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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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金枝-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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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泽就像一根绳索,牵系着夜离轩和虞家。他不想夜离轩做出叛逆之事,便是狠了心放任此事发展。
  只是夜凌昊倒有一事不知,便是夜离轩隐瞒了泽儿的生辰。还以为皇德妃是抱着助夜离轩登位的心思,才不惜斩断祖孙情分的。
  哪知到了最后,夜雨泽还是幸存一命,夜离轩也是没有半分改变。
  罢了,既然离轩志不在此,便是成全了他吧。夜凌昊劝皇德妃不要再执着于此,可这是皇德妃心里盘踞不下的结,叫她如何能不执着?
  皇德妃明面上释然了,暗地里却是召来了夜离轩,逼着他求个答案。
  若他再是无话可说,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到时候送走了夜雨泽,她便是听任天命,随他父皇离开去。
  夜离轩晓得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不过大局已定,母妃也该是到知晓事实的时候了。
  他“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皇德妃面前,一句“儿子不孝。”,顿时让皇德妃脑袋发晕得很。
  他这是什么意思?孩子当真不是他的吗?皇德妃虽一心认定了此事,可得他承认还是颇为震惊。她想听他一个解释,以为会柳暗花明,却更是让自己陷入了深深的失望。
  她倒退两步,无力的坐在扶椅上。揉着脑袋醒神。她那般骄傲的儿子,怎甘心为别人背下此等孽事?
  夜离轩见她此般,便知道自己的话没说得清楚,惹下误会了。
  忙是接着说到:“泽儿确是儿臣的亲身骨肉,断然不曾有假,欺瞒了母妃。儿臣请罪,是为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她不明白。还有什么比皇室血脉混淆不清更为重要!她这个儿子。当真此般糊涂?
  待夜离轩解释清楚,皇德妃这才明白。夜雨泽不是孽种,而是劫难!是背着虞家一家子血债而降临的灾星!
  夜雨泽出生之日。恰好是虞家满门抄斩的一年之期。
  时隔一年,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天下人的眼睛都盯在这里,同时不同年,世人定会以为泽儿是厉鬼投胎索命而来。要毁去西夜的国基的。
  夜离轩虽是满心的不信,可他如何能操控世人想法?再说泽儿的命数如此巧合。天家断不会留下此于江山社稷有害的劫数。以父皇的多疑猜测,定然容不下泽儿。
  夜离轩为保夜雨泽,只有选择隐瞒世人这一条出路。却没想到皇德妃突然而至,撞破了他的计划。
  面对皇德妃的咄咄相逼。他无法给个合理的解释,只能由得她一番误解。
  即便她是自个儿的母亲,他也只能对其隐瞒。倒不是怕皇德妃透出了消息。而是他这个做儿子,太过了解自己的母妃。
  为了婉婷。他已与父皇作对,丢了太子之位。母妃如何会让他再留下此般有弊无益的因素?
  天命天命,泽儿的得天独道,却是西夜所不容的。他身上背的,是同天家的血债,如何能讨得了好?
  即便泽儿是他亲生又如何?母妃若知晓泽儿是这般命数,依旧会把泽儿当做祸害,毫不留情的除去。兴许动作会更狠,更甚。既是如此,他还不如保持沉默。
  皇德妃以死相逼也不只这么一回了,为何事隔多年,夜离轩才挑明了此事?
