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臣之心里,一定有肃亲王的教唆。”
“兄弟反目,皇帝危机重重,皇贵妃又有身孕。偏偏是宫里也不太平。”遥光叹了口气:“换做是我,这个时候也希望皇上能陪在身边。”
两个人走远了,沈音苒叹了口气,看着伏跪在地上的桦氏,道:“本宫又救了你一次。虽然你一再的陷害本宫,潜伏在本宫身边欲意挑拨本宫与皇贵妃的矛盾……甚至可以说,你已经成功的挑拨了。但本宫还是救了你一次,不管你领不领情。”
“皇后娘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桦蕊冷笑了一声:“除了我爹的本事,难不曾您还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又还能给你什么?”
“这话……”沈音苒笑了笑:“这话现在不说了。或许将来能用得上呢。”
桦蕊不太明白,只是看着皇后冰冷的面庞。
她是真的输了。
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相信她的话,也再不能做自己想要做到的。
“皇后娘娘就不怕臣妾自裁么?”
“哼。”沈音苒嗤?:“你若想死,方才便有着皇贵妃绞死你算了。何必还做尽了低媚的姿态。再说,肃亲王奉擎如今怎么样了,你还不知道呢。难不成就舍得这样去死?”
说完,沈音苒便只身出了这院子。
东子喝了一声:“按皇后娘娘的吩咐把人看好了。”
“是。”
桦蕊有气无力的被人架着拖出了这个院子。
地上只留下一滩一串的血迹。
————
飞絮宫,杨絮并没有苏醒。
倒是莫妃醒了过来。
“娘娘,您醒了?”
侍婢有些脸生,莫嘉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是谁,我在哪儿?”
手不自觉的抚摸了自己的腹部,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因为生气而早产的事。“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如何了?快说话呀,你们把我的孩子藏在哪里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沈音苒走进来,看着大呼小叫的莫妃不由皱眉:“才产育皇嗣,何必这样激动?你身子弱,万一要是血崩了,可别怪本宫救不了你。”
会不会血崩沈音苒不知道。但是她这样叫叫喳喳的,真心烦人。
“皇后娘娘,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莫嘉好不容易调整了脸色,艰难的问:“娘娘,臣妾的孩子呢?如何了?还有,臣妾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身边的侍婢都是脸生的丫头?还还有,不知臣妾诞下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沈音苒只觉得她很烦,便是冷着脸打发的说了一句:“你生了个美貌的……小公主。”
其实“美貌”两个字说出口,莫嘉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好不容易,她生下了这个孩子,竟然是个小公主……
“皇后娘娘……”莫嘉的唇瓣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出来:“那小公主可平安么?”
“自然,早产的孩子有些弱,本宫吩咐乳母好好抱下去喂养了。你便不必担忧。”沈音苒挑眉:“只是有一件事,本宫很是狐疑,还需要莫妃你一五一十的回答清楚。”
“皇后娘娘,其实严妃跌下吊月楼是……”莫嘉没看见萃馨在身边,便已经猜出了端倪。加上皇后进来,脸色就一直不好看,根本没有半点因她产育而饱含的喜悦。“其实是萃馨……萃馨她……背着臣妾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臣妾过去吊月楼,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没想到当时,那男子并没有走。而杨妃又看见了什么。于是臣妾便想着去楼上请杨妃不要泄露。待到臣妾查问清楚萃馨,再自行将她交给皇后娘娘您来处置。可是杨妃不肯。”
说到这里,莫嘉脸上有些挂不住:“臣妾只是恳求杨妃姐姐能通融一晚。但是姐姐性子刚烈,自然是不肯的。就在臣妾苦劝无效的时候,那男子忽然返回来,从身后将杨妃姐姐推了下去……但是臣妾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而那男子未免旁人发现,便急匆匆的溜走。”
沈音苒轻哼了一声:“莫妃真是不简单啊。你产育皇嗣之前,本宫问你,你都没有说实话。皇贵妃如何问你,你也都没说出实情。现在这孩子生下来了,你脑子也好用了。自己就招认了这一切……莫妃啊莫妃,你叫本宫说你什么好?你有今日,到底也是皇贵妃的提携。否则当日你坚持要逃出宫去,早就被弓箭手活活射死。哪里还有如今封妃诞下公主的好时候。你这样做……自己觉得对得起皇贵妃,对得起杨妃么?”
