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这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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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这件大事-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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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意外的。皇帝只是垂下头去。好像无颜面对才失了孩子的徐贵嫔。
这个反常的举动,没有半点皇帝的威严,甚至还相当懦弱。
严一凌也很意外。比起当日他闯进冷宫差点捏碎自己的下颌时的样子,简直也太反常了。“皇上,徐贵嫔也是伤心过度才会说这样的话,您千万别怪她。”
“朕不怪她。”奉临重新抬起头,道:“你先回宫歇着,这件事情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上三言两语就想把臣妾打发了?”徐天心眸子里皆是雾气,有些看不清她的心。
她一定也是很难过的。
严一凌跟着心疼起来。“皇上,既然徐贵嫔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不如……皇上……”
“朕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奉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气显然要严肃一些。
“什么时候?”徐天心冷冰冰的问。“今天?明天?还是臣妾死的时候?”
“你别胡说。”严一凌瞪她一眼:“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
徐天心冷着脸,笑的叫人心颤。“臣妾不是让刺客杀了,反而被皇后弄的没有了孩子。身为孩子的父亲。皇上您就这般的爱答不理。看来臣妾入宫,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皇上您对臣妾的宠爱,无非是一种征服的快感。就因为臣妾不同于这些低眉顺目的女子,所以您才会不同的对待。也罢,算是我白活了一回。”
“你别胡闹。”奉临隐隐觉得这话里有很浓的威胁意味。“你就不能宽限朕一时时间,弄清楚杨嫔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徐天心愣愣,看着床上满面苍白的杨嫔,心一揪。“杨嫔的孩子也没有了?”
杨絮低着头,含泪道:“是。”
“那……”徐天心狐疑,这事不会也和皇后有关吧?如果真的如此,这皇后怕也是当到头了。
“你稍安勿躁,先坐好。”严一凌把她扯到一边,目光示意她今天这件事绝不会算了。
徐天心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想到臣妾和杨嫔竟同一宿命。也罢,臣妾就陪着皇上弄清楚这件事,然后再为臣妾的孩子讨说法。”
奉临揉了揉眉心,问:“张太医还没找到?”
小侯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进来,道:“皇上,张太医来了。”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很意外。
按理说,张太医无论是奉了谁之命,隐瞒杨嫔有孕都是死罪。要么就跑,远远躲开宫里这些是非。要么就死,以免连累家中老小。可他既没有跑也没有死,还大模大样的等在太医院,这真是叫人猜不透。
“微臣给皇上请安。”张太医恭敬的施礼。
“过来给杨嫔瞧瞧。”奉临平静的说。
张太医道一声是,便取出了脉枕上前请脉。
众人心思各异的看着他,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回皇上,杨嫔娘娘骤然小产,脉象虚弱。微臣会以温补的药材入方,给娘娘调理身体。”张太医一字一字缓缓的说。
“小产?”杨絮凝眉:“本宫几时有孕怎么没听张太医你提及?”
“回娘娘。”张太医脸色平静,仿佛不觉得这是一句责备之言。“微臣没有禀明娘娘您怀有龙胎的好消息,故而娘娘不知。”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杨絮皱着眉,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我记得你说要我静心休养,也说过我脉象滑缓。偏偏就是没有告诉我,我已经有了身孕。”
“不错。”严卿也点头:“当日杨嫔不舒服,是本宫着人去请的太医。张太医你来了之后,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这么大的事情,你何以隐瞒?”木讽系扛。
面对两位双眼瞪得血红的娘娘,张太医跪下道:“微臣是奉命行事,既然下达命令之人要微臣三缄其口,微臣只好闭嘴。”
“什么意思?”奉临黑了脸。“什么人的意思?”