  一是他明白母妃对父皇的感情,知她这次的二选一,是真的铁了心的。他若再忤逆了她,她心如死灰,必定随父皇而去。
  二是因为父皇做出了抉择,他注定无法登临帝位,则泽儿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夜离轩做不成皇帝,就无法为虞家翻案正名,他与虞家的关系也就断了。而父皇已病入膏肓,无人能救。待泽儿成人,哪还谈得上复仇这等子事来。
  至于夺位,夜离轩倒是不曾想过。他手上没有兵权,便是夺位成功,也敌不过夜墨澜现下的数十万精兵。父皇这一步,还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只是没想到自己撑不了这么久吧。
  他的父皇,理智永远凌驾于情感之上。便是对待自己的亲子,也是不留半分余地,当真是个兢兢业业的好皇上。
  兴许父皇也有作为慈父的时候,只可惜他于此记忆寥寥,空余一番感叹。
  皇德妃一时知晓了事实,恼怒震惊之余,已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她冷淡的打发走了夜离轩,愣神坐在空荡的宫殿中,满心忧思。
  她烦闷了一夜,辗转反侧间终是释然了。
  离轩登帝无望,做个闲散王爷也就罢了。泽儿好歹与她一脉相承,她何至于不顾情份步步相诛?罢了,一切尘埃落定,命矣。
  皇德妃再是宣了夜离轩和夜雨泽进宫。此番却不似以往有诸多担心猜忌,一家人和乐融融,总算是有了些温馨的味道。
  夜雨泽也是个机灵鬼,见皇祖母和蔼了许多,爹爹也是要他多亲近祖母。他自然粘着皇德妃各种欢脱逗趣,讨好于她。
  皇德妃看他这粉雕玉琢的小模样,越看越觉得像幼时的夜离轩,喜欢得紧。他可比幼时的离轩活泼多了,惹得她连连大笑,甚是开怀。
  此般喜乐之际,皇德妃不由感叹。她或许真是强势了些,推走了皇上,也推走了离轩。她软弱一些,或许早就是其乐融融的场面了。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只得日后多顾念珍惜吧。
  见皇德妃是真心想与泽儿好生相处了,夜离轩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头等大事。
  第二等大事,自是寻回一直牵挂着的凤倾月了。
  先不说泽儿时常向他闹着要娘亲,便是他这心里,也是甚为挂念她的。
  皇位无望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合其心意的人,怎能放跑了去?
  不论她是何时扎根在他心上的,待他找回人来,再慢慢细究也是不迟。

☆、第一百零三章 传位

  听夜离轩一番解释,凤倾月心里不免一阵唏嘘感叹。
  泽儿的身世原来有这么一番巧合曲折,难怪夜离轩百般隐瞒了。
  她也是个信命之人,但她绝不会因为一些无端的命理流言,做出此般断情绝义之事。
  或许因得她是女子,又尽得父皇疼宠的缘故。才致使她不明白那国事沉重,不容半点纰漏的严肃吧。
  不在其位,她也无权评议别人的是非对错来。事情能得到妥善的解决,便是好的。
  夜离轩让凤倾月不必担忧泽儿的事,安下心来养伤,小住一段时日再回渊城。
  在夜离轩的陪伴下,凤倾月过得甚是轻松。时间悄然溜走,转眼便到了十日之后。
  这十多日,夜离轩每日首做之事,就是以内劲给凤倾月疏通气血。在他的细心照顾下,小指已然恢复了常态,开始愈合了。
  她脸上的刀伤,也已完全长合了。两端的伤疤已然开始脱落,垂掉于脸上。
  未免她不小心撕到再添新伤,夜离轩还特地拿了剪子帮她剪下疤条。
  幸得现下秋风送爽,才让凤倾月少受了些折磨。若是夏季引得伤口炎症,也不知得挨到什么时候了。说不得伤口还会溃烂流脓,更加难得医治。
  如今能少吃点苦头,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就在这短短的十几日里,沈曼也是不曾放弃了去。借着送吃食的借口,厚着脸皮来了好几遭。
  可惜她做得赏心悦目的糕点,每每都被夜离轩都借花献佛,端给了凤倾月食用。她吃过好几次闭门羹,也就拉不下脸面再来了。
