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点闷得慌。
彩灯打在我们身上,看着舞池里那些男男女女,我往那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去,问她是不是要下去跳一会儿。
女生性格活泼,所以才会被派来完成这个勾兑任务,对于我我邀请,她去征求了主管意见,主管见晴姐这个老手差不多已经制得赵寒冬服服帖帖,便点头,让我们随意。
然而和女生一起跳跃在舞池里,我却还是心不在焉,只一味往赵寒冬那个方向望。我在女生的惊叫中忙收回脚,却已经踩到了她脚上。
被酒吧里厚重的音乐声掩盖,女生的声音并没有传开,只是被我们附近的几个人好奇地侧头张望了一下。
赵寒冬还在和晴姐说笑。
晴姐的脸都快要贴到赵寒冬脸上。
我终于又一脚踩到女生鞋面上。
****************
看着躺在床上的赵寒冬,我无语,去完酒吧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酩酊大醉,现在更是醉得不醉人事。
他脸上一片潮红,浑身酒气,想着这几年,他会不会一直过的是这样的生活,不断应酬……不知道,现在他回家,是哪个女人帮他擦洗照顾。
没错,赵寒冬已经三十出头,没有理由不结婚的。
要不是因为只有我一个可以使唤的男员工,我也不至于被被主管指派送喝得大醉的赵寒冬回家。
可是,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竟然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
看着他的脸颊,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不少。
我的手不受控制一般,抚上他的脸。
却在这个时候,赵寒冬眼睁开了,正与我对上,我头一慌,忙要将手撤开,却已经来不及,被他抓住。
“你放手!”我有些羞怒。
他却在此时笑了,笑眼里一如从前。
我心头那些长久以来压抑的怒意竟因为他这一笑变得凄凉,张了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大眼对小眼半晌,我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已经醉了吗。”
他这才松开手,我却感觉有些凉意。
就听他笑道:“第一次出来办公的时候倒是真醉过,后来,总算学会出来应酬都保留一点实力。”
我喉头吞咽了一下,就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了,迟疑了一下,我道:“我走了,剩下的就叫你老婆收拾吧。”
却听赵寒冬声音里有着疑惑,“我老婆?”而后看着我笑了,“我并没有结婚。”
我正要道开什么玩笑,却想起进门的时候,确实只有男式鞋子,屋子里似乎真没有一点女人用的东西。
心头一时竟然会产生期待,我低着头道:“赵寒冬……”又在下一刻想起他那个时候突然的不辞而别,口气转了强硬,与他对视,“赵寒冬,那个时候,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这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我固然怕知道迷底,但若不能从他口中知道真相,我又会不死心。
却在这时候,听到赵寒冬轻声笑了笑,“那个时候我跟你妈妈做过约定,我不会耽误你的人生,等你高考之后,我就离开。”
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寒冬!你说什么?!”猛然想起那个东窗事发的夜里,赵寒冬和我说过的话“其实大人和大人之间并没有那么难以沟通。毕竟,我们都是为你好。”还有当我告诉妈时她轻巧地对我说“走了就走了吧。”
却原来都是这样……
鼻子发酸,我呵呵笑了两声,“就是因为这样?你们以为为我好,问过我么?”如果从一开始就只是欺骗,那还不如从来都没有过。
赵寒冬话语里还是笑意,和那个时候一无二致,“我们都觉得这样对你最好。”
我开始低声笑,“是吗,赵寒冬……”眼眶也有些发热,尽管我知道现在不应该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小黑……”赵寒冬看到我的异样,撑起身子似乎想要安慰我,却被我突然一下压回到床上,我逼视着他的眼睛道:“为什么?既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留在我身边,那为什么还会对我做那种事?”闭上眼,我分明记得高考结束的那一天,我和赵寒冬在浴室里……
“那种事?”赵寒冬脸上闪过瞬息疑惑,却又在下一刻笑了,“没有。”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就算我是一个男人,可是你分明就对我……”说到一半我蓦然卡住,那天……那天我是记得和赵寒冬到了浴室,我先对他动手动脚,可再后边,我只记得自己醉倒在他怀里,那……所以后面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继续做下去?!