张太医恭敬道:“皇上,您请放心,微臣既然已经道明缘由,就必然知无不言。”
说话,张太医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块玉佩:“皇上,您请过目。”
玉佩是个活灵活现的小侯子,看着应该是给小孩子佩戴的。
奉临展开纸,上面的字简短明了:“要保命,闭上嘴。”
“这是谁给你的?”奉临目光阴冷。
“回皇上,其实早十多天,杨嫔娘娘就曾传召过微臣请脉。”张太医低着头:“当时,微臣已经发觉杨嫔娘娘有孕。可那次请脉,是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非常巧合的一次。”
杨絮想起来,道:“臣妾急着去毓秀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遇着张太医。因为心口闷闷的不舒服,就便让他瞧瞧。”
“是。”张太医道:“因为娘娘急着去请安,而微臣也不敢冒然确诊,便想着回头再去请一次脉。只是……回太医院写房子的时候,微臣疏忽,给旁人瞧见了。当日,离开太医院回家,就在府门外收到了这张条子。”
说到哀痛之处,张太医老泪纵横:“那小猴子的玉佩,是给微臣孙儿贺满月的。可是……他们擅入微臣家中,将孩子抱走了。”
“卑鄙。”杨絮本来还是很恨这张太医的,没想到里面竟还有这样的内情。
“微臣有罪,为了保住自己的孙子,只好三缄其口。但微臣私下里给杨嫔娘娘用的,都是最适宜的安胎药。药方和药渣,微臣都小心的收着,就是怕……威胁微臣的人发觉。小孙子的命就保不住了。哪知道……竟会出这样的事。”
张太医哀痛的不行。
“简直太过分了。”严一凌气得胸闷:“竟然拿那么小的孩子作为要挟,禽兽之举。可是张太医,你知道要挟你的人是谁么?”
大家心里都有个疑影,并且严一凌觉得,每个人怀疑的都是皇后。
甚至包括皇帝。否则他不会紧紧抿着唇,握着拳,一副深思的样子。
“微臣不知。”张太医摇了摇头,收回了心思。“微臣入宫多年,一直谨守本分。即为太医,治病救人是微臣一生信念。这一次,稍微隐瞒,就害的杨嫔娘娘小产,微臣又恨又痛,心中无比愧疚。是微臣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杨嫔娘娘。”
他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力气大的惊人。
“好了,张太医。”杨嫔有些不忍心:“事已至此,你实在无需如此。何况你只是隐瞒实情,并没有加害于我。”
张太医伏在地上,哀痛道:“多谢娘娘谅解。可是微臣,微臣不死也没用了。”
“怎么回事?”严一凌隐隐觉得不好。
张太医肩头颤抖,伏在地上哭的着道:“微臣早起入宫,在家门口看见一个小匣子,里面……里面是微臣孙儿的尸……首。”
徐天心的身子跟着一颤,浑身发冷。“卑鄙,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小侯子,你陪着张太医回府,传朕的口谕,令守城提督赫连亲自过问此事。三日之内,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有不详,提头来见。”
张太医仰起头,老泪纵横的脸上充满了感激:“微臣谢皇上,微臣谢主隆恩。”
人死不可复生,此时唯有还他们一个真相才能略微抚平这无可逆转的悲痛。严一凌觉得皇上做的对。
“记得,派朕的御前护卫,长驻张太医府,确保府中上下平安无恙。不容有失。”奉临想了想,又叮嘱一句。
“奴才明白。”小侯子凝重的应下,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张太医退了出去。
严一凌忍住了泪意,道:“皇上,无论是谁威胁张太医都好,臣妾以为,这个人就是容不下皇上的孩子。这些年,宫里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没有,看似是一桩接着一桩的意外,但未必就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臣妾并非非议皇后,但事实证明,宽厚治宫诸多弊端,不如宽严并济,手段强硬一些。”
“说下去。”奉临铁青的脸色未见好转。
“再有谋害皇嗣者,凌迟处死。”严一凌阴戾的表情充满了威严:“不管是主谋还是帮凶,不管是发号施令者,还是实际动手的人,一旦证据确凿,当机立断,一个不留。臣妾就不信,好好的孩子,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就都是天生的短命!”
“好。”奉临决计听她的。
“杨嫔你好好歇着。”他起身,沉了一口气在胸中。
徐天心紧跟着站起来:“皇上,咱们是不是去毓秀宫?”
