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哥儿涨红了脸,扭捏道:“缝裤子。”
魏清莛更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叫姐姐缝呢?”
看这口子,好像是爬树的时候裂开的,魏青桐正是顽皮的年纪,又有一个无良的师傅带着,可以说上山下河无所不为,可他也因此脸色越发红润,一双小腿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桐哥儿低头,连耳尖也红了,小声说道:“姐姐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
魏清莛被轰得外焦里嫩,难道古代的孩子都这么早熟?要知道桐哥儿的心理年龄才五六岁啊五六岁。
桐哥儿却像得了鼓励,抬起头,眼睛闪呀闪的看着姐姐道:“先生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已经七岁了,所以不能再跟姐姐睡一张床,不能让姐姐给我洗澡,不能让姐姐给我穿衣服……”
第一卷 第四十章 来信
张一从平南王府出来,看着黑夜叹了一口气,他总算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他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沿途竟然无人拦截。
想起刚才见平南王和太妃的情景,张一又有些同情那个大大咧咧的鲁莽将军了。
太妃并没有问很多关于自己小儿子的事,只是一个劲的问四皇子的事,事无巨细,问了将近一个时辰。
京城一直传说太妃不喜欢这个任武昀这个小儿子,就是因为小儿子不仅长得和老平南王最像,就连性子也是差不多的。
自打出生起就在皇宫内和四皇子长大的任武昀和他母亲的感情也并不是特别深厚,这次他回来虽然都给各人请安,但重点却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好在最后还是平南王关心幼弟,问了不少他在北地的事,张一一路上都在准备应对,既然是面对平南王府,自然少不了谈任武昀的话题,可惜,他准备的一箩筐夸奖的话并没有完全得到发挥。
可即使这样,平南王依然很高兴听见别人夸自己的幼弟。
张一看着神色淡淡的太妃,决定以后在窦公子挤兑任将军的时候还是不要笑了,任将军也挺可怜的。
张一摸摸包袱里的银子和信件,认命的往南城而去。
﹍﹍﹍﹍﹍﹍﹍﹍﹍
明天是中秋,魏青桐今天就放假,魏清莛高兴之下就带着他在东市逛了一整天,刚入夜,魏青桐就累得直流眼泪,将人哄睡,魏清莛就闭目在床上,放开思绪。
声音就是这样突兀的传来,魏清莛“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疑惑的皱眉细听。
这是马蹄声,可那条巷子常年没有人走,又怎么会有马经过?
魏清莛日渐敏锐,感觉不对,当机立断的爬起来,轻手轻脚的到魏青桐的床前,摇醒他。
魏清莛及时捂住他的嘴,双眼带笑的看着他道:“桐哥儿,姐姐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你到黑黑里睡觉,看你明天天亮的时候知不知道起床。”
魏青桐迷迷糊糊地,下意识的拒绝,魏清莛却已经手脚快速的给他套上衣服,低声催促,“快些,不然,明天没有狮子头吃哦。”
魏青桐就迷迷糊糊地进了空间,自己倒在床上睡觉,拉过姐姐准备的被子睡觉。
魏清莛快速的将镯子藏在床下,再快速的回到床上,手里紧握着匕首。
呼吸放轻,她知道要迷惑谨慎的人是不可能的,只是这里住着两个小孩,说不定可以在对方大意之下占优势。
不是没想过和魏青桐一起躲到空间里,可手镯放在外面有太多未知的危险,魏清莛不喜欢这种不在自己把握之内的感觉,更不敢冒这个险。
只是她又想起了王廷日的提议,王廷日手下有了人,曾想在她身边放一个人保护他们,只是姐弟俩人身上都有秘密,身边长久的跟着一个人,还是那样有本领的人,魏清莛不敢冒这个险,可先现在魏清莛有些犹豫了……
张一根据任武昀画的地图将马停在小巷里,两个纵跃就进了后院,不远处种了一些蔬菜,张一心里诧异,但还是如闲庭漫步般进了前院……
习惯性的停下脚步探听,屋里只有一个呼吸声,张一有些疑惑,不是说是俩姐弟吗?
想到后院的那些手段,张一有些惋惜,不知活下来的是姐姐还是弟弟?任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怎样,看来魏家以后要倒霉了,任将军记仇的性子这一点可是完全继承了老太妃。
张一动作轻缓的进门,打算放下包袱就走,只是他才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就暴起,亮光闪过,张一下意识的偏头,但还是觉得耳朵一寒。
一击不中,魏清莛心一冷,握紧匕首,反手又是一刀,张一已经反应过来,怎么会让她得逞,手快速的抓住,眼里一寒,就要下杀手,临了才记起这是什么地方,记起任武昀交待他的话。
张一满脸寒色,低声道:“魏姑娘,我是任武昀将军派来的。”
魏清莛板着脸看向他,“他派你来干什么?”心里却在思索,任武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认识就好。
张一松了一口气,快速的将背后的包袱解下,道:“这是任将军派我送来的。”
魏清莛眼里闪过疑惑,真的只是来送东西?
