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情重义的人,一直对娘感激不已。哪怕是臣妾的父亲去世,娘被嫡夫人赶出了莫府,朱瑞还是时常去照顾,给娘买药治病……若不是有他在,娘早就已经……”
良媛睿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走到莫妃身边的时候,她直接翻了个白眼。“皇后娘娘让臣妾查问的事情,臣妾已经有了眉目。”土找乒才。
“那就说给莫妃听听。”沈音苒沉稳的端着皇后的架子,目光锐利。
“是。”良媛睿走到莫妃身边,一脸的骇然:“徐妈莫妃你该有印象吧。那可是从前伺候过你的老妈子。”
这话一说出口,莫嘉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臣妾自然是记得。”
“记得就好。”良媛睿接着道:“徐妈说,莫妃入宫之前,那朱瑞是曾经去莫府提过亲的。可当时莫妃的父亲已经过世。嫡夫人没看上这个穷酸的裁缝,便叫小厮将人轰出府去。紧跟着,就将莫妃的母亲也轰出了府。理由便是她不懂的为女儿打算,硬是要将女儿嫁给如此没用的穷酸小子。这也是为何时至今日,莫妃还要这样帮着他的缘由。情起当年,自然是一往情深。”
严一凌只是听着,默不作声。
“良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即便徐妈这么说,也不代表臣妾对朱瑞就有儿女之情。难道说,一个这么多年坚持帮着自己母亲的人,不该感激他的恩情么?臣妾如果这么多年,从来不被皇上看中,每个月的月钱还要被奴才克扣。到手的自己都尚且不过,更别说送出宫去,给被赶出家门的母亲使用了。要不是有朱瑞,只怕臣妾的母亲早就不在了。知恩图报,怎么就成了儿女私情,良贵妃娘娘您没有亲眼看见臣妾做出对皇上不忠之事吧?那又凭什么冤枉臣妾?”
朱瑞也是连连点头:“皇后娘娘明鉴。当年草民的确有意莫妃……莫嘉妹妹为妻之心。可是时过境迁,如今莫妃娘娘的身份已然不同。草民就死,也不敢有这样的痴心妄想。草民不过是感念莫妃娘娘母亲的再造之恩,所以这些年才尽力去照顾。何况,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便是告诫世人要有如此的善举。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那么敬事记档册又该怎么说?”沈音苒虚眼看着莫妃:“萃馨的话,难道也做不得数么?”
“娘娘,那真的是萃馨后来写上去的。”莫嘉委屈的不行:“臣妾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骨血。皇后娘娘,您万万不能随意相信一些没有真凭实据的诬陷之言。臣妾没有保住萃馨,她是恨毒了臣妾的。”
严一凌清了清嗓子,问:“听说还搜到了一些书信,是否是朱瑞写给莫妃的?皇后娘娘可曾叫莫妃看过,那里的内容就没有什么不妥?”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六百六十九章:唯爱
“倒是没有找到。在莫妃房里,只有萃馨抄写的一些信笺,笔记却不是莫妃的。”沈音苒平静的看着皇贵妃,没有再多言什么。
“皇后娘娘,臣妾提议不如将萃馨押上来当面对质。”良媛睿皱眉道:“毕竟若不是为了防着主子来日杀人灭口,身为奴婢的。也不该去抄写一遍留底。”
严一凌也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初莫妃从母家回来,宫里便盛传她的身孕是与旁人……但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事情就被这么压制下来。现在旧事重提,也未尝不是麻烦。即便是让萃馨上殿来对质,翻来覆去,也终究没有什么意思。”
良媛睿听着,也是这么个道理。萃馨要说的早就说了。而那莫妃要是真的不要脸皮,再怎么唇舌相争,她也会抵死不认。“还请皇贵妃娘娘示下,此事如何处置会更为妥当。”
“滴血验亲。”严一凌知道这法子不准,但是莫妃不一定知道。并且,她就是想要看看她坚持这么做,那朱瑞会有什么反应。
“皇贵妃娘娘,此法不可。”莫嘉顿时红了眼眶:“倘若我孩儿长大之后,知道自己还不足月就被人疑心并非皇族血脉。她该有多么伤心。身为女子,名节比天大。来日她的夫君若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还能真心实意的待她么?臣妾情愿一死以正清白,也不要滴血验亲。”
“笑话。”良媛睿冷哼了一声:“若是你清清白白的,何以要死?证明了你的女儿是皇族血脉,又有谁敢背后多议论?再说,这殿上,算来算去也就这么几个人,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自然是不必说。本宫也必然会守口如瓶。宫人们均不敢造次皇家的事情。也过不去到了。只是你心里那个坎儿。可你为什么过不去这个坎儿,那就得问你的心里有没有鬼了。”
“臣妾忠于皇上,岂会有鬼。为何就是不相信臣妾呢?”莫嘉红着眼睛说:“当初臣妾要出宫,未能如愿。便是皇贵妃娘娘您的帮衬。既然天意如此。臣妾为何又要逆天而为。何况现在,臣妾有了这一切,娘也才能过上好日子,臣妾心里只有满足和感恩,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思?”
