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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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长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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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跨越这7米宽的公路,它们竟耗费了一个多小时。面对青藏公路,藏羚羊如此谨慎,那么穿越铁路时,它们又会怎样呢?
  青藏铁路的清水河大桥静静地等待着藏羚羊的来临。
  为了确保怀孕的母藏羚羊有一条安全的通道,才嘎决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障行动”,管理局的干警们将要用两个月的时间,踏遍可可西里,对藏羚羊迁徙之路进行检查,不给盗猎者以任何可乘之机。
  此时,第一批从西藏羌塘方向来的母藏羚羊已先期到达青藏铁路旁。
  监护它们的干警也悄悄跟随到了这里。
  藏羚羊第一次看到了突起在荒原上的大桥,它们显得犹豫不决,在试探了几次之后,谨小慎微的藏羚羊终于壮起了胆子。
  所有的担心和疑虑都在迅速地奔跑中化解。
  历经几个月的千里跋涉,怀孕的母藏羚羊安全地越过公路、穿过铁路,渐渐消失在天地相接的远方。
  可可西里最高峰布喀达坂峰是青海与新疆交界的地方,山脚下的一片无人区是藏羚羊重要的通道,这里除了河流和湖泊,还有终年不断的地热喷泉,它们的水温高达91℃。
  高原上体态最大的野牦牛注视着这些侵入它们领地的外来者。
  可可西里的盗猎终于得到了遏制,没有了杀戮的可可西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为了尽快赶到卓乃湖,藏羚羊们一直在可可西里的荒原上不停地奔跑。
  卓乃湖被尊为母亲湖,这是它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几万只要做母亲的藏羚羊,在日夜不停地行走了两个月之后,此刻,终于来到了母亲湖的身边。
  藏羚羊的世界很奇特,先期到达的母藏羚羊会一直等待其他的同族从四面八方到来之后,才开始生儿育女。
  夜幕下的高原是神秘的,每年的这一时刻干警们都充满了希冀。
  母藏羚羊们将要在这个夜晚分娩,天与地,山与水,都在静静期待着生命的降临。
  高原的火光照亮了高原的夜晚,高原上的歌声是守护者们用生命呵护生命的心声。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新的生命将会诞生。
  小羊羔的出生给草原,给可可西里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刚出生的小羊羔体重在千克到千克之间,羊水还没有干透,小羊就可以站立,出生10分钟后可以走路,3天后能够奔跑,对于藏羚羊来说,奔走的命运从降生的第3天就开始了。
  藏羚羊的种群在人们的呵护下逐渐恢复,目前的数量已恢复到近5万只。
  青藏铁路所穿越的三江源,是野生动物繁殖、迁徙与觅食的最主要地区。
  青藏铁路为环保工程投入的总投资为21亿,首次为野生动物修建迁徙通道的青藏铁路,在铁路沿线修建了33处野生动物保护工程,为高原野生动物提供了一条 “生命通道”。火车给自然让路,这在中国铁路建设史上前所未有。
  青藏铁路还首次成功在高海拔地区移植草皮,为中国的大型工程建设树立起环保的典范。青藏铁路的贯通,将从根本上解决西藏的物资、人员进出困难的问题。
