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竟然还剩下了一个。
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脸上未着脂粉,却白净似雪,湿漉漉的眼睛,让人不由得深陷,比她在现代见到过所有的阴柔男人都要美。
目光刚触到那人,良辰先是怔了一下,才笑说道:“小爹,我没想什么。”
看到良辰醒来,宴意的帕子揪了又揪,大夫明明都说九死一生了,叫他们准备后事了,她怎么又醒了?
而且刚刚见她眼神模样,没有大病的迟钝,反而让他有一种她变精明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要得,幸好才看到他就对着他发呆了,只要她心里面有他,他就有法子让她永远都是一个傻瓜。
宴意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面上却还是一副温柔,“儿,你才醒来有哪里不适吗?”
良辰刚刚呆愣是因为惊讶原主对她小爹的强烈感情,这……这不是吗?
原主爹早逝,王爷娘怕没人照顾她,就续娶了原主爹的庶弟,却没想到原主她娘没几年又因为意外去世了,就只剩了她和她小爹宴意,还有宴意的女儿夏良画。原主是顺位继承人,自然继承了王府,成了王爷,而宴意这个小爹也变成她最亲近的人……
重要的是原主觉得宴意是个好人,还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只是原主没有察觉,而在良辰看来这个小爹分明是个坏人,就想把原主给捧杀了,好让他女儿上位。好不容易原主中毒了,大夫说她活不了了,可又换了一个瓤子醒过来了,良辰猜想他现在心中一定气得要死吧!
良辰这厢整理记忆,而旁边的宴意可慌神了,他这个儿子可从来没有忽略过他,难道昏睡的时候听到什么了,宴意被自己的猜想吓得颤抖,他能在王府作威作福,不过是靠着她罢了,要是她一气恼,说他苛责嫡女,他嫡亲的女儿从来都不跟他一条心,到时候不会有一个人替他做主。
“我的儿啊!你总算醒了,那奸医硬说你活不过今晚,爹的眼泪都流干了啊”尾音拉的那是凄凄惨惨戚戚,良辰一时不查被扑了个满怀,肥胖臃肿的身体像不倒翁一样摇了两摇,一低头就看到宴意斜倚在她的怀里,红唇微张,娇媚可人,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察觉她呆望着他,温温柔柔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像撒娇一样轻喃,“辰儿,你没事我什么心都放下了。”
良辰握紧双拳,控制心里的冲动,心中不禁大吼:原主真是一个色魔!
“小爹你这样可不是让女儿愧疚吗?小爹你快去休息吧!你看你眼下都有青色了。”
“啊。”宴意立刻摸上了眼眶,若不是靠这双美眸,他也不能从良辰她娘那骗回一个女儿,现在青不美了,怪不得哄不了他这个色继女。
“你小爹这样是不是就不美了?”宴意眨巴眨巴眼,柔声询问。
简直是要酥是个人!良辰冲他安抚地回了一笑,“小爹你怎么样都美。”
笑归笑却忘了自己换了一个瓤子,不是那副不错的皮相,在宴意看来就是一个大肉球学翩翩女子温润一笑,不止恐怖,而且还色眯眯地猥琐。
宴意表情僵了僵,生怕面前这尊神被自己蹭出了火,又担心现在的姿态不够美貌,抚了抚头发,假装不经意的站起,“辰儿,你没事就好,爹还有一些事,等下再来看你。”
待良辰点头,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良辰摸了摸下巴上软软的肥肉,她现在的样子难不成堪比牛鬼蛇神?
说不好奇自己的模样是假的,良辰见门边立的一个壮丫头,微微一回忆,就叫道:“顺旺,你把铜镜拿过来。”
“是。”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丫头沉默寡言,偶尔还拦拦她强抢民男,若不是是爹留给原主的贴身丫鬟,原主早就把这丫头给发卖了。
古代的铜镜,想把人照清楚是不可能,但至少能把人的大概轮廓照出来。
透过周围的金墙金地良辰大概知道了这次她的身形,一个可以当从前的她三个。透过铜镜照出来的模样,仔细看竟然和她原本的模样差不离多少,只不过放大了无数倍。
放下镜子,良辰见顺旺还站在床边,一个胖子一直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怎么说都有点奇怪,想了想便对她说了一句,“我大病一场,看着是不是清减许多?”
这句话让顺旺摸不到头脑,便抬头看了她一眼,思量片刻,说道:”王爷依旧是有福之人,并无清减。〃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面前这个人应该是在安慰她,但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的不高兴呢?
第10章 胖子王爷是个矮子
原主在女尊国是个矮子。
原主从小就营养好,长得敦园敦园的,就是不长个。
为了长个原主就猛吃,但营养上去了长个更圆了,就是不长个。
所以直到良辰接收这个身子,原主还是没有长过一米七,比有些男人还要矮。
而原主是怎么当上女配的呢?良辰只能说是孽缘。
原主家有个奴隶,那个奴隶就是男主,男主从小就被原主要高一截,不管原主长多少,看到男主,男主永远都比她高一截。
她怎么能不气!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高,而且还长得丑。而奴隶在什么朝代都是最没有人权的,吃的最少干的最多,原主见到男主这个奴隶时,他就是府里最受欺负的一个人,原主气后,也只是每见到他一次,再给他添一顿打而已。
这种情况,他应该不会恨原主吧?