我的脸由白变红,又转黑。
赵寒冬看着我脸的变化,似乎觉得这样子很有趣,嘴角居然弯起来。
“有什么好看!”我转过身,背对他,却听他在我身后低低笑了起来。
是了,赵寒冬就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是,他不会因为一已私欲而占有任何东西。
听着他的笑声,这几年来的忿闷一时间都从我心中跑了出来。现在看不到他的脸,我倒是可以清楚说给他听,“赵寒冬,”我顿了顿,他的笑声止住,“你以为离开我的身边就能让我忘记你吗,你根本就不知道失去你之后,我的生活变成了怎样。也许你只是一时觉得有趣,可对我,你永远是唯一的,即使是现在。”我的这番话后来我自己省过来,似乎带着一点告白的意味,可在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就听赵寒冬的声音迟疑道:“这么说,那你现在也依旧是……”
“没错。”不用再问,他一直都在我心里。
赵寒冬沉默了,半晌,竟然难道地叹了口气,继而又笑开。
难道被一个男人告白很好笑吗赵寒冬!?我羞恼转身,正要抓他的领口,却被他一把抱住,心上一惊,我用力挣开,却被他往怀里摁得更死。就听他此时在我耳边说道:“我也没有忘记你。”
什么意思……赵寒冬这句话……
我一时脑子里有些混乱,却听他在我耳边的声音透露着无奈,“你以为,我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还没找到结婚对象,算是正常的事吗?”
我张开想要说话,却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赵寒冬这意思……他这意思……莫非是说对我……对我……
他见我不再挣扎,便将抱着我的姿势放温柔了一些,“那个时候,一开始,我只是认为你是一个小孩子,一时执迷而已,但是后来和你生活在一起,我竟然也打从心里喜欢上你,可是那个时候,我并不敢确定你的想法,尽管你一直表现得很决绝,但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并不成熟,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周到。”
“我没有!”急于对赵寒冬辩解,却被他按住我想到离开他肩膀的头,他抚着的我背道:“因为我一直不敢确定,所以,当你的妈妈找上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快要和你分开了。就在她要带走你,听你说着喜欢我,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真的已经舍不得你。”
“我才没有喜欢你!”说着拒绝的话,可我身体并没有想要脱离赵寒冬的怀抱。
他笑笑,“嗯,是我喜欢上你的。”
听着他直白的表达,我脸蓦地红了,耳朵也发烫,只能在心里想着幸好他现在也看不见我表情。我口气由此也变得傲娇起来,“那、那你后来都不跟我联系。”
赵寒冬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样过来的,你的号码我现在都还保留着。
他将我搂得紧了些,“我也会怕,我是你的老师,还大了你好几岁,更重要的,我是一个男人。”
我愣住,这个,赵寒冬在和我交往之初就曾问过我,我现在竟然都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样回答他,却原来他一直都在不安么?
这样一想,心中竟然柔和起来。不觉想要发笑,原来赵寒冬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我推开他,看着他的脸,故意为难道:“那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赵寒冬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凑过来。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我稍稍向后退缩,却被他揽住。我垂下眼,如料想中的一样,他的唇覆了上来……
我将和赵寒冬重新在一起的事告诉老妈以后,她愣了半天才问我怎么回事。我将和赵寒冬的相遇跟她说了,而且也告诉她,现在我终于知道是因为和她的约定,赵寒冬才离开我。妈看着我,脸色复杂,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龙龙,你真的打算以后都和他在一起了吗?”
我肯定地点头。老妈再摇遥头,叹气,“好吧,你现在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只能你自己作主。”
我道:“那老爸那边……”
妈看着我的表情,活像是自家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要跟情人私奔了,她道:“你爸那边我去说吧。”
而后,妈打来电话告诉我,老爹要约赵寒冬见个面。
见面的头天夜里我忐忑不安,赵寒冬却是悠然靠在床上看着电视,见我走来走去,他笑道:“快过来让我抱抱。”
我缩进他怀里,他开口安慰我道:“丑妇总须见家翁。”
我一听就噗嗤乐了,“你又不丑。”
赵寒冬一笑,手指按了下摇控板,“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我和妈坐在一处,看着赵寒冬和老爹对坐,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反正赵寒冬一脸人畜无害的笑,而老爹却是一贯的严肃表情。期间我还看到赵寒冬向他伸手,而他也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回握。最后,老爹先行离开,离开前和我们这边打了个招呼。
看着老爸夹着公文包走出茶楼大门,我这才赶忙招手让赵寒冬过来,妈这个时候也问他,“刚才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赵寒冬笑着搂住我,对老妈道:“伯父是个开通的人,他让我好好照顾小黑。”
回到家我再问了赵寒冬,当真我老爸是那样说的,赵寒冬摸摸我的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说和你伯母亏欠你太多,他作为一个父亲很抱歉,如果是你希望和我在一起,他只要让我好好对你就行。”
我抄起手倚在门边道:“那你真的会好好对我?往后一直?”
赵寒冬笑着,走过来揽住我的腰,在我鼻梁上刮了一下,“嗯,一直。”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最后一章大结局了QAQ……我是一个好懒的人啊!不过因为还没有通篇修改一遍,我就暂时不转换成完结哈!
此外,非常感谢一直以来在下边各种留言的亲们!真是谢谢了!这文虽然短,但能完结,也有亲你们的功劳!(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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