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雪，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对于刚才的恶梦，我心有余悸。
锦秀那样子……好可怕。他昨晚说的那些……就像很多言情故事里的老牌赶人戏一样。
我看了看他们，其中，我最放心的还是他：“唐宁，你帮我去锦王府看看，行吗？”
“呃……”他一愣，接收到唐苇和燕行云的瞪视，他们应该都在使眼色，所以唐宁面露难色。
“唐宁，去吧。”是唐染的声音，他从屋外进来，恰好听到外面的谈话。唐染还吩咐他，“小心，别和他们硬来。”
“知道了，七叔公。”
唐宁走了，燕行云起身，把床边的位子留给了唐染，他拉着唐苇出去了，独留我和唐染两人。
黑衣在床边坐下，我身子往里缩了缩，和他隔着窗幔说话：
“茂儿呢？”
“睡着，小香看着。”
“哦……”我竟然找不出其他的话了，满心的愧疚，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孩子——
“你做噩梦了？”唐染突然问起，我猝不及防，楞楞地应了一声。
他又问：“梦见段锦秀？”
“是……”
“他对你好吗？”
我苦笑，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和他在一起，我被他宠上了天，什么都是他挡在最前，一个不会武功的男人，又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蛋，我现在想起，自嘲地想笑。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和一个妖孽“苟合”在一起？
唐染半晌没说话——
我们都安静，安静的没话说了。
他问我：“那么……什么时候回你的王府？”
和妖孽“苟合”在一起（2）
“我不是你的妻子吗？”
“你想和本座回唐门？”他的语气，多半是发自内心的暗喜。
我反问：“我……还有脸和你回去吗？我和他在一起快一年，他是个正常男人……”唐染不会以为……锦秀抢走我，只是为了好看拿来做摆设吧？
他不应，沉沉喘了一口气，说道：“那你是想回他身边？”
我一笑，偏过头去……
回去？回锦王府？再做一个暖床的女人？一个淑妃还不够吗？
唐染探身进来，他帮我掖好了被子，我一怔，转头看着他——
“怎么了？”他严肃地问我，“莫非……头很痛？”他很怕那根银针取出后，我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取笑他：“以前……你不会为我做这些。”
在我记忆里，只有段锦秀会全心全意呵护一个女人，接下来就是燕行云——至于他唐染，他不是只想着唐门的一切吗？
我突然问他：“你来大理……唐家堡怎么办？”
“本座交给唐审了。”
“我……让你费心了——”
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掌略一迟疑，唐染自嘲的一笑，他说：“那天……本座看着你掉下悬崖，本座急着找你，河滩上……那具女尸穿着你的衣裙，本座的心都凉了——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你和唐门都一样重要。”
“你还有茂儿——”
“你的心还是偏着他。”唐染指的，是段锦秀，“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他抢走你——却还愿意把茂儿留给我……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他不是奇怪……他是被逼的，那些……也不是他的十恶不赦，他不过是太孤单罢了。”我揪紧了枕边的被角，心里一阵酸涩。
之前说的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变就变。
他有苦衷？他逼走我——想去干什么呢？
“红雪？”唐染察觉我的异样，他紧张的问起，“怎么了？如果真的是头疼——”
和妖孽“苟合”在一起（3）
我摇摇头：“我躺一躺，能……把茂儿抱来我身边吗？”
严肃又冰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唐染点头，起身出去了——
我听到脚步声远去，我呜咽一声，钻进被子里擦眼泪！
没有我……锦秀一个人怎么办？
我不敢睡，我怕再看到梦里浑身是血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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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坐在我的床边，她陪着我，说起茂儿的点滴，说起唐染一个大男人拉扯大这么个小不点。
我低头吻着睡梦里的孩子，茂儿动了动，靠近我的臂弯里甜甜睡着——
“果然是回到自己娘亲身边最好。”小香很感慨，她以为我恢复了记忆就会跟着她们回唐门去，“以后红雪你照顾茂儿，我们肯定抱不上他了——茂儿好像很有感觉呢，七叔和你一抱就不哭，我们一抱就闹得天翻地覆，这性子是不是和七叔很像？”
我拨着孩子的小脸，心疼地说：“好像……瘦了……”
“那是当然的，做爹的哪有做娘的照顾细致？”
我点点头，凑近孩子的耳边自言自语：“茂儿乖……以后，娘会好好照顾你。”
“红雪，你和茂儿说什么？”
“没什么……小香，你和唐苇怎么样？”
