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利益使然。”孔言措眉头紧皱,“四皇子要是能活着回来,京城的水会越混,要是没有绝对的魄力,当今势微时,就是天下大乱时。”
魏清莛想,要不要在桐哥儿的空间里多存一点粮食呢?还有上次王廷日送来的银票,也要全都换成黄金比较好啊。
魏清莛边想,边和孔言措说话,“要是北地真的支持四皇子的话,只要他能活着回到京城,那他就有六分的赢面。”
“哦?”孔言措感兴趣道:“此话怎讲?要知道四皇子在朝中可没多少人。”
“他有兵权,这就足够了,兵权里头出政权。”
“得民心者的天下……”
“先生你真幼稚,现在又不是乱世,老百姓知道谁对谁啊,我每天和您见面,也就记住了四皇子是皇后出的,他最大的死对头是徐贵妃出的六皇子,其他的皇子谁是谁我一个都不认识,不对,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我也不认识。”
孔言措:“……”
“更何况,四皇子要是有了兵权,趁着他兄弟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咔咔登上皇位,他又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只要没有皇帝的诏书,他就是名正言顺,有也不要紧,诏书毁了,人死了,谁还知道这世上有诏书这一回事啊?”就算不名正言顺,也可以搞得名正言顺吗嘛。华夏历史上最著名的的皇帝好像都不怎么名正言顺,特别是唐朝的那位。可到最后还不是可以自圆其说?
“你,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书上说的呀,”魏清莛鄙视的看他,“史书上不都写着呢吗?”
孔言措黑着脸,史书上什么时候写了这个?
“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先生,你们一心求着皇上收回兵权,让皇位更迭的时候不至于再发生兵乱,可你又怎么知道皇帝收回兵权后百姓会过得更好呢?”
“没有祸乱,百姓自然会安居乐业。”
魏清莛摇头,眼里有些悲呛,“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了?祸乱可不只有兵祸,这世上还有很多种祸乱比兵乱更恐怖,而最恐怖的一种叫暴君统治。”
在现代,到底是资本主义好,还是社会主义好,一直在争论,但都是各说各话,谁也争不过谁。
那么,在皇权之下,到底是集权好,还是分权好呢?谁又能说得清?
“皇上一心想削藩,那就要有一个理由,他紧盯着四王,四王虽然会跋扈,但毕竟是自己封地里的百姓,他们不会做的太过,皇上在找四王的不是,四王又何尝不在紧盯着皇上,有四条毒蛇在盯着他,你觉得他就是荒唐,又能荒唐到哪里去呢?
当今那样宠爱徐氏,为了她甚至和朝臣唱反调,可是您看,除了在后宫,当今肯为她在前朝做什么?那些老顽固常骂皇上荒唐,可是您看,他除了宠爱徐氏,该上朝的时候上,该斩的贪官斩,该赈灾的赈……
说实话,我觉得这样就好。”
孔言措自然不认同,“一代帝王之后就兵乱,每一个百姓一生中必定会经历一次甚至是两次,这样也算好吗?”
“我不知道,但是先生,如果没有了四王,如果这天下就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派出去的官员是贪官,他们搔刮民脂民膏,天高皇帝远,那些百姓求告无门,可能一辈子都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最基础的生存也没有,皇帝如果是个明君,这些事都会发生,,但如果是个昏君或暴君呢?是他主导这样的事呢?
没有了老虎在旁边盯着,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皇室都是一代不如一代的,百姓吃了几代的苦,到最后实在受不了揭竿而起,到那时,战争就不是三年五年就可以解决的,甚至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那才是真正的乱世,那才是真正的‘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孔言措吃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魏清莛苦笑。
这是事实存在的呀,在那个时代里,华夏有百年的战乱,列强们不把华夏人当人,将华夏割分得四分五裂,而朝廷和百姓却默认,却暗暗的接受,不就是因为集权吗?
因为清廷的极度集权,一朝的文武竟然听从一个愚蠢的女人的命令而不知反抗,每每想起,魏清莛都觉得火烧似的疼。
“先生,你说,到底是集权好,还是分权好?”
孔言措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魏清莛还想说什么,耳朵动动,就笑道:“先生,你有客来了。”
孔言措这才收起表情,将刚才的问题暂且放下,和魏清莛说起桐哥儿的学习计划。
这个时代虽然言语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魏清莛一口一个造反,一口一个兵权而没事的地步。
俩人敢这样明目张胆,是因为孔言措知道魏清莛有那个本事。
“言措,我听说你来了。”孔言措在魏清莛提醒之后喝了第二杯茶,这才听到来人的声音。
孔言措看了一眼魏清莛的耳朵,要不是他注意观察,说不定都发现不了,这都是什么耳朵啊?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收徒
“莛姐儿,”耿少红叫住魏清莛,怀疑的看向她,“你又要去干什么?”
魏清莛抽抽嘴角,耿少红真的很有当侦探的天分,魏清莛用了一如既往的理由,“我要去陪桐哥儿?”
