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七月暗叫糟糕,怎么就没往房梁上多看一眼,此刻却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本想立功,如今却翻了船,真是扫兴!
那人声音暗冷,问道,“你是谁的人?想干什么?”
说罢,看了床上的阿狸一眼,“你是来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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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大结局(下)
十一娘与黑七月在家中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黑八月回来,便知坏事了。
黑七月歉意的与十一娘说对不起,她妹妹的脾气太过执拗……十一娘没有说什么,带着黑黑七月偷偷潜入六皇子的祁王府,在祁王府的客房寻到了被点穴捆绑在床上的黑八月,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看到黑七月,黑八月先是亮了眸子,再看到随之而来的十一娘,便有些发蔫儿。
黑七月没有好脸色的替黑八月松了绑,丢了块帕子给她,冷声道,“阿狸姑娘在哪儿?”
“亏的我来的及时,那个六皇子不但野心勃勃,还是个好色之徒,他绑了阿狸姑娘想对她用强,我看不过就想先救了阿狸姑娘,谁知道……”黑八月呸了一声,鄙视道,“那六皇子竟还有自己洞房请手下人一起欣赏的癖好,在屋子里藏了人,我一时不察,才遭了殃……”
黑七月狠狠瞪了她一眼,朝十一娘怒了努嘴,黑八月便耷拉着脑袋走到十一娘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是八月莽撞了,八月不该不听您的话,擅自行动,您处罚八月吧!”
十一娘垂眸看了她一眼,“你说你来的时候见六皇子正欲对阿狸不轨?”
“是,不敢欺瞒姑娘,我找到阿狸姑娘时,六皇子正要一亲芳泽,被阿狸姑娘一脚踹下床,受了伤要出门上药,才给了我可趁之机,却不想……”黑八月懊恼的嘟了嘟嘴。
十一娘嗯了一声,“起来吧,总归是情有可原,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你们姐妹就直接回风月门去吧!”
黑八月磕了头,应了个是,被黑七月拉着起了身。
“姑娘,如今我们怎么做?”黑七月问道。
十一娘略思忖片刻,道,“既然找到了阿狸,以免夜长梦多,今日就动手把人救回去。”
“好。”黑七月姐妹应声。
十一娘低声吩咐了几句,三人悄悄出了门,跟着黑八月往先前藏阿狸的房间猫去。
要说六皇子的胆儿确实够大,照一般人的思维,屋里刚遭了贼,还不赶紧转移阵地!
人家不!
人家处理了伤口,听了汇报,照样在原来的房间调戏阿狸,被阿狸骂了狗血淋头也不在意,还笑道,“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亲是真爱!”
“真爱你个鬼!”黑八月撇嘴嘟囔,朝十一娘使了个眼色,“姑娘,还在里面儿呢。”
十一娘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不由好笑,这六皇子还真是色胆包天的!阿狸也敢碰,真是嫌命太长了!
“伤你的人还在屋里?”十一娘低声问道。
黑八月凑近了去瞧,又用鼻子嗅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挠了挠头道,“好像不在了,没看到人,也没闻到第三个人的气息。”
十一娘就诡异的笑了。
黑七月与黑八月尚在莫名中,就见十一娘弯腰从地上摸了个什么东西,直起身子的时候,一脚踹开了房门。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空点了那惊坐而起张口欲叫人的六皇子的穴道。
黑七月与黑八月的双眸就是一亮,这样的点穴手法……十一娘笑了笑,“想学?”
两人连连点头,“想!”
“等有空教你们。”
十一娘走上前去帮泪眼婆娑的阿狸松了绑,又解了她的穴道,阿狸呜呜哭着抱着十一娘的腰身不撒手,“十一姐姐!呜呜……”
“阿狸不怕……”十一娘顺着阿狸的背,笑着安抚她,“你瞧我把他的穴道也点了,待会儿也把他困在床上,让你调戏半响,如何?”
