛的,不是陆小凤还会是谁。
站在他身侧的自然是沙曼。
“陆小凤?”孙秀青不解了,西门吹雪则放下药碗冷冷地看着陆小凤。
“哎呀,我可爱的小秀秀,让你四条眉毛的陆叔叔好好亲一亲。”
话虽这么说,陆小凤再怎么胆大妄为,也可不敢再剑神的面前轻薄他的宝贝女儿,只是作势捏了捏小奶娃白嫩嫩的小脸颊。
“其实,嫂子,西门,今天我和沙曼来也是向你们辞行的。”陆小凤自顾自地说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话一出,其他人的脸上有多错愕。
只是专注地将小奶娃手中的几缕黑发给弄出来,虽然成功的将头发从小粉拳里弄了出来,可是看着那一根被紧握着断发,有点挫败感地点点了小奶娃的粉鼻头。小家伙,力气还真不少,
顺势眼神往上瞟着抱着小奶娃的花满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除了眼角的青迹未消,一切与平常无异。
一想到自己的四条眉毛曾被生生地拔下几根时,是怎么的呼天抢地的嚎叫,陆小凤再次对花满楼佩服不已,不愧是花公子哈,忍功果然了得。
“你要去哪?”西门吹雪开口问道。
“去京城。”
陆小凤不知道他的这句话,让沙曼和花满楼两个人同时一怔。
西门吹雪没有再问,冷冷地看了眼嬉皮笑脸的陆小凤,只道了句,“那就快滚。”
吞下喂过来的汤药,孙秀青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对面人的眼依旧清冷孤绝的一片,但她知道里面深藏着情感是却是炽热无比。
陆小凤知趣地摸摸鼻子,向后退了几步,看来西门吹雪是生气了。
原本已经约好等过了西门秀雪的满月酒,两人选个日子比试武功的,三年未见,不管是西门吹雪还是自己,对这场比武都万分期待。
如今这场比武,因为他而告吹了。
“陆小凤。”喊他的是沙曼。
转过头看见没有什么表情的沙曼,陆小凤暗想,糟糕了,要去京城的事情,并没有和沙曼提起过。
下意识地摸了摸唇上的两条眉毛,兄弟,对不住,你们又要遭殃了。
但脸上还是挂着笑皮脸,走到沙曼身边,搂过她的腰道,“陆夫人,你不是一直说要去京城看看嘛。”
这话,当然遭到了沙曼的一记瞪眼,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京城。腰上的手是一紧,身体更加贴近四条眉毛,沙曼低低地说了句,无赖。
既然都被叫做无赖,不将无赖的本性发挥极致,可就对不住这个称号了,所以陆小凤当众朝沙曼的额头重重地吻了下去,两颊的酒窝愈发深刻。
万梅山庄外,两三个仆人将足够的吃用一一搬上泉鸣马车。
山庄管事的林伯看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走到抱胸站着的蓝袍人身边,“陆大侠,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有劳林伯了,烦劳再转告你家庄主,京城之行后,陆小凤定当回庄赴约。”西门吹雪没有亲自来送行,看来不和这冰山大战一场,这气是消不了的。
先将沙曼扶上马车,陆小凤回过身,“花满楼。”
“嗯。”花满楼应声走了过来。
正待花满楼要踏上马车时,沙曼却突然从马车内探了出来。
“陆小凤,我要吃粽子。”
“什么?”纵使聪明绝顶的陆小凤听到这句话,也瞬间懵了。
“我要吃卧云楼的粽子。”沙曼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后,便又坐回了马车内。
“沙曼。”陆小凤试着叫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这个时候,要吃卧云楼的粽子,肯定是沙曼对他的惩罚,看来这次去京城的决定,是有点仓促。
认命地挑了挑眉,正打算让林伯去给自己牵一匹马来。
肩膀上搭过一只修长的手,“陆兄。”
“怎么了,花满楼。”
“其实你们不必和我一起回京城。”
