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确实不错。
嫣然亦是很感动的坐在马车内不停回味着刚才的一幕,本来他对拜月教实在没什么好印象的,现在想想,除了苍渊和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外,其他宫人还是挺可爱的。
要说车内真正心无杂念的也就是小紫菀了。此时她正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虽然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却是半点声音也无。也不知是苍渊教的好还是她的适应能力很强,作为一个五岁的孩童,她的成长速度已经非常之快了。只是大家一看到她成熟的外表就常常无意识的忘记那内在的灵魂其实很小很小~~偶尔说出口的话不免会含着很多的深意…。。
然而即使是这样,小紫菀的心智依旧以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速度迅速成熟起来。
*********
远远的目送着马车离开,玄武和安如才转身往回走。
“长老,刚才我似乎在人群里看到了星儿的影子。”
“啊,那丫头昨儿确实说过今天要来送送叶紫菀的。”
玄武的脚步顿了下,“这么说,她与叶紫菀的感情很好了?”
“两人以前是不错,叶紫菀在医学上的造诣很高,可惜了,复活后就…。。”安如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含意却很深。
玄武听后点点头,也不无感慨的说:“倒是不知道她还擅长岐黄之术,虽不曾亲眼见过但是能得长老‘造诣很高’四个字,必定是不会差了。”
安如一笑,“玄护法过奖了。”
这两个人在拜月教中都以冷漠出名,没想到凑在一起却能说说笑笑的走一路,这让那些从她们身边路过的宫人们都惊异不已,眼珠子跟着落了一地。
时值寒冬,梅苑里幽香四溢。
玄武深吸一口气,说道:“芳香扑鼻沁人心脾。长老这里果真是个好去处。”
安如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道:“玄护法要进来坐坐吗?”
“求之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梅苑,此时星儿还未回来。几个小丫头走过来行了礼后,将两人迎进主屋。
“请坐!”安如手指上宾的位置说道,自己则在主位上坐了。
玄武微微一笑,撩起衣襟坐下。
几个小丫头鱼贯而入,摆好茶点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玄武看了一眼茶点,乐了,伸指拈起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品了下,笑道:“长老这里的点心也变得美味多了。”
“哦~那还是当日本座替叶紫菀祛毒后,她心存感激,特地将点心的制法教给星儿,让那丫头好时时做给本座吃的。说起来,她做得点心真的很不错。”
这个‘她’指的是谁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玄武自然也心知肚明。低头又拈起一块点心吃了。
。。。。。。
“玄护法今日是有事要对本座说吧?”
静默了许久,安如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玄武这次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她,问:“我确有一事想请长老给解惑。”
安如眯着眼睛想了想,说:“是为了青龙护法?”
“不错!”玄武点头,“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该问青龙到底看到了什么?何以让她甘愿自耗灵力助那紫芝与绿芝提前成熟?”
安如闻言面现犹疑。
玄武见了,又补充了句,“我已听下人们说了,那夜长老与青龙在一起。”
她此言一出基本上断了安如想要推脱的退路,便是不想说也不行了。
“看到了什么我却是不能说得。不过下人们之间已有的传言相信玄护法早有耳闻了吧?”安如轻轻将皮球踢开,来了个一推六二五。
玄武的眼睛蓦地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下人们的传言?难道大人真的与那叶紫菀成就了夫妻之实?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以?!他是祭司啊……
安如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叹气说:“并没有哪本古籍上说祭司不可以嫁人,先人留下的古训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但是…。那叶紫菀不是变成了孩童?”难道大人恋童?玄武的眉头皱的死紧。
“只是心智变了。”安如纠正她,“而且我怀疑,那叶紫菀极有可能是一体两魂。只是不知这两魂是一魂所生还是本来就是两个魂魄。”
玄武听得都愣住了,“这…太匪夷所思了。”
一体怎么会有两魂呢?!
“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不是吗?我猜祭司大人早就怀疑了,这个‘一体两魂’还是他最先问我的。”
玄武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对,忙摇头,“等等,那晚我们亲见是一个魂魄附体的呀。”
“所以本座才说这两魄会不会是一魄分离所生?!”安如不耐的应道。
“如此说来,青龙自耗灵力是为了逼走叶紫菀?”玄武摸着下巴喃喃低语。
“枉我出言提点她。竟是死都不肯回头的。”一说起青龙,安如就是一脸的失望和惋惜,“也不知苍渊祭司是怎么想的,还真的放叶紫菀离开。”
本来还在沉思的玄武听她这么说,猛然想起一事,“我记得这个叶紫菀是有婚约的人了。这次她府里来信催,莫不是要回去……。”声音嘎然而止,但是留有的意味很浓。
“什么?”安如瞪大了双眼。
*********
白云殿内,香气袅袅,烟雾缭绕。
一阵寒风吹入,卷起案桌上的白纸飞扬。
苍渊俯身捡起,翻过正面一瞧,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笑意。那纸张上,一行小楷井然有序的排着,笔锋虽然犹显稚嫩,却已有了不少的意境。
这是他手把手教的一首词。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让她离开,是为了日后等够再相见。既然她怕羞,不愿出来见人,那么不如送她离开,让她自在些。等他亦去凤仪时,再作打算。
苍渊反手一扬,白纸便如落叶一般在空中左右飘荡起来,眼见快要落地之时,一股清风自广袖中窜出,推搡着白纸重又飞扬起来。
苍渊看着被风不断捉弄的白纸,浅浅一笑,探手从袖中掏出那条水晶手链,轻轻的摩挲着,一丝异色极快的从他眸底划过——
不知那人怎么样了,蛊毒可是都破茧而出了呦~
**********
“没有!还是没有!”薛蓝儿烦闷的抓抓头发,一脸懊恼的瞪着书案上的医书。
为何找不到一点有用的资料呢?
