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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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结局之后-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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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见外了。二娘……回去歇着吧。对了,连夫人啊,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二娘你搀着进了郡王府的,所以这事儿,也实在是瞒不过有心之人。二娘若想见阮国公,和他说些话儿,今日或许方便。他也随着四哥来这儿了,身边也没跟着甚麻烦人物,二娘有话就今天说罢。日后若是登门入府,虽说二娘如今身份方便了,但是那劳什子妇人,又不知要想出甚主意为难二娘,何苦去她那儿讨这番罪受,眼不见,心不烦。”
    流珠心上微凛,点了点头,暗自寻思起来,随后又带了些亲昵口吻,挽着鲁元的胳膊,笑道:“公主待儿,实在是好,真叫儿无以为报。”
    鲁元哈哈一乐,玩笑道:“以身相许,却是不晚。”二人又如闺中密友一般,玩闹几句,这才分了开来。
    送走鲁元之后,不多时,便听得园子外面传来了些许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仆侍的速速低语。流珠听这动静,知晓是那男人已经驾临。果然,又过了一会儿,便见个小太监递了帖子来,边擦着汗,边笑着道:“原来将军在这儿和寿国夫人,及小郎君和小娘子说话儿呢。莫怪奴叨扰,实在是奴有话要传。官家知道将军和夫人也在此地,觉得巧的很,便邀二位一同去夜里那宴上吃几杯酒。”
    流珠却笑了笑,凝声说道:“还请阿郎代儿谢过。只是儿只在这里过一夜,明儿上午就要启程回京,亲戚里远走的远走,出征的出征,儿实在想和亲戚儿女们多待上一会儿,还请官家见谅。官家这几杯酒,儿且先欠下,日后再还罢。”
    那小太监没想到她直接拒绝,微微有些噎住,随即有些好奇地抬起眼儿,竟不知该说甚话儿才好。流珠一看,又见他年龄尚稚,猜他是进宫不久,便语气放柔了些,温声道:“不必害怕。你且直跟官家回禀,官家……向来好说话,不会苛责于你。连带着儿刚才这话,你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便是。”
    圆脸带痣的小太监诶了两声,流珠又赏了他几块点心,细细包好,这小太监的笑容深了许多,跟个孩子似的揣了点心入怀,叩谢数下,这才迈着小碎步离了开来。
    只是她可以随意推拒,而徐子期,却还不好这般由着性子来。到了夜里头后,流珠哄了如意和瑞安去二伯处玩儿,随即掩上门扇,帮徐子期整好衣衫,手执篦子,为他梳着长发。二人行将分离,都想找些由头,和对方多腻上一会儿。
    流银般的月光自夜空中倾泻而下,映在薄薄纱窗之上。四下静谧,连夏日惯常有的蝉声也听不见,二人亦一个坐着,一个立着,相对无言。流珠给他梳毕发髻,随即勾着他脖子,柔声道:“儿梳的好不好?”
    徐子期低笑道:“主要还是我脸长得不错。”流珠闻言,笑着推他一把,这才撵了他去宴上吃酒。徐子期这一去,便不得不与众人觥筹交错,应酬一番,虽说心里有些不耐,却还是要在席间待着,而那阮镰,则神情怏怏的,也不似往常那般爱凑在官家身边,喝了几盏酒后,便推说身体不适,想要回屋里头歇着。
    可谁知他才进了自己院子,正要唤人来伺候,便见面前一女提着灯笼,立在半明半暗之间,温声说道:“儿有几句话要同国公说,不会叨扰过久。”
    阮镰见了她后,稍稍一怔,似是过了会儿才认出来,便屏退下人,略显疲倦地摆了摆手,随即有些不耐地道:“为父偶感风寒,略为倦怠,二娘若有话儿要说,且长话短说罢。”
    
    第75章 离鸾照罢尘生镜(三)
    
    见阮镰这般态度,流珠心中暗暗生疑,不由想道:他看起来这般憔悴,若非病疾颤身,可能是受了甚天大的打击。她微微一笑,便温声说道:“儿的生父回来了。瞧这意思,怕是想接娘一起过日子。”
    阮镰一听,似是有些讶异,随即沉默半晌,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待我回府,便将你娘的身契递到你府上去,旁的事,也自会安排妥当。只是从今以后,人家提起你,还是会说是我的女儿,这一点,不可能有改动,你可明白了?”
