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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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传-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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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皇上点了点头说:

“你放心大胆地干吧!等你打败了后金,收复了辽东,朕还要重重地赏你呢!”

第二天,熹宗皇帝亲自送孙承宗到城外,手捧御酒,为他饯行。

孙承宗拜谢皇恩,翻身上马,领了家兵家将,往山海关而去。

且说孙承宗上任后,重用宁前兵备金事袁崇焕。两人密切合作,共筑宁锦防线。

这个袁崇焕,广东东莞人。父亲原是明朝的一个将领,回乡后以养花自娱,兼教儿子武艺。

崇焕六岁上学,即练开引搬石条,跳土坑,随着年龄增长,逐步练习拳脚,学习刀枪棍棒。身体越练越结实了。

九岁以后,外家拳,内家拳他都喜爱。由于天资聪慧,加上勤奋好学,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已能打败大人了。

一百多斤的担子,放到肩上,崇焕挑起就跑。邻人们说:“十几岁的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长大以后,会了不得啊!”

一天,他到亲戚家去,无意发现一个白胡子老人,从雷公庙的矮墙里跳了出来。

当时,他想:矮墙有六、七尺高,那老人起码有六十多岁了,还能从墙上跳过,一定是个有很强武功的人。

于是,他走上前去,对着老人说:

“你老人家有这么好的本事,肯收俺为徒吗?”

白胡子老人笑道:

“俺本来是不收徒弟的,也没有什么本领,如果你愿找苦吃,就跟着俺走吧!”

崇焕连忙跪下,口称:

“师父在上,弟子袁崇焕甘愿吃苦!”

老人将他扶起说:

“行,起来吧,跟俺到黑山口三皇庙去!”

袁崇焕随老人进到三皇庙里,过了些日子,才知老人叫胡子阿元,他不但轻功好,而且擅长通臂拳。因此,平时劈木材,老人不用斧子,只用手掌,一劈一块,咔嚓直响。

袁崇焕跟着老人,每天学习通臂拳,同时学习轻功提纵之术。三年之后,能跳过五尺高的矮墙了。

一天晚上,老人对他说:

“今夜三更天以后,俺教你雷角掌的方法。三年之后,定能有成。不过,你要牢牢记住,不能随便用雷角掌打人。”

当夜三更以后,老人手把手地教他,直到四更多天,他才掌握了要领。

次日起床后,崇焕发现师父留下一张字条在桌上,已不辞而别了。

原来那老人年轻时,得过他父亲的恩慧,这次是来报答的。

袁崇焕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师父了。

且说回家以后,袁崇焕一边读书,一边练习雷角掌,日子过得紧张、勤奋。

一次,他到集上买东西,见到一家肉店老板,用杀猪刀背打学徒。他见小学徒被打得不出声了,老板还在打。

袁崇焕顿生怜悯之心,随上前劝阻。那老板不但不听,反用刀背去砍崇焕。

崇焕伸手夺过老板手中杀猪刀,朝街上一扔,并抓住老板手腕。

老板的手腕顿时红肿起来,疼得直嚷嚷,崇焕没有松手,问老板说:“以后还这样打学徒的吗?”

老板连连告饶,说:

“再也不敢打了。”

这时,崇焕才将手一松,老板滚到地上,捂住手腕喊疼。

可是,那学徒却抓住他的手说:

“你这样地整他,以后俺更加受苦了。”

袁崇焕心里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便走上前把老板扶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两粒治伤特效的药丸,交给老板说:“吃下这两粒药丸,你的手腕就不疼了。不过,俺得告诉你,俺走了之后,如果俺发现你再打学徒,或是故意找他麻烦,到时候,俺将对你不客气了。”

说罢,崇焕用两指头,将那厚厚的案板移开,迈开大步,走出肉店大门。

老板看了,吓得直伸舌头,再也不敢打学徒了。

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天命四年),袁崇焕考中进士,在福建邰武任知县。人们都说他为人慷慨,心雄胆壮,富有谋略。

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天命七年)正月,正当广宁失守,袁崇焕进京朝见皇帝,被人推荐,破格提升为兵部职方司主事。