不过能将人送走就好。
魏清莛点头,“放在这儿吧。”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示意他可以走了。
张一嘴角抽抽,但还是快速的起身,警惕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倒退的快速退出房间。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小姑娘眼里满是杀意和警惕。
张一快速的穿过前院到后院,跃出,落在自己的马前,这才动动手腕,这小姑娘的手劲可真大……
魏清莛并没有马上打开包袱,而是侧耳倾听,听见马蹄声远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打开包袱的时候魏清莛还在想,这任武昀到底是谁啊……
魏清莛微张着嘴巴,这,一包袱的银子……她虽然也有钱了,但为了方便大多都是银票啊(关键是这人也习惯了用票票)。
魏清莛看见包袱里还有一封信,连忙拆开来看。
龙飞凤舞,笔力深厚,魏清莛虽然不懂字,但也知道这是一手好字,字是好字,内容却没有多少文化了。
魏清莛终于想起来了,任武昀不就是她到这世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吗?平南王府的四公子,她的未婚夫。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
任武昀的信前面还很客套,只是说两家的交情,他们的婚事之类的,到了中间,语气渐渐熟稔,就向她吹嘘他在军队怎么勇猛,这次怎么立功,这些银子是军中奖励,因为张一要回京城给平南王府送中秋节礼,就托了他一块把银子给她。
信末还嘱咐她要好好呆着,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魏清莛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还带了一些酸涩,一些甜蜜。
忍不住低声嘀咕道:“我和你很熟吗?”
想起俩人的婚事,魏清莛就有些纠结,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那个小屁孩?
她混迹市井,甚至还涉及了赌博,名声传出去,那些在乎名声面子的上层阶级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女子的。
魏清莛本身也没想过要嫁人,只是现在任武昀的作为就让她有些纠结了,以后她退婚,他的面子会不会很难看?
此时,平南王府里也正说到俩姐弟。
平南王想起信里小弟的交代,就想着让他媳妇到魏家去走走。
其实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说小弟的特别交代,就是二弟,也嘱咐过他要关照魏家姐弟,只是后院的事一向是母亲和妻子做主,他也不习惯插手。
“娘,明天还是让王妃到魏家走走吧,看看两个孩子怎么样也好。”
“不用了,”老太妃放下茶盏,淡淡的道:“既然没有消息传出来,说明姐弟俩过的还是不错的,王家教育孩子向来以摔打锻炼为主,莛姐儿小小年纪就和王家子弟一起修身,又从小被王氏带在身边,照顾好她弟弟应该不困难,我看是你们太担心了。”
可再能干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平南王知道母亲强势,认定了的事就不容更改,只好应下,想着,找个时间去探听一下,不然二弟那里可不好交代。
平南王退下。
老太妃睁开眼睛,眼里无悲无喜。
韦嬷嬷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老太妃看着眼前的老伙伴嗔怪道。
韦嬷嬷就叹道:“娘娘,王爷想的也没错,那毕竟只是个孩子,又还带了那样一个弟弟……”
老太妃垂下眼眸,“她要是活不下来,这也是她的命,昀哥儿已经是那样的性子,他的媳妇得能干些……”
韦嬷嬷犹豫道:“那二爷……”
老太妃眼里闪过冷光,“哪有做伯伯的这样关心未来弟媳妇的,他现在有儿有女……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起。”
韦嬷嬷无奈的应了一声。
任武昀没想到母亲这样敷衍他的要求,正趴在床上,拿着纸笔纠结的写信。
出了京城,就是没命的赶路,之后是追杀,当时只想着平安到北地,将什么事都丢到了脑后。
到了军营,任武昀就如鱼入了江,每日练兵打仗,好不快活,早将京城里的人和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次打了个大胜仗,四皇子借着给平南王府送年节礼给京城递消息,任武昀这才想起那对在秋冷院的姐弟,想起当初的承诺,任武昀有些羞愧。
只是自己刚发的饷银和分得的银子早就被他花光了,没办法,他找到四皇子借了一百两银子送回去。
又怕魏清莛不认识张一被吓着,公式化的写了一封信,只是写着写着,就想起这几天大家都夸窦容用兵神迹,反而把他这个冲锋陷阵的将军丢在了一边,不服气之下,就将自己的功绩也写上了,虽然他夸张了那么一点,写得多了那么一点。
但不可否认,写完之后,他觉得通体舒畅,就像当初打了胜仗似的。
从此,他爱上了这种写信的感觉,只是他认识的人里,他也只能给魏清莛写这些,大哥,二哥,他们都不会相信的,京城里的那些狐朋狗友更是不可能。
所有人,包括喜哥儿,都认为他只能吃祖宗饭。
可魏清莛不一样啊,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曾经给过她馒头吃,最重要的是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很能干的,他可是给了她很多银子的。
虽然有些心虚,但任武昀还是抓着笔写自己在祖国的边疆艰苦保护广大人民的事迹。
“小舅舅,你在帐篷里干嘛?”人未到,声先到,四皇子撩开帘子,大步走进来。
任武昀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塞到被子里,趴在床上,扭头道:“没干什么,我屁股还疼着呢。”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边关
四皇子眼角扫过他身下的被子,笑道:“是吗?昨天不是给你送了生肌膏?你要是早些认错,阿容也不会下狠手。”
任武昀撇撇嘴,“阿容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男人哪有不去那种地方的,更何况大家为了这仗可是被拘在军营里好长时间了。”
四皇子眼里几不可见的闪过寒光,坐在任武昀的床边问道:“阿容也是为了小舅舅好,你年纪小,哪里知道那些事情?对了,小舅舅,这次是谁提议去那里的,我记得他们平时都是要跑两个时辰的马到马集上的。”
任武昀不在意的道:“他们说这次来的是新人,我们这儿八百年也难得一见,又没有开瓢,就叫我去了,我也就陪他们去看看热闹,而且阿穆尔说那儿的酒不错。”
四皇子似笑非笑,“小舅舅没有看上的人?竟是奔着酒去的?”
