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花千骨只得认命,也不敢再去刺激他,小脸埋在素白的衣衫里,清冷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白子画将窝在胸前的小脸勾了出来,手指抚上她眉眼,秀丽的鼻尖,还有那鲜艳欲滴如花瓣般轻轻颤抖的唇。
花千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低着头又想要躲,却被白子画一把箍住,湿热的唇带着那梦里才有的味道印了上来。
他不容她躲闪,牢牢地握住她纤细的腰身,轻轻地含上那醉人的唇瓣,舌尖轻启,撬开她的唇齿,像要将她吞噬入腹一般。差一点她就要跟东方彧卿走了,她怎么能嫁给别人,她是他的,从开始到现在、到将来,她只能是他的!
细腻的蜜液搅在两人的唇齿间,难舍难分。白子画还嫌不够,惩罚地咬她,花千骨吃痛,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吻。
哪知她委屈的声音在白子画的脑中炸开了花,满心都是她要跟东方走。心口又开始发痛,嫉妒如火烧一般,含住她的舌在檀口中激烈地翻搅。
“不要在这……”花千骨用力去推他,却得到更猛烈的吻。
可是,他太过强大,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无力地放弃抵抗,眼泪滚滚而落,口中还喃喃地喊着不要……
那哭声太让人心疼,白子画从情 哎(欲)中睁开眼,如深海般幽深的眸子里还有那没有退去的潮红,亲吻着她的泪水,已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是弄疼了她?还是……她还在想东方彧卿,不想要他?
这样的患得患失快将他逼疯了。
花千骨见他皱眉,以为又是哪里不适,还是又要像在妖神殿一样,狂风暴雨地吻了她之后,又后悔莫及,心中所想便担心地唤他:“师父,你……”
白子画将她拉进怀里,吻了又吻,只要她在身边,总有一天会再爱上他的吧。拉好她的衣襟,这样鬓发凌乱,裙衫不整的样子会让他控制不住。
“小骨,不要离开我,不要跟他走。”白子画圈住她,仍觉得心悸胸闷,闷闷地声音里竟透着委屈。
☆、放舟随游
花千骨咽了咽口水,有些意外,她已经做好了白子画后悔的准备,没想到他……
花千骨按住他的左臂,想起东方最后说的,要幸福啊……
也许绝望之下对他的恨,早在他一个眼神,一番温情中消失殆尽,她就是那么没出息,她就是看不得他伤心难过,抬眸对望,嘴唇干涩,一字一句地问:“你不后悔?”
后悔?白子画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光,是有后悔,她死后,真是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他有多悔,他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但他不想说,只能吻住她。
花千骨像坠入梦中一般,无力地攀附着他,学习着回应他。
师父的吻,她难以自拔……
不对不对,花千骨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怎么搞的,被师父一吻就晕头转向了。
“嗯,专心点。”白子画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不满中有微微地、淡淡地笑意。
花千骨却很严肃地瞪着他,一双大眼睛仍又红又肿,只是现在看上去像饱满樱桃,滑稽又可爱。
将白子画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心里挺郁闷的,刚才那番亲热,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怎么师父却清清爽爽,连衣服都没什么褶皱,太不公平了!
花千骨愤愤不平地想,听到白子画唤她,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马上跳下床道:“我去把药端来。”
“什么药?”白子画拉住她,一脸迷茫,他早忘了这件事了。
花千骨索性坐下,这件事很严重,她要好好地和师父谈谈。
“是不是有事瞒我?”
白子画的记忆瞬间恢复,明白她想问什么,可是他还不想说。
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瞒你啊。”
“那怎么会晕过去?”
“你要跟东方彧卿走,不要师父了。”说得是实话,她在他怀里拼命哭喊着,他又急又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她离开!那发作的痛摧心剖肝,在她见到东方彧卿之时他就一直在忍,没想到最后还是不行,竟晕了过去。
花千骨看着他落寞又悲伤的神情,不由地握住他的手道:“小骨不会离开师父了。”
“嗯。”白子画点点头,搂住她单薄的身体。
“那么,是真的没事?”花千骨趴在他身上不敢动,生怕又伤着,幽幽地问,他不知道当时吓得她魂飞魄散。
“真没事,只是急火攻心而已。”白子画拍了拍她的背,告诉她也无济于事,还是不要害她担心了。
“小骨?”
“嗯?”
“我们走吧。”
“好吧。”
花千骨走时,还是不放心地去阁楼上看了看,无论如何还是要去和东方道个别。
床榻上东方彧卿的尸体不见了,只有梁上悬着的一条红舌头告诉花千骨,阁主的确已转世去了,异朽阁也要关闭进入沉睡期。至于阁主的尸体,他们自有办法保存,也许下次她再来的时候,阁主已经完成转世,看到一个胖娃娃还是看到一个翩翩少年,全看机缘了。
花千骨随白子画离开异朽阁,二人乘舟而下,已近深秋的天空晴朗明净,烟波浩淼,江上青峰数座,这人间的天气与仙界相比,自是别有一番风情,多了些自然与随意,哪像在绝情殿里,师父就有本事让桃花四季不败。
花千骨独自站在船头,美景印入眼帘心中却纠结着要不要跟师父回绝情殿?那日从殿上跃下,心中是真的怕了被囚禁的岁月。绝情殿里有她最美好的时光,也是噩梦的开始,每每想起后来竟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时都寒意陡生。哦,对了,还有世尊摩严,他可是真的恨透了自己。哎,也不怪他,谁让她花千骨的确可恨之极呢……
肩上搭了一件白裘坎肩,白子画的手环在她腰间,一贯冷漠的声音听上去分外温柔:“在想什么呢?”