“真的?”哪有人天天都去陪弟弟的?耿少红皱眉,“你既然来了学院就应该和同窗们多相处,每次一放学你就跑走,大家想找你都找不到。”
“我下课的时候不是陪你们玩了吗?”
“那怎么算?下课也就是聚在一起说说话,放学了却可以一起去吃饭,逛书楼,游园,甚至去划船荡秋千,你说,这几样你玩过什么?”
魏清莛沉默,良久才道:“你放心,等桐哥儿完全熟悉之后我就和你们一块去玩。”
耿少红板着脸道:“我今天要和你一块去看桐哥儿。”
“好吧。”魏清莛知道今天要不让她释疑,以后她要想出去就难了。
魏青桐早就在等着姐姐了,看见姐姐就飞奔过来抱住,“姐姐,我饿了,要吃好吃的。”
“好,今天姐姐做桐哥儿爱吃的兔丁。”
魏青桐咽咽口水,馋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吃狮子头啊?”
魏清莛扶额,“桐哥儿,你都吃了这么多年的狮子头了,还不厌啊?”
魏青桐点头,“对啊,对啊,一点也不讨厌。”
“乖乖到一边坐着,姐姐很快就做好了,少红,你随便坐,只要不进先生的书房就行了。”
魏清莛嘱咐了耿少红一句就进了厨房。
多年的厨艺,两个灶台同时动起来,很快就弄好了。
外面的两个人闻着香味,饥肠辘辘。
“喂,你姐姐做的菜很好吃吗?”
魏青桐全然没有反应。
耿少红皱眉,上前看桐哥儿的书,却发现他根本没用看,而是在暗暗流口水。
“喂,我叫你,你干嘛不回答我?”
也许是耿少红的声音惊到了魏青桐,魏青桐疑惑的看向她,又四周看看,嘀咕道:“好奇怪呀,这个小姐姐怎么自己跟自己说话?”
耿少红脸色涨得通红,喊了一声,“桐哥儿?”
“嗯?”魏青桐抬头,抿嘴一笑,“小姐姐叫我什么事?”
耿少红吃惊的看着他,直到看到他眼里的清澈,逐渐变成了疑惑,耿少红那一丝愤怒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怜惜。
耿少红缓了脸色,笑道:“没事,桐哥儿,你姐姐做的菜很好吃吗?”
桐哥儿眼睛一亮,骄傲的道:“姐姐做的菜最好吃了。”
“那你姐姐岂不是要每天都要给你做菜?”
“当然要每天做了,因为桐哥儿每天都要吃东西。”
“不能叫奴仆做吗?或者去食堂吃也好啊。”
桐哥儿满脸疑问,“不要,他们做的东西不好吃,食堂是什么?”
耿少红一噎,“没什么……”
魏清莛端菜出来,见俩人相谈甚欢,就道:“快别玩了,先来吃饭。”
桐哥儿欢呼一声,将书放好,就洗手吃饭。
三人吃罢饭,魏清莛看了耿少红一眼,道:“少红,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事要做呢。”
耿少红看了魏青桐一眼,点头,她以为魏清莛有事做就是陪魏青桐,却没想到她刚走后不多久,阿力就从外面回来了,见到魏清莛,就躬身道:“三姑娘,表少爷在状元楼等您过去。”
魏清莛点头,看好桐哥儿,顿了顿,又问道:“昨天阿元来过了?”
“是,阿元想找姑娘汇报一些事情,只是姑娘那时候出去了。”
魏清莛点头,看了一眼桐哥儿,道:“等一下阿元再来,就告诉他,以后不太要紧的事,他和苏嬷嬷商量着办就行了,要是紧急就去找表少爷,这段时间行踪不定,你们未必找的见我。”
王廷日将账本扔在桌上,对面前的人道:“你也看看吧。”
魏清莛拿起来翻了翻,问道:“要是四皇子真的回不来了,你现在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王廷日不在意的笑道,“难道当今只有这两个皇子吗?只要他有儿子,我就有的选择。”
魏清莛叹了一口气,想起孔言措的推论,那样一来,他们的仇人是谁?是外祖父自己,还是先皇?或是因为等不及而行动的皇帝?
魏清莛将那天孔言措的推论告诉了王廷日,王廷日却一点也不吃惊,而是微笑道:“那又如何?害死祖父祖母和父亲叔叔姑姑的不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人和徐氏吗?”
“徐氏也不过是棋子……”
“既然是棋子,那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要不是她乱插手,太子不死,一切都还来得及!”
魏清莛吃了一惊,虽然她也怀疑过,但真正听到还是吃了一惊,“不是说太子是自杀吗?”
