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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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传-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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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根本,更不能乱其军心。因此,必须改变攻击方向,更换战略部署。”

努尔哈赤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看大家,然后才说道:“现在让右翼二旗兵,增援左翼四旗兵,先将萨尔浒大营攻破,将其吃掉。这样,吉林崖下的杜松军,自然丧胆。”

努尔哈赤说到这里,皇太极接着说道:

“攻破萨尔浒营之后,再让右翼两白旗军监视吉林崖的杜松的兵马,待吉林崖上兵马冲下之时,再前后夹击。就可以活捉杜松了。”

俗话说:“生姜还是老的辣。”努尔哈赤在这关键时刻,作出这一有着决定战争命运的重大决策,加速了两部战场的作战进程。

这时候,努尔哈赤亲自率领不少于六旗的精锐兵马,约四万五千人;当时明朝的萨尔浒大营仅有一万五千人左右,集中两倍以上的优势兵力,进行围攻。因此,后金军队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且说明朝的萨尔答大营由总兵王宣,赵梦林等主持,他们用战车环阵,并在外面挖堑树栅、外面布列着铳、炮,用旗鼓壮威,准备与后金军进行一场厮杀。

开始,努尔哈赤命令先锋军冲杀。明军立即施放火铳、燃放大炮。眨眼之间,炸弹爆发,血肉横飞,八旗兵仰面扣射,万矢如雨,纷纷落下。那铁甲骑兵,奋力拼杀,反复冲击,锐不可挡。

由于八旗兵熟知地形,勇敢冲击,在震撼山岳的呐喊声中,疾如风暴,猛似雷霆,狂扑明军的萨尔浒大营。

再说王宣、赵梦林等,紧守营门,指挥兵卒与八旗兵激战。由于八旗兵凶悍异常,那种有进无退的战斗作风,令明朝士兵胆寒,特别是那铁骑,只突破其一点,逐渐扩大,然后再攻陷方阵,突破战线,粉碎联队,驱散步兵,使全军瓦解。这是八旗雄风的威力。王宣说道:“如今杜将军那边消息不通,咱的火铳手,炮手已伤亡不少。这八旗兵马的纵横驰突,一旦冲垮咱的方阵,后果不堪设想。”

赵梦林听了,不无忧虑地说道:

“咱们的步兵可以编成梯队,去迎击骑兵,并在方阵周围装上绊马绳索,一旦援兵赶到,就可以里外夹攻了。”

二人正在商讨对策,侍卫进来报告:

“努尔哈赤的骑兵又冲来了。”

二人急忙从营里走出来,只见后金国的骑兵,如汹涌的波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由于八旗兵马人数众多,他们纵横驰突,越堑破栅,战车怎能阻挡住!尽管明朝的军队反击很猛,但是在狂奔而来的铁骑冲击下,阵脚已乱,砍杀蹂躏,所向披靡,有被刀砍死的,有被马蹄踩死的,人马死伤无数。

双方拼杀不多时,萨尔浒大营的明兵就土崩瓦解了,溃不成军,纷纷逃窜了。

攻下萨尔浒营的八旗兵马,又挥师去增援吉林崖的战斗。

当时,杜松所率领的军队,虽然暂时在吉林崖下获得了喘息机会,但是听到萨尔浒营被攻陷的消息,军心已动遥又遭到从吉林崖上冲下来的八旗士兵的进攻,士气更加低落。但是总兵杜松又带领兵卒冲杀十几阵,还想占领山头。不料背后林中又有两支白旗军冲击过来,杜松将军又抢动长枪迎战,这时天已正午,两军对垒鏖战,彼此混杀。

此时,努尔哈赤站在远远的山坡上,看得分明。只见那杜松将军,光着脊背,手中的长枪挥舞得上下翻飞,左右逢源,那些八旗士卒成批地倒在他的周围,没有敢近身的。

努尔哈赤看得呆了。俗话说:“猩猩惜猩猩。”他心里说:真是一员猛将啊!此人若能降过来,比俘虏一万兵马还强呢!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杜松这样的人怎么会投降呢?当年,曹操对关公那么厚待,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关公仍然“身在曹营心在汉”,最后还是千里走单骑,回到刘备身边。……努尔哈赤把思想的野马拉回来,马上向众贝勒发布命令道:“先放弃杜松军的余部,集中兵力围困杜松,要不惜一切代价!”