    流珠轻轻点头,福身谢过。阮镰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终是疲惫地摆摆手,道:“二娘且回罢。”言罢之后,他也不再看向这阮流珠,只迈着步子,回身唤上小厮,与他一同进了屋去。流珠只听见他低低斥了那小厮几句,似是责怪他看着机灵,实则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无。
    眼见得门扇掩上,烛火亮起,流珠收回视线,默然不语,但手执灯笼,沿着石子小路,自半明半暗间费力分辨,找着回自己所在小园的路。走了片刻之后,沿途景致愈发眼熟,流珠不由稍稍放心,然而便是此时,她骤然感觉身后一个黑影袭来,将她影子覆了个严严实实,腰身已被人死死环住。
    流珠吓了一跳,待闻到那股混杂着酒气的龙涎香味后,心上一沉,但任他抱着,随即强笑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迟迟开不了口,只身子发僵,轻轻去推。傅辛却冷冷勾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身,口中低声道:“许久不见二娘了。听说二娘每日过得甚是逍遥快活,实在教朕妒恨。朕在那金玉笼子里,一天安生日子也无。”
    流珠低低说道:“这位子,是官家拼了命要坐的,没谁逼着,那就且好好做罢。”
    傅辛沉沉笑道:“珠儿倒教起朕如何做官家了,着实讨打。”说着,他又将她打横抱起,薄唇在她面颊上蹭了蹭,随即便往流珠所在小园的隔壁走去,并道:“朕就住在你隔壁,来往十分方便。珠儿今日就住朕那儿吧。”
    流珠一听,心跳逐渐加快,暗想道:之前与那徐家大哥儿合欢,虽说已算是十分小心,但情到浓处,哪里顾及得了许多,只怕多少会留下些许痕迹。她连忙佯装镇定,缓声说道:“官家,儿与孩子们同住,若是阿郎和小娘见不到娘亲,必是会惊惶疑虑,闹出事儿来可就不好了。而且儿今日实在有些不适……”她说着,难得带了些乞怜的口吻,又柔又软,“官家且饶过儿这一回,何如?”
    傅辛稍稍眯起眼来,挑了挑眉,但直直望着她。流珠被他那看似温和,却分外沉晦的视线,盯得背脊生寒,半晌后才听得那男人意味深长地道:“且饶过你一回。毕竟,来日方长。”
    流珠心上一紧,随即温声笑道:“官家这是又有甚打算?”
    官家却死活不肯回答,但与她坐在小园深处的石椅之上,兴致颇浓,拿出精致的玉制棋盘,同眼前美人儿玩起了博戏。四下寂寂,惟见月华如练,耳闻得茂树高蝉,声声不绝,鼻间翠香浮动,沁人心脾,而流珠却全无心思,只强打精神,与他应对,心里只惦念着想要离去。
    玩了几轮之后,因流珠心不在焉,便输了好几次,傅辛有些不悦,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二娘若是还输,朕可就不顾承诺,霸王硬上弓了。而若是你赢了,朕便马上放你回去。”
    流珠这才有了几分争胜的心思,眨了眨眼睛,连忙集中精力于眼前的棋盘,可谁知傅辛却偏道:“这一轮,换个新玩法。咱们玩围棋。”
    一听这话,流珠便生了几分恼意,直接搁了手上的棋子,抿着唇,看着眼前男人。她压根儿不会下围棋,傅辛自然是知道的,偏生还要玩这个,分明就是想玩她。
    她没好气地闲闲说道:“不必比了。儿认输还不行么?”
