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赫看了他一眼,说道:“去吧,快去快回!”
“是,属下告退!”陆翊起身离去,东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阴沉。
东忱和陆翊都开始四处寻找画楼,东忱都是以画楼以前常去的地方开始找起的,寺庙,酒肆,青楼,就连幔甄家,他们都悄悄的找了,都没有画楼的身影。
又不能给大张旗?的找,只能暗自搜寻,东忱派出去了不少暗卫,但是没有谁想到了画楼会在东华的府上。
就算是知道画楼真正身份的东忱,也不会想到东华那边去。
毕竟当年东华和画楼,是真的水火不容,东赫恨东华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搬到东华。
别看现在朝中的那些老臣,背后里跟着弹劾东华,但是当着面是一句话也不敢怎么说的,东华那人有些奇怪,一般的事情,他是不会和你计较的,但是他要是和你计较了,你肯定就是晚节不保了。
当时的画楼,因为深爱着东赫,再者和先帝有约,她和东华就站在了对立面,听说两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还是很好的朋友,不过东忱只是听说,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
画楼是倔强而不服输的,她三番两次翻船在了东华的手中,她反而是越挫越勇,和东华不管是大事小事上面都要给对方添堵,让对方心塞。
朝堂之上自然是不用说的,就如每一天画楼要是去哪一个酒楼,东华也会去哪一个酒楼,就做隔壁,通常都会有人听到,两个人其实不在一个屋内,但是却每一次用膳的时候都会出现点问题。
东华见到画楼的时候会说:“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通常只有男人才来,太子妃为何总来,难道是跟踪本王?”
画楼通常会眨眨眼的望着东华回道:“皇叔,你想太多了,若是皇叔想要被女人跟踪,改日侄媳向皇上上个折子,给皇叔选个妃子。”
东华的脸色一黑,回道:“本王的事情还不用太子妃操心。”
“皇叔这等年纪了,还不娶亲?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沈画楼面对着东华是肆无忌惮的,有东赫在,她会收敛一些,但是东赫很少和他们一起出来,一般出来的都是她,东忱还有陆翊。
“太子妃似乎是对本王的事情很感兴趣?”状休介技。
“感兴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就是想问问,皇叔现在是不是有点堵心?感觉被膈应了?”画楼说着挑眉带笑,而陆翊和东忱他们,一般都是习惯了的,不过那次酒楼相遇还是第一次。
站在大堂中,东华脸色不悦的望着画楼,但是他该怎么说?堵?还是不堵?
一沉默就是半天,在他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画楼会拍拍他的胸膛说道:“我知道,皇叔现在肯定是堵着的,没关系,画楼会一边用膳一边想一个皇叔不堵心的方法,保证药到病除。”
他们都是和画楼在一起的,面对着东华,不管如何,东华还是比他高一辈,他们还是要喊皇叔的。
都是规规矩矩的喊一声皇叔,然后和画楼他们一起离开,也只有画楼会这样嘴上喊着皇叔,表现出来的却是完全不一样。
他们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不会表现出来,东忱是这样,东赫也是这样。
那天,找小二点菜的时候,画楼点了很多的菜,还要了三坛上好的酒,陆翊蹙眉,说道:“会不会太多了?”
画楼挑眉说道:“吃不完的咱们带走。”
东忱敛了敛眸子,有些不解,说道:“带走做什么?”
他们经常出来,不浪费,但是还从来没有要带走的说法。
画楼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卿颜阁的菜都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平民百姓都是吃不起的,带出去自有人吃。”
东忱以为她是要自己出钱,因为当时的她和东赫,其实并不会有太多的俸禄,因为前些日子,东赫还被东华摆了一道,被罚了一年半的俸禄,就代表着这一年半,他们就没有太多的银子来支撑太子府了。
虽然不知道画楼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他们的开销似乎都是她拿出来的。
他们没有问过,画楼自己也没有说过。
一会儿上来了菜,东忱觉得,摆两桌都够了,何况他们才三个人。
画楼让店小二,全部装了起来,他们快吃完的时候,画楼问道:“吃好了没有?”
“嗯,那咱们走。”画楼说着起身,两坛酒扔给了他们,自己抬着一坛就率先跨出了门槛,回头说道:“不要结账,我给皇叔找了一个很好的解决心塞的办法。”
他们深深的蹙眉,只见画楼已经率先进了东华那边屋子的门。
东华正在吃的时候,便看到了推门而入的沈画楼,她站在那儿,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托着酒坛。
“皇叔,画楼想了半天,总算是想到了让皇叔不堵心的办法。”
东华望着她嘴角掩着的那一抹笑容,问道:“什么办法?”
她没有直接回答,箭步走了过去,拿起两个碗,倒满了酒,说道:“皇叔,画楼敬你!”
东华蹙眉,深觉得沈画楼不会那么好心?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做主的,还是心的选择,他端起了碗,沉声说道:“葫芦里买什么药?”