不久,他亲自到山海关考察。回到京城,他向皇帝表示:“若能给俺兵马钱粮,俺一人足以守关。”

当时,朝野上下,一片惊慌失措,南逃之风,在广大官民中间盛行。袁崇焕的豪言壮语,禁不住给人们带来很大的希望。

熹宗皇帝十分赏识,提拔他担任山东按察司企事山海关监军的职务。

他在王在晋麾下任职,由于尽心尽职,政绩突出,又被提升为宁前兵备金事。

孙承宗到任后,二人志同道合,谈得投契,整日忙于练兵备战,有时在一起切磋武艺,谈兵论武,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再说后金攻下辽阳之后,下命令说:

“城内所有汉民,一律剃去额前头发,以示归顺;有不听从命令者,一当查到,格杀勿论。勿谓言之不谕也!”

第二天,原辽阳通判黄衣,剃掉头发,光着脑袋,披着大蟒衣,骑上一头又高又大的骡子,手里敲着铜锣,沿街走着,喊道:“凡是自动剃掉头发的,都是大金的顺民;不剃发的人,要被砍头!”

于是辽阳城里沸沸扬扬起来,不少的人都乖乖地剃了头发,当了大金的顺民。浑河路上,几乎都剃了头发,成为辽阳城的“模范头”。

俗话说:十个指头还不是一般长哩。还有不少的辽民,他激于民族的义愤和气节,纷纷起来反抗,宁死不肯剃发。

当黄衣的游行队伍来到辽南街时,开始有一群孩子站在街道边上,向黄衣投掷石块,并齐声喊着:“汉奸卖国贼!汉奸卖国贼!……”

有些妇女沿街站着,一齐向黄衣身上吐唾沫,乱哄哄地骂着:

“汉奸不要脸!汉奸该死!……”

突然,在辽南街的正中段,一下窜出三个年轻男子,一把将黄衣拉下马来,先是一顿拳打脚踢,后来竟割去黄衣的两只耳朵,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齐声叫好……

当后面的后金士兵赶来时,黄衣早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能再骑马了。由于两耳被割,血流不止,弄得满身是血,大红蟒衣被撕成一条条、一绺绺的。

在混乱中,那三个年轻人早跑得没影儿了,上哪里去找?

这事很快传到汗王努尔哈赤那里,他气得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又等了一会,努尔哈赤向范文程说道:“范先生,你看这事怎么办?”

范文程说:

“古人有言:‘治乱世,用重典。’对那些胆敢对抗大金法令的人,必须严惩不贷!否则,咱大金怎能在这广阔的两辽地区立足?”

努尔哈赤听了,赞成地点了点头,说道:“咱就从剃发开始吧!”

次日早上,努尔哈赤派一个名叫贡达的小头目,带领一百名士卒,坐守辽阳城西门。对来往行人一个一个地检查,凡是发现没有剃发的,一律杀头。

半天时间,有一百多个没有剃发的百姓被杀。消息很快传遍辽阳城,那些没有剃发,准备逃出后金管辖区的辽民,都吓得躲藏起来。

且说辽南街有一户人家,父子六人,老人名叫邱成金,也是将门之后,因看不惯明朝官吏的腐败,不愿意出来做事,就在家门口开了一个中药店,借以糊口。

这邱成金自小学得一身武艺,早晚亲自教授五个儿子练武,父子六人在辽南街上谁也不敢小看他们。

邱老人性格温厚,为人端方,约束五个儿子规规矩矩,从不欺小压弱,以致辽南街上人人钦敬。

邱成金的长子邱应山,次子邱应川,都比较忠厚老实,像父亲一样为人和善。

三个小儿子性格活跃,比较顽皮,名叫应广、应通、应和。那天,他们把黄衣拉下马来,痛打一顿,又割下双耳,幸亏街上群众齐来掩护,三兄弟才得以逃脱。

回到家里,被父亲训斥一顿,老人说:

“你们的心情,俺能理解。但不能莽撞,遇事要冷静,不能蛮干!”