黑七月与黑八月瞠目。
阿狸破涕为笑,“谁要调戏他?!长的那么丑!连我家少爷的一半漂亮都没有!”
六皇子转着眼珠,嘴蠕动几下,似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泄气的以眼神剜着十一娘。
“十一姐姐,他瞪你!”阿狸瞪大了眼睛,呸了六皇子一下,“道貌岸然的混蛋,呸!”
十一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帮阿狸整了整衣裙,将她交给黑七月和黑八月,“你们先带阿狸姑娘回将军府,我与六皇子有几句话说。”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黑七月上前一步应了话,“姑娘多加小心。”
十一娘点了点头,将阿狸交给她们,“你放心,她们都是风月门的人,是信得过的!你先跟她们回去,免得莫殇在宫内一直担心你。”
“啊?少爷他知道我被人抓了?”阿狸眨了眨眼,嘟了嘴,“他都不来救我……”
“你怎么知道他没来救你?”十一娘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他硬闯宫门还打伤了皇上的几名侍卫……”
十一娘顿住话,看了一眼眼巴巴瞅着她们的六皇子,朝阿狸一笑,“阿狸,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回去,等会儿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你听,可好?”
“嗯。”阿狸犹豫一下,看到六皇子,厌恶的皱起了眉头,点了点头。
看着黑七月与黑八月将阿狸带走,十一娘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上下左右的打量六皇子,六皇子被看的不耐烦,张嘴无声的道,“看什么看!”
十一娘一笑,道,“六殿下,我本不相信别人说你的那些话,如今看来,却是很贴切。”
六皇子狐疑的看十一娘。
十一娘往后依靠在太师椅上,“别人说六皇子头脑简单,四肢简单,唯一聪明的地方是招揽了几个能人志士,为你出谋划策,才让你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去掉那些人,六皇子好像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六皇子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瞪着十一娘,十一娘一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十一娘站起身,走到六皇子面前,好奇的问道,“六皇子,能不能为民女解解惑,您是怎么想的?一边儿想护着皇上不出事,一边又把莫神医的心上人掳来调戏?难道您身边的人没告诉您,莫神医是皇上能否好起来的关键?您惹怒了莫神医,万一莫神医撂挑子不干了,皇上落不下好……您又能落下什么好?”
六皇子的脸霍然变了,眸底掠过骇然之色。
十一娘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
……
五皇子连夜进宫,见到了莫殇,将十一娘的信给莫殇看了,劝解道,“连公公的做法不对,等父皇醒来,我自会请父皇定夺拾道。但你也有不对到地方!宫外有我,有夏十一,我们手里有的是能人帮忙打探消息,你出去能干什么?”
莫殇垂首看着信,没有出声,五皇子在他面前踱步,半响,“你可知你若感情用事出了宫,找不找得到阿狸是一说,万一父皇毒发,你不在身边,太医院那些太医搞不定,父皇万一……后果是什么?三王相争,朝堂混乱,局势动荡,大安必陷入恐慌之中,到时,虎视眈眈的北周、北齐一哄而上,大安还能不能存活下来?!”
“是!你眼中只有阿狸姑娘!难道我们想救阿狸姑娘的心会比你少?!”五皇子深叹一口气,拍了拍莫殇的肩头,“兄弟,信我,信夏十一,我们的人一定会帮你把阿狸姑娘救回来,一定!”
莫殇的目光落在五皇子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上,略垂了眸子,片刻,抬手朝五皇子伸了过去,五皇子见状,轻笑出声,一把抓住了莫殇的手。
两人相视而笑。
似回到多年前,第一次这样握在一起的场景。
莫殇嘶哑着嗓音,凝重道,“拜托了!”