张太医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暂时不必理会。但是她的孩子,总是要向皇后讨说法的。
“是。”奉临凝眉:“去毓秀宫。”
严一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皇上,臣妾也去。”
杨絮也有心去,可自己的事还没有坐实证据。她有不敢表现出对皇后的怀疑,不免有些焦急。“皇上臣妾……”
“严卿,你陪着杨嫔。”奉临柔和的说:“现在没有什么比养好身子要紧。其余的事情,朕会给你们做主。”
“是。”严卿点头,唇边略带笑意。
徐天心最先走出门去:“皇上,您快点。”
严一凌跟了上来,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这么多日子了,她就是在找一个让皇上朝皇后发难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要用几条性命来交换,她心里难受,也责备自己太软弱。
为什么就不能在皇后动手之前制止她,钳制她?
对手是个滴水不漏老奸巨猾的狐狸,严一凌这么一想,又不免替那些孩子难过。
她的尾巴不露出来,皇上是绝对不会下决心惩治。
奉临走了几步,停下来,握住她的手,忽然问:“其实你是不是也怀疑皇后?”


卷一:噩梦醒转,人世两夕 第一百二十章:直面皇后

虽然没问徐天心,但这话也太气人了。“皇上这意思是我们不该怀疑皇后娘娘?”
奉临凝眉看着她,没有做声。
严一凌从容一笑:“臣妾说不怀疑,皇上信么?既然皇上您心里已经有了疑影,何必要问臣妾呢?”
只是沉了一口气。奉临没再多言,只是先后扶着她们上了停在宫门外御驾。
毕竟事关重大,奉临只带着严一凌和徐天心进了皇后的内寝。
素惜、雪衣、小侯子都守在门外,阻止不相干的人进去。
别人总是还好,雪衣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特别担心徐贵嫔扳不倒皇后,反而受牵连。
和亲王已经猜到了整件事,很有可能会禀明皇上。一旦她们的动机被戳穿,徐天心要对付的就不再是一个皇后了,很可能是整个朝廷整个后宫。
“姐姐别急。”素惜看她脸色不好,劝道:“皇上是不会让小姐和贵嫔娘娘吃亏的。”
但愿吧。“雪衣冲她柔和的笑了笑。
彼时,遥光正在端着药碗。体贴的喂皇后喝药。
沈音苒一脸疲倦的倚着软垫,皱眉一口一口的往下咽。“真苦,还是不喝算了。”
“皇后娘娘怎么也使起性子了,不喝药怎么能赶紧好起来?”遥光说着话,轻轻吹凉了勺子里的药汁。送到皇后嘴边。“只有小半碗了,娘娘就皱着眉都喝完吧。”
奉临走进去,闻到室内都是苦涩的滋味,眉皱了起来。
严一凌轻咳了一声:“皇后娘娘金安。”
这时候,沈音苒才发觉皇上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当目光落在皇帝身后的徐贵嫔脸上,她心里一惊。“徐贵嫔也来了,身子好些了么?”
徐天心目光沉冷,比起方才大闹杨嫔寝宫,此时的她,镇定多了。“皇后娘娘这话问的,好像臣妾就该和肚里孩子一起死才好呢。”
“什么?”沈音苒一惊:“你的孩子怎么了?”
遥光赶紧低着头附耳道:“娘娘,昨晚上您和徐贵嫔一起滚下楼。”
沈音苒一脸的茫然:“怎么会?本宫只记得接连被刺客击中了手臂,疼痛之时,脚一滑就滚下了楼梯。徐贵嫔也是和本宫一起滚下去的?”