花千骨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想避开哪里避得了。
“嗯?小骨乖,别动。”白子画贴着她的脸颊,抓起她的小手团在掌心里。
花千骨暗暗地咽了咽口水,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听话地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就这么站着看风景,发丝缠绕,随风轻扬,白子画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让花千骨深深沉迷,脑中冒出当年与紫薰上仙斗香时,自己年少轻狂,竟还出了一个师父的枕边香,搞得当场一片哗然,而今想来,真是够傻气的。
“小骨?”手指划过她发红的面庞,这小丫头又再想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了?哎,只要不再吓他就好。
花千骨回过神来,扭头想看着白子画,只稍稍一动,两人脸贴着脸,唇也快印着唇了。神仙师父倒是很淡然地望着她,只是她,羞得眉梢都飞上了红云。
花千骨轻咳两声,煞有见识地道:“师父,你这总爱偷看人的行为可不好。”
白子画唇角弯弯,倒是被逗乐了:“何出此言?”
花千骨见仍被他抱得紧紧的,无奈哀怨,自己算是没救了,不过嘴巴还是可以过过瘾的。
“你一路观微,还跑到异朽阁抓人。”
在她嘟起的小嘴上点了点道:“没有观微,只是跟着你而已。”
花千骨惊诧地转过身,却仍在他手臂的圈抱下:“我怎么没发现?”
白子画挑挑眉,那意思是,我要是不想被你发现,你还能发现?
花千骨想到自己一路囧态都被他看见,不禁郁闷,还有那晚林间碰到的鬼,不会是师父在吓她吧。
“那你还偷看我睡觉了?”
“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白子画被她青一阵又红一阵的千变脸色弄得哑然失笑,握住她的手道,“大大咧咧的随地就能躺着睡觉,也不嫌脏?”
“那,那……那你……”花千骨想到自己那不雅的睡相,结结巴巴,满头黑线。
“抱着你,免得被石头磕着。”
白子画说的轻松,花千骨却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怪不得每天都睡得那么好,原来师父一直在身边做垫背呢……
想来感动不已,自己怨他恨他、跟他闹脾气,师父竟还放下长留的一切跟着她出来了。但是,哼,扮鬼吓人就是他的错。
“那么说,那晚的鬼是你?”
“鬼?”白子画皱了皱眉,想起有一晚她的确行为失常,那时他就在不远处,周围根本没鬼怪。本想现身,但又怕她会说出狠心的话,会不顾一切的离开他,他不敢。想着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只要能保护她就好。
花千骨见他不说话,神色有些凝重,以为自己口无遮拦惹他生气,担忧地唤道:“师父,对不起。”
白子画心中千丝万缕想着的可不是这回事,抬手拂了拂她额前的发,叹息道:“傻瓜,是师父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
“不是的,不是的。”花千骨连忙摇手,低着头轻轻地道,“是我不该把师父当成鬼……”
☆、影影憧憧
舟行千里,秋光无限。这日师徒二人来到京城,这里光从街道看就比瑶歌城气派不知道多少倍,商铺酒肆更是琳琅满目,看都看不过眼。
“师父,我们是去看郎哥哥吗?”花千骨嘴里塞着一窜糖葫芦,含糊不清地看着自己的神仙师父。
“你想去吗?”白子画见她一口吞进一颗糖葫芦,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不禁莞尔。
花千骨歪着头想了想:“算了,不去了。”郎哥哥要处理国事,还要照顾轻水,太多的过往,见了面也是伤感,况且妖神大战前她去看过他,当时觉得那已是最后一面了。
“好。”白子画含笑点了点头,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两人找了一间颇为干净的小馆吃了点东西,满桌都是花千骨爱吃的,又搞得她管不住了嘴,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吃。”白子画将一杯水端在她面前,“喝口水。”那架势就是要喂她。
花千骨尴尬地看着他,伸出手想去接茶杯:“师父,我自己来。”
神仙师父并没有松手,又将茶杯递进至那泛着油光的唇下,抛来一个醉死人的微笑,花千骨算是彻底投降了,不敢看周围射来的奇怪目光,一口气将杯中茶水全部灌下。
小脸飞红,低头埋进菜里,太丢人啦,太丢人啦,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喂水喝。她边吃边去偷瞄白子画,他倒是很淡定地喝着茶,筷子只夹那些清爽的蔬菜、水果。
眼睛又一扫,隔桌的食客们,悉悉索索地看着他们笑,那些姑娘的眼神还不时落在白子画身上,竟还含着羞。至于男人们也是在笑的,不过那样子哪像在欣赏美女,倒像在评说她的吃相。
“小骨,吃饭不要东张西望,这样对胃不好。”白子画淡淡地开口,空了的杯中又续上了茶。
花千骨坐直了身子,歪着脑袋盯着白子画猛看,引来他狐疑的目光。
“师父,你长那么漂亮干嘛!”