“呵,花满楼,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去京城,是去看花伯父。”陆小凤笑着靠近花满楼,“只是花公子不想我去京城,是在京城藏了什么女子不成。”
“陆小凤!”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花公子洁身自好,是陆小凤以小人之心度花公子之腹。”看着脸色微变的花满楼,陆小凤赶紧转移话题,趁机跳开。
“林伯,有劳立即给我准备一匹快马。”
不多时,一个仆人便牵了匹毛发黑亮的马过来。
“好马。”陆小凤一个翻身上马,拉着缰绳,“花满楼,你们先上路,三日后我必能赶上你们。”
“驾,沙曼,我走了。”鞭子用力地甩在马臀上,陆小凤骑着黑马踏雪而去。
马蹄声渐行渐弱,有些冰凉的东西轻柔地落在发间、脸上,花满楼伸手去摸,又开始下雪了。
“花公子,我们可以出发了吧。”没有看到花满楼上车,沙曼复又探出身来。
“不好意思,让陆夫人久等了。”拂去衣裳的细雪,花满楼踏上了泉鸣马车。
“驾。”泉鸣声起,行上来时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马车行驶了一天,到了一个小城镇,驾驭泉鸣的是花家的马夫—花丰,花满楼这次来万梅山庄,就带了他一人。
“少爷,前面有家客栈,我们要在这里住宿一晚嘛?”花丰撩起车帘一角哼着冷气道。
“恩,陆夫人意下如何?”
“一切由花公子做主。”沙曼说,转而掀起一旁的窗帘,看着外面越发飘大的雪。
“恩,好,那今晚我们就在此住下。”花满楼对花丰说道。
“陆夫人,不用担心,陆兄肯定能在三天内赶上我们。”
一路上,沙曼会时不时地张望马车外,花满楼想她一定是在担心陆小凤。
“担心的恐怕不只我一人吧。”放下帘幕,沙曼不咸不淡地回道。
呵,花满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突然想到陆小凤的习惯性动作,摸四条眉毛。有时候四条眉毛不仅是个特别的标记,用来缓解尴尬,效果应该也不差。
第二天一早,花满楼来敲沙曼的房门,说是风雪有点大,过了晌午再出发,并叮嘱她好好休息,到时自会有人来叫她。
不想到了晌午,雪竟然停了。
这下花丰可乐了,要知道冒着风雪赶路,真是挺遭罪的。
于是一个劲儿地夸自家的公子料事如神。
沙曼上车时,不冷不热也来了句,不愧是花公子。
对于沙曼的态度,花满楼不觉得有什么。花丰倒是有些不服气,暗暗地嘀咕了几句,少爷就是脾气太好,这个陆夫人什么态度。
这些话,花满楼自然是听到了,摇了摇头,正色严肃道,“花丰,你应该知道,我来向不喜欢多话的人。”
“是,少爷,花丰知道错了。”花满楼虽然没有开口训斥,但花丰知道,对于这个陆夫人,他可不能再胡言乱语了。
“好了,我们启程上路吧。”
“是,少爷。”
马车进了山,颠簸地有些厉害。
花满楼正打算开口让花丰尽量往平坦的地方驾驶,却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正在迅速地靠近。
“花丰。”花满楼腾地一把撩起车帘,只感到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少~~爷~小心~”被一刀割断喉咙的花丰,血流肆意地倒在雪地上,看见花满楼出来,冲着他嘶喊了一句,便没了气息。
“花丰!”扶着马车的手慢慢地攥紧,“来者何人?”
“取你性命之人,上!”二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一拥而上。
花满楼猛地将车帘扯下,向前方扔去。
厚实的帘布瞬间成为碎片,而马车上的人已不见踪影。
“给我追!”为首的一人道。
花满楼虽然目不能视,却凭着惊人的嗅觉和听力,带着沙曼一路奔跑,甩开紧追不舍的黑衣人。
“啊。”后来传来沙曼的一声惊呼。
花满楼急忙回头,蹲下声,“陆夫人,怎么了?”