    傅辛瞧着她这副模样,反倒哑然失笑。他勾了勾唇,也不再下棋,强拉了她手,置于略显冰凉的黑白棋盘之上,细细爱抚着,随即竟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朕近来许是太忙,愈发觉得朕老了,精力大不如前。想找个由头歇着,可一刻也得不了闲。”
    流珠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傅辛却挠了挠她手心,又钳住她手腕,温声道:“朕问过御医了,二娘虽说当年被朕下了药,生不出孩子来,但如今二娘安生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生孩子的可能的,只需再好生养养便是。朕确实不想要个有国公府血脉的孩子,但既然二娘,并非是阮镰亲生女,那么朕也无需介怀了。过几年,等时候合适了,朕……我想要,一个二娘的孩子。”
    他得着这消息,倒是够快。流珠听后,却是暗自生恼,怒火攻心,气得下意识便冷笑着开口道:“儿不要生。”
    傅辛手劲骤然收紧,眯眼道:“你是不想生,还是不想给我生?”
    流珠阖了阖眼,道:“官家清楚得很,又何苦再问。”
    怀上强奸犯的孩子,她决不允许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傅辛定定地看着她,冷声道:“二娘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说话才对。”
    流珠苦笑道:“儿说愿意,官家可会相信?何苦自欺欺人。”言及此处,她语气冷淡,平声道:“到时候,孩子在儿的肚子里,便是赔上这条命,儿也不要他生到这个世上。”
    见傅辛瞳孔骤缩,流珠笑了两下,微微扬起下巴,温声道:“官家休恼。儿并非是因为恨官家。实在是……儿身份低贱,配不上诞下官家的龙子龙女。便是生了,他们也要受儿的连累不是?人生多艰,儿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何苦再带一两个泥团儿在身上?若是生了他们,实在是害了他们。”
    她这话儿,果然令傅辛怒气稍敛。男人只定定地看着她,随即牵了牵唇角,嗤笑一声,便又仿佛甚事也没发生一般,拉了她下了两盘棋,未论输赢,也不曾再扯着她亲热。棋下完了,月儿西沉,他便拾起地上灯笼,递到她手中,也不送她,但教她独自回去。流珠心中稍安,连忙接过灯笼,蹑步而行,折返园中。
    数日过后,已是六月初时,天气愈热,而离别渐近。六月初四这一日,细雨飞烟间,流珠领着强忍泪意的瑞安与如意,撑着油纸伞,立在檐下。而徐子期握着缰绳,于高头大马之上,睫毛上尚挂着雨珠儿,逡巡片刻之后,终是策马扬鞭,怀中揣着流珠未曾绣完的护符,头也不回地奔赴宫城,与同僚集结去了。
    马蹄扬尘处,踏碎杨柳晓风梦,业火红莲一路绽开,流珠视线忽而迷蒙,眼见得龙战鱼骇,流血浮丘,却是再不忍细想。
    也是同一日,明慧随着傅朔,及一干公使、皇商,已经抵达近海之地,乘上新建不久的大宋龙船,扬帆启程,奔向了陌生的、冒险的、充满了颠簸亦满载着光明的新世界。
    及至六月中旬,待嫁已久的怜怜,终于在新买下的大宅子里嫁给了金玉直,成乡野间被母亲嫌恶变卖的贫贱奴婢,成了品貌绝佳的状元郎的新妻,做了正正经经的官夫人。二人成亲之时,倒也不曾铺张,拢共只在堂中摆了两三桌,来的也无甚贵人,多半只是金玉直的师长及同窗。
    眼见得怜怜发髻高盘,胭脂娇艳,从少女变成了妇人,流珠心中甚是感慨,亦为她高兴不已。而怜怜走后,弄扇做事愈发伶俐,渐有独当一面之势。主仆间闲话之时,倒是也提起过许久前的素缣及雪风,弄扇说与素缣通过几回信,不过闲话家常,但如今信也断了,至于到了傅从谦身边做通房的雪风,却是全无消息了。
    徐子期走后,流珠的生意也愈发稳定,说来也有几分尴尬——再也无法突破到更高的位置,但一时间倒也不会跌落下来,就在这不上不下的关卡待着。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已攒下了许多的银钱。如若没有傅辛这一层锁,锁在她那笼子上边,她凭着这银钱,着实可以过上不错的日子。