  凤倾月经过一番修养。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
  夜离轩一方面顾念着凤倾月的身子,一方面又有些在意皇城里的情况。硬是将沈大夫好一阵逼迫,要他拿出上好的伤药来治伤。
  凤倾月思及皇上卧病在床,指不定哪天就登驾于天了。是以夜离轩该是满心焦急,想回去侍奉左右的。
  她也没有提及皇上的事,只是一直跟夜离轩说着自己已无大碍,想要回渊城去。他再三询问了大夫。她的身子宜远行否。得了肯定的回答。这才依了她,准备着启程回去皇城。
  夜离轩这头将要启程,夜墨澜那头已是回到了渊城。
  夜墨澜刚刚回到渊城。便被夜凌昊召进了宫里。
  这次文武百官齐聚于皇上的寝殿之外,听着大太监宣读的传位诏书,一时有些蒙了。
  皇上的行事作风还是这么的突然,一如当初力排众议的立后之举。突兀难解。
  本以为大局已定,却没想到定下的是这么个结局。此乃天命之言。众臣也只得欣然接受。
  反正由谁来当皇帝,对于他们并无太大区别。皇上不喜结党营私,前有虞家被满门抄斩的警戒,百官们自然不敢与众皇子多有亲近。
  自夜墨澜接下圣旨。这历经几番波折的太子之位总算是定下了。
  众臣退下后,皇上便宣了夜墨澜进殿参见。
  夜离轩入了寝殿,便是浓烈的药香扑鼻。行至床前。就听里头传来了夜凌昊的声音。
  “你回来了。”此声虚弱无力,没有以前半分的硬朗。
  也不知那金黄的大帐里头。掩盖着何种憔悴枯瘦的病容。
  “是。”夜墨澜与夜凌昊少有私底下讲话的时候,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躬身应是。
  “好在你回来得及时,朕总算还留了几分力气。”
  听着夜凌昊这一番话,夜墨澜当即跪在了地上,上听天意。“父皇有何警戒?儿臣自当铭记于心。”
  “你这性子像朕,将天下交与了你,朕不担心。”
  若不是夜墨澜隐忍惯了,突听此话定然要心神大乱了去。
  他从来不曾想过父皇会有此般看中自己的时候,也不曾想过父皇对他唯一的称赞,会是在这交托天下大任的时候。
  “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天命。”
  夜墨澜重重的嗑了一个响头,双目有些轻微的泛红。
  他甚少有此般情绪波动难平的时候。自小搭住而来的重重心墙,竟是因夜凌昊平淡无奇的一句话,瞬间崩盘了去。
  “朕交给你,自然是相信你的。”
  夜凌昊透过纱帐看着外头跪着的朦胧影子,又是叹了口气,低声说到:“哎,是朕忽略你了。”
  夜凌昊对这些个皇子公主,皆少有关心。对夜墨澜的出色,他是看到了的,却是不知其何以这般出色。
  小小年纪便请命征战沙场,只为亮相于他眼前。现在想来,着实是委屈了这个孩子。
  “父皇事务繁重,自然无法分身有术,儿臣明白。”
  若是以前,夜墨澜说出此话心里定然不甘。父皇对夜离轩的偏宠,他自觉还看得明白。
  不过父皇现下给了他太子之位,没有偏颇于夜离轩,他也就淡然释怀了。
  “若你真这么想,朕也就好受了些。如此,朕便是借着父亲的名义,要你答应朕一件事。”
  他一番峰回路转,便将夜墨澜套了进去。
  “是。”
  夜凌昊便是不说此话,夜墨澜也会答应了他。他说下此话,只是想夜墨澜惦念着几分情份。
  “皇德妃难得求朕一回,想让老三在皇城里陪着他。朕想随了她的愿,又怕你疑心过重,以致手足相残。老三要住在这京城,只能是个闲散王爷。朕罢了他的权,又想得你一句保证。你可明白?”
  夜凌昊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歇了好几口气,才说完了这一长串的话。
  夜墨澜明白了夜凌昊的意思,心里却先是浮现了凤倾月的影子。夜离轩留在京城对他并无太大的威胁,他自然犯不着拒绝父皇。
  “儿臣明白。”
  夜墨澜应下此事,夜凌昊也就心安了。清幽难得求他一回,他若再做不到,她怕要恨惨他了。
  夜凌昊再同夜墨澜说了会话,便是累着了,唤了人来送夜墨澜出宫去。
  踏出寝殿,夜墨澜心里一时百味掺杂,说不出是何滋味。
  他一直寻求着的万里江山已然在手,为何失了想象中的不尽欢喜?