“你放心!”五皇子重重握住他的手,似发誓般咬字道。
莫殇重新振作起来,守在顺平帝床前,汤药煎煮喂食皆不假他人之手,连生大感欣慰。
第二日,五皇子带来阿狸已平安救回,此刻就在将军府与夏十一住在一起,并捎了一封阿狸亲笔写的信给莫殇。
莫殇很是惊喜,看完信露出狠松一口气的模样,与五皇子道,“帮我转告夏十一,我欠她一个大人情。”
五皇子笑着应了。
阿狸得救,莫殇心情好了,照顾起顺平帝越发用心,顺平帝在昏睡了三日后终于醒来。
高兴的还有六皇子,心里抹着汗道好在没有把那阿狸公主怎么样,不然只南诏国也够他喝一壶的了,至于偷偷报信给他的那个西夏的糕点女师傅,六皇子着人打了五十板子,远远的打发了她。
三皇子不高兴了。
“老六怎么突然不犯傻了?那么大块儿的肥肉送到他嘴边他都能吐出来……”三皇子很是不解,“先生,要不再下一剂猛药?”
房谋士摇头,“一招不成,再来就不起作用了。依我看,咱们不如这样……”
房谋士凑近三皇子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三皇子蹙眉沉思良久,拍了板,“成!就听先生的。”
翌日早朝。
顺平帝被连生扶着上了朝,歪靠在龙椅上,朝下挥了挥宽大的衣袖,“说吧,今儿个有什么新鲜事儿。”
有人站了出来,“皇上,南诏公主阿依秋两番在皇上饭食里下毒,微臣谏言,除此祸害,护我国体!”
这是非要把老五媳妇给折腾没了,还是要除去老五背后的南诏驸马身份?
顺平帝抬了抬眼皮,睨了那人一眼,没有吭声。
紧接着,又有人站出来,“臣附议!”
一连串的人接连站了出来,嘴里叫嚷着,“臣也附议!”
附议他娘的大头鬼!
顺平帝面色不变,微闭了眼,不想看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瞎嚷嚷!
底下的文武百官显然也注意到了顺平帝的动作,正排队上前附议的诸人纷纷侧目,去看三皇子韶华为君嫁。
三皇子眉头微拧,朝众人微微颔首。
于是,附议的队伍一直排了下去,直到三皇子的人一个不落的全都表了态,大殿才算重新安静下来。
顺平帝缓缓睁开了眼,扫了那些人一眼,“这么多人想要五王妃的命?老三调教有方啊……”
又去看六皇子,“老六,你不凑凑热闹?”
三皇子瞬间变了脸色。
六皇子的脸也不好看起来。
“老五,你怎么说?”顺平帝懒懒的睨着五皇子,淡声道,“阿依秋是你的王妃,你的妻子,你可有什么话要替她辩驳的?”
“父皇,儿臣有话说!”五皇子向前一步,恭敬道,“父皇所中之毒虽来自南诏国,却不是我的王妃阿依秋所下!诸位大人非要在我王妃身上扣下一顶南诏国公主居心叵测下毒杀害大安皇帝的帽子,就请拿出证据来,不要空口白牙在这里像个长舌妇一样乱嚼舌根!”
有人不服,立刻跳出来,“敢问五皇子,芳龄阁内唯一直接接触绿豆糕的人是不是五王妃?上书房内,被单独留在书房内的是不是五王妃?”
“笑话,这位大人莫非就想凭这点来认定我的王妃是凶手,就要她的命,就要挑起大安与南诏的战乱?就要天下百姓生灵涂炭?可真是好好一个护我国体!”五皇子冷面相对,言辞犀利,直堵的那人瞪着五皇子几息方道,“那以五皇子的意思,皇上这毒就白中了?!五皇子怕是忘了,大安的天子不但是大安的天子,还是五皇子的生身父亲!”
这话却是极其重了!
