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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难忘
刚踏上绝情殿就听见白慎行喋喋不休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沉默不语在身边站着的正是云湍。
“喂,白慎行你吵什么呢?”他皱着眉跑过去,大人不省心,小孩也喜欢胡闹。
小丫头见自家哥哥回来,瞬间气焰更加嚣张,拦在两人中间怒道:“我哥回来了,我们家不需要你,你还不走?”
“宝宝别闹了。”白谨言头大,这个小丫头就不能清净点。
“你说什么呢!”白慎行气势汹汹地瞪着他,回头又指着云湍道,“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住上来!”
“白慎行你可以啦!”他也大为光火,“是爹爹让云湍住上来的!你是聋了还是傻了,还是你要忤逆顶撞爹爹!”
白慎行被哥哥训斥,眼泪汪汪地跺脚道:“你们,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她有什么好的,她……”她恨恨地看了云湍一眼,扭身溜下绝情殿,有云湍在她就不回来了!
看着妹妹负气而去,白谨言尴尬地朝云湍笑笑道:“你别和小孩子计较,嗯,那个,你去见过我爹爹了吗?”
云湍笑着摇了摇头,她看得出来,白慎行很讨厌自己。“谨言,对不起啊,害你们吵架了。”
“说什么呢。”白谨言无所谓地笑笑,“我们俩从小吵到大的。”他抓了抓脑袋,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也太尴尬了,最烦的就是爹爹,把人家叫上来又什么都不管。
白谨言仰头望天,觉得自己真是苦不堪言,全是操心的命,只得没话找话地道:“我爹说了,齐云山的事他很难过,现在呢,天下初定也不安全,在绝情殿会好些……”
见云湍矜持地点头微笑,白谨言差点都想杀了自己,看见美女头脑就有些不清楚,自嘲地笑了笑,这几年见惯了美女怎还会有这种心态?他急忙补救道:“这里房间多,你喜欢哪间随便住啊。”
“嗯,谢谢你。”云湍朝寝殿的方向看了看道,“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尊上吧?”
“好啊。”没有理由不答应吧,再说自己也好几天没见到爹爹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还有那个休书的事,自己一定要问清楚。
两人敲了好半天门都得不到回应,白谨言有些泄气,老爹怎么回事,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不见自己儿子吧。他有些郁闷,转身想走,却被云湍拦住。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白谨言看了她一眼,果然还是对爹爹上心啊。他又敲了敲门道:“爹爹,儿子进来啦!”
寝殿的门并没有什么结界的遮拦,打开的一瞬间却将两人都吓得失了魂。
“爹爹!你怎么啦?你醒醒啊……”
白子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就昏倒在地,素白的衣襟上还沾着他的鲜血,染红了那朵栩栩如生的小桃花。
云湍也被吓得不轻,但她要比白谨言稍微冷静些,搭着他的脉搏才知道是急火攻心所致。
“我爹爹没事吧?”白谨言一直在怪自己,对老爹的看护太少,今天要不是云湍,他都没想到要强行进去看一看。
“尊上的身体一直不好。”云湍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不禁心疼不已,“他自神体恢复后就没好好休息过,不仅与金追大战还被火阳真火灼烧,更是为了夫人殚精竭虑,日夜不眠,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我们,都忽略他了……”她难免有些怨恨花千骨,红颜祸水,果然如此。
意味深长的话也的确让白谨言心酸不已,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怪娘亲,爹爹哪里不好了?她怎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伤他的心!
“那现在怎么办?”
“好好休养吧。”无限眷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那么消瘦,那么脆弱,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一般,“我去煎些药来,你放心,只要好好调理,会好的。”
云湍正要离开却被仍在昏迷中的白子画拉住,无意识地低喃着两个字:“别走……”
她从未想过他会碰触自己,一时心神荡漾,愣在当场。
白谨言见爹爹抓得紧,暗叹一声道:“你将药方告诉我,我去煎药。”他的退出让云湍更加能够毫无顾忌地看着眼前她深爱了好多年的男人,小时候被他救下便日日想在他身边,哪怕远远地看着也好。大战中自己被迷惑了心智,当见到他身体四分五裂时心碎痛苦并不比花千骨少,见他复生后那感激上苍垂怜的欣喜之心让她发下宏愿,只要他平安即便要了自己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如今,他却被一个毫不值得的女人伤得体无完肤,云湍觉得自己对花千骨的憎恨又深了几分。
“别走……”昏迷中的人依旧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眉头紧蹙,并没有因为输了真气过去而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我不会走的。”她低声安慰着,帮他掩好被角,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想亲一亲那苍白的唇。
“小骨,小骨……”
云湍愣住了,自己在想什么呢?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一直只有她。
☆、再次对峙
白子画缠绵病榻多日,虽得云湍细心照顾,可并未有多大的起色,医者医术再高,灵丹妙药再强也需要有配合的病人,而他,似乎根本就没在意过自己的身体,平日绝大多数时间是独自站在露风台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风大寒意重,云湍将披风搭在他肩上,柔声道:“尊上,您都站了一天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他暗暗笑着,脑中全是花千骨,曾经的甜蜜现在倒成了催命的□□。他真的好想她,可她却狠心将他扔在这里不闻不问。
“你先回去吧。”只觉得心酸得难受,四肢百骸又开始痛了起来,那经年的伤病全部发作起来,喉间只觉得咸腥点点。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停止思念,她竟然说她爱金追,心甘情愿为他殉情……
“咳……咳……”终于忍不住咳出了声,身子摇摇欲坠,吓得云湍急忙扶住他。
“怎么又呕血了!”云湍想将他扶进寝殿,可他却不肯。
拉开她的手,淡淡地道:“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作为医者,我不能看你这样放任自己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出去!”
