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揽得更紧些，身上的香水若有若无地钻进我鼻子，像是古籍书页里残留的墨韵一般，淡雅的香气。
现在我们正在坐列车回家的路上，打算回去看看井序带回来的男朋友，顺便和家人坦白。据我估计，我哥应该是上面那个，不知道他会带一个怎样的受……于是，闲着没事的我把我哥脑补了无数次。
那个男的据说是井序以前的同学。井序大学没读完就走了，那男的好想还一直惦记着他，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再次跟他来往，然后日久生情，干柴烈火……这是井序给我描述的版本，真相说不定是他死皮赖脸地追求那位。
没过多久，车子就到站了，我们两人人提着行李，程枋独自背包走在前面。车站外人多，但还是看到了井序挥着帽子的身影。
井序身旁的人看起来蛮乖的，大概是个人妻受？反正井序是有福啦，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看上他的——就像我也搞不懂我为什么会和M两情相悦。
“好久不见，你又胖了，都快吃成猪了。”他毫不客气地打击我。
“是吗？你也黑了好多啊，你是哪来的非洲兄弟啊。”我们两个假惺惺地寒暄。我没胖，他也和先前一样因长期宅在家而白得透明。这只不过是我们两人独特的问候方式，用开玩笑来确定对方近来的心情。
人妻受的名字叫林羽烨，跟我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中规中矩的，跟我哥那种闹腾的性格完全不符。
“别着急，爸妈不会反对的。”驾驶座上的井序趁着红灯的空当安慰我。
“我还是怕我爸一巴掌扇过来。”自从见过井序出柜的场景后，我依然心有余悸。
“那你还把男朋友带回来？”他白了我一眼。
“要是失败了，有你当垫背的嘛。”井序从小到大承担了背锅的责任，包揽了一切，有他在我才能安心。
聊了一路，车子快开进我家门口了，我紧张地抓着手里的报纸，虽然故作镇定，其实手心里已经出了很多汗。
“别怕，”M牵着我的手走进小区，无视了行人异样的眼光，“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你一起面对。”
“我想和你在一起。”
第十二章
酒吧里人头攒动，五颜六色的灯光模糊了里面的景象。坐在吧台边的男人眼神迷醉，努力地避免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传入耳，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又放弃了。
一个人推门走入这个地方，从一群玩乐的男男女女中走过，走到了男人面前。即使先前准备了许多话，看到男人疲惫的脸庞，他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想走过去拥抱男人。但是他没有。今晚，必须说清楚。
“谢与诺。”他开口了，红肿的眼眶像是哭过了，他踌躇着不敢靠近，就站在两米之外。
“是你把井言赶走的？”男人的指节敲打着桌面。
“是。”他还是承认了。是愤怒吗？还是悲伤？他猜测着男人的感情和接下来的做法，“你既然和我交往了，请你认真。如果想去追求井言，麻烦你先跟我提分手，我许念绝对不会拦你！”嘴上说得绝情，心却在滴血——他深爱的男人，怎么舍得说分就分。他对井言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引起男人的注意而做的小发泄，他最终还是没想对井言干什么。
“你认真的？”谢与诺谢绝了旁边一位凑上来的女人。
“啊？”他还没反应过来。
“分手，你认真的？”谢与诺仰头饮尽了杯中的液体，喉咙一阵火辣。
“嗯。”许念心一横。
“啪”谢与诺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答应的那么轻巧？”他步步紧逼，全然没有往常的温柔，“你想分，我还不允许。”他捏着许念的下巴死死地吻住他，像是要夺走他所有的气息。
果然，最后许念还是没能支撑住，沦陷在他的吻中。他讨厌谢与诺的滥情，可是每当看到谢与诺时，他又什么都不在乎了，尽力地回应着这个吻。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渣攻配贱受。
…
就这样，他和谢与诺的关系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谢与诺的宿舍里。关于井言的事，他没有解释。许念也不问，就任这件事在记忆里封存着。反正许念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他对井言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时生气。
不过他认为，谢与诺花心的习惯真的要改改了。从大一交往到现在，他赶走了谢与诺身边无数个想拆散他们两个然后独占谢与诺的人。
“这又不是我的错，谁让我太帅了。”谢与诺这样回答，侧脸蹭了蹭被抱在怀里的他。
面对这个问题，他只能一次次妥协——他对谢与诺毫无抵抗力，特别是他无辜的眼神。他也不敢再提什么，生怕谢与诺一生气又走了。
“下午我要出去下。”谢与诺坐起来，“不如你先回宿舍。”
“你要去哪？”去找井言显然不太可能，听说他最近交了新的男朋友，倒是听说他最近和系花走的很近……许念没有多想：“算了，晚上见。”
“好。”谢与诺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走出宿舍。在他眼里，许念就像个孩子，虽然生气起来会冷战好几天，但是特别好哄。
走出校园看见系花一袭长裙摇曳的身影在向他招手。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避开了系花想触碰他的手。
…
等到谢与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没有告诉许念去干什么了，许念之好窝在床上等他，每过几分钟都要刷新一下社交软件，生怕错过了谢与诺的消息。
他刚才也从舍友那里听到了几句，谢与诺和系花去逛街了，好像还买了很贵重的东西。他装作没听到，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谁tm大夜的敲门啊！”一个正在打游戏的室友被声音烦得要死，翻下床去开门，“许念，找你的。”
许念当然知道是谁，只是他心里难受着，不想见。
没想到谢与诺大步走进来，把他拉到走廊上：“别装睡了。”
“走开。”许念还穿着单薄的睡衣，感觉到冷风又立刻往谢与诺怀里靠了靠。
“吃醋了是吧。”他拿出一个盒子，“送你的。”
“啊？”许念借着昏暗的月光打量着，里面赫然躺着枚戒指，“干嘛？”
“给你个名分啊，”谢与诺的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伸进他的睡衣里。在他跟井言暧昧不清的那一段时期，许念看到井言手上的戒指误以为是他给的，两人又为此大吵了一架
，“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
银色的戒指款式简约，像是一圈圈环绕的丝线，戒指的内侧写着“谢与诺老婆专属”。许念看着看着就笑了，推开了在他身上乱摸的谢与诺：“谁是你老婆。”尽管语气是责怪，但脸上的笑意也不减半分，“快点回去，我要睡了。”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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