  父皇究竟是选择了他,还是选择了夜离轩?他说不上来。
  天下尽得,他却空有一腔落寞。

☆、第一百零四章 回府

  夜离轩与凤倾月回程的第七日,便是传开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按着前几日那般行速,到达渊城少说还得十日。凤倾月拖累了夜离轩的归程,心里很是内疚。
  此时的她除了小指还没愈合,其它的伤皆是好得完全了。脸上留下了两条白色的刀痕,近看虽然明显,却是没了起初的触目惊心。
  凤倾月容貌虽不见得大好,不过也算不得难看了。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好受了点。
  清风等人得了夜墨澜的令,自然不敢怠慢。兢兢业业的跟着两人一起上了路,保护两人。
  有清风几人在,凤倾月便是劝夜离轩先行赶回,她再与他们随后归城。
  他们没能看顾好凤倾月,让她受了这许多大罪。夜离轩怎还放心将她交与了这几人?
  “就算我现在赶回,也只来得及送父皇最后一程了。你便放宽心,陪着我回去送父皇一程,可好?”
  他神色平常,语气中却有些哀伤。凤倾月不好再提及此事,只是点头应好,默然的牵住了他宽大的手掌,予以小小的安慰。
  父皇的大殓他已然错过了,也只来得及送父皇最后一程了。明知道父皇命势已衰,如今顺应天命归天而去,夜离轩心里依旧惆怅得很。
  再回皇城,已是十日之后。
  清风等人在踏入皇城之时,彻底的放下了心中大石,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拜离了夜离轩,便是回府交命了去。
  此时他们回府,自然是见不到夜墨澜人的。登基大典已过,夜墨澜已成新皇。又怎会居在七皇子府呢?
  夜离轩回府后不久,便是来了太监传旨。
  夜离轩被先皇赐封为贤王,赐居渊城。
  京中皇子被封了王的,皆是踏上了遥遥他乡的封地。这赐居渊城听起来,好像是莫大的荣宠。
  可内里实际却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空有一个名头,毫无实权罢了。
  也罢。他也无心于那些权利之争。闲时享享田园之乐也是一件美事。
  实则府里的姬妾,多是想夜离轩谋得个王爷之位的。她们没有子嗣又身份低微,若他做了皇帝。说不得就将她们打发了,亦或是如入冷宫郁郁终老。可他做了王爷,她们依旧可以穿金戴银,过着舒服日子。也少有女子来分一杯羹。
  人嘛,顾好自个儿就行。
  那传旨的太监转身刚走。一个小小的身子就扑到了凤倾月怀里来。
  “娘亲,泽儿好想你。”
  夜离轩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傻小子,从今个儿起。得改口称母妃了。”
  听了夜离轩的话,夜雨泽抓了抓脑袋,不甚明白。叫娘亲叫得好好的。怎么要他改口呢?不过爹爹要他唤了称呼,他便依着爹爹好了。
  夜雨泽不明白其中含义。这些个府中小妾却是懂得。王爷这是要把夜雨泽当做嫡子对待了。
  果然,王爷看起来宠着王妃。其实心里头记挂着的,还是虞婉婷那个死了的女人。不过这样也好,死了的毕竟活不过来了。便是牵挂着,也无可奈何。
  以前凤倾月在宫中,没人在她面前讲过这些宅门之事。凤倾月自然也不明白,夜离轩的话里含义。不过便是明白了,想来也不会拒绝了去。她疼爱泽儿,自是愿意将他过继在自己名下的。
  “母妃,你的脸怎么了?”
  泽儿一番疑问,又是引来了众姬妾目光。
  王妃毁容了?谁敢在王妃脸上动刀子?众人有些震惊,更多的却是窃喜。没了容貌,王妃还能将王爷留住多久?
  凤倾月被众人看得很是尴尬,情绪不禁有些低落,小心问到:“泽儿怕吗?”
  夜雨泽看得够了,又是扑进她的怀里一番撒娇。
  “泽儿不怕,娘亲还是一样好看。”
  凤倾月见他笑眼弯弯,也是跟着有了个好心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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