在努尔哈赤一声令下,八旗士兵从河畔与丛林,山崖与谷地,以数倍于杜松的兵力,向杜松合围过来,重重围困,势如铁桶一般。

此时,杜松已得知萨尔浒大营的兵卒已经溃散,想等待援军的希望已成泡影,便想率领残余人马,奋力杀出重围。

但是八旗兵已经集中全部兵力,团团围住,杜松将军即使长出翅膀,也难以飞出重围。

由于不熟悉地理,明朝军队点燃火炬,从明击暗,铳炮打入丛林,野草瑟缩,万森染红。八旗军矢发风落,从暗击明,万矢射向明军。于是矢孔流血,裂口呼叫。

杜松将军虽然青力过人,老当益壮,但是,从正午一直杀到傍晚,他带领少数亲兵,砍杀好几里路,到得坎钦山仍不能脱身。

只见社松两眼发出火光,左右冲杀,终于精疲力竭,又突然面中一矢,遂落马而死。

跟随的士兵,有的幸运逃脱了,有的跳崖而死,还有的隐蔽在山石间或伏匿于死尸下,只有少数人投降。

战斗结束了,平原、山冈、河谷、树林,全被溃军塞满了,杜松军尸横遍野,后金军血流成河,明朝杜松军全军覆没,努尔哈赤的八旗兵获得了全胜。

却说杜松被一箭射中面门,遂落马而死。那射箭的本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三子赖慕布,他奉父王之命,埋伏在山上放箭。

赖慕布见杜松摔下马来,杜松身边的士兵立即四散奔逃。他迅速下马,将杜松脑袋割下来,回到大营,向父王领赏去了。

哨探又向努尔哈赤报告说:

“杜松的监军张铨,都司刘遇节领着逃兵,已渡过浑河去了。”

大贝勒代善立即向父王要了二千兵马,追赶到浑河边上。

代善见河边什么也没有,连个人影儿也未见到。只见十几堆尸体,都堆得像小土山一样。

他不敢走正路,就抄着近路,来到萨尔浒山下,见明军都倒在地上。他们一见满州军来慌忙穿甲、提刀。但是八旗已到眼前,一声呐喊,将明军团团围祝刘遇节见后金兵马追来,急忙翻身上马,与大贝勒代善交锋,只战了几个回合,只因人困马乏,一错眼,被绊马索绊倒了,代善一枪扎去,刘遇节被扎死。

监军张铨是个读书人。刚爬上马背,就被八旗士兵硬拉下马来,捆起来了。

那些士兵,见主将一个死了,一个被捉去了,随即四散逃亡。可惜路径不熟,大部分被八旗兵追去砍杀了,小部分被活捉,投降了。

努尔哈赤欣喜万分,命令说:

“把那张铨带上来!”

不一会儿,张铨被押着,带了进来。他见了努尔哈赤,立而不跪,而且不住口地大骂着:“你这善搞阴谋诡计的努尔哈赤!明朝带你不薄,为何恩将仇报?”

努尔哈赤笑着说道:

“俺知道你是个忠臣,可是,你那万历皇帝二十多年不上朝,已经腐败不堪了,还保他干什么?你若能——”“少废话!俺张铨活是明朝的臣子,死是明朝的鬼。你妄想让俺降顺于你,永远办不到!”

努尔哈赤派人把杜松的脑袋送来,想以此来断绝张铨的念头,促他投降。

这时候,张铨见了一只朱红漆盘内,盛着一颗鲜血淋淋的杜松人头,急忙上前,用双手捧起来,嚎陶大哭。

张铨边哭着,边说道:

“将军不听俺的话,致有今日之败,上负国恩,下负兵士,俺张铨生不能替将军报仇,死当追杀夷贼之命!”

说罢,圆睁两眼,双手将杜松的人头向努尔哈赤掷去。

努尔哈赤一时大惊失色,慌得不知所措,急忙用衣袖去遮挡。

幸亏费格拉哈站在离努尔哈赤不远的地方,只见他眼快手疾,一个箭步窜上来,一挥手将社松人头打落在地。

努尔哈赤非常生气,大声喝道:

“混帐!快把这小子拉出去砍了!”