  如今,建成后的青藏铁路沿线景观依旧,千里铁路与江河、雪山、湖泊融为一体。
  沱沱河向东,在囊极巴陇与长江南源当曲汇合,改名叫通天河。
  通天河畔,有一条古道。1300年前,荒凉的古道上出现了一队庞大而豪华的车辇,车里坐着一个名为李雪雁的长安女孩,这个女孩就是文成公主。
  长长的车辙印在这片高原上再也没有消失。文成公主所到之处,不仅传播了佛教文化,同时还带来了农耕文明。今天我们在玉树地区的通天河边的农田里,依然可以看到当年文成公主带来的双牛抬杠的农具。
  

第三集  生命的高原(3)
如今,玉树的勒巴沟,依然保留着1000多年前的样子,沟里的文成公主庙折射着沧桑的岁月。
  青海南部重镇结古镇是玉树藏族自治州的首府,“结古”在藏语中是“货物集散地”的意思,长江从它身边流过,它也成了长江流域中第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
  玉树,是三江源重要的地区之一,高海拔使这里的生态环境变得非常脆弱。近年来,全球变暖、天灾、鼠害、过度的放牧等因素使一些地区出现了荒漠化。
  扎西才德在通天河边开荒植树已经整整7年,7年的执着使河边的荒滩变成了绿洲。说起扎西才德种树,还得从他的祖辈说起。
  拉布乡,通天河边的一块绿洲。这里的白杨树连接成片,在3700米的高海拔地区,简直就是个奇迹。
  拉布乡有个拉布寺,在拉布寺300年的历史当中,寺里的第四世活佛姜雍罗松姜措的故事,传遍了整个玉树。
  姜雍罗松姜措活佛,因佛事来到西宁,看到西宁路边栽种的白杨树,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
  他用做买卖的钱,买了2000株树苗,长途跋涉中,2000棵树苗仅存活了60棵。姜雍罗松姜措活佛的诚意打动了上苍,这60棵树苗在拉布乡扎下了根,繁衍至今,甚至延伸到整个玉树地区。
  因为有了100年种树的历史,拉布乡的河水,清亮洁净,日夜不停地流向滔滔的通天河。
  活佛的孙子扎西才德一家,延续了家族种树的历史。
  1998年夏天,电视上连续报道长江中下游洪水的消息。扎西才德一家意识到,他们应该为中下游的人们多植树、多造林。第二天,他们拿出30万元积蓄,在通天河畔租下了340亩荒滩,种下十多万棵树苗。
  在这样的高寒地区,能把树苗种活已是不易,树木生长的缓慢程度更是超乎想象。历时5年,荒滩地里小树连成片,又一片生命的绿洲在玉树飘摇。
  岭国的老人作了一个神奇的梦,天神向他预示,英雄格萨尔将诞生在长江源头地区。为了长江、黄河源头永远繁荣昌盛,神说,让雪山永远洁白、晶莹,让湖水永远洁净不干涸。
  青藏高原是江河之源,也是神话、民歌的海洋。英雄史诗《格萨尔》就诞生在这片土地上。
  2001年,中国政府在三江源建立起59千米的高原绿色长廊,绿色长廊的起点就从玉树开始。
  在一片片绿洲出现后,长江的水质开始变化,水土流失逐年减少,长江上游的含沙量也逐渐降低。有“中华水塔”之称的三江源地区的生态开始得到有效地保护。
  玉树有很多民间的石刻艺人,新寨村70岁的老人宗西就是其中一个。
  玛尼石是藏传宗教石刻艺术品,上面镌刻着6字真言,它与飘飞的经幡共同形成了雪域高原独特的文化。
  宗西每年要把108块玛尼石放到流向通天河的溪水里。按当地藏民的说法,这是一座金桥。溪水从“金桥”流过,带着宗西的祝福,带着人们美好的祝愿流向长江入海的地方。
  通天河流过玉树地区,改名叫做金沙江,它奔腾着,浩荡东去。(编导:董鑫 黄宁/摄影:史强 陈林聪 刘五洲 程受琦 朱奕 陈立新)
  

第四集  金沙流韵(1)
以清晨洗街作为每一天的开始,也以黄昏的洗街作为一天的结束:这里是丽江的四方街,以清澈的泉水洗街,在中国,它似乎是独一无二的。