接着,邱老人对五个儿子说:

“夷贼要杀不肯归顺的辽民,俺们生死是小事,一旦剃了头,成了鞑子;改日明朝官军杀回来,真假鞑子难辨,还是一律被杀掉。咱们岂不是屈死鬼么!”

次子邱应川说:

“这样在家躲着也不是事,早晚被他们发现,也还是活不成。得想办法逃出去!”

三个小儿子齐声说:

“咱们拿起家伙跟他们拼了算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老人瞪了他们一眼说:

“你们只知道拼,就不知道想想办法。跟他们硬拼,是最蠢的。人家人多势众,还怕你去硬拼么?”

长子邱应山说道:

“辽南矿离这儿不远,俺表兄在矿工中威信又高,咱去那里再说!”

邱老人听了,点头说:

“这倒是一条出路,只是不容易出城啊!”

邱应山说:

“这倒不难!听说西门负责检查的军队,只有百十个人,咱今晚去街上联络一下,明早一齐涌去,杀它个措手不及,一哄出城,等他们军队调出城时,咱快到矿山了……”老人说:“这事要做得隐秘一些,别走露了风声。”

说罢,父子六人分头行动,辽南一条街,五百余家,都在悄悄地准备行装,并预备了拼斗的兵器,只待天亮以后一齐行动。

次日早上,邱家父子六人,怀揣利器,走在前边,辽南街上的居民,三三两两,齐向西门走去。

且说贲达在辽阳西门,对出人行人检查一天,杀了一百多人,这事情在辽阳城里震动很大,许多人说:“努尔哈赤令无虚发,说到做到,这头发虽是父母所给,现在形势所逼,不得不剃了!”

“这头发与性命相比,还是性命重要,剃了罢,别留着惹事了!”

于是,城里又出现一股剃发的热潮。

努尔哈赤听到这些情况,心里也很高兴,他对范文程说:“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剃发的事,要不多久,便会正常的。俺就不相信,竟有人把头发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吗?”

于是,努尔哈赤让贲达第二天继续在西门检查,又奖赏他几两银子,嘱咐他一定要认真负责,不能放走一个留发的辽民。

这贲达受宠若惊,得了赏银,心里高兴,次日一大早,又带着一百士卒,来到西门。

且说邱家父子来到西门附近,放慢了脚步,有意等候尾随他们而来的辽南街的群众。

等到接近城门时,身后已有黑压压的二百多人,父子六人遂快步来到贲达面前,未等贲达说话,邱应川便一步上前,一把抓住贲达的后领,另一只手里的尖刀便顶着他的后心说道:“快让你的士卒闪开,要是反抗马上就把你捅死!”

邱应山立即将贲达手中的刀夺去,那些后金士兵刚想反抗,被邱成金父子几人一刀一个,连续捅死十几个,其他的士卒便一哄而散。

那些辽民一见,蜂拥而出,邱成金在前面引着,大家直奔辽南矿山跑去。

眨眼之间,从西门逃出五、六百辽民。当四贝勒皇太极带领五百人马,来到西门时候,只见贲达被捆个“四马蜷局”,躺在城门的角落里,嘴里还塞了一团泥巴。

逃出的辽民已不见踪影,只好领着人马,怏怏返回。

努尔哈赤听说以后,心中十分气愤,他说:“真有不怕死的,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

又将范文程喊来,研究制定出几项法令。

按照规定,大户富室,每人只许留下衣服九件;中等人家,准许留下五件;下等人家,准许留下衣服三件。每户其他的财物,一律交出。

于是,八旗士卒从各户收集来的衣服财物等,齐集在辽阳教场,堆得像山一样高。准备供给后金的大小头目以及蒙古的贵族们分龋还有一项规定,辽阳城的官民全部住到城的北半部,把城的南半部空出来,留给努尔哈赤、众贝勒、大臣以及女真的军户居祝这两项规定一公布,在辽阳城内又掀起一场更大的骚动。

说来也巧,李永芳的儿女亲家马汝龙以及马承林父子,都住在辽阳城的南半部。

这些人自恃是攻占辽阳的功臣,又是李永芳的亲戚,便拒不听从法令的规定,不愿意往城北搬家。

负责那条街搬迁的是二贝勒阿敏,他听士卒们反映以后,便亲自来到门前。

马承林一边派家人去向李永芳报告,一边出门与阿敏周旋。

但是,马承林说得再多,也是没有用。阿敏厉声对他说:“少废话,快走!若再不走,俺就不客气了!”