良辰额上冒出一滴冷汗,男主要是圣父才会不恨她吧!
良辰组织了一下语言,朝一旁低眉顺眼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顺旺问道:“那个……那个我说狠狠打的那个奴呢?”
若说原主看不惯男主长得丑又高的话,对女主就是看不惯长得男们还聪明了。
女主也是穿越人士,进了一个病怏怏郡主身体里,比原主还小了一辈,可聪明指数简直就是满星,原主某一次听到有人把她和女主相比,气得浑身发抖,在他们口中她跟女主比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了,她怎么能服?在她心目中她除了矮一点,其他都是顶顶好的。
所以此后她就恨上了女主。前段时间因为一起强抢民男事件,女主不请自来的到原主王府做客,乱逛乱逛的遇到了男主,那时男主上衣烂的衣不蔽体,身上栓了一根粗绳,正在充当马驴磨东西。
女主瞬间惊为天人,这才是真汉子啊!这才是她真正的审美啊!和那些动不动就往她怀里靠的男人比起来,这才是良人。二话不说,就问原主要了男主。
原主怎么可能依,尼玛!你不准我抢男人,自己偏偏口味重的问我要丑男人。原主不给,女主就想了其他办法,逼她不得不给,原主气了,就下令把男主先打的半死不活再送过去。
“应该已经送出府了。”顺旺回答道。
良辰狠狠拍了手边的被子,“我生着病,苏郡那个混蛋,还敢把人接出去。”
果真还是原主的说话方式简单直接,粗暴有爱。
良辰这厢发火,顺旺眼睛也不眨,“老王夫怕王爷死到床上,见苏郡主实在是喜欢那个奴隶,就通知人来接了。”
这话说的真是好听,良辰嘴角抽搐了一下,才说道:“我这不是还没死到床上吗?把他给我追回来!”
顺旺疑惑地看她一眼,“王爷不是已经答应送给苏郡主了吗?那奴隶就是带回去,那一身伤也活不了多久了,王爷还追回来做什么?”
“让他死在我身边不行吗?我出尔反尔的事难道还少吗?!快去,他追不回来,我……我……我就自己去追。”真是毫无威胁力的一句话。
“是。”但好像威胁到顺旺了,她应了一声,就立刻小跑出了房间。
要是男主进了女主的府第,两人天雷勾地火,还有她什么事?良辰想了想,现在追回来应该还来的及,男主是晕死了的,所以两人还没有男主喝药不成,女主没有想过吸管灌药,就立刻含到了嘴巴里亲了上去,两人目光相对视……
……
……
顺旺刚走没一会,良辰就立刻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想到刚刚那些脂粉都糊在脸上的男人们,忍不住扶额低叹。
“妻主,妻主,大夫来了!”
这些男人脸上的东西是洗干净了,但又涂上了白粉樱桃小嘴,她开始理解女主为什么看到一个衣不遮体的奴隶都惊为天人。
“你们先出去,吵什么吵,刚醒都要被你们吵死了,都走,留大夫下了,以后我没叫你们少往我面前凑。”简单粗暴的表达完直接的意思,几个男人竟然都掉了泪。
幸好原主对“美男”比较宽容,但一直都是个脾气不好的主,那些人哭是哭,但都没有说求情就退下了。
就剩下一个拿着药箱的中年女人和一个明绿的绸衣的男人。
那男人脸上没有胭脂,相貌不过算是清秀,头上盘了一个单髻,上面整整齐齐的插了一根赤金雕梅花的簪子,站在那笑盈盈地看着她。
良辰稍稍一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原主奶娘的儿子紫金,算是她的奶兄,平时帮她看着院子里的事,是一个性情温和的男人。
大夫摸着良辰的脉,沉吟了一会,才可惜说道:“恭喜王爷的病大好,这简直是奇迹啊!”
我的病好了,你可惜什么,能不能把你脸上的可惜收一收,良辰忍住要破口而出的脏话,说道:“这也是靠大夫的妙手回春。”
大夫摆了摆手,“这和我没关系,全是王爷的命好,老妇等下给王爷开几副固本培元的药,王爷按时吃了就好。”
虽然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良辰怎么就有一种她在嘲讽自己的感觉呢?原身到底是多不招人待见!
不过这大夫的性格善恶分明,虽然讨厌但不是个坏人,良辰想了想便说道:“大夫,我醒来,便觉得这屋子晃眼的难受,这是不是又害了什么病?”