“能怎么样？吵吵闹闹呗……为了你的事情，大家都没高兴起来，原本唐苇说三年里不成亲的，我哥哥又去找七叔闹，几位堂主叔叔说就借着我和唐苇的喜事给唐家堡冲冲晦气。那天燕盟主也来了，他单独去书房和七叔说起你，七叔把你的遗物托他带回苗寨——就是那尊紫玉，没想到燕盟主一看见那东西，整个人就傻了！他说你可能还活着——因为这紫玉本是一对，他都送给了大理的锦王爷。”
她笑着仰头拍拍胸口，“唐苇还说——早知道我们就快点办婚事把燕行云请来了，害我们白白为你流了那么多的眼泪，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段锦秀的全套！那人坏死了！”
和妖孽“苟合”在一起（4）
我呐呐地应着：“是啊……那人……坏死了……”
要算日子……
那时候，锦秀也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昏迷了很久，是他一个人守在我身边日夜照顾——我和他相处的那些日子，有一半时间我在养伤，他则费尽心机为我医治，哪里有什么快乐的心情？
“小香，那紫玉呢？”
“嗯？你的那个吗？燕行云说……他昨天还给段锦秀了。”
“是嘛……”
紫玉金童和紫玉玉女在一起了？
可我和你呢？
段锦秀，你说过——它们在一起，就是你我永远的相守——现在，又变了样了。
“红雪，你是不是困了？”
“有点……”
“那你睡吧，我坐在这里陪着你和茂儿。”小香倚在了床边。
我点头，闭上的眼睛很快又睁开了，我叮嘱她：“唐宁回来了就喊醒我——”
她一愣，有些不悦地皱眉：“你还在乎那个男人？”不等我回答，她急道，“红雪你这样是不对的！那个段锦秀封了你的记忆——他把你抢走，他根本就是在戏弄你！”
我点头：“我只要确定他没事……”
“你还是向着他！”
“小香……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别人说的话……你是听不进去的。”
她呆了片刻，哑然无话应对。
我自嘲地笑着：“如果你在黑暗里呆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阳光，你会不会奋不顾身往那里爬？哪怕……那是一片火海。”
“红雪，我不懂你的意思——那个段锦秀明明就是个坏蛋。”
我笑了笑，告诉她一个故事：“一开始就错了……唐染他不要我，他挑开了我和他的红线，他走了，后来来了燕行云，我以为我会和云哥哥在一起。那一阵，他在大理停留，我在街上撞上了段锦秀……妖孽一样的男人，我羡慕他比女人还美，燕行云在为他办事，我却为了云哥哥得不到的银子和段锦秀针锋相对。”
问斩，行刺太妃（1）
“很微妙……其实最相近的缘分就在面前，我们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回到正确的轨迹……却还要为之前的错误负责。小香……你说，一开始唐染就把我带出殷家寨娶我为妻，哪里还有燕行云，哪里还有大理段锦秀？”
“这个……”她无言以对，“那么……红雪，你决定了选谁？”
我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你会回王府做你的王妃！”
“他有王妃……”我喃喃自语，锦秀还有淑妃……我不过是个和他相似的伴儿。我低叹一声，擦了擦眼角，“还是我娘说的对，要这么漂亮的脸做什么？男人都只看到你表面的漂亮了，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管他是美还是丑。”
“你、你的意思……你想一个人？他们谁也不要？”
我说了一个玩笑话：“要……也许可以找个平民百姓嫁了，窝在某个山沟沟里做村姑。”
小香眉头扭了又扭，嘴角抽抽……
她冷嗤道：“睡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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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睡沉，睡沉了爬发梦，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听到走廊上有声音，像是唐宁回来了，正在外面和唐苇他们说话。
“死就死了——那就没有人和七叔抢女人了！”
“你小声点！别让红雪听见了！”不知何时，小香也去了外面——
“燕盟主，你怎么说？”
“你确定消息没错？”
“没错——千真万确，大街上很多人都在说，街上很多的兵——啊，七叔公——”门口像是又多了唐染。
我睁眼，茂儿还躺在我身边。我轻轻拍了拍孩子，在床上坐了起来，竖着耳朵想去听，可是……门口没动静了。
不一会儿，门一开，他们都进来了。
五双眼睛看到正坐在床上的我，不约而同的一愣——
唐染最先镇定下来，他走来问我：“醒了？”
问斩，行刺太妃（2）
“醒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看到了唐宁，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我问他，“唐宁，锦王府里……有没有事？”
“啊？这个……”
“没事！没事！！”唐苇和小香异口同声地答话。
燕行云则是眉头紧锁——
我的心……开始跳得很快：“云哥哥……你说，锦王府……是不是真的有事？”
“这……”
“这什么！锦秀呢？！他是不是出事了？”我从床上翻身下来！赤脚落在地上，唐染扶了我一把，“当心！你身子还很弱！”
“告诉我！锦秀是不是出事了？说啊！”
我越急，气血又涌上了！
燕行云脸色刷白，他在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块干净帕子，连声吩咐唐染：“快！快！快扶她坐下！快扶她坐下！”