张铨听了,大笑不止,大踏步走到外面,伸着头让刽子手来砍。

不大工夫,侍卫将张铨的人头捧上来,努尔哈赤见了,不住地点头,回顾范文程说道:“万历皇帝也有这样的忠臣,令朕可敬。”

范文程听了,面红耳赤,默无一言。

话说努尔哈赤的八旗兵击败杜松军以后,哨探又来报告说:“明朝的北路军,开原总兵官马林等,率领兵马二万余人,从三岔口出边,正往赫图阿拉开来。”

努尔哈赤听报以后,把防守开原、铁岭的兵力与攻击杜松军的兵力会合一处,向马林军杀来。

开原总兵官马林,宣城人,平日喜好诗文,交游名士,图虚名,无将才。

却说经略杨镐,原先决定马林等率领人马,从三岔口(今铁岭东南三岔子)出边。三月二日必须赶到二道关与杜松军会师,再向后金都城赫图阿拉前进。

可是,总兵官马林对于出边的地点很有意见,坚持要从靖安堡(今辽宁省开原县东尚阳堡)出边。

当时,监军潘宗颜向经略杨镐说道:

“马林庸懦无能,难于共事。他不愿意走近路三岔口出边,却要绕北而行,走远路,从靖安堡出边。这是马林退缩不前的表现。这样的人只能当个副手。开原、铁岭这北路军若让马当主帅,不仅误了军机大事,咱们这些人都将自身难保。”

对于这样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经略杨镐置之不理,竟说道:“马林文武全材,现有大学士方大人的保荐书信在此。你无需饶舌。”

再说马林于二月二十八日,率领一万五千多土兵出发了。由于没有按照他自己的意见从靖安堡,而是从铁岭三岔口出边,所以马林一踏上征途,行军速度就十分缓慢。

按照规定,北路军——开原、铁岭兵马应当与杜松军在二道关会师,可是他已经出兵到第四天头上,即三月二日中午了,仍然驻营于三岔口外的稗子谷,不肯前进。

后来,他听说杜松军已经提前一天到达浑河,他才号令兵马向二道关方向赶去。可是,这时杜松军已全都被歼了。

三月初二日夜间,马林带领开、铁兵马,到达五岭附近,得知杜松已经全军覆没,马林当时吓得浑身打颤,士兵们个个惊慌失措。因此全军震动,军心不稳。

马林,一个文人雅士,根本不懂军旅之事,出兵前也不知派哨探前去侦察军情,兵马到了前线,马林作为统帅,却对敌方情况一无所知,这种瞎子摸鱼似的打仗,怎能把战争引向胜利?

初三日清晨,马林听说努尔哈赤已带领八旗兵向开、铁路军攻来,惊恐万分,急忙避开敌锋,转攻为守,将人马带至尚间崖(今辽宁省抚顺县哈达附近),依山结成方阵,环绕营房挖三层壕,壕外排列骑兵,骑兵外布枪炮、火器外再设骑兵,壕内布列精兵。

龚念遂、丁碧等率领少数兵力,集结在斡珲鄂谟瓦湖木(今辽宁省抚顺大伙房水库中)。

监军潘宗颜率领几千人马集中在距离尚间崖三里远的裴分山一带。

分营驻扎以后,马林得意地说:

“咱这牛头阵,既能互相救助,又能以战车壕堑阻遏后金骑兵的驱驰,并能以炮统和火箭来制服夷贼的弓矢。”

监军潘宗颜听了,说道:

“这种消极防御,兵力分散的列阵方法,各营孤立起来,也容易形成被动挨打的局面。”

马林听了,不再说话。

三月初三日拂晓,努尔哈赤令大贝勒代善率兵马一千人,先到尚间崖牵制并观察马林兵马动向。

努尔哈赤尽管有三倍于明军的兵力,却没有分兵围攻明军的三个营,而是集中兵力,先砍马林“牛头阵”的一只犄角——龚念遂营。

当时,龚念遂营也是用战车屯营,四面挖壕沟,然后排列枪炮,严密防守。

努尔哈赤派遣四贝勒皇太极先到了龚念遂营地斡珲鄂谟瓦湖木,造成对明军的分割局面。

他自己亲自带领一千人马,向龚念遂营发起了攻击。八旗兵猛冲进去,推倒战车,突破一个缺口。于是,八旗兵像洪水似地从缺口涌进龚念遂营,骑兵踩着死人和活人,于是冲突、砍削、狂奔、蹂躏,……由于龚念遂营仅有几千人,兵力太弱,战不多时,全军战败。龚念遂与所属官兵都战死在疆常这时候,努尔哈赤极有兴味地看着四贝勒皇太极率领军队追杀明军的情景。忽然探卒前来报告说:“尚间崖的明军大营,似有所动。”