已经四天了,莫菱饱受了四日的痛苦,偏她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旁边给她打下手的老三见了,虽然也是心急莫菱的病情没有进展,不过他亦知道薛蓝儿已经尽了力,便出言安慰她说:“薛谷主,你别急,咱们不妨再仔细找找,俺偏不信,这蛊还能是他苍渊自己弄的?书中肯定有记载。”
薛蓝儿心里明白他这是想宽慰她,嘴角微扯,勉强挤出一丝笑,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今日烦你帮我这么多,剩下的还是我自己慢慢找吧。”
“瞧你说得这话,俺老三可不爱听。你这不也是为了救俺们门主么?俺给你帮点忙算啥?再说一夜不睡还能少块肉咋的?只是门里的兄弟都出任务了,不然还能多找几个人看看,这样还快省些。”老三边说边又拿起一本书,翻看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猛的抬头问薛蓝儿,“说起来,俺是个老粗,认字也不多,没给你帮啥倒忙吧?若是,你尽管说啊~”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说?薛蓝儿苦笑不已。
说话间,薛蓝儿手中的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她略有失望的匆匆扫了一眼准备再换一本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书页最后几行,上面记载的情况与莫菱的症状几乎一摸一样。
薛蓝儿大喜,目光迅速向上移,终于找到了蛊毒的名字——换情散。
【换情散,以情换情。中蛊者初时与常人无异,然,情动则蛊壳破。毒发之时,全身无力,心如绞痛,面色苍白无血,情绪激动或真气游走时,血出。】
看到这里,薛蓝儿的脸色如白纸一般。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情动则蛊壳破’这几个字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往下看。
【解此蛊毒,需灯心草、鬼箭羽、环草石斛若干,另需中蛊者心上之人心头热血数滴……。】后面是解药详细的配制过程,薛蓝儿却无心再看了。
灯心草等三味草药都好说,只是这心头热血却难得,尤其还要是中蛊者的心上人。
莫菱的心上人是谁?那个叶紫菀么?
一想到莫菱喜欢那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薛蓝儿的心就微微的刺痛。
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
而一个蛊毒又将会改变几个人的命运?
Chapter47 回府
堪堪半月有余,紫菀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凤仪京都。
与上次一样,白虎见到了叶府的下人后,便径自离去。
因嫣然的那封书信,叶君紭早将紫菀心智退变一事跟家下人说了并严令她们不得冲撞了紫菀。因此来接她们的人众虽多,却无一人多嘴说话。大家神情自然的仿佛叶紫菀本就是如此一样。
由此也可见叶府府规着实森严。
这次还是叶忠带人来接。紫菀一见他,亲热得不要命而叶忠也是老泪纵横的流着。
嫣然在一旁见了,又觉好笑又觉感动,直到路旁指指点点的人多了,他才凑上前劝道:“菀儿还是先回府吧。这里人多嘴杂的。”
叶忠听了也忙说是,又说是自己的错,光顾着喜欢了竟忘了场合,一边儿又让人快快的把轿子抬过来,亲手扶了叶紫菀上轿后,这才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
因为有小厮提前跑回来报信,叶君紭便早早的等在府门口翘首企盼着。心里既忐忑又不安,不知紫菀究竟如何了,虽然嫣然信中都说得明明白白,然做父母的,不亲眼确定自己的儿女无恙,心中总是难安的。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轿子的影子。
阖府上下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整理衣衫的声音。
叶君紭抬手拢了拢整齐的鬓角,才安然的看着轿子由远到近,然后再到他的眼前停下。
“菀儿~~”
轿帘掀开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的轻唤出声。
一个身影倏地从轿中窜出,直扑向叶君紭的怀里,谁知冲力太大,差点把叶君紭摁倒在地上,多亏了两旁候着的丫头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不然杯具说不定就出现了。
紫菀悻悻的从叶君紭的怀里退出来,犹有疑惑的低喃道:“以前爹爹都会接住菀儿的,为何这次没有呢?”