    生意稳定之后,有些事儿,也用不上她亲力亲为了。每日晨起之后,流珠常常会亲自下厨,给两个孩子做些早膳。瑞安如今学习逐渐上道了,渐渐在班上排到了中流位置,而如意这个小大人,却学会了装拙,就在第五名上下晃荡着,不至于出风头,也不至于受师长苛责——对于她这个变化,流珠也难说是喜是忧。
    送走瑞安及如意上学之后,流珠嫌宅子里冷清,偶尔会到鲁元公主府上,同她吃一回儿茶,也听其他命妇贵女说说京中的八卦,此外偶尔也会到女工院子里,听那潮音说些国公府里的事儿。
    阮镰确是未曾食言,温泉那日没过多久,便将身契递了过来,亦写了书信,言明此后连氏再不是他的妾室。连氏接了身契后,自是喜极而泣,但到底与加菲尔德还有几分生疏,不好马上同他一起住,只是慢慢接触着,过了一个月有余,加菲尔德搬出了郡王府,买了院子,同连氏住在了一起。
    而嵇庭,果真是个能耐人物。他进了国公府之后,才不过十数日,便得着了契机,入了阮镰的眼,做了阮镰的身边书童。阮镰自是派了人去查他底细,可是他到底是鲁元公主安插进来的,阮镰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有甚不对。
    日子就这样,说快也快,说慢,倒也慢慢悠悠地过去。这一日,流珠正同来京中暂住的徐道正夫妻,在院中说着闲话儿,而那徐道正正骂着徐道协,道:“他前些日子要我接济,我于心不忍,给了他银钱,可他又拿去买鸡了!结果自然是又不行。他见我不肯再给他银子,在我院子里又是哭号,又是大骂,我便让徒弟抬了他出去,最后他又求我,让我去给怀着身孕的傻大姐递消息,这是惦记上了女儿那点儿银钱呢。”
    徐二嫂则笑道:“只可惜傻大姐儿是真傻,被家里阿婆完全圈养了起来。那阿婆知道这亲家公是个讨嫌的,又见傻大姐还算老实,除了脑子不灵光外,只要跟着好人,就能学好,便一直拦着大哥递来的消息。所以啊,傻大姐甚都不知,被养的白白胖胖,净等着生孩子哩。”
    流珠听后,摇头而笑,道:“二伯哥和二嫂可不能再帮大伯哥了。铜钱丢到池子里打个水漂,那还能听个响儿呢,钱给了大伯哥,那可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徐道正叹了口气,道:“到底是亲兄弟,狠不下心不管啊。”
    几人正说着,便见四喜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喘着气道:“京里人都传着呢,北面那蛮子突然就打过来了。据说那些蛮子马上功夫好,又是突然打来,边境的军队猝不及防,颇有些手足无措。现下有说赢了一场的,有说又丢了一城,折损甚大的,谣言四起,也没个准信儿。二娘若是有意,不如去宫中问问消息。”
    流珠听了之后,遽然起身,随即抚了抚胸脯,强定心神,回身对着徐道正及徐二嫂说道:“二哥二嫂莫要慌,咱们远隔千里,着急也是没用。儿且先去问问鲁元公主,她消息灵通,肯定知道准信儿。”
    徐道正连忙称好,而流珠匆匆整理一番,也懒得再命仆侍准备车架,直接牵了马来,紧握缰绳,奔赴鲁元公主府上。
    
    第76章 离鸾照罢尘生镜(四)
    
    及至公主府上,因流珠往来频繁,那婢子连通报都不曾说一声,直接笑着领着她进了门内。二人一前一后,绕过曲直回廊,穿过灿灿花道,迈过一道垂花门,终至一座小园深处。流珠稍一抬眼,便见朱橘及金色的凌霄花攀沿着柳树,如若黄鸽儿不住向上飞舞,愈是高处,兰膏烈焰愈是辉腾,而那灼灼花朵儿底下,藤椅之上,鲁元正微微侧着头,沉沉静寐。
    流珠朝着边上的小几看去,便见四下散落着的,有人家递来的请帖,亦有黄皮折子,还有半合着的账本儿,层层叠叠地积着,恍似一座小山一般,而在那山顶处,立着一盏空空酒杯。小几边上,那眉如远山,五官英气而又华艳的美人儿静静睡着,饶是在梦里,眉头都似有似无地皱在一起,着实让人有些忧心。
    悄声屏退婢子之后,流珠便在一旁候着,坐在婢子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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