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亚维最受不住这个,凭什么让他的小世子不姓段?唐家的人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唐茂舔着嘴上的油水,呵呵笑:“一年不见亚维大叔的脾气也长大了。”
“我不是大叔!!”
和这几个小魔王相处,他快昏过去了。
一个缓和气氛的话题,大家呵呵笑过。
唐茂一个旋身翻过桌面,他靠近绵爱坐下:“这次来,也和上次一样坐两个时辰就走么?”
绵爱想了想:“你不怕回去的门禁?”
“这个啊……”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唐茂确定道,“我想我受得了小三的一顿鞭子。”
如果受不了,可以让唐宁去把长老老祖宗叫来,那时候唐审一定打不下去——
绵爱笑了笑:“那好,我今夜留宿一宿,你陪我一起睡么?”
“睡床?”
“不然呢?”
“床不舒服——我现在喜欢睡屋顶,你试过躺在瓦片上么?”
“不可以!!”异口同声的拒绝,亚维和沁儿吼的。
亚维快气死了,第二次来唐门——唐茂这个小鬼又带坏规规矩矩的小世子!
南宫沁也道:“小世子,更深夜露的,会着凉——”
【后传】小魔王的坏主意(2)
绵爱却道:“不会,伤寒一副药就好。”他比较好奇睡屋顶是个什么滋味——
唐安吃饱了也凑过来:“绵爱哥哥,安安陪你一起睡!”
“好。”应得何其果断。
唐茂转头找南宫沁的身影:“喂,凶丫头,你要不要也一起来睡?”
“不要!”她才不要和他睡一起呢!
“……”
亚维一个头有两个大……
他宁可陪着小世子来中原的不是他,这些孩子越闹越离谱了!
将来穿帮了……让他回去怎么和王爷交待?要不,这次冒点险,先和王爷告一状?大不了被扒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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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天上星辰眨眨眼——
“哎呀……吃饱喝足真舒服呀……”唐茂忝着个圆鼓鼓的小肚子,心满意足的躺在瓦楞上!
绵爱仰躺着,这是他第一次睡床和榻以外的地方。
原来……夜里的天色是这样的?
没有了光照,黑漆漆的夜幕里,还有星星、云絮和月亮——身侧,唐安睡得早,女孩子浅浅的酣睡钻在他的身边求一份温暖。
绵爱没有拒绝,他挽手护着她。
比起一年前腼腆的傻样,绵爱已经对这样的亲昵不再抗拒。
“唐家堡里没饭给你们吃么?”绵爱这么问着。
唐茂却是哈哈一笑,他捂着快爆掉的肚子靠近段绵爱,悄声说起:“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了。”你狼吞虎咽,胜过猪圈里饿晕过头的猪仔。
唐茂呸了一口,他有一种预感,段绵爱肯定想歪了!他忙自己纠正这话:“我是问你,你有没有看到凶丫头很紧张的看着我——刚刚还给我端茶递水的,我都快乐死了!”
绵爱皱眉,他不可思议的盯着面色有些古怪的唐茂:“你吃到死撑,就是为了看一眼她紧张你的样子?”
唐茂很认真的点头!
绵爱眨眼,摆正了脑袋盯着天上的星星看——
【后传】小魔王的坏主意(3)
这世上,表达情愫的方式真的是千奇百怪啊……对于某些人的所作所为,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实,你可以让沁儿更关心你。”
“哦?你有什么办法?”唐茂洗耳恭听,再怎么说,南宫沁都是绵爱的跟班,主子对下属更了解,再者这“主子”是他结拜弟弟,他特想套一点内幕:比方说,凶丫头有没有提起过他?
绵爱给了他一个馊到极点的主意儿:“我捅你一刀,她会很愿意给你疗伤。”
“呵呵……呵呵……”干笑。
算了吧,这自残的行动还是不要了——被爹知道,反而会怪他学艺不精,没准死没死成,还要被爹拉去思过崖一起闭关!到时候养伤不成,练武加倍!
“这一年,你在干什么?”绵爱问的。
“这一年啊……”说来话长……唐茂一提起这一年的变数,心里有疙瘩啊!
他又去改家里的机关暗器,没想到被爹撞见了——那位大爷拽他像老鹰拽小鸡似的,直接关进屋里紧闭了三天,顺便把教这一手的唐苇大骂了一顿,之后……之后帅爹爹就像开窍了,盯着他练武,一晃就是大半年,他每天累得什么似的,只能用上茅厕的短促时间来学那本毒经上的奇门毒药!
说着说着心里无限的苦啊!
“我还是羡慕你做个小王爷——每天高床暖枕的。”唐茂羡慕的咂咂嘴。
孰不知,绵爱告诉他:“我和你一样。”
“一样什么?一样被你的父王拽在衣领上扔进屋?”
绵爱眉头一颤,这倒是没有:“父王请了个武师父,让克伦将军和亚维跟着我去南苑,也在练武。”
“啊——是吗?要不明天我们兄弟俩切磋切磋?”
不知道是谁比较厉害?