云湍见他面色一沉,那冷峻的眸子不禁让人害怕,不敢再多说一句便退了出去。找白谨言或者白慎行吧,他这样子真的很令人担心,总觉得要凌风化去……
还未走远便看到多日不见的白慎行急匆匆地往寝殿中冲,小丫头的样子似乎有事发生。云湍私心不想让她去烦白子画,像他这样的病人需要静养,若六界之事这么没完没了地来,他更是吃不消了。
所以在她拦下白慎行时,这个越来越难伺候的大小姐干脆一个白眼飞过:“不用你管,你给我让开!”
“慎行,你爹爹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白慎行本就反对云湍堂皇入室,见她从爹爹寝殿中出来更是火大,这个女人又不知道以什么狐媚姿态勾引爹爹了。她打不过云湍,力气也比她小,干脆也不与她相争,大喊大叫道:“是啊,我娘亲要是死了,就正好随了你的意,好给我爹爹做填房!你不仅把我哥迷得晕头转向,还想霸占我爹爹……”
“慎儿!你在胡乱说些什么!”白子画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心情不好,不想听到小女儿胡乱说话。
白慎行到底还是怕他,见他出来,连日来的满腹委屈全涌上心头,含着泪道:“娘亲和默叔叔打起来了,他要杀了娘亲,娘亲快被他杀死了!”
只在一刹那,白慎行决定要说得严重些,这个女人蛊惑了爹爹,万一爹爹真的不管娘亲了……
不过她的担心倒是多余的,闻听此言,白子画脸色都变了,只是略略观微,便飞身下绝情殿,朝她的方向掠去。
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两人杀到了蛮荒边上?难道小骨又去盗宫羽了?
由于他的及时赶到,本就吃力与笙萧默对战的花千骨更是暗自叫苦,怎么每次他都能及时出现?
“师兄,幽若着了千骨的道,她拿到了宫羽!”笙萧默见白子画到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将花千骨堵在中间,白子画伸出手冷冷地道:“我告诉过你,不准动宫羽的心思。”
花千骨脑中飞快地转着,她并不熟悉如何用掌门宫羽打开蛮荒境地,如今被捉住,难道就得乖乖交回去?她心急如焚,完全忽略了他的脸色。
见她沉默不语,白子画更是生气,他思念了她那么久,每日都五脏俱焚,度日如年,可她呢,就想着偷宫羽,是准备要去蛮荒吗?是准备彻底让自己找不到她吗?
急火攻心,强忍着心痛,冷漠地道:“交出来。”
花千骨猝然抬头,师父怎么如此憔悴?难道云湍没有好好照顾他吗?白慎行前几日来这里告状,说什么云湍已经住进了绝情殿,甚至还时常滞留在他的寝殿中好几个时辰不出来。她虽听得难受心酸,却不得不在小女儿面前装作无所谓。此生,她早已无望,何必不让他幸福呢?不知道说了云湍多少好话,也不知道劝了小女儿多少次,最后她说,应该让你爹爹与云湍好好在一起生活。没想到就是这句话,让白慎行彻底崩溃,大哭大闹,说什么爹爹要是娶了云湍,与其有了孩子,她就是没人要的娃。
声声哭诉,让花千骨心如刀绞,她如何不想回去,只是她哪里还有脸回去。
师徒夫妻如此对立,笙萧默极有眼力地道:“额……掌门受制,你们先聊,我去看看。”
然而他这番话根本没引起两人的注意,他再次觉得自己很没存在价值。
“你让开。”她心中到底不忍,口吻也不似刚才那么强硬了。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再次伸出手道:“把宫羽交出来。”
“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动手了。”她后退一步,着急得手心里全是汗。
白子画只是痴痴地看着她,并未有半分让步,心里执着地想,你若要去蛮荒,我就陪你一起去,绝不会像以前那样,留你一个人在那里。
那样的眼神看得花千骨心都要碎了,如何能再对他动武,如何舍得移开目光,只想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自己真的好爱他,为他死都愿意……
“骨头!我来助你!”一声厉吼,东方彧卿从一旁的草堆中窜了出来,骨头就要被白子画迷惑了,这两天小鼎极为不稳,在她墟鼎中总是跃跃欲出,如今见到神格初成的白子画更是会受吸引,天下初定,到时候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想冒这个险,也不想让花千骨内疚,或许正如她说的,这两个人根本不应该在一起。
花千骨如梦初醒,自己在干什么呀?难道还要再害他一次吗?墟鼎中的小鼎似乎正在苏醒,在体内蠕动起来,不行,不能让它出来。当日白子画自戕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眼前,几乎让她肝肠寸断。
东方彧卿也不知手中拿着一片叶子,轻轻一扇飞沙走石。两人交换的眼色,拉在一起的手简直让白子画一股妒火冲向脑门。他可以完全不信小骨说的对金追的感情,可是他无法忽略东方彧卿与她自然而然的亲密。不再留情,探向她的墟鼎想要将宫羽拽出来。