这等于告诉诸人,瞧,一个眼中心中只有女人的皇子,连生身父亲的死活都不顾,又有什么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三皇子勾了勾唇角,掠过那官员的眸子略带了赞赏的笑意。
六皇子则眉梢眼底都噙着笑意,不过是低垂着头,不敢教上面的顺平帝瞧见。
“大人这话说的好,大安的天子先是大安的天子,才是我楚乔的父亲!大安的天子为了大安千万黎民百姓,不愿挑起南诏与大安不睦,你们视若无睹;我的父亲为了我,不愿欲加之罪与我妻子!”五皇子的目光清冷冷的扫过出来附议的诸人,轻笑道,“诸位心里在想些什么诸位知道,诸位想要的也不是什么南诏国的公主居心叵测,南诏国狼子野心!诸位要的不过是清除我身后带着的南诏国驸马光环!三皇兄,臣弟说的……可对?”
最后一句,五皇子笑看三皇子,一脸的温润笑意,偏给了三皇子一种说不出的压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深深的看入他眸底,似要将他看穿一样!
三皇子笑着别开头,“五皇弟多心了,大臣们也是就事论事,你不要想太多了。”
五皇子轻轻一笑,撩袍跪下,仰头看着顺平帝,“恳请父皇重新调查此事,查出幕后真凶,还我王妃一个清白!”
诸人脸上都露出一副‘临死还挣扎个屁’的神情。
顺平帝看着跪在底下的五皇子眸底掠过欣慰的神色,唇角勾了勾,摆手道,“准了!着慎刑司重新彻查此案!即使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真凶给朕找出来,还五王妃一个公道!”
“谢父皇!”五皇子一磕到底。
重新被撩起的南诏国公主毒害顺平帝一案重新开审,主持的却变成了顺平帝的亲信慎刑司。
几日后,边关传来八百里急报,“启禀皇上,南诏大军在边境集结,与我大安边城遥遥相对!”
文武百官大惊,立时有人谏言,“皇上,南诏国这是赤果果的打我们大安的脸,若息事宁人,我大安的脸面何在?臣建议出兵打!”
立刻有一堆人出来附议!
顺平帝嘲笑的看着那起子人,“成,谁提出跟南诏打的,朕封其为将军,率军前去与南诏一决生死,谁去?你、你、你还是你?”
他一连点了几个叫嚣的最凶狠的文官,那文官嗫嚅道,“皇上圣明,臣是文官,怎懂的如何率军打仗?”
“你不懂?”顺平帝一手搭在龙椅上,一手瞧着龙椅背,“那你可曾听过一句古话?”
“愿、愿闻其详。”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可懂他的意思?”顺平帝道。
那文官哑声,半响道,“为国捐躯是身为将士的使命!”
“那身为文官,你们除了会在朝堂叫嚣打打打,可有认真想过两国开战后受苦的是谁?可有考虑过一场本不应该爆发的战争会要了多少我大安儿郎的性命?!”顺平帝大骂出声,激烈的言论引来克制不住的咳嗽,他捂住嘴,竭力压下喉咙间的血腥之气,生生将冲到嗓子眼的一口鲜血吞了下去!
底下文武百官悉数矮了下去,“皇上息怒!”
“朕今儿个就把撂在这儿了,谁主张与南诏国打就自己带兵去给我打!我军伤亡惨重,自杀谢罪!打不赢,全家陪葬!被南诏占了大安国土,株连九族!”顺平帝大手一挥,冷笑道,“谁主打?”
文武百官骇然的看着顺平帝,只觉皇上疯了!
顺平帝正待出声退朝,身子却突然一晃,双眼蓦然一黑,手不可控制的想抓住什么东西,连生脸色大变,忙伸手扶了顺平帝后退两步坐在龙椅之上。
但恰巧赶文武百官正抬头仰望,将顺平帝陡然的异状看了个一清二楚!
就有人将先前的话重新拿了出来,“微臣请谏,皇上身体欠佳,需尽快册立太子,以免事发突然,造成朝局混乱!”
“请皇上早立太子,以免事发突然,造成朝局混乱!”
“请皇上早立太子……”
“……”
顺平帝眼前一片漆黑,谁也看不见,只怒声道,“你们、好!好的很!竟这样迫不及待的诅咒朕死!下一步要如何?你们是不是要说个名字就逼着朕立他为太子?谁?谁入了你们的眼?!老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