绵爱一个侧首,那双好看的墨蓝色眼睛在夜里,就像发出莹莹水润光彩的宝石。
唐茂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不迭的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点到为止,不伤和气!”
【后传】邪念悄悄酝酿(1)
“唐茂——”
“喊我哥!”
绵爱冷嗤一声,大不了几岁,凭什么非要喊?
他继续他被打断的话:“你有没有办法一夜间赚很多的银子——”这话说的很轻声,唐茂自己都没听清楚。
“你……”
绵爱悄声“嘘”了一下,指了指下面:屋顶下面的走廊上,来来回回是亚维的脚步声。
唐茂会意的点头,他凑近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你缺银子?”
“准确的说,是缺黄金。”只要是价值连城的,他都缺!
唐茂大大的掉开了嘴巴,绵爱耍他玩呢!
“你堂堂大理世子,你缺什么东西?”在唐茂的概念里,皇亲国戚缺什么都可以,只有金银财宝是不缺的。在中原如此,在大理……难道做皇亲国戚很穷?
他挠了挠脑袋,突然恍悟:“啊……我想起来了,我听说你父王野心很大呢,到处打仗,到处立功,大半的兵权都在你父王手里,你做腻歪小世子——想去做太子了?”
这话都是他在敏堂的梁上听自己家的暗探说起的。
那时候他就觉得绵爱和他那个父王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什么带兵打仗,他都没见识过,而绵爱动动手指头,王府里不是杀手就是将军,好威风的!
绵爱哭笑不得——听唐茂这话,恐怕全天下都以为段东复想弑君夺位?小时候他也这么想,父王那么了不起,给窝囊废的皇帝伯伯下跪……不值得!
父王称帝没什么——只是,他没想过要做太子。
绵爱说:“父王是父王,我是我。不一样。”
“那么……就是你父王不疼你了?他不给你金银财宝用了?你失宠了?”
绵爱还是摇头,这一动啊,脑袋搁着身下的瓦楞,有点痛!
“不是父王缺金银,是我缺。”
唐茂听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闹不懂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说……你父王的金银——你不想用?”
【后传】邪念悄悄酝酿(2)
“是,我要自己筹一笔。”并且,需要一大笔!
“干什么用?”
“招募杀手!”
“咳——”唐茂一口气不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你你你……”
绵爱躺着睇他一眼:“别大声,亚维和沁儿都不知道!”
唐茂真想给他一巴掌:“我说唐安呆,怎么连你也变呆了?你父王那里没杀手?”
“那是父王的东西,我不要。我要自己的——”
唐茂听了……想了想,也是呢,用着别人的东西会感觉很奇怪,就好比他私下摸摸阿爹的鞭子……会觉得不称手,东西还是自己属于自己的好啊!
东西……杀手?东西?
唐茂:囧。
绵爱虚心问他:“你鬼点子最多,有没有办法帮我筹到这些金银?”
唐茂苦笑:“小世子,您真抬举我——唐家堡又不是中原首富,你来找我要银子?我吃喝的银子还都是你帮忙给的呢!”他搓搓手,再道,“如果你找我要一些暗器和毒药,我倒是能拿出手——”
“毒……”
“啊——我忘了,你也会用毒,你自己做就好了,何必找我来要?我想想——要不我们比比谁做的毒药更厉害……唉,绵爱你笑什么?”
“我想到好办法了。”
“嗯?这么快?你想做什么,说来我听听?”
屋顶上孩子们的动静,亚维垫着脚,愣是什么都没听到——反正唐家的那个小子跟小世子在一起,只会把他的小主子带坏,回头小世子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王爷、克伦和军师又要拿诧异的目光逼问他了!
这不……左眼皮在跳!
是福还是祸?
跳灾还是跳财?
不对不对,右眼皮也在跳——两眼一起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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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游春的先例,第二次回家,九王爷倒也没多问,看着段绵爱兴高采烈的回来,还给他带回江南春雨酿的杏花酒。
【后传】邪念悄悄酝酿(3)
没开封的酒坛,熏得王府大厅一阵阵飘香。
段东复就一句话:这儿子比段锦秀贴心,比段锦秀像个人样儿。
出门一趟还知道给父王带点好酒——至于要追问什么的话,段东复都让南宫策去问。
老狐狸碰小……小狐狸?小野狼?
段绵爱的手段,南宫策早就领教了,深究的话……他不敢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再说自己女儿还在小世子身边当差,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女儿的处境,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头告诉九王爷,小世子在中原很安份——万事大吉。
吉?
只吉九王府这座大院,别家王爷的府邸可就不吉了!
这一日,有人在酒家的厢房里悄悄聚首——
男人蒙面、神秘,小二带他上到二楼的包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手里一个沉甸甸的箱子!刚才进去的那位爷,也是蒙面,也带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蒙面的男人贼兮兮的进去,直接用屁股顶上了门!
厢房里一张圆桌坐着几个同样蒙面的男人,听到一点点的响动,他们像受惊的老鼠一般,紧张的睇来惊恐的目光!
那几双眼睛不约而同流露震惊之色:很好……又来一个!