  彷佛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在古城每天的清晨和黄昏进行着。没有人说得清楚这到底是谁的设计,但借着古城西高东低的地势,当西河的水眼被打开,水流快速向东流淌时,古城古老的街,就这么被清洗了一遍,焕然如新。
  以清晨洗街作为每一天的开始,也以黄昏的洗街作为一天的结束:这里是丽江的四方街,以清澈的泉水洗街,在中国,它似乎是独一无二的。
  海拔5596米的庞大身躯,玉龙雪山就在古城的北边,披云戴雪地拔地而起。这座北半球离赤道最近的冰川雪峰,正是古城的活水源头。冰川雪峰溶化的雪水,在雪山脚下,和地下泉水汇聚成4万平方米的黑龙潭,再沿着15千米的玉河,流进丽江古镇,也给了古城历久弥新的面貌。
  北面是高不可攀的玉龙雪山,东西南三面都是滔滔的金沙江,江山环抱,成为古城的天然屏障。同样发源于青藏高原的怒江、澜沧江和金沙江,勇闯横断山脉,并肩奔流,形成举世闻名的三江并流奇观,其中怒江和澜沧江径自向前流去,只有长江上游的金沙江来到丽江城外,拐了一个大弯。这就是长江第一弯。
  就这一弯,成就了长江东流的奇观。
  也就是这一弯,金沙江在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间,切出了一条18千米长,拥有7道瀑布、18处险滩,举世最深、最险的虎跳峡。
  世界奇观,就在丽江边上风云际会——雪山、金沙江和泉水,就这么造就了丽江的神奇,而金生丽水,更注定了丽江的诞生。
  50来岁的李实,就像许多传统的丽江男人一样,日子过得悠闲而自在,但事实也并非完全如此,原因是丽江变了,李实的生活步调无可避免地也变了。
  原来不过30万人口的古城,如今每年都挤进超过300万的观光客,他们有些来自国内,有些却是来自千里迢迢的国外。
  1996年的一场大地震,让丽江有了更让世人关注的名声,这名声从国内远播到了国外。
  面对源源不绝的访客,古城有些人家索性就把自己的宅子改成了民居客栈。
  经历地震而毫发无伤的李家,几年前,在原本爱玩鹰的李实手里,成为敞开大门迎接宾客的丽江古宅之一。传统四合五天井、走马转阁楼的纳西建筑样式,祖传上百年历史的宅子,也是丽江重点保护民居,当时要开办客栈,李实还和老人家费了一番唇舌。
  李实(丽江古城居民):这里是个3人房,还蛮干净的,楼上空气和光线也好,房间还可以,楼上楼下都有客房,环境不错,你们可以挑一挑。
  300万的游客,是古城建城800多年来最繁华的时候,李实的生活、丽江的街头,就是这么开始忙碌的。
  初来乍到的人都说,丽江的街道彷佛迷宫。和其他古城不同,此地没有中轴概念,没有对称的布局,分不清东西南北,找不到几条笔直的路,然而,这也正是古城的魅力之一。
  街道依水而建,人家依水而造,古城迷宫的街巷,便来自于这些交错的水道。但谁也说不明白,这是在哪些年代、由哪些人完成,正如没有人知道,这古城到底有多少条流水。
  人们只知道,最初古城只有一条溪流,它从城北流进来,顺着东南方向出城,最终汇入金沙江。之后,人们再以人工开凿方式,从这条溪流引出东河和西河,原来的那条溪流就被称为中河。如此一分为三、再三分为九,约莫到了清代,丽江古城已经大致有了今天处处柔情似水的模样。
  丽江人说,水就是丽江的眼。眼的典型,就是随处可见的井。井眼底下,便是地下的清泉。以这点状的泉眼、网状的溪流,加上中河及东西两河,便构成了古城纵横交错的水系。
  不大的地方,几十条的流水,丽江城就彷佛建在了水上面。流水也俨然就是古城一条美丽的飘带,连着东家,也接着西家,邻里之间便因为这些水日夜的相连,而互通有无、守望相助了千百个寒暑。
  古城开办的民居客栈,至今已经有260多家,李实开办客栈不算久,知名度却很高。来到他家的客人,都要看一看那个很有名气的激沙沙。
  激沙沙,来自纳西语,按照纳西古东巴象形文的描绘,激意味着房子里有水,沙沙则如同两把锁,整个涵义,就是要用锁,把象征吉祥的水锁在房子里。
  东巴,是纳西人对经师或祭司的称呼,早先也只有祭司使用这样的文字,它是当今世界保存得最完整,也是最古老的象形文字。
