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娘不想见我,但是劳烦大姐再进去转告大娘一声,身体她自己的,若是她不让我给她复诊,往后落了疾病,那痛苦的可也是她自己。”
要见李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闫素素知道,李氏虽然恨她,但是因为她精湛的医术,对她也是有一定的依赖心理的,如今吓唬吓唬她,就不怕她不见她。
果然,闫玲玲再进去后,出来,嘴角有了笑容:“素素,进去吧。”
“大姐,我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去给我弄点糕果?”闫素素刻意支开闫玲玲,闫玲玲却并不知,以为她当真是饿了,忙应了好,下去准备。
进了内室,李氏容颜有些憔悴的躺在床上,并没有人伺候在身边,怕都是被闫玲玲派去看紧着闫妮妮了。
一看到闫素素,李氏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小妖精,气死我,你就满意了是吗?”
“大娘,我劝你最好心平气静的,不要生怒,不要动气,不然加重了病情,大罗神仙也医不了你!”自然,也只是威胁李氏而已,好让她平心静气的和自己讲讲话。
相识如风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3040字)
从李氏闭嘴收敛眼锋的举动来看,闫素素的话,显然是奏效的。
看李氏似乎平静了下来,闫素素走了近前,淡淡道:“大娘,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复诊。”
李氏伸出了手去,倒也听话,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再怎么和闫素素交恶,也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
闫素素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把着李氏的脉搏,名为复诊,实则只是想看看,昨天左关脉的突起,是不是自己的误诊。
诊脉后,她脸色凝重了一瞬,左关脉依然突起如珠,果然,她没有诊断错,李氏,确实孕有身孕了。
李氏看闫素素蹙眉凝神,有些微微的慌乱:“死——素素,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闫素素摇摇头,走到了屏风外,拴上了房门,然后又走了回来
看到她的举动,李氏有些慌,为何要关门,为何要独处,难道她想于她不利,现在的她是一个病人,若是闫素素要于她不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氏直觉闫素素要加害于她,于是,在闫素素靠近的时候,猛一把自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前:“你要干嘛?”
闫素素愕然,她这好似干什么?
须臾,她才反应过来,这李氏怕是以为她要趁着没人,害她呢!她的被害妄想症,未免也太重了一些吧!
怕她一个激动,匕首乱挥,闫素素也就在她窗前两米处止住了步子,没有再靠前,一双水眸里,盛放着一朵清冽的荷花,并无任何一丝恶念。
“大娘,你放心,我没有这么傻,谁都知道房间里只有你我两人,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是推诿不了责任的,把自己送进宗人府这种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闫素素一番分析,李氏想想也有道理,稍事放松了下来,匕首却并不曾离开手心,问话,也依然是警惕:“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关门?”
“有些话,只能关起门来说,就算我不介意被别人听到了,想必大娘可能也会介意!”闫素素并未直接挑明,这卖关子的话,让李氏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话?”
“大娘,说这番话之前,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不是因为顾及到你的安危,早就告诉了别人,我一切都是为你着想,所以请你一定要配合。”
听闫素素说的那么凝重,李氏有些心慌起来。
“到底是什么话。”
“大娘,这两月间,爹有没有和你发生过男女关系?”并不再多卖关子,闫素素知道闫玲玲怕是就要回来了,所以抓紧了时间,紧着问道。
李氏愕然,不明白闫素素为何问这样难以启齿的羞事,她以为闫素素是在挑衅她不得宠呢,不由来了气,梗着脖子道:“发生过又如何?没发生过又如何,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要不要脸,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老爷现在宠你娘,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起来。就算老爷嫌少在我这里过夜,但是我在老爷心中以及在这个家中的地位,是你娘十辈子都修不到的,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丫鬟,下辈子,依然只能是个低贱的丫头。”
闫素素有些不悦,这李氏想歪就算了,何必出口侮辱自己的娘亲。
当下,闫素素也不给她留任何面子,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大娘,人说话,都要给自己留点口德,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才问你这样的问题吗?我实话告诉你,若是这两个月里爹重未宠幸过你,那你就等着死吧!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最好能给他找个借口。”
“什……什么!”李氏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单单用震惊两个字能形容了,而是惊悚,惊悚到苍白。
李氏和闫妮妮其实是一路人,就是那种脸上藏不住心事的人,从李氏的表情来看,闫素素就知道了,果然,这两个月,丞相真的没有碰过她。
不然换做一般人,定然欣喜若狂,而不会是眼前这一副见鬼了的惊悚表情。
李氏的惊悚,持续到了闫玲玲来敲门那会儿。
“扣扣……”
“素素,娘,你们在里面吗?为什么拴着门?”闫玲玲的声音里,有些焦急的成分,应该是怕里头打了起来,所以要关上房门。
闫素素扫了李氏一眼,压低声音道:“大娘,大姐回来了。”
“不……不要告诉你爹,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李氏好像失聪了一样,根本没有听到闫素素的话,而是哭喊求饶着从床上爬了下来,一把抓住了闫素素的衣角,跪地恳求。
闫素素忙一把拉起了她,急道:“大娘,大娘,你冷静点,你清醒过来,大姐在门外呢!”