任武昀心不在焉道:“人有什么好看的?那些人身上还有浓浓的花粉味,味不过那儿的酒真不错,喜哥儿,下次我带你去。”
“好啊,”四皇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就不耽搁时间,起身笑道:“那小舅舅继续给小舅母写信吧。”
任武昀顿时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谁,谁给她写信了。”任武昀心中一顿,顾不得屁股后面的伤,跳起来道:“你偷看我的信!”
四皇子也跳起来,“谁偷看你的信了?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更何况张一可是我的人。”
任武昀目瞪口呆,“都,都知道了?窦容那小子也知道了?”
说完四皇子就后悔了,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任武昀通红着眼睛看他,眼里闪过凶光,好像他只要说错一句话,他就会跳上去咬上他的脖子。
四皇子肯定的点头,“真的,这事只有我知道,他们只知道你破天荒的给家里写了信,却不知道给谁,昀哥儿,我发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小舅舅虽然好说话,但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他小的时候就因为和他吵架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外祖母不喜欢他,他就半个月都不理他。
任武昀脸色稍缓,喜哥儿一旦认真就喜欢叫他小名,但还是青着脸问道:“那你偷看我的信了?”
四皇子摸摸鼻子,辩解道:“我这不是怕你在信中写什么不该写的东西吗,不过还好,小舅舅写的差不多都符合事实,也无不可对外人言的。”
这下轮到任武昀不好意思了,偷眼看四皇子,又看看帐篷门口,小声问道:“你也觉得我写的是事实?”
四皇子嘴角抽抽,知道暴风雨过去了,但还是如以往一样点头附和,“当然,的确是小舅舅带着人冲破了敌军的防线,这才让我军顺利收回失地,小舅舅居功至伟。”
任武昀咧开嘴笑,心情放松之下,这才感觉屁股一抽一抽的疼,“哎呦”一声,四皇子赶紧上前搀住他,“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叫军医?”
才打了四十军棍,不仅用了生肌膏,还叫军医,自认威武的任武昀可丢不起这个脸,连忙摇头。
“那我去叫张五过来给你上药。”
张五和张一一样,都是太子当年让他挑选的护卫,略懂些医术,任武昀身边只有一个小兵伺候起居,四皇子却不放心让他上药。
四皇子起身将早落在地上的信纸拿起来,瞄了一眼,内容和上次写的大同小异,四皇子眼里闪过笑意,却一本正经的将信递给任武昀。
任武昀脸色微红,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脸板的正正的,心里微松,扯过信塞在怀里,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以后再不给魏清莛写这些了,只是他的作为还是要和她好好说说的。
四皇子刚吩咐好张五,窦容就晃悠悠的出现在他面前,四皇子看着他一身白衣,一手摇着折扇,一步三摇的跺到他面前,嘴角抽抽,问道:“审讯有结果了?”
窦容摇头,“他是个硬骨头,打死不说,倒也算是条汉子。”
四皇子冷哼,“只耐得住打可算不上汉子,张一回来了就把人交给他,要是张一也撬不开他的嘴,我就认他是条汉子,我不介意给他一个痛快。”
窦容心里替那人惋惜了一声,这样的猛将,要是为他们所用……看他手里的白瓷瓶,疑惑道:“武昀还痛?”又小声嘀咕道:“不会呀,我明明记得没有吩咐狠狠打的。”
四皇子正巧听到,嘴角微抽,眼珠子一转,就把手中的瓷瓶塞在他手里,推他道:“阿容还没有去看过小舅舅呢,赶紧去看看他吧,顺便把药给他送去,记得叫他按时擦药。”
窦容来得晚,并没有听到四皇子吩咐张五去给任武昀上药,闻言也不怀疑,接过药,转身道:“那我去看看他。”
“对了,”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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