  李实的家,据说是丽江古城里少数有水流进家里的地方,水从灶台下流过,而在院墙外分出两条小溪,当地人把它称为激沙沙。但也有人说,激沙沙其实就是水流的声音,以这样的名义形容古城处处流水,俨然处处都是激沙沙。
  一个美丽的地名,自有她美丽的由来;一个因为水而美丽的古城,自有她源源不绝的水源。多水的丽江,吸引了纳西人的聚集;他们世世代代倾注心力,用心经营着丽江。直到今天,这个金沙江边、玉龙雪山下,聚居着十几个少数民族的坝子,仍然以纳西族人为绝大多数,其中大约30%的人,依旧操持着传统的手工业。
  

第四集  金沙流韵(2)
丽江古城,木府。
  13世纪末,元世祖忽必烈率军攻打纳西,建立了当地的土司制度。这座气宇轩昂的木府,曾经是古城权力最高的木氏土司的府邸,据说还是仿造北京紫禁城的样式修建而成。
  作为木氏的后人,木霁红和他的朋友展开了追溯古城历史的旅程。研究发现,自古以来,丽江地区一直就是古道重要的贸易中继站。
  古道,那是一条以人力和马蹄,从三江并流的险峻山区踩踏出来的贸易之路,人们称之为茶马古道。
  有证据显示,古道极可能早在汉唐时代就已经形成,因为马帮和货物的经过,渐渐形成人烟聚集的地方。
  水源充足、地势平坦的丽江坝子,顺理成章成了古道的驿站。马帮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丽江的四方街,再从这里向四方分散开来,于是便形成以四方街为中心,街道呈放射状向外延伸、房屋从四方街层层铺开的古城格局。
  丽江古城称得上是“活着的茶马重镇”,它面积不大,只有3.8平方千米,从高处俯瞰,就像一方大砚台,人们又称它为大砚古城。
  而今,马帮渐渐从历史中退隐,取而代之,是背着背包行囊的旅行者,络绎不绝地涌进丽江的街头。
  80多年前,一位出现在丽江街头的年轻学者,率先把丽江介绍给了全世界。年轻的学者名叫约瑟夫。洛克。
  如今年近80的宣科,回想当年,恍如昨日,洛克在丽江前后27年,有几年就是找他的父亲当翻译,当时的宣科,不过5岁。
  原意为雪山下的村子,纳西语称作“巫鲁肯”。玉龙雪山下的这座玉湖村,是洛克住得最久的地方。就是这位美籍奥地利裔植物学者、探险家,不断地以文字和照片,把丽江种种的美,通过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披露给外面的世界。
  洛克在文章里写到“这是一座天人合一的古城。”他也不止一次对宣科的父亲说:“水是纳西人的灵魂、丽江的灵魂。”只可惜,他要归宿在这美丽地方的愿望却未能实现。
  为寻找人间天堂而来到丽江的外国人,洛克绝非是最后一个。譬如法国人乐家生,若干年前来到丽江旅游,一眼就爱上了这座多水柔情的古城,乐家生留了下来,并成为古城长期居住的90个外国人之一。
  乐家生(丽江古城居民):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快乐;对我来说这里是人间天堂;我开了一个小酒吧名叫小巴黎;为什么?因为我喜欢喝酒;这个酒吧里什么都有;而且我喜欢这里的气氛。当我看到水两边的酒吧就想到法国巴黎塞纳河的左岸;一个充满活力的地方;有很多的学生;也有很多的吉他手。另外;还有这里的水。这里的水与巴黎塞纳河的水不同,塞纳河的水有些脏,这里的水是从山上流到这里的,更加干净、清澈,水里还有很多鱼,像鲑鱼等等,所以,对我来说,这里绝对是人间天堂。这里的生活让我觉得很快乐,我将在这里度过我的晚年。
  这是乐家生在这里欢度的第三个圣诞节。为了留在古城,乐家生辞去了工作,也娶了一位中国妻子。
  前后相隔80年,乐家生却似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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