“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严一凌有些不耐烦:“本宫累着呢!章嬷嬷,你去准备一碗清水过来,赶紧让人把莫妃的孩子抱过来。”
“皇贵妃娘娘,您绝对不能这么做!”莫嘉瞪着眼睛,一脸的冷意。“没有任何证据,您凭什么说滴血验亲就滴血验亲?我的孩子根本就是无辜的,她已经是早产生下来的,受尽了折磨。难道您诬陷臣妾私通宫中戍卫不算,还要诬陷臣妾在宫外与人有染才算完么?臣妾一直感激您饶了臣妾一命。感激您让臣妾出宫向母亲尽孝,可是您怎么能这样对待臣妾……”
严一凌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彼时。章嬷嬷已经端着清水走进来,放在了殿前的案几上。
“皇后娘娘,您切莫误会,草民卑微入蝼蚁。岂敢与莫妃娘娘有私,又岂敢玷污莫妃娘娘清誉。”朱瑞诚然道:“滴血验亲此举,来日必然为小公主招致祸端,也自然要为皇家添上一笔污秽。既然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不信草民的清白,草民唯有一死以证清白。还望皇贵妃娘娘成全。”
“朱瑞。”莫嘉听了这话心慌的厉害:“我们没有做过这些事,你又何必……”
“莫妃娘娘。”朱瑞一拱手:“草民原本只是好心,顾及昔年情分才会多多帮衬。却不想好心竟然办了坏事。还请娘娘万万不要记恨草民。”
言罢,他用力的向莫妃行了个礼。
伏在地上的一瞬间,狠心将舌头咬断,当场就咽了气。
“朱瑞……”莫嘉低吼了一声:“你为何这么傻?”
然而待到皇后的近侍东子去查看,人已经没有气了。
“皇后娘娘,朱瑞咬舌自尽了。”
“死了?”良媛睿不由惊讶:“这也太快了吧?说死就死,这是怕什么呢?”
这话让莫嘉听着特别刺心。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身边的人就这么被活活的逼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相救。“敢问皇贵妃娘娘您现在满意了么?还要不要滴血验亲?”
话音落,正好乳母也抱着小公主走了进来。
“这人还没有凉透呢!一针扎下去,兴许还能从手指上挤出血来。要不然……试试?”良媛睿就是不怕事儿小。反正打从莫妃被皇上宠幸开始,她就厌恶透了这个女人。
沈音苒瞟了一眼皇贵妃,淡淡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怎么能滴血去验证?皇贵妃怎么看?”