努尔哈赤便亲临尚间崖,他看到马林已在尚间崖挖了三道战壕,并布列了火器。

他对大贝勒代善说:

“你带兵去先占领山头,率领兵马向下冲击,明军必然大败。”

大贝勒代善刚要下命令,见马林军壕内壕外已经合兵,努尔哈赤又及时传令:“马林的兵马将要出战,可以停止登山,快让士兵下马步战!”

这时候,马林军的前队已经逼近,大贝勒代善没有下马步战,就带领军队,策马冲入马林军中去了。

努尔哈赤见代善领着人马已陷入马林军中,担心有失,遂命令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道:“你们赶快冲杀进去!防止代善孤军深入!”

于是,阿敏和莽古尔泰各率兵马好几千人,奋勇急进,冲向马林营中。

马林立即命令士兵发鸟枪,放巨炮,但是“火未及发,刃而加颈。”两军短兵相接,混杀一常八旗骑兵横驰纵冲,利刃飞舞。

由于明军抵抗激烈,后金军死伤惨重。勇将杨古利“裹创系腕”,率领兵马驰击,兵马齐拥激战。

两军正在酣战之际,马林吓得不得了,先策马逃跑。副将麻岩见马林逃跑,赶快组织军队继续抵抗。但是军心已乱,前队溃散,纷纷退后。内部一乱,八旗兵趁势攻人,麻岩被杀,丁碧等将领也相继战死。

这一仗,总兵官马林坐镇尚间崖大营,当前锋营开战不久,稍一失利,他便率领后军先逃跑了。其后,他的部属近万人狼狈地相随着他,一直逃到张家楼子,才收住脚步。

由于统帅马林畏敌如鼠,开始在出边地点的选择上计较再三,迟疑坐困,贻误军机,使杜松军失去援助。后来听到杜松败亡的消息,军心又动摇,在八旗兵的冲击下,一触即溃,结局果不出潘宗颜所料。

且说斐芬山的潘宗颜,将部分战车放到阵地前边,枪、炮布列左右,形成野战之城。

努尔哈赤指挥八旗,是重甲兵在前,轻甲兵在后,另有轻骑兵在远处待战。

三月二日中午,后金八旗兵发起攻击,明军枪、炮齐发,双方相互对攻,矢飞如雨,战斗十分激烈。

潘宗颜“奋呼冲击,胆气弥厉”。由于明军居高临下,主帅潘宗颜又冲杀在前,军士虽少,斗志却旺,使后金八旗兵“死者枕藉”。

潘宗颜率领部属越战越勇,严重地破坏了八旗兵速战速决的战略意图。

后来,由于马林的尚间崖大营溃败,战场上的形势急转直下,努尔哈赤与代善大贝勒等,移兵于斐芬山。顿时,后金兵力陡然增加一两倍,将斐芬山重重围困起来,造成潘宗颜一军四面受敌。

明朝军队在潘宗颜指挥下,一再组织反击,作拼命砍杀,终因寡不敌众,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在努尔哈赤亲自督战下,八旗兵顶冒矢石,仰山而攻,终于突破明军的营阵。两军又混战一起。此时,潘宗颜大呼道:“兄弟们,冲啊!誓死不投降!……”

两军交手厮杀,炮队迎步兵,铁骑冲炮队,婉蜒动荡,血肉横飞。

于是马林的“牛头阵”的另一只犄角,也被砍掉了。潘宗颜由于精疲力竭,背中一箭,壮烈战死。其部下江万春等也都相继死亡。

努尔哈赤指挥八旗兵,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攻占了斐芬山,全歼了明军,横扫西部战常且说努尔哈赤已打败明朝北、西两路兵马,声势更大了。后金虽损失一万多人马,但是,收降了明朝两万多降兵,掳得兵械等马匹、旗帜、盔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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