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她罔顾人命,你是不是都不会怪她?”
东华并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只是厉声说道:“以后不要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下药,你也做得出来!”
画楼沉默着,其实东华并不是真的说她的手段下三滥,而是因为她说下药让沈青蔷的月事提前肚子疼,东华就也顺着想到了画楼,她不能给生孩子,仅此而已的触动了他的棱角。
许久之后画楼端起酒杯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酒下肚的时候,画楼看着东华淡淡的说道:“我这下三滥的手段,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情,也明白了以后有什么疑问不用这么愚蠢的去验证,因为很可能你想的就是事实。”
“我的手段下三滥,他们对沈画楼做的就不下三滥吗?安王爷还会替沈家的人说话,我倒是没有想到,只是经王爷这么一提,我下次下手应该重一些,让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更好!”这句话说出来,是真的让东华生气了。
“不能生孩子你很高兴?还是你很兴奋?你有什么资格随便在宫中生是非?千姬,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吗?你不觉得你做的也太过火了吗?”东华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画楼看着东华的脸,久久的忍着眼泪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咬了咬牙,抿了抿唇,淡淡的看着东华问道:“若是沈青蔷不能生孩子,我就很开心,我就很兴奋,但是王爷你知道吗?我下药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让她不能生孩子,既然王爷如此说了,那么我也就直说了,我之所以让她还能够怀孕生孩子,是因为我等着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孩子死在她的面前!这才是残忍,这才是痛不欲生,让一个人死了算什么,有本事就是要一个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画楼的薄唇一张一合的,淡淡的吐出了那样的话语让人心惊。
她眼中的愤恨,东华渐渐的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那么恨沈青蔷?”东华望着她问道。
“我不恨,我谁也不恨!王爷,如果你觉得我做的过分了,我到时候再皇宫身首异处那也是我没有本事,我没奢望王爷你能够伸手救我!”
贺州端着菜上来的时候听到了这两位主子的对话,微微蹙眉,怎么一见面就吵架,有什么好吵得呢?
东华看着她,眼中带着怒气,半晌没有说话,画楼望着他,沉声说道:“但是不管如何,王爷对千姬的恩情,千姬不会忘,只是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认为我会比王爷活得久一些,但愿安王爷能够长命百岁才能够看到我如何!”
“你说什么?”东华冷声问道。
画楼想起了薛成林的话语,她看着东华缓缓的放下了酒杯,说道:“王爷不准备告诉我吗?”
“告诉你什么?”东华的神情微微的闪躲,看不出来是什么心境。
“王爷曾经受伤,里面留下的铁片,现在已经感染到了内脏,所以上一次你才会吐血,况且就算不是因为感染死去或许也会下半身瘫痪,被感染还喝酒?王爷是真的不想活了吗?”画楼的声音清脆而明亮,贺州把菜放在了桌上,他微微发愁,大夫是说过他的那个有点严重,需要忌酒,但是今日特别,也无法劝阻,他便一个人喝了起来。
东华看着画楼,脸色阴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重要吗?我只是更想知道王爷你是怎么想的,你想死吗?”画楼的话语大胆,她问东华是不是想死,让贺州的心中一惊,只是东华端着那杯酒正好要一饮而尽的时候,被画楼一把就夺了下来,东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在画楼出手的时候,他也猛地就朝画楼出手了,两人坐在那儿就打了起来,那剩下的一坛酒被打碎了流淌了一地,俩人都是出手狠辣,丝毫都不推荐,贺州还从没有看到过千姬这么狠戾的一面。
东华看着她,厉声说道:“你出息了,如今都敢这么对本王了!”
画楼瞪着他,丝毫不退缩,说道:“我一直都敢,谁让你把我当病猫了!”
两人的话虽然停了,可是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东华听说她杀了那个臭道士,还挑了太后的头发,他倒是想要试试,她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有点本事。
可是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好几圈下来,东华并没有再她的手上讨到多少好处,贺州站在一旁喊道:“我的两位祖宗,你们快别打了,快停下来吧。”
画楼看来贺州一眼,朗声说道:“贺叔,菜上?了没有?菜都没有上?,你就让我陪爷热热身!”
贺州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
看着他一边叹气一边离开,画楼扑哧的就笑了出来,就在她笑的时候猛然收了手,东华望着她,有点红红的脸蛋,那双眼睛,说不出来的清澈和魅惑。
两人停止了打斗,贺州让人来收拾了残局,画楼望着东华说道:“能带我去见一下孩子吗?”
东华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朝门外走了过去,画楼快速的跟上了东华的脚步,去到了孩子的屋内。
画楼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那孩子的母亲就在生下她没几天就死了,画楼看着这孩子,又看了看东华,淡淡的说道:“鼻子和王爷很像。”
“那么小的孩子,哪儿看得出来。”东华说完,画楼撇了撇嘴不予苟同。
“起名字了吗?”画楼问道。
东华也看着画楼回道:“满月的那天起。”
画楼看着那小脸,肉嘟嘟的样子,似乎都要把人融化了一样,她看着看着忽然就说道:“要是是我女儿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奶娘忍着笑意,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阿谀奉承的话,东华则是冷声说道:“你想得美。”
可是画楼在笑,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会喊沈画楼娘的,一定会,不管东华承认不承认她,但是她都是沈画楼,总有一天!
那天出来之后,站在那黑夜中,画楼沉声说道:“孩子那么小,王爷这样难道就不怕自己真的瘫痪了或者死了吗?”
“你也害怕本王死了吗?”东华望着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画楼垂眸,许久才缓缓的抬眸说道:“是,我也害怕,毕竟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对我最好。”
“本王以为,你会爱上那帝王,他对你也好。”东华的这句话不轻不重的说出来,画楼勾唇浅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和嘲讽。
若是东华知道她就是沈画楼,可还会那么说?
曾经爱了东赫那么久,那么对他,到最后就是得到了那样的结局,难道她是蠢货吗?还会爱上东赫!
“我也想说,总有一天,王爷会明白,我此生爱上谁都不可能会爱上东赫,除非。。。。。。”画楼欲言又止,把那句除非他死缓缓的咽了下去,东华目光微微的敛起,问道:“除非什么?”
画楼抬眸回道:“没什么。”
回到东厢房的时候,贺州已经收拾好一切了,两人不再喝酒,静静的