闫玲玲显然听到了李氏的哭喊,虽然听不甚清李氏在哭什么喊什么,但是却以为李氏在闫素素处受了委屈,急了起来:“素素,你们开门,素素!”
李氏的情绪依然在时空,欣然是惊惧过度了,闫素素无奈,只能一掌袭上李氏后颈,李氏身子一软,睡了过去。
把李氏背上床,看着如今憔悴不堪,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李氏,闫素素当真不知道,一会儿要如何和闫玲玲解释了。
胡乱给李氏擦了把脸,闫素素转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闫玲玲正焦急满面的站在门口,看到门打开,看都不看闫素素一眼,直接朝着床榻奔去。
片刻后,她忽然大哭了起来:“素素,你答应过我不和我娘计较为难的,为何要这么对她。”
闫素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知道李氏腹中孩子必定不是丞相的,这个消息只能天知地知她知,不能让任何别人知道,即使是闫妮妮和闫玲玲,也不可以,所以她只能走过来,无力的解释。
“大姐,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对大娘怎么样,不然等大娘清醒后,你可以问她。”眼下她唯一能“自保”的,就是李氏醒来后的证词。
闫玲玲闻言,并没有相信,只是心疼的抚摸着李氏眼角的泪水,凄哀的对闫素素道:“你回去吧!”语气里,是带着责备的怨恨的。
闫素素暗暗叹息一口,她不曾想李氏会忽然失了心智,发了疯一样的跪求自己。
不过当想到闫家森严的家规后,李氏的行为,也完全可以解释了。
李氏,怀了孽种,给堂堂丞相戴了一定偌大的绿帽子,这罪,是非死不可。
更重要的是,女子一辈子最看重的贞洁名声通通亏崩瓦解了,在闫玲玲和闫妮妮面前,她这辈子怕都抬不起脑袋来了。
作为一个妻子,她死罪难逃。
作为一个女人,她颜面无存。
作为一个母亲,她羞愧难当。
是以,她只能哀求闫素素不要讲出去。
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想必就是李氏吧。
听倩儿说过,李氏经常骂她母亲贱人,贱妇,低贱下贱的,现在,她自己倒成了真正的贱人贱妇低贱下贱东西了。
闫素素对李氏,淡漠居多,同情参半。
回了凌云院,已是正午时分了,王氏早准备好了午膳,一直在等她回来。
和王氏用膳的时候,她询问了一下王氏的身体状况,只王氏今日一切都好,心里甚感欣慰,午饭过后,就陪王氏上床躺了一会儿,闲谈了几句,看王氏睡着后,闫素素才出了房,走到外厅,对倩儿道:“蝶谷仙可有说他住在哪里?”
倩儿摇摇头:“不曾说过。”
“哦!”闫素素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继续对倩儿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照顾我娘,知道吗?”
倩儿点点头,继续收拾房子。
在闫家,要出入都是要向丞相申请过的,是以闫素素也按部就班的,先去书房找了丞相,可惜丞相不在,有事外出了。
闫素素转身欲走,管家王伯叫住了她:“三小姐,若是少爷准许,也是能出去的,不如你去找找少爷。”
在这个家,女人再怎么得宠,当权的永远是男人,闫素素知道后,向王伯道了谢,直奔云翠院,索性,闫凌峰正在屋内,闫素素向他说了自己想出去一趟,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并派给了闫素素一个车夫。
相识如风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3131字)
出了闫府,闫素素让车夫往最近的药铺驶去,理由:“想给我娘抓点安胎的药。到时候,你在药店门口等我就好。”
车夫恭顺应道:“是,三小姐。”
马车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如今正是正月初三,店铺多都未开张,街上人并不多,零零星星的走在街道两旁,马车驶到一家药铺门口,门尚关着,车夫下去敲门,周边烧饼铺子的老板娘说,掌柜的和伙计们都回家过年了,要正月初八才会回来开张。
闻言,谢过了那老板娘,闫素素让车夫继续找下一家药铺,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城里几家大药铺,居然都关张着,闫素素想了想,让车夫把车停到了闵王府门口。
“你先回去,一会儿闵王爷会送我回来!”打发了车夫回去,闫素素径自走进了闵王府。
门公认得闫素素,但是碍于规矩,还是让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自己进去通报。
闫素素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看着闵王府内,有仆人端着果盘往返与甬道上,她大抵猜到,元闵翔有客在。