小鼎!白子画浑身发颤,仿若受到吸引一般难以自拔,眼前似乎出现冰蓝色的幻觉,那是当年在北海看到的颜色。
花千骨大惊,糟了!冰晶色光芒大盛,这不就是沉睡中的神界吗?不行,不能让师父落入小鼎的陷阱中,这个该死的小鼎是想借师父的力量唤醒众神,或者是想唤醒迦然?或者是附在他的身上。这也是几日来与东方探讨后得出的猜想,以白子画的力量与众神进行能量的转换,他们怀疑等到众神苏醒后,白子画就会陷入沉睡或者还有其他更严重的境况,这些都是花千骨不想看到的,她要他好好的活着,健康的活着。
一掌按在自己的墟鼎中,掌心集聚了大量的真气,而另一掌却向他拍去,她不忍下重手,但若手下留情又怕被他捉住,焦急地看着东方彧卿,狂打眼色让他上来帮忙。只是她这无意的举动更激化了白子画的怒气,干脆向东方彧卿打去。
“骨头,你快走!”东方彧卿大吼一声,大有以身护她、万死不辞的凛然模样。
花千骨哪能见死不救,急忙去护,这个臭书生哪是他的对手,掌中力量加大,师徒二人双掌相击,白子画不忍伤她,撤去大半的力道反噬自身,竟被弹出一丈多远。
“师父!”花千骨快被吓死,不管不顾地想向他跑去。
“骨头,不能过去!”东方彧卿死死地拽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小鼎。”
对,她急得忘记了墟鼎中正要作怪的小鼎,若现在靠近他,那个小鼎说不定就会乘势伤害他,可是,师父吐血了呀……
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她看到他向她伸出手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小骨,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白子画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师父啊……”花千骨身子一软跪在他不远处,眼泪如决堤的江河倾泻而下,好想将他抱在怀里,却不敢去碰他。
东方彧卿上前探了探白子画的鼻息:“放心,他体力衰竭,只是晕了过去。”
“怎……怎么会这样?”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道。
东方彧卿蹙眉不语,将他扶起道:“我先送他回长留。”
花千骨点了点头,抛出宫羽道:“师父不想我去,你就把宫羽一起还回去吧。”
东方彧卿点了点头,带着白子画消失在夜色中。
☆、沉睡不醒
梦境中全是她的脸,和着宫铃声听她甜甜地叫自己,任由她抱着自己撒娇耍赖。是徒弟吗?她所有闯下的祸事,他都一力承担,小骨,师父再也不伤你了。是娘子吗?我全都听你的,你想怎样都行,发脾气也好,无理取闹也罢,只要在身边就好……
“小骨!”他从梦中惊醒,那娇俏可人的身影越走越远,还调皮地像他招手,只是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
“师兄,好点没?”寝殿中,立在身边的是师弟与云湍。
“咳……小骨在哪儿?”他到处找,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偷了宫羽,会不会有人要罚她?会不会趁他不注意将她绑在诛仙柱上,钉她消魂钉,刺她断念剑。
笙萧默心有不忍,他都那么虚弱了,还想要去找她:“千骨没回来,是东方彧卿带你回来的。”
“东方彧卿?”白子画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地坐在床沿上,好半天才道,“你们先出去吧。”
空旷的寝殿中只留下了他一人,举目四望,苦笑地自嘲着,你连送我回家都不愿意了?心又开始绞痛起来,小骨是对东方彧卿有多么的维护啊,就因为他救了你而我推开了你吗?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自己,为什么情愿不要孩子们也要和他在一起?白子画开始渐渐相信,小骨已经不爱自己了,可自己却不能停止地、疯狂地爱着她。
没有她的爱,千年的生命就成了一个笑话,是白天或黑夜,是春暖或冬雪都没有意义了。他竟觉得有些冷,四肢发软,重新倒在床上轻轻阖上了眼睛。
“默叔叔,我爹爹怎么样了?”白慎行见他们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还能怎么样?”笙萧默无奈地摇了摇头,拉过白慎行道,“听话,去找哥哥玩,让云湍照顾你爹爹吧。”
“云湍?”白慎行怪叫一声,斜眼看着她,“她恐怕就等着这一天,好让我爹爹给她个名分!”
“或许这样也好吧。”三人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师兄不能为了一个花千骨整日消沉,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