她的话一出口,叶君紭的眼眶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他的女儿真的……。变回去了。
已经下了轿子的嫣然见气氛不好,忙道:“菀儿又忘了,你现在长大了呀。”说着,示意她看自己的双手。
紫菀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白细嫩的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总说我长大了长大了,是这个意思。”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叶君紭一听她这话,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伸手环着紫菀的身子哭道:“我苦命的菀儿~~”
他一哭,其他丫头侍从们也都跟着落泪。嫣然见状暗叹:好在叶府居于偏僻之地,少有人来往,不然被别人看到,不定以为这家出了什么事呢。
叶忠此刻也上前劝道:“少爷,外头风大,仔细闪了头,还是回屋里再聊吧,而且大姐儿路途肯定劳累,再被风吹了,可不好。”
叶君紭听他这么一说,忙拿帕子擦干眼泪,定睛看看紫菀,见她的脸颊果然被风吹得有些发红,不禁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忙伸手拉了她往屋里走。
父女俩边走边聊着:
“爹爹,听嫣然哥哥说,您给孩儿弄了一只小白狐?”
叶君紭见她眼睛睁得亮晶晶的,不由一笑,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说:“恩~是有这么回事。那狐是你姑母托人捎来送你的,我已经着人送到你院子里养着了。”
“可漂亮么?”
“漂亮!还是个幼崽,小着呢。全身白白的,毛绒绒的,很喜人。”
听他这么一说,紫菀越发想看看。
有道是知女莫若父。叶君紭一看她的眼神便知她的心思,遂回头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君,“派两人去小姐院里把白狐送过来给小姐瞧瞧。”
“是~”
那侍君刚要走,就听叶君紭又说道:
“记得叮嘱他们小心些,那小家伙野得很。”
“奴才省得。”
施了礼,侍君自去传话。叶君紭则领着紫菀入了正房。嫣然也要跟着进去时被叶忠给拉住了,“让他们父女俩好好说说话吧,自收到你的信后,少爷就没日没夜的担心大姐儿。”
嫣然闻言一笑说:“也好~那我便回屋梳洗梳洗吧,这连日在车上待着也没好好整理整理自己。”
叶忠忙回头唤了两个小侍伺候着他去了,自己则站在主屋门口守着,以备里面叶君紭使唤人。
却说叶君紭拉着紫菀在自己身边坐下后,便不住用手摩挲着她,看着她从前总是充满自信的眼神此刻被茫然无辜所代替,心里一阵阵的像是刀割一样疼痛,不由得又流下泪来。
“我的菀儿~~”他边落泪边唤着,“都是爹爹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又怎需跑到那苦寒之地寻什么灵药,又怎会弄成现在这样……都是爹爹的错啊,是爹爹害了菀儿。”
他的哭泣声越来越大,搂着紫菀的手臂也越收越紧。小紫菀原本还不甚明白的看着他哭,谁知突然心里涌起一股极为悲戚的感觉,迫得她也落下泪来。
“爹爹~哇——”她哭得很大声,直接盖过了叶君紭的声音。
正哭得神伤不已的叶君紭被她猛然爆发的哭声吓了一跳,眼泪也自动的停住了,见她仍如小时候那边放声大哭,心里不禁也柔软了些,有了一种重新回到了紫菀幼时的感觉,诱哄的话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乖——不哭了不哭了。”
哄了好一会子,紫菀才抽抽泣泣的住了口。
父女俩倚在一起又说了会儿话,就听门外叶忠传过话来:
“少爷,大姐儿的白狐送过来了。”
小紫菀一听,喜不自禁的就要下炕出去看,被叶君紭一把拉住了摁在自己身边坐着,说道:“急什么,外屋多冷,让他们给你送进来看吧。”说着就回头嘱咐叶忠将白狐送进来。
很快,两个小侍拎着一个不算很大的笼子进来了,那笼子里还不时传出吱吱吱的抗议声。
紫菀本是窝在叶君紭的怀里歪着脑袋瞧着,听到小狐的叫声后再也忍不住的直起身子,要鞋下炕凑过去仔细看看。
果真是一只幼年小狐,身上的奶毛都还没有褪去,雪白一片没有一根杂毛。乌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两只肉呼呼的小前爪趴在笼子间的夹缝上,神情颇为委屈的看着叶紫菀,像是在求她放自己出去。
“爹爹~它好可怜,放它出来吧。”小紫菀心软不已的回头对叶君紭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叶忠‘扑哧’笑了一声,道:“大姐儿跟少爷一样被这个小畜生给骗了。”
“诶?”紫菀惊讶的抬头。
叶君紭也忍不住笑了,指着那只小白狐说:“这小东西可精怪着呢,初来的时候,我也是怕拘坏了它又见它着实可怜兮兮,就做主让人放了它出来,谁知,可了不得了……”说着他兀自笑了。
叶忠接口道:“少爷刚把它放出来,它就开始满屋子乱窜,想要逃走呢,好在当时下人们多再则它也小,费了些功夫又把它给抓了回来。这一入笼却是再也不可能把它放出来了。”
说完,叶忠又低头看了看白狐。那小狐似乎能听懂他们再说什么似的,小爪子拼命的扒着笼门,朝着叶忠呲牙咧嘴起来,乌溜溜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