“皇后娘娘,臣妾糊涂啊。”莫嘉不由得哭了起来。“臣妾只是害怕萃馨的事情连累臣妾跟着遭辱。臣妾受委屈受凌辱都是小事,可不想孩子也跟着遭殃。何况杨妃真的不是臣妾推下楼的,臣妾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一时糊涂就……就袒护了萃馨。但是皇后娘娘,请您相信臣妾,到最后,臣妾查问清楚了整件事,还是会将那贱婢交给您处置的。”
沈音苒似笑非笑:“你可知你一时的心软,险些把自己葬送在悬崖下吗?”
莫嘉不由得一颤:“皇后娘娘的意思是?”难不成萃馨她……她诬陷是臣妾推了杨妃?”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六百五十九章:突袭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本宫就不必再费事过来看你了。”沈音苒揉了揉自己的腕子。“你尽管再大胆的猜一猜。”
莫嘉疑惑的看着皇后,心里并不明白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诬陷。
然而对上皇后凌厉的目光,她不由得蜷缩了身子。“娘娘,萃馨她凭空捏造,冤枉臣妾。幸亏您明察秋毫,才不至于让臣妾坐蓐期中,还要蒙受如此的不白之冤。”
“也并非如此简单。”沈音苒幽幽的叹了口气:“萃馨的确是用那男子来冤枉了你。不过皇贵妃火眼金睛,已经将背后作祟之人揪了出来。那男子也伏法了。”
莫嘉没想到自己昏睡之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也幸亏自己是昏睡着。否则真不知道该有多么的着急。
“皇后娘娘说的是,皇贵妃娘娘待臣妾有恩,可臣妾三番两次都让她寒心了。”莫嘉叹气:“想起杨妃姐姐的事情,也真是臣妾错的太离谱了。敢问娘娘,杨姐姐好些了么?”
沈音苒真是觉得,莫妃避重就轻的本事和桦氏不相上下。“杨妃还没苏醒,不过太医说并无性命之忧。”
“那就好。”莫嘉动容的说:“等臣妾坐蓐期满,便留在这飞絮宫继续照顾杨姐姐。请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宽心。”
沈音苒笑得有些阴沉:“只是有件事,萃馨说了,本宫也就记着了。”
莫嘉一脸的狐疑:“敢问娘娘,是什么事情?”
沈音苒也不多说。轻轻的唤了一声依兰。
门被推开了,依兰捧着个锦盒走进来。
锦盒眼熟,莫嘉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仔细一看,好像是萃馨房里摆着的。“皇后娘娘这是……”
“你打开看看。”沈音苒也不急着多说,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说辞。
莫嘉打开了锦盒,发觉里面全都是信笺。随意的抽出了一封,上面的内容吓得她心颤不已。字迹,是萃馨的不假。可为何信笺上的内容,竟然都是她写给……
强自镇定了心神。莫嘉不禁皱着眉,义正言辞的说:“皇后娘娘,这些不雅的信笺怎么会在萃馨房里?臣妾认得这字迹,的确是萃馨的没有错。”
“不错。字迹是萃馨的。她说是为你抄录。这话原本也不可信。但是……本宫已经叫人去查了你每每送出宫的物件,以及地址。”沈音苒道:“也去记档处查过你的记档册。”
“皇后娘娘,您是不相信臣妾么?”莫嘉心里不由惶恐:“臣妾的确是有定期给母家送些东西。但用的都是自己月钱。好些东西,还是皇上皇后娘娘所赐,亦或者是宫里的姐妹赠予。臣妾自己神吃俭用不要紧,只盼着家中的母亲手头富裕些,毕竟是有病缠身的人。府中的大娘二娘又都……非常的势力。倘若哪一个月,臣妾没有送些像样的东西回去,母亲就必然要看她们的脸色。娘娘,臣妾只不过是尽人女的孝道罢了,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来。您不能凭一个侍婢的话,就怀疑臣妾的清白。”
沈音苒笑道:“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没听清楚本宫的话么?”