“天底下就怕死无对证的事情。”严一凌原本是想逼着莫妃承认。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为了她将所有的罪责扛了下来,还美其名曰是以证清白。
不管他和莫妃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命都付出去了,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这么想,严一凌便起身:“皇后娘娘,臣妾累了。既然左右都是无头公案,就不如以朱瑞的死为了结。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也省的往后再有人提及,坏了小公主的名誉。”
“本宫也是此意。”沈音苒温和点头:“把人带下去,送回他府里便是。”
莫嘉含着眼泪,怨毒的瞪着皇贵妃:“娘娘您有孕在身,也遭了宫里上下非议。可是皇上相信您是清白了,满后宫的妃嫔亦都愿意相信您是清白的。即便如此,想来你也没少受委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朱瑞,就像臣妾的兄长一样。为何,您一定要用这种方法逼死他?您就不怕这些孽障,都报复在您的孩儿身上么?”土农找扛。
“住口!”章嬷嬷登时就恼了:“莫妃还是自重些为好,须知道以下犯上,也绝不是轻罪。若非念在小公主乃是早产,你这话便足以受廷杖之刑。”
严一凌的手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里竟然没觉出一丝悲凉。
想起刚入宫之初,每每有人被牵累致死,她都会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可是现在,三言两语就了断了一条性命,她竟然也觉得无所谓了……
“莫妃。”沈音苒看她哀痛的样子,眉头慢慢的皱起来:“别以为你在这样里伶牙俐齿的说了这些话,本宫便会相信你的清白。朱瑞是死了,但若坚持滴血验亲,待到皇上凯旋而归时,一样可以再行此事。所以,你该明白,皇贵妃不是逼死了朱瑞,而是要给你一条活路。本宫若是你,便是感恩戴德,而非牙尖嘴利。”
说完这话,她叹了口气:“依兰,叫人用软轿送莫妃母女回熙春园去。小公主既然是早产,身子弱,平日里便少些出来活动,只管好好养着。莫妃不必来毓秀宫请安,如若本宫有事传召,会让东子直接过去。你呀,就好好在你的宫苑里精心反省反省吧!”
莫嘉无话可说,伏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头。
这一下,并不是向着皇后,而是还给朱瑞的。瑞哥哥,我欠你太多,今生是还不清了……
章嬷嬷瞧着皇贵妃的脸色不好,路上便是小心的劝道:“皇贵妃娘娘何必听那些污言秽语。正所谓邪不压正,您如今怀着龙子,正是皇上福泽庇护的时候。那些话既然不堪入耳,又何必去想。”
严一凌略微点头:“倒是觉得,每个人都不容易。这宫里就这么一个皇上,却有千百个盼着他垂青的女子。且每一年,还有源源不断送进宫来的。她们何尝不是从情窦初开,盼到两鬓斑白。这样的期盼,这样的用心,若是得不到些许的回报,改了初心又有何错?”
她始终觉得,爱,是建立在两个人相互的基础上的。不是单方面,一个人死乞白赖的巴望着另一个人,却得不到丝毫回应就叫爱。
回到伊湄宫的时候,奉擎已经不在这里了。
严一凌微微松了口气,一时冲动之下,她把什么话都对他说清楚了。
现在只希望他能慢慢的想通,不要再为了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而折磨自己就好。
“时候不早了,娘娘早些睡吧。”章嬷嬷重新铺好了床铺,笑容和婉的扶着皇贵妃上了床。“奴婢就守在这里,娘娘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只管唤一声。”
“辛苦你了嬷嬷。”严一凌躺好了之后,才真是觉得自己累极了。
奉擎这会儿,也躺在床上。那是冷宫里,一个破旧的床板子上。他逼问了冷宫里伺候的内侍监。说是当然严妃悬梁,发现尸首已经没有气息,便被安置在这张木板床上。
当时已经没有了气息,怎么会隔了一会儿又活过来?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心里的痛苦,抑制不住的翻滚,奉擎的泪水顺着眼尾缓缓的滑落。“碧儿,我就在这里,你能感觉得到么?若是你能感觉到,就托梦告诉我真相好不好?碧儿,这些日子,我没有你在身边,你可知有多痛多苦么?”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六百七十章:被控
“肃亲王也未免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吧?”司徒顽走进来,一脸的冷漠。“听说这些天,本殿下为肃亲王挑选的美姬,你竟然一个也没看上!”