“嗯?”
花千骨趴在他耳边小声地道:“你是仙,不能以真面目在人间闲逛的。”
“嗯。”白子画点了点头,依旧还是那句,“慢点吃。”
出得饭馆,白子画手一抬,青光闪过,敛去了两人的容貌。
花千骨有些怨念,敛去神仙师父那祸害众生的容貌就好,为什么连自己都一样要被掩去。呜呜呜,她还没收到那些爱慕的目光呢……
白子画牵起她的手,朝京城最繁华的商区走去,两人逛了制衣店,白子画让她一件件挑,看上的一件件试。
“师父,这是要干嘛吗?”
“多备些,春夏秋冬的都要有。”白子画满意地看着她一身水绿色长裙外加鹅黄小袄,点了点头。
花千骨试得累了,撅起小嘴不高兴:“热。”
“那去换下吧。”转头对掌柜道,“这些,这些全都包起来。”
花千骨见白子画如此奢侈,仰天一叹,绝情殿里冬暖夏凉用得着买那么多吗?不过想到要回绝情殿她心里有些发怵,又想到前些日子刚从里面逃出来呀……
殷勤地掌柜跟在白子画身后溜须拍马,这个大主顾可真是出手不菲,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对自家小娘子又如此娇宠,就是长相一般。
送至店外,掌柜还不忘讨好两句:“夫人一看就是好福气,得夫君如此宠爱。公子下次记得再带夫人来哦!”
“掌柜,您误会啦,我们不是……”
花千骨急忙辩解却被白子画拉走了,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哪里像啦?”花千骨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嘟囔了一句,心里还在想那掌柜竟说他们是夫妻。
“哪里都像。”白子画面上虽没多大的表情可声音还是有些大哦,袖里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完全无视花千骨张大嘴惊讶地瞪着他。
两人又一路买了好多吃的喝的,还有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花千骨看着两手满满的东西,累得只喘气,她还没恢复呢!
白子画也觉得麻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手一挥,所有东西进了墟鼎。这下两人都乐得轻松。
花千骨看着自己的腹部,哀叹,如今凡人之身,连个墟鼎也没有,好不方便啊!
白子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摸了摸她的头道:“慢慢来,以后会好的。”
花千骨可没想得那么远,眼珠子动了动,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不知道东方以前上路的时候拿什么装行李的?”的确,她好像没见过东方彧卿背包袱,同为凡人早知道交流下经验了。
头顶一片阴影,花千骨刚一抬眼就对上白子画的一张黑脸,那神情不怒自威,吓得她倒退一步,纤腰却被牢牢握住。
“我……我……没……”
结结巴巴地想说没得罪师父吧,却被那人压进墙角,温热地气息喷在耳边,淡淡地教育她:“不准想他。”
吓死,吓死……师父真可怕,比鬼还可怕!花千骨紧跟两步,讨好般地跟在身后去拉他的衣袖。
逛一天可真是够累的,白子画为了照顾她的身体,两人就在京城最好的旅店要了两间上房住下。
布好结界,刚想用清洁术清理二人,被花千骨拦下道:“师父,刚才我叫了热水,一会儿送房里来。”
“洗澡?”
“嗯。”她兴奋地笑着,难得师父有钱,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小花销的啦。
正说着,店小二就把热水送来了,花千骨满意地拍拍手,速度还挺快。
白子画无奈地叹了口气,帮她将水放好,便被花千骨推出门道:“师父快回房,等会你的热水也要送来了。”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这个小徒弟自己要洗澡不算,还让他也在这洗澡……
花千骨关好门窗,望着那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心情大好,那么多天露宿荒野,早就难过死了,现在能舒舒服服地泡一下,别提多美啦。
她除了裙衫,整个人窝进水里。烛光闪烁,水光里泛着点点荧光滋润着她整个人,当真是肤如凝脂,颈如蝤蛴,滴滴嗒嗒地被舀起的水声,顺着手臂滑落,奏着欢快的乐曲。
师父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花千骨扭着腰肢趴在木桶边,想着白天的种种,不禁笑出了声,这种不一样,她很喜欢。
“既然喜欢,还不要了他!”
本被热气熏得晕晕乎乎地花千骨突然警觉起来,手指不安地按在胸口的敛魂石上。
“你到底是谁!不要鬼鬼祟祟地,出来!”花千骨低吼一声,林间那魅惑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就是你呀,花千骨。”
“胡说!”她蜷起身体。
“花千骨,你难道不想要他吗?”
那个声音细细听来,好像真是从她身体里发出,然后钻进她的大脑里。这种恐惧让花千骨就算手握敛魂石也不能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