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是既然来了,既然人家都进去通报了,既然马车都让自己打发走了,她也只能在外头等着消息,而不能兀自离开。
等了片刻,门公恭恭敬敬的跑了过来,给她作了个揖:“三小姐,王爷请您进去呢!您请跟着奴才走。”
“恩!”闫素素应了一声,跟在门公身后往内走,靠近大厅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闫素素学过琴技,自然也稍了解了些古代的音律,这弹奏的曲子,是一首合奏的曲子。
有空灵的箜篌声,有轻灵的笛音,也有浑厚的古琴声,另外一种乐器,铿锵有力的,倒是听不出到底是什么。
进了大厅,厅堂正中央,设着乐席,闫素素才发现,另外一个铿锵有力的乐器,居然是马头琴。
马头琴在现代,是草原蒙古族的乐器,有两根弦,共鸣箱呈梯形,声音圆润,深沉粗犷,如今和箜篌笛子古琴搭配,实在似乎有些奇特的组合,可那一首曲子,却是别有味道,一点都不显得任何一种乐音过于突兀。
好似浑然天成的仙宫乐曲,这首曲子,闫素素没有听过,和中原多哀怨委婉的古曲不同,这曲子里带着滂湃激昂的情绪,尤其是中间那段,四乐齐鸣,速度很快,那力道,那乐章,那气势,让人宛若置身草原,周边是无边绿地,上奔驰骏马万千,好不壮观。
琴音到了后端,换做了马头琴的独奏,缓缓深沉,将那草原骏马图收拢,换上了衣服暮霭深沉,夕阳西下的安详图卷。
闫素素听的有些痴,一眼朝那弹琴的女子看去,见她里里外外,统共穿了三岑衣层衣服,最里面一层是个雪白的,袖口做成蓝色束口箭袖,紧贴着整个皓腕。
第二层,则是一件青蓝色的外衣,袖长至肘,袖子上绣制着无名的小野花。
第三层,也是最外头一件,是一件无领对襟坎肩,钉有直排闪光钮扣,粉红的颜色,看上去非常的粉嫩。
女子头上,是一定雪白的翻檐尖顶帽,缀着狐毛,还镶嵌着一圈黄色玛瑙。
女子的容颜,则是用一块白色的缎子遮掩着,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撩人心弦。
闫素素在门公带领下,自侧边小道往前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弹马头琴的女子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直到弹琴的女子举目朝她看来,稍稍乱了琴音,大家方注意到了她的到来,纷纷朝她看来,席间多数人是认得她的,不忘叫她一声三小姐,和她打个招呼。
自从上次校场过后,闫素素算是出了名了,京城的公子哥儿无一不在传诵她的丰功伟绩,说她六个圈儿,就把威武将军李威死死的套了进去,输的一败涂地。
也有人赞她容貌无双,说只知道闫家大小姐生的倾城之姿,却不想闫家三小姐也是不甘示弱,怪不得闵王爷会舍那闫大小姐,闫二小姐,独独对闫三小姐动心。
随着这些传诵,闫素素在公子哥心里,俨然成了未来媳妇的标准。
美丽,聪颖,有胆识。
闫素素倒不知道自己居然被如此追捧,她只一一礼貌的颔首,和大家微笑回招呼,走了几步,已经到了元闵翔身边。
早有下人给她备了椅子,她一过去,元闵翔就拉了她的手,把她牵引到座位上。
闫素素本是有事来找他的,自然不可能久留,坐是坐下了,但却并未加入这些客人的行列,欣赏歌舞表演。
那厢马头琴弹奏依然在继续,到了收尾一段,闫素素看向元闵翔,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几时有空,带我进宫一趟。”
元闵翔目光注视着场上的表演,心思,却全让闫素素收拢着,她的话,自然他也听的清楚,只是一听到她要进宫,他就有些微微不悦。
他始终忘不了,元闵瑞看她的目光,依旧她对元闵瑞展露的温柔。
佯装听不见,她对她指指场上:“好听吗?”
闫素素点点头,回道:“好听——王爷,你几时有空,能不能带我进宫一趟。”
她心思没放在表演上,所以只随意赢了声好听,就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元闵翔好看的俊眉一凌,忽然有些略显霸道的把她拉了起来,就在闫素素不明所以的时候,却见他不顾如今的场合,旁若无人的把她揽在了怀中,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今日到场的,都是些公子哥儿,气氛只是朋友间的相聚,并不严肃,是以一看到这样的情景,无不起哄起来,开起了善意的玩笑。
“闵王爷的,大婚在即,你不用这般心急吧!”有人笑道。
“美人在怀,是不是格外惬意。”有人继续。
闫素素只觉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由的挣扎起来,无奈元闵翔手劲却极大,把她抱的紧实,不让她挣脱半分。
“放开我!”碍于场合,闫素素不好和他撕破脸孔来,只能压抑着怒意,低声呵斥道。
元闵翔却只当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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