奉擎冷着一张脸,道:“我不是已经说了,我心里已然有了最好的。其余……便是美上天。也终究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是么?”司徒顽干笑了一声。“那昨晚你去我书房,又是何意?莫非是想看看本殿下有否金屋藏娇?”
“你胡说什么?”奉擎一脸的愤懑:“这是你的府邸,我怎么知道哪里是哪里?所以走走,便是错了又能如何?”
“若仅仅是走错了,也不至于在书房里逗留一个时辰吧?”司徒顽饶是笑着:“你是觉得我府里没有人,还是觉得我没有心?”
沉默了片刻,奉擎道:“捉贼捉赃。大殿下你既然怀疑我心怀不轨,何意当时不来揭穿我?反而是要等到此时来这逐月楼和我说这番话?”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摸透,到底为何你要如此犯险。”司徒顽勾唇道:“皇帝最宠爱的,不是皇贵妃严碧么?你在宫里……虽然也在妃位,可恩宠到底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为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犯险,你觉得值?”
此言一出,徐天心便轻笑出来,恢复了往常的声音:“大殿下好眼力。原来一早就发现我是女伴男装啊。”
说话的同时,她撕下了贴在脸皮上的人皮面具。“大殿下是怎么看穿我的?”
司徒顽轻哼了一声:“若我没猜错,一定是有人暗中告诉你,本殿下正在搜寻西凉国的颜瑜公主及其旧民。因为她们的所在之处,秘藏了一批金银珠玉。这也是天朝最后的退路。你们的天子,还真是有远见,懂得未雨绸缪。从当初他留下那批旧民,又搭救了你们的公主,便是已经料到会有今日。而谁又能想到。你们西凉国的国民如此有情有义,竟然能够这般以怨报德!”
徐天心得知的远不止如此。
她听闻有人送了一封密信过来,上面还有如今的“西凉国”地图所在。按图索骥,相信要找到颜瑜公主的藏匿之处一点不难。而那地图画的却十分隐晦。要将原本的图纸撕碎重新拼合才能得到。这也是司徒顽迟迟没有动身去找的原因。“大殿下耳聪目明,一猜就中。我正是为此而来。”土农广圾。
“你就不怕有来无回?”司徒顽这么一看,这位徐妃,倒也是生的冷冶秀丽。“论容貌,你并不比皇贵妃差多少。论才智,你也未必输给她。甚至你的功夫,更是一般男子都难以抗衡的。如此说来,我便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你样样优胜,何以屈居人下?为什么她能轻而易举就得到皇上的恩宠,而你却什么都没有?”
“每个人追求的不同罢了。”徐天心想起来,她说出自己的心愿是想当个名副其实的贤妻良母被人耻笑的样子,这会儿便是不敢直言不讳了。“我要的,从来就便是当宠妃。是你自己不明白罢了。”
这几日,在大皇子府。她是煞费苦心的到处寻找,也终究没能找到那份地图。
原本打算趁事情还没败露,想办法离开。
谁知道来的不凑巧,整个府邸都被皇上的人围守,水泄不通。
万一要是泄露了行迹,只怕会有麻烦。
不过现在不必担心这些了。徐天心道:“我要找到东西并没有找到,而实际上,你却发现了我的身份。这一局,自然是你赢了。”
“我赢了,你打算做些什么?”司徒顽好奇的说:“你总不能在我府邸白吃白住这些日子吧?”
“没打算给你什么!”徐天心轻蔑的瞟了他一眼:“锦衣玉食,妻妾成群,你还缺什么?”
不等他开口,她接着说道:“哦,对了,你缺的是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你的贪欲。你是想要趁机杀了你父皇。夺取他手中的权利。于是,如今的蛰伏,便是为了将来做更好的打算。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司徒顽叹了口气:“可惜啊,你太聪明,又太厉害,最要紧是不得皇帝的宠爱。不然拿你去换皇帝藏匿的那批金银珠玉,想必也能省去我不少功夫。不过……你既然来了,就一定有你的妙用。我这里正好缺个合适的人选……”
徐天心猛然决出不对,可为时已晚。
司徒顽只是手指一弹。藏匿在指缝里的一抹青粉便飞了出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