阿敏说罢,随即命令士兵进屋捆人,两家五十余人,全部被捆绑起来。

阿敏押着马家两家,往南走去,忽听后面有人喊道:“请二贝勒留步!”

阿敏回头一看,见是李永芳骑马赶来。

随即问李永芳道:

“你来干什么?”

“二贝勒有所不知,这两家都是大金国的有功之人,前次攻打辽阳城……”未等李永芳说完,阿敏很不耐烦地说:“俺问你,他们是不是汉人?”

阿敏用大刀指着马家人等向李永芳质问,他只得答道:“他们是有功于大金的汉人!”

“别咬文嚼字了!你有权力指挥俺吗?”

“请二贝勒……”

“不要再说了!你别以为俺不敢杀你,你是什么东西?”

李永芳不敢再多说了,只得回去向努尔哈赤报告。汗王考虑了一会,才让侍卫把阿敏喊回来,对他说:“还让他们住在那里吧!”

阿敏听了,满肚子不高兴,只得服从命令,他对李永芳瞪了一眼骂道:“臭蛮奴!……”

李永芳听了,只得忍气吞声,不敢说一句话。

且说马承林回到家里,气得一连喝了三天的问酒,总是咽不下这口气。

第四天夜里三更天时分,他悄悄走出门去,在城里南半部分八个水井里都投下毒药。

次日,那八个水井周围的八旗将士及其亲属,都不同程度地中了毒。

幸亏抢救及时,只有老人、孩子抵抗力较弱,终未抢救过来,竟死了一千多人。

努尔哈赤知道以后,一方面派八旗士卒昼夜值班巡逻,加强防范,一边带着宫眷、众贝勒、大臣搬入沈阳新落成的宫里居祝派一支兵马驻扎在刚建成的东京——新辽阳城,这老辽阳城就交给李永芳管理了。

且说邱成金父子领着辽南街几百居民,来到铁山矿,找到他的亲戚赵家林,将辽阳城里后金公布的剃发和其他法令一讲,赵家林与矿工们听到,都非常气愤。

这赵家林从小失去父母,在姑父邱成金家长大,与邱家感情很深。从小也跟着姑父学得一身武艺,在矿山又能乐于助人,喜欢行侠仗义,深得矿工们的信赖。

经过一番策划,矿工们一齐推举赵家林为首领,以不剃发为号召,掀起轰轰烈烈的抗金斗争。

赵家林在姑父邱成金协助下,将矿工编成了军队,对铁山矿周围修筑了防御工事,准备了弓箭、滚木、礌石等,又打造了刀、枪等兵器。

他们在旗帜上写着“抗金复明”的四个大字,又派人前往离铁山矿不远的辽南四卫——金、复、海、盖四州,请求他们联合抗金。一时之间,抗金浪潮,席捲辽南。

且说汗王努尔哈赤,正与范文程在沈阳新落成的皇宫里议论治辽方案,忽有探马报告:“辽南铁山矿以赵家林为首的矿工,挑起‘抗金复明’的旗帜,联合辽南金、复、海、盖四卫,共同抗金,声势不校”努尔哈赤一听,不由得暗吃一惊,忙向范文程问道:“这铁山矿是怎么一回事?”

范文程慌忙答道:

“这铁山矿是明朝设在辽东的大铁矿,矿工一千人以上。它若与辽南四卫联合起来,不可轻视,必须尽早除掉。”

努尔哈赤又说道:

“请你讲具体些。”

范文程立刻答道:

“铁山靠近复州,这里是辽南出海的交通要道和门户;有良田沃土,是辽南仓禀基地。若能夺取金、复、盖、海四卫,就可以解决大金的粮食供应。另外,这辽南四卫还有铜、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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