大夫不屑的撇撇嘴,这屋子他刚踏进,简直连眼睛都不敢张开,“王爷这是重病初遇,眼睛受不了明亮的东西,将这些黄金珠宝换了就好。”
良辰看向一旁的紫金。紫金连忙点头,“我这就叫人去换。”
“快些,我现在眼睛就疼的难受,我先去别的屋子躺着,把这地上的金敲了,算了。”良辰挥挥手,“将就铺上棕色的毯子,家什都换成深色木头,把摆的那些珠宝撤了,放些花草,幔帐把金顶遮了,幔帐换个浅色,但不要都一个色,看着心烦,你就看着办吧!”
良辰边说,紫金边记,听她说完就立刻点点头吩咐门外的小厮们去办。
旁边的大夫先是惊讶,后来赞同的点点头,“王爷这样,说不定以后连病都不会生了。”
良辰眉头抽搐了一下,说道:“借大夫吉言。”
“不谢。”说着就出去拿笔墨纸砚开药。
紫金找来了几个力大的婆子,找了一个担子,就把良辰驾到了另一个房间。
良辰早就试着动过,不知道是不是原主中毒的后遗症,竟然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就没有勉强,由着她们把自己抬进房。
“这房虽然简陋了些,但颜色都看着朴素,王爷能先将就“”些吗?”紫金见良辰在打量环境便说道。
良辰点头,“这里没事,不过这原先是谁住的?”
木头雕花镶边的床铺,座椅凳兀大多都是红木造的,古香古色,这才是她想象的古代的房间。
“是间客房。”
“好。”良辰突然想到什么,“大夫开好药了,先别让她走,你再去备一些外伤药。”
紫金想到顺旺的去处,大概明白了良辰的意思,虽然不了解她怎么突然在乎了那个奴隶,但立刻应承道:“是。”
……
……
“王爷,人带回来了?”没过多久,门外传来顺旺的声音。
竟然追回来了?良辰一阵欣喜,只要没落入女主手中就好。立马说道:“你带着他快进来。”
门外的顺旺犹豫了一下,“王爷,他的样子惨不忍睹,怕你见了又要生气。”
良辰心突地一跳,想到男主是被打的活不了几天,现在大概是血肉模糊的模样,吞了一口口水,为什么原主造的孽要她还承担,坚定说道;“没事,抬他进来。”
“不用抬,他还能走。”
说完门推开,只见顺旺身边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那男人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要摔倒,却又都险险的走下一步。
良辰瞳孔一缩,来不及想其他,心不自觉的发颤,为什么面前这人感觉那么的熟悉,分明瘦弱的不成人形,伤痕累累,分明他头也没抬,她却有一种知道他是谁的感觉。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怎么都想不起男主的模样,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铺天盖地地将良辰的淹没,猛地眼眶一红。
“梁砚。”良辰试探的喊道。
那人没有抬头,只有顺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砰——”
下一秒,那个弯着腰,勉强站立的人,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良辰浑身一震,脚一移就要下床。
顺旺见到,立刻扶住了她,她家王爷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同情心?不过这人身上的伤,饶是她看的心都惊了一惊,也怪不得王爷吓得要站起来了。
“王爷,这人到苏郡主马车上的时候只不过半条命了,我抢了马车把他带回了,从王府门口这节路,都是他一个人走的,你看他这个可怜的样子,就放过他吧!”
顺旺的话良辰充耳不闻,满眼只看得见不远处的那一个晕倒的人。
“王爷——”
良辰有些缓慢的走到他的身边,脚一踉跄就摔到了他身边——
目光刚触到他肿的不成样的脸,人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扶他到床上来。”
顺旺吓得一抖,她主子的口味变得也太没有谱了吧!难不成是挥不动鞭子了,就想压死这个奴隶?
“你去拿药和叫大夫来。”良辰平静地朝已经吓傻在门边的小厮说道。
“先扶我过去,再抱他过来。”良辰又朝顺旺说了一遍。虽然摸不到头脑,但顺旺看得出现在他要是违抗良辰,一点没有什么好下场,就立刻照着做了。
雕花大床十分的宽敞,放的下良辰自然还有缝隙再放一个瘦的不成样子的奴隶。
良辰身上轻轻把粘在他脸色的头发抚开,“大夫怎么还不来?”
这句话平静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顺旺不知道怎么竟然吓得一抖,”我这就去催催。
第11章 胖子王爷想刷好感度
躺在床上这人,虽然鼻青脸肿,但依稀看出的轮廓和梁砚十分相似,而是不是同一个人就两说了。
良辰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个念头冒出又被她浇灭,如果猜测不能成真,现在有多期待,以后就会越失望。
她对梁砚也仅仅是有好感而已,现在就是再见面也不算什么。
但……良辰脸突地一红,不见到他还好,一见到他,她脑海里就会控制不住地循环上个世界穿越的最后一幕,下半身不自在的夹紧,神经性的觉得疼。
正义感颇强的大夫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一堆人形的肉面带桃花,深情款款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瘦小血人。
那血人动也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被胖子王爷给压死了。
大夫立马赶了上去,摸了脉,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恐怖,我还以为快死了。”
“那劳烦大夫开几副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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