严一凌轻蔑的侧过脸去。以为皇后会哭着哀求皇上发落,毕竟那个孩子她不是故意害死的。没想到皇后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会来个不认账不知情。
想必是要凭着皇帝对她的宠爱。哭爹苦娘的求发落。
在皇上看来,既然皇后是无心之失,那这件事情也就算了。
不行!心里瞬间迸出一个念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后再逃脱。
严一凌瞪了一眼上前的徐天心,身子错开皇帝的肩,径直都到床边,与皇后四目相对。“臣妾当时被刺客挟持在小厨房里,并不知道情况。只听说皇后娘娘受了伤,惊慌之余,一把扯住左后侧的徐贵嫔,两人双双滚下楼去。难道,娘娘您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她这么一问,皇后不免思索起来。
“本宫记得,当时身上疼的厉害。那领婢似乎没打算放过本宫,眼看着银针就要射过来。本宫下意识的往后退。哪知道阶梯难行,这一退竟然就踩空了。情急之下。本宫四处乱抓,的确是记得握住了谁的手,跌倒在阶梯上。当时心慌胆丧,跌倒了就失去了知觉。”
沈怡苒红了眼睛,哽咽道:“难道那个时候,被本宫抓住的人就是徐贵嫔?本宫真是作孽。”
忽然冷喝了一声遥光,皇后侧目瞪着她:“你当时在哪里,为何不不来扶着徐贵嫔?今早本宫醒过来,你又为何不讲明这件事?”
遥光压制着心里的反感,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早在那领婢刚对您出手的时候,奴婢就用暗器击中了膝盖,摔在地上晕过去。等奴婢醒来的时候,您已经被送回了毓秀宫。期间奴婢也是不省人事,又怎么阻止。”
这一点,遥光一直没闹明白。
把她绊倒的是不是徐天心。
但是的确在那个瞬间,有人用暗器击中了她的膝盖。暗器掷过来的方向,坐着两位王爷。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肃亲王飞身下楼前甩出了暗器,就只可能是和亲王。
可是他们为何要阻止自己去扶皇后,遥光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情况特别混乱,而这一整夜她又寸步不离的守候在皇后身边,也没有机会和徐天心互通消息。
“你起来吧。”沈音苒敛容,哽咽道:“此事也怪不得你。是本宫自己的错。”
遥光连连摇头:“都怪奴婢不好,学了十几年三脚猫的功夫,关键时候还让娘娘遭罪。”
严一凌抿唇道:“皇后娘娘宽容,自然不会责备身旁的宫婢。臣妾不明白的则是,您身后与那么多人,为何单单是徐贵嫔被您扯着滚了下去?”
沈音苒仰起头,莫名的看着她:“严贵妃的意思是本宫故意了?”
“娘娘,在杨嫔宫中的时候,臣妾几人仔细分析过这件事。倘若说的不对,您就当臣妾是为求真相无心冒犯。倘若说对了,也请您坦然以对,不要再隐瞒这件事。”
“你说。”沈音苒忍住眼泪,尽量平静的看着她。
“当时刺客的非标击中了您,您的左臂受了伤。而您跌倒的时候,为什么会优先考虑用这只受伤的手去求救,去握住身边的人以求站稳?”严一凌不是要她回答,而是讲给皇上听。
“正常的人,正常的身体反应,都不该是这样做。且我刚发i说了,那么多人站在您身边,您不去扶。近月楼的楼梯间还有扶手,您也没有错开身边的人去扶,而偏偏是一把扯住徐贵嫔,将她压倒在地,抱着一起滚了下去。”
奉临皱了皱眉,却听见身旁的徐天心哽噎一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退一万步来说。臣妾就当您是一时情急,抓住了不该抓的人。可是倒地的一瞬间,您马上就晕过去了?就没看见被您压倒的人是谁?以至于醒来之后,还浑然不觉此事。就算您看不见徐贵嫔的脸,也总能瞧见衣裳的颜色吧?臣妾记得昨晚没有人穿着和徐贵嫔同样的衣裳,且数百盏宫灯,将近月楼点亮犹如白天一样,您有什么理由看不清?”
沈音苒低下头,泪水顺着她的眼眶往下落:“严贵妃,若是本宫知道身后有徐贵嫔,本宫宁可用身躯挡住刺客的飞镖死在当场,也绝不会为了躲避而连累她和她的孩子。”木讽围技。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徐天心冷冰冰的语调透着内心的不满。“是不是皇后娘娘,也只有您自己心里清楚。”
“未必。”严一凌觉得徐天心这句话说的不对。“不是只有皇后心里才清楚,实际上,咱们都清楚。”
稍作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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