“因为让皇叔堵心了,画楼也说要找一个好办法给皇叔解决,喝了这碗酒,画楼自然会说。”沈画楼很能喝,经常和这几个男人在一起,不能喝也都练出来了。
说完就端起来一饮而尽,东华望着这样喝酒的她,眉头紧蹙,也随之一饮而尽。
谁知喝完,画楼放下了手中的酒坛,说道:“既然喝了酒,虽然没有同桌,但是也同食了,那就麻烦皇叔一会儿把隔壁的帐也一起结了吧。”
她说得坦然,东华眸光微变:“世间还有这样的道理?”
“当然!”
东华虽然感觉不情愿,可是沈画楼已经离去了,出门还对店小二说:“一会儿安王爷结账。”
“好叻。”
等后来东华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他想杀了画楼的心都有,她哪是吃一顿?他们三个人,吃十顿都吃不完!
沈画楼就是一个坑,但是他还是要默默的一边打压,一边挨打。
可是这样的局面,东忱他们却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是不对劲的。
每一次说起东华,画楼巴不得有什么招都使出来,甚至到最后东华被困,画楼都准备缠住所有的援军,不让去救援。
所以,他们相信,画楼是真的讨厌东华。
如今,画楼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东忱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她在安王府中安安心心的睡觉。
傍晚的时候,陆翊归来,东忱也是,对望了一眼,东忱问道:“怎么样?有线索吗?”
“没有。”
东忱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这儿也是好无线索。”
“想想吧,她会不会回老家了?”陆翊问道。
东忱眸光一闪,但是想起陆翊还不知道画楼的身份,话到嘴边却改口说道:“现在大雪封山,她肯定还在帝都,明天我们继续找。”
“可是她会去哪儿呢?”陆翊一脸的愁绪,两人说着就进了屋子。
白天一整天雪都没有松动,而此刻却又开始飘起了小雪,画楼一觉醒来,看着外面的天色朦胧,她望着窗外,忽然分不清这是清晨还是傍晚。
066 重回王府
画楼忽然醒来,屋内只有微弱的光,也没有点灯,她掀开被子缓缓的走了下来。打开门的时候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站在门口,外面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是从隔壁屋内传来的。
这一觉不知道是睡了多长的时间,只知道一觉睡醒之后身心舒畅,在皇宫中,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睡过觉了。
用了晚膳在隔壁屋内绣花的似水和流年,悄悄的说着话,生怕大声惊醒了沈画楼,离开了那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回到府中来。
从沈画楼走了后,她们姐妹俩也几乎是就在这里,也没有再去伺候什么人。东华说她们俩是千姬的侍女,千姬进宫不能带进去其他人,所以她们俩还留在府中。只要东华还留着她们,那沈画楼就很有可能再回来,没有想到,盼着盼着,这就来了。
清晨,刚刚起床,迷迷瞪瞪的就看到了东华背着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西厢房,先是一惊,随后看到背上的女人是沈画楼之后心中窃喜。
这俩人等她睡醒,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了。
这俩人还在细碎的聊天的时候。似水忽然顿了顿。望着流年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流年微微蹙眉,望着似水说道:“什么声音?”
两人静静的听了片刻,没有再传出什么声音,但是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眼中闪过一丝明亮,忽然说道:“姑娘醒了!”说着两人就冲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伸着懒腰的沈画楼,两人开心得就扑了上去。
“姑娘,您醒了。”虽然是中规中矩的问话,但是仍然掩不住话语中的开心。
画楼看着好久不见的俩女孩,笑道:“刚醒,这是天亮了,还是天还没有黑?”
听见画楼的问话,她们为我一滞,扑哧的就笑了出来:“姑娘。是天还没有黑,你是不是在累坏了,睡了整整一天。”
“好多天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你们俩用膳了没?”
“我们刚才到时间就吃了,王爷来了两次,问你醒了没有,醒了去大厅用膳。”似水看着画楼轻声说道,那表情言语中似乎是很开心东华来看她,就像是府中妻妾相争,画楼得胜的神情。
不知为何,画楼就是这样的感觉。
“那咱们现在过去吧,我都饿惨了。”画楼说着整理了一下妆容,就开始朝东厢那边的大厅走去。
伴着黄昏,但是地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本管家准备让她们都把雪清扫了,可是东华说,这场雪还要下好几天呢,先不用扫了,不然明天下了,也是一样,所以,王府内除了经常需要经过,走动的地方,其他地方还依旧是没有动过的。
脚落下去,踩在雪上还是咯吱咯吱的声音,画楼不去想宫中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而身后的似水和流年,因为她的回来,心情也变得不错,嘴角都含着隐隐的笑意。
“你们俩在府中可还好?”画楼走着走着沉声问道。
流年抢先回道:“好是好,就是。。。。。。”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似水抢了话,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似水不想让她唠叨给画楼听。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我们俩都还挺好的,姑娘呢?”似水问道。
画楼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也还好。”她说完,便是一路沉默的走到了大厅那边。
似水定定的看了流年一眼,流年也正在为差点就说出来的话语懊恼的望着似水,但是都没有说话,就走到了东厢房这边。
东华还在等画楼一起用膳,贺州望着一桌膳食都已经凉了,不由得提醒道:“王爷,已经凉了,要不奴才先给撤下去?”