顷刻,黑衣人已将花满楼和沙曼团团围住。
“呵,花满楼,无路可逃了吧,此地就是你葬身之处。”
花满楼将沙曼护在身后,“阁下既然是冲着我来,就放了这位姑娘,花某绝对奉陪到底。”
“花满楼,我不用你救。”
耳边响起一道鞭声,沙曼已从他身后挣开,挥鞭袭上最近的黑衣人。
花满楼神色一拧,一记流云飞袖将左侧黑衣人打到在地。
“好你个花满楼,两个都别留活口。”
“呼~~”又杀死了一个黑衣人,沙曼攥着血迹斑驳的鞭子,趁机喘息一下。
这批刺客个个身手不凡,想要脱身实在很难。
眼神瞟到那边被八、九个黑衣人困住的花满楼,身旁还倒着五、六个重伤哀叫的黑衣人,沙曼狠狠地喊道,“花满楼,你再不杀人,是想你我二人像花丰一样死在这里。”
红鞭一甩,将地上尸体旁的利剑扔向花满楼,“接着。”
沙曼的话让花满楼浑身一震,形状姣好的眉目紧紧地蹙在一起。
当滚热黏腥的液体碰洒上脸颊时,花满楼不可抑止地两颊有些抽动。
一个、两个~七、八个黑衣人相继倒下。
包围的圈子渐渐向后退去。
看到这样的情况,沙曼趁将包围她的黑衣人挥鞭吓退,一个旋身翻转来到了花满楼的身边。
背靠着花满楼道,“一起冲出去。”
“哼,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显然是首领的黑衣人,恶狠狠地看着已退至悬崖路口的花满楼和沙曼,二十七个一级杀手,到现在仅剩下了7个人。
可恶,这两人非死不可。
握着鞭子的手不受控制的发抖,沙曼暗暗地咬着嘴唇,背上和腿部都中了招,如果不是花满楼一直扶着她,说不定她早就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侧眼看了眼花满楼,那人也不比她好多少,雪白的裘衣上到处都是血污,分不清是杀手的还是他自己的。
甚至连那张俊秀的脸上也染了不少血渍,沙曼竟不由地笑了起来。
“陆夫人,怎么了?”听到沙曼的笑声,花满楼立即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今日可能会和花公子一起葬身在深山雪海中,就觉得好笑。”沙曼越笑越大声,“即使要死,我也要拉着这些家伙一起下阴曹地府。”
“陆夫人!”花满楼来不及拉住沙曼,只能紧跟上她再度与黑衣人陷入一片厮杀中。
破空而来的血腥剑气,生生地将沙曼手中的红鞭根根斩断,剑尖直抵她的额头,千钧一发之际,剑气戛然而止。
“灵犀一指?”黑衣人攸地瞪大了双眼。
“陆小凤!”沙曼激动地喊了声,顺着那夹着剑刃的手指看去,是——花、满、楼。
“花满楼,你为什么会灵犀一指?”沙曼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去问。
所以虽然花满楼替她挡住了正面的致命一击,思绪大乱的她,后背空门大开,一柄冷剑已透肩而过。
“唔~~”一大口鲜血喷口而出。
“陆夫人…沙曼!”情急之下,花满楼喊出了沙曼的名字。
四个黑衣人聚在悬崖上,低头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
“该死的,竟然让他们掉了下去。”
“这么高的悬崖,普通人掉下都必死无疑,何况一个瞎子拖着一个半死之人。”
“…”恨恨地踢了脚崖边的积雪,“走!”
高空不断坠落的压迫感,花满楼的口中也不禁吐出几缕血丝,但他还是用力的紧紧抱着沙曼的身体,尽量将她裹在自己的怀中,他不知道悬崖下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是死还是会有一线生机。
但只要他花满楼还活着,定要保沙曼的一身周全。
似乎连老天爷也眷顾着他们的,花满楼和沙曼是再跌断了好些树枝后,才重重摔在了雪地上。
“咔嚓”清脆的断骨声,抱着沙曼的右手断了。
而此时怀中的沙曼也痛苦地□□起来,“沙曼~”倾身贴近她的脸颊,感受到那稀薄的吐气。
花满楼不由神色紧张凝重,尚算完好的左手紧搭着沙曼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