“娘娘……”莫嘉抬起头,沉静的看着皇后的脸庞。
“你侍寝过后的第二日。便来了月事。记档册上写的清清楚楚,你自己忘记了,就以为能够欺瞒所有的人么?”沈音苒挑眉的时候,依兰已经将那记档册扔在了莫妃的床上。
“莫嫔娘娘自己好好看看吧!”依兰的态度十分的冷漠:“可千万别是奴婢冤枉了娘娘您啊。”
莫嘉翻开那记档册,上面的字迹十分的清楚。“不,皇后娘娘,这是旁人后来加上去的。臣妾并没有来月事。实际上,臣妾没过两日就出宫了。又怎么会让萃馨去记档册上写这样的东西。”土圣以巴。
“一个一个都是巧合如簧,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沈音苒烦不胜烦。“你尽管狡辩就是。本宫不会与你多费唇舌。待到那卑贱的男子被擒拿进宫,看你还能有什么说辞。”
强忍着屈辱,莫嘉含着泪道:“皇后娘娘,臣妾并非分辩,而是没有的事情,即便是掉了脑袋也不能承认。娘娘,就请您可怜可怜臣妾母女吧。臣妾不怕与那人对峙,更不怕与萃馨对峙。求娘娘您开恩。还臣妾一个公道吧!”
“不必多说了,本宫一定会给你这个机会。”沈音苒也乏了。这两日如是来回的折腾,谁心里会不烦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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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夜幕刚刚降临。
这已经是严钰第三次尝试潜入偷袭了。
因为地势不熟悉的缘故,前两次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地点或时机。
但是根据前两次的教训,严钰这一回,总算是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
奉临默不作声的目送他出发,心里捏着一把冷汗。再这么熬下去,不必等旁人进攻,光是粮食和饮水的问题,就能要了他和这些将士的命。
“皇上,您别太担忧了。”万梓良恭谨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次严将军必然会带来好消息。”
实际上,他不过是想提醒皇上,这严钰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可偏偏皇帝就是相信他。
这一回,话放在这儿来。那严钰再若是灰头土脸的回来,看他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这军中为皇上效力。
如此,也就能痛痛快快的拔出这根眼中钉了。
根据之前留下的记号,严钰很快就攀上了险峻之峰。不一会儿的功夫,还就真的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光。
不得不说,车迟国的人很聪明。
夜幕时分,戍守在营帐附近的兵卫不会点燃火把或是以灯笼取亮。夏日里,他们总会捉一些萤火虫,放在布袋子里,挂在自己身上。倒不是用这些光亮照明,而是要让不远处戍守的兵士能看见那一丝亮光,从而确定兵卫们都各就各位。
伏击了近处这名兵士对严钰来说并不困难。今晚的月色,有些黯淡。时不时风吹动了乌蒙蒙的云,遮住了那一片皎洁的月光。而就在这时,严钰趁着对方不注意,攀爬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捂住了对方的口鼻,短刀歌喉,一刀致命。
随后,他取下了那袋子萤火虫,绑在自己的腰间。
如同那兵士一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未免有人听见声音,他也不能将兵士的尸体踢落山下,只好悄无声息的慢慢退到一旁。
兵士戍守的位置,离营帐还有一些距离。
山上的人不少,想要成功的夺取帅旗砍掉对方首领的人头,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
严钰慢慢的摸索,一步一步的向不远处的营帐靠近。
索性途中遇到的兵士,都被他三两下无声无息的解决干净。
潜伏在营帐旁,他仔细的观察着这里的动静。
仔细数了数,足足十多个营帐聚?在一起。每个之间相隔不远。也就是说,其中一个出了事,周围那些就很容易前来救援。
严钰小心的注视着每一个帐篷。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目标呢。
既然想不通,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好好问问。
正在他犹豫之际,一个身影缓缓的向他靠近。“你怎么在这儿?我瞧着那边似乎少了两三个人?还有的人在哪儿,你看见了么?”