那个小魔头是不是想把段家的男人全部弄死?!
来人一惊,他熟悉这几双眼睛:“七皇兄、十皇兄、十二皇弟——十六皇弟?”这是干什么?他们也来这里吗?他可没约他们,他不过是拿着一箱子金银珠宝来和某位“接头人”换解药。
怎么……
再定睛一眼,一张张蒙面的脸……
段家的这些傲气王爷都蔫了,他们扯下自己脸上的遮掩,都是一样的下场:脸颊上一颗颗红红紫紫的小疙瘩——看不懂的还以为他们染了花柳病!
还用问吗?
彼此哀怨的眼光一个轮回,傻子都知道!
“又是老九家里那个小毒物!”十一王爷一哼气!拍手砸桌子!
【后传】祸害亲亲皇叔(1)
七王爷心里本就毛骨悚然了,听他这么一骂,剩下的半颗胆子也要掉出来了——
“十一!这是你说的……你们几个都听见了,这和本王无关,到时候绵爱小侄不给你解药……可别赖到本王的身上!这话只你一人说了!本王没说——本王什么都没说!大家作证啊!”
为了那颗解药,什么兄弟道义,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十一王爷就是气不过!
他拍案,指了指几位老哥老弟的花花老脸,怒道:“解药解药——你们瞧瞧自己都成什么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段锦秀活着的时候,他也没这般折腾我们兄弟几个啊!现在可好,瞧瞧他那个儿子做的好事!居然拿我们几位长辈下毒!”
不仅下毒——还逼他们重金买他的解药——这不等于讹诈嘛!
十王爷轻蔑的瞪他一眼,讽刺道:“既然不稀罕小侄子的解药,你何必抱这么大一个锦盒过来?”他觑着段十一手里的盒子,比他的还大一圈呢,“里面藏了你多少的宝贝?”
恐怕金子银子、珍珠翡翠、银票玛瑙——
价值连城的应有尽有吧!
十一王爷心虚的哼了哼:真是废话,他气归气,解药还是要的啊!
要说……这是前两天的晚上发生的“不幸”。
他照例去城北最大的飘香院喝花酒,喝完了……抱着美人上床,才亲了几口,肩头有人拍他!
十一王爷正恼怒是谁坏他的好兴致,一抬眼——竟是一张堪比美人的稚气小脸,他瞪大了眼睛,随后……角色对换,轮到他抱着半敞的衣襟往床第里躲!
这……这是他们段家王爷避之唯恐不及的“小瘟神”!
怎么会出现在他寻欢作乐的地盘上?!
“你、你、你你你来干什么!”
当时,被“捉奸在床边”的十一王爷只问了这么一句。
他只记得他问了这句,声音有些抖,其他的话也不敢多问……
【后传】祸害亲亲皇叔(2)
要和段绵爱说多了话,不是被这小子毒死,就是被他老子段东复折腾死——谁敢冒这个险呢。
白衣翩然的少年最镇定,他轻轻一挥手,衣衫不整的红牌姑娘离开了床榻,独留他和段绵爱面对面。
十一王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吧,留他一个人啊?
一个人面对段绵爱——还不如一拳把他打倒没有知觉得了。
“十一皇叔,小侄找你谈一笔交易。”
十二岁的小小少年,摸了摸他修长的食指,目光半点不抬一下的和他说话。
十一王爷在找机会开溜……
突然一想,他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衣冠楚楚的小家伙,喝道:“和本王谈交易!哈哈哈——你可知你现在身处何处!好!很好!我这就去找九皇兄——就说他的宝儿儿子来逛花楼和花酒!哈哈哈——”
笑声确实很响,偏偏是没有任何气势的在房里飘来荡去。
段绵爱没有丝毫动摇,他微微挪开身子,俊美的男孩子淡定的说:“皇叔想去告发小侄——大可以现在就去。父王就在王府里歇息,没有外出——”
有空隙可以开溜,十一王爷连忙爬到床边穿鞋,他抱起地上的外套正要跑——
身后的小家伙优雅的靠着床帷,摸着艳红的床缦子,自言自语:“唉……不知道父王是喜欢听你的一面之词?还是……父王喜欢听我的哭诉?十一皇叔喝花酒逛花楼,还顺道把绵爱一起骗来……”
“喂!段绵爱——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本王什么时候把你骗来了!”
少年目光一瞟,该死的淡定:“就此刻。”
“你——你!”十一王爷气的要死,好吧,他认栽,“段世子!你又想干什么!快说——”快说快做——快给本王滚!
绵爱勾起秀美的唇,笑得莺莺倾城。
他问:“十一皇叔,可觉得脸上有点痒痒?”
“痒?”十一王爷自己抓了抓脸颊,没觉得痒——
【后传】祸害亲亲皇叔(3)
绵爱好心递去白色的丝绢给他擦脸,少年指了指自己脸颊上的位子说:“喏——就是这里,像是残留了糖醋鱼的汤汁,不痒么?”
少年好心好意的一番话,他没不察有异,刚才那鱼确实腻的有些过头,十一王爷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