帕子捂上了我的鼻子，我闻到了淡淡的血腥……
“红雪！”唐宁急着凑过来，他不敢再隐瞒，和盘托出，“锦王府被皇帝封了！他们说昨晚段锦秀入宫行刺太妃——太妃死了，他被打下天牢，皇帝下旨三天后问斩！”
手里的帕子一松……掉在了地上，红色血迹，像是绽放的红梅！
“你骗人！！”我嘶吼着拽上唐宁的衣襟！“骗人骗人！他昨天和淑妃在一起，他怎么会入宫行刺！他怎么会做那么傻的事情！你说谎！”
“红雪！！”唐染大喝一声，紧紧困住了我的身，不许我再动，燕行云急匆匆地捡起帕子捂我的鼻子止血。
他急上了火：“唐染……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流鼻血？”
“她身体里的余毒刚刚清，不能动气！”
唐苇在后面直跺脚：“唐宁！没用的东西！叫你别说的——你看看闹成现在这样！”
我推着身前身后的两个男人！
“走开！走开！我要找锦秀——我去找锦秀！”
“不能去！”唐宁张开双臂堵了我的去路，“红雪——你现在不能回去！”
问斩，行刺太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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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官兵查封了锦王府，还带走了女眷和侍卫，你去——他们也会把你抓走的！”
“那锦秀呢——锦秀呢？”
“听说……在天牢……”
我摇头，晃着眼前的晕眩：“我要去救他……”
“殷红雪！你傻了吗？！”燕行云扯住我的手臂大喊，“他在大理皇宫，你进宫送死吗？！”
不知道啊……
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管他什么皇宫和天牢……眼前的晕乎直接带走了我的意识。
“红雪！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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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睡了两天，再醒来时，大街上很是喧闹——
唐苇和小香并肩站在窗口看下面的动静。
我动了动身子，惊醒了守着我的燕行云，他喜道：“醒了？真的醒了？红雪——你这是干什么？”
我正掀起被子起床，他大手一揽，困住了我！
“不许下床！你身子很弱，不要命了吗？”
“我要去救锦秀！”我拉住了他，央求道，“云哥哥——带我去段东复的王府！他能救锦秀！快点！快点带我过去！”
他对段锦秀深恶痛绝，咬着唇，就是不答应。
唐染的身影一动，他取了衣架上的披风走来，揽上了我的肩头——
“唐染，你干什么？”燕行云倏的起身拦他，“你疯了吗？跟着她一起胡闹？”
“本座带她去。”
“七叔！”
“都闭嘴！留着这里守着茂儿！”他吩咐了，抱起我直接往外走——
我从他怀里抬头，眼眶微红：“唐染……谢谢你……”
他淡笑：“就算是……本王谢他当初没有扼杀你腹中的茂儿。”
大街上很乱，人潮蹿动……
我们在往人潮相反的方向去。
九王府很安静，守门的护卫还是往常的那一个，认得我的不禁惊讶，其中有一人不等唐染带着我走近，已经匆匆往王府里去——
和你的男人滚出大理（1）
侍卫挡下了我们，有人对我道：“南宫军师很快就到——麻烦娘娘稍等。”
我笑了笑……
这算什么？还承认我是段锦秀的雪妃？
没多久，南宫策从里面匆匆而来——他看到我，先是一喜，待看到我身后的唐染，那表情瞬间凝固！
我顾不得那么多，抓着南宫策就问：“九王爷呢！我要见九王爷！”
“娘娘是为了锦王爷而来？”
“锦秀出事——九王爷没进宫见皇上吗？没有替锦秀求情吗？”
南宫策目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说：“皇上只答应让王爷监斩——还把斩首的日期改在了今日午时！”
“今日午时？不是说三天后——不应该是明日斩首吗？”
南宫策不语，他无声地摇摇头。
我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午时？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唐染眉目一黯：“快到午时了——”
“南宫策！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老朋友无奈地摇头：“别去，换了锦王爷——他也不愿意让你看他……呃……”
我抬手掐上了他的脖子，这一幕吓到了守门的护卫纷纷拔剑——
南宫策一扬手，示意他们收剑回鞘！
“在西城白虎门。娘娘……你我也算朋友一场，南宫劝你——还是别去。”
我苦涩一笑：“谢了，南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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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的广场上，聚了好多的人——
砍头……那么精彩吗？
他们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看他们绝美的王爷是怎么人头落地的。
太监在台上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