王廷日冷哼一声,“太子可不是会自杀的人。”
王廷日有些愤恨的握紧拳头,他和太子同时接受祖父的教导,平时的相处就和同窗一般,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太子,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主。
“当今虽然在这事上糊涂一些,但他不会动手取自己儿子的性命的,他将四皇子送到北地,一面是防备他,一面则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引狼入室了。”
和最高的权利做斗争,魏清莛想想都心寒,但王廷日好像就是为此而活着的,先前四皇子还活着,他牵系着平南王府,俩人至少有五六成的把握,可如果从头来,重新选择一个皇子,那个皇子未必领王廷日的情,搞不好最后成功后,王廷日是第一个被退出去的棋子,更别说为外祖父平反了。要是不成功,王廷日更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人。
魏清莛揉揉额头。
王廷日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账簿,道:“你的钱是给你存到银楼去,还是存进钱庄?”
魏清莛想了想,道:“拿出一部分来买地,剩下的分作两份,一份我们的银楼,一份换成黄金白银。”
王廷日手一顿,“怎么想起换黄金白银?”
魏清莛很喜欢买地,几乎每次收到钱都会拿出一部分来买地,换成黄金白银的也有,但不会这么频繁。
“因为这个天下有你们这样的人,所以我要防备着战乱,一旦战乱,银票什么的很容易变成废纸,还是黄金白银稳固些。”
王廷日嘴角抽抽,道:“可这些东西可不好携带,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抢了。”
魏清莛点头,“所以才要多备些,这里藏一点,那里藏一点,狡兔七八窟,我就不信还全都能让人都端了。”
王廷日咳了一声,魏清莛一点也不介意,道:“今年开始,我的田庄出产的粮食一粒都不许卖,我要囤起来。”
王廷日有些犹豫,“全都囤起来?这一年的粮食可不少,你……”
“没办法,乱世荒年,到时不知要死多少人,我留一些,到那时说不定还可以救多一些人。”
魏清莛将账本丢下,坐直了身子道:“现在原石的采购已经足够了,两年内是不用担心了,但接下来意外很多,赌石师傅找的怎么样了?”
“很难。”
魏清莛皱眉。
“现在北直隶就我们盛通银楼可以和通德银楼相抗衡,但人家通德毕竟上百年的底蕴在那儿,我们是怎么也及不上的,加上我们这儿有你在,那些老师傅们都不是很愿意过来。”
魏清莛皱眉,“通德想做什么?封杀我们?”
王廷日歪着头,“封杀?”
“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不行,那你就选几个机灵却忠心的人出来,我来教他们。”
王廷日不太乐意,“这是你的传家本事怎能传给外人?”
魏清莛没有那个思想,在现代,要什么配方没有?要什么技术在网上找不到?但是能学到多少却是看各人的本事,魏清莛可不认为她教了,别人就能学到,要知道,她除了那本书和这几年练下来的眼力,最主要的还是靠胸前的这块玉佩。
“所以才让你找个忠心的,我可不想辛苦教下来人是个白眼狼。”
这样的人并不难找,从王家的死士里面就可以找到。
魏清莛见他还是有些不乐意,就道:“难道以后我的子孙要靠找个吃饭不成?我会把秘籍传下去,要是以后他们真的要靠找个吃饭了,他们要是有自己的本事也不愁别人会抢了他们的饭碗,要是他们一家独大,我还担心呢,现在正好,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王廷日点头,“那我尽快将人选出来。”
魏清莛点头。
其实王廷日比她更急,魏清莛已经十四岁了,在魏清莛十二岁的时候,王廷日就已经不乐意她再在市井中跑来跑去,可看着对面不开窍的样子,他又生怕他提出来反而让对方开窍了。
市井中最多的就是男子,而当中的男子又有几个好的?这个年纪最危险,王廷日可不敢冒险,所以一边请谢氏给她请教养嬷嬷管教一下,一边约束她往市井跑的次数。
但是很显然,效果不显著,魏清莛该干嘛还是干嘛。
但是现在王廷日将她送进了书院,书院里面虽然也有男孩,但总比市井里好千倍万倍吧,最关键的是,魏清莛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和女孩子呆在一起的,只希望,她能从中学习到一些,像女孩子一些。
王廷日觉得他简直要愁坏了,所以他更迫切有人接手魏清莛的活,可很显然,通德银楼在这方面做的很好,魏清莛这几年也几乎将所有的赌石师傅都得罪了,现在没有人愿意来盛德银楼。
王廷日冷哼一声,你们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湖上画
等将外面的事安排妥当,魏清莛的心思再回归到课堂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很多的知识她都是笼统知道,并不精通,可岷山书院的考试可不是吃素的。
魏清莛没办法,拿出当年要参加高考的劲儿,整天捧着书本看书,耿少红想拉着魏清莛出去玩的计划再次胎死腹中,因为魏清莛实在是太努力了,让耿少红也稍微的有些不好意思。
具体表现在,她竟然将每天给魏青桐做饭的计划改成了三天做一次,剩下的时候都是拉着魏青桐到食堂里去吃的。
魏青桐其实并不是一定要姐姐给他做饭,俩人在外面下馆子的次数也不少,只是他下意识的不喜欢魏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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