“看见了。”严钰迅速的转过身去,在那人尖叫出声的一瞬间,捂住对方的嘴,一拳头从脖子后面将对方击晕。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人带到了附近一个漆黑的帐篷里,匕首抵在对方的腰上,才用力的揪醒了他。“别做声,否则我就马上割断你的喉咙。”
对方畏惧的看了严钰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们的首领在哪个帐篷里?痛痛快快的告诉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严钰压低嗓音,小声的问。
对方因为被他捂着嘴,想说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严钰很是谨慎:“我可告诉你了,你若是敢发出声音,不管我逃不逃得掉,第一时间都会先送你上路。”
对方用力的点头。
严钰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
“将军并不在营中,他白日里便走了。”那人胆怯的说。“像是大皇子殿下有什么要紧的吩咐,所以他便领着几名随从,从后面的小径下山了。”
“是么?”严钰当然不相信。“看来你是不见点红就不会说真话了。”
“不是的。在下真的没有说谎,将军真的不在营帐之中。”那人惶恐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哆嗦。
“久闻车迟国兵士个个英勇,果然是吹嘘。”严钰鄙夷的看他一眼:“那么好吧,副将在那个营帐。总归我出手一次,要是不让你们多流点血,岂不是白来?”
那人身子一颤,小声道:“您这回问的,在下还真是知道。副将一共有三位。其中一位,就在隔壁的帐篷里。”
“你就这么敷衍我?”严钰狐疑的不行。“旁边可有三四个帐篷都挨得近,你是不要命了吧?”
“不不不,在下岂敢不要命。在下还有妻儿老小等着在下微薄的月俸糊口呢。壮士,您就饶了再下吧,在下待您去那帐篷如何?”
“好。走。”严钰押着他慢慢的往帐篷外走,短刀抵在对方的腰后。
那人总算小心,每一步都走很慢很稳,且并没有挣扎或者脱逃的意思。“月黑风高,在下并未看见壮士的容貌,还请壮士一定要放我一条生路才好。”
“哼。少说废话。”严钰不敢放松警惕,帐篷的帘子掀开的时候,那人往左边瞟了一眼。
“壮士,就是这个。王副将就在营帐之中。求你高抬贵手,就饶了在下……”
话音还没落,那人忽然脚下一勾,这一勾不打紧,不知道哪里来的铃声竟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有刺客……”
严钰一刀就捅了下去,可惜已然迟了。这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他迅速的被包围了。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六百六十章:险些
被严钰一刀宰了的那个人还真是说谎了。
对方的首领非但没有下山,反而还一身戎装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护国将军严钰啊!”图木爽朗大笑:“今夜收获颇丰啊。等下就把严将军塞到咱们的猪肚子里,架上火一块烧。那烤猪的味道一定会更加鲜美的。”
图木的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严钰只觉得后脊梁有些发冷。倒不是他怕被人烤了,而是这帮车迟人的确不简单。竟然能想出在帐篷下面放上铃铛这么方便的通信方法。稍微一动。就能请来救援。怪不得这么多年,能与车迟日渐强大。
许多事情都不是没有缘由的。
“你以为人多就一定能取胜么?”严钰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是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给天朝丢人。“想要赢我,问过我手上的短刀没有?”
“哈哈哈……”图木猖侫的笑了起来:“你以为这是竞技场么?还来个单打独斗不成。”
这话说完,一群弓箭手便围了上来,个个手上握着蓄势待发的弓箭。
这会儿,严钰倒是顾不上害怕,心里只是惦记楚月。
脑子里想到楚月甜美的笑容,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
“那还等什么。”举起了手中的短刀,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