东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再等一会儿。”
也就是此时,画楼缓缓的走进了大厅,看到画楼的身影,贺州的眸光一亮,说道:“爷,千姬姑娘来了。”
东华望着千姬,冷声说道:“终于睡醒了。”
画楼挑了挑眉,看着一桌的吃的,快速的走了过去,贺州看到了画楼,急忙说道:“姑娘,快来用膳吧,爷等你很久了。”
画楼对着贺州含笑点头,缓缓的在东赫的对面坐下,拿起了筷子就准备开动,看着东华还依旧是临危不动的坐在那儿,她微微皱眉:“王爷还不饿吗?”
“睡够了吗?”东华问道。
画楼点头:“差不多了吧,好久没有安稳的睡一觉了。”
“今天东忱和陆翊都在四处找你。”东华说着,想看看画楼是什么想法,但是她几乎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声说道:“小皇子是不是做一场法事就下葬了?”状休宏号。
“嗯。”
“那我在外面就没几天的时间,是吗?”画楼问道。
东华挑眉望着她回道:“不想回去了?”
“就算是不想,也还是要回去的,想做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完,怎么能够不回去?”她的话语中隐隐的感觉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不对。
东华交给她的事情,就是拿到涤魂蔻,可是到现在还是丝毫都没有进展,看着她也不像是很上心的样子,但是她在宫中最上心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东华望着眼前垂眸的女子,忽然有些看不穿了,微微皱眉,说道:“再不吃都凉了,吃完再说。”
画楼端起面前的碗,拿起了筷子便开始吃,她确实是饿了,也没有什么拘谨优雅可言,吃到一半的时候,画楼终于开口问道:“王爷,你真的相信能从皇宫中拿到涤魂蔻吗?”
东华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冷冽的回道:“你什么意思?”
画楼没有抬头,只是平平常常的说道:“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皇上真的拥有这么一颗丹药的话,那么为什么自己死去的时候不用?”
画楼说完抬眸望着东华,他也定定的看着她,久久的沉默。
为什么皇上自己不用?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长命百岁,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067 妙口生花
外面的飞雪还在继续,殿内的贺州以及画楼身边伺候的似水和流年,都静静的立在屏风外面,画楼和东华的话语从屋内缓缓的传了出来。
东华望着画楼的样子。她此时倒像是真的在想着什么?
她想着事情的样子,越发的像沈画楼。
“为什么不用?这个得问他们,可是这个问他们还得去地底下!这个答案,本王不知道也罢!”东华说完,画楼也扑哧的就笑出了声。
“王爷要是想知道,也不难呀,不过您知道的时候,已经也没什么用了。”画楼也随着东华的话语就出了这句笑谈。
平日里,东华是很少会和千姬这么轻松的说什么笑谈的,似水和流年她们以前是习惯了,这样子头一次,还没有习惯过来。只是心中觉得,王爷似乎是对自己儿的主子上心了,这件事情就已经让她们高兴了。状冬名才。
“你这是本王知道呢?咒骂本王。”东华看着她不咸不淡的说道。
画楼抬眸望着他。也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一直以为王爷是一个需要事事都需要活得很明白的人,这不清不楚的事情,是不会就这样了结的。”
“可事情也是分的,就如你为何知道那宫中极静谧之地,本王倒是比刚才所说的更加想知道。”
画楼听闻,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滞,伸在碗中的筷子夹着一块青笋,她停了片刻,还是毅然夹了起来,喂进了嘴中。嚼着。咯吱咯吱的清脆声。
“王爷这府中的东西,都赶上皇宫里面的了,这个季节了,青笋还能这么鲜嫩,我一直很爱吃,可得多吃一些。”她说着一些看似不搭边的话语,东华望着她,接茬道:“一个青笋而已,以前也有,从没有听你说过你爱吃。”
“王爷不知道吗?关注着,在乎着,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风景。什么样的东西最讨她喜欢,很多东西,自己喜欢也未必要事实都告诉别人,想知道的他自然会想尽办法知道,不想知道的你说了他也未必喜欢,王爷,您说是吗?”画楼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而千姬却不尽然是。
曾经的千姬,大多是在听东华说,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偶尔反驳,却还立不住脚,便被东华否决了。
而此刻的千姬,浑身都是嘴,倒出来的话语,就如那滚落在地上的黄豆,只听见砰砰砰的响声,却不知滚落了何处。
画楼的这句话是一箭双雕,她既是淡然的说出了东华没有关心她,也淡淡的说出了,在东华不知道的地方,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一个吃食,也能够引来你的长篇大论,在王府呆了这几年,是说本王对你的关心不够?”东华说完,画楼眉眼浅笑。
“王爷这话有异议,我说了,和吃什么没有关系,和关心也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我除了听从王爷学习沈四小姐的一颦一笑之外,还得学习以后没有任何用处的时候能够自救不是?”
平常人说起来,都是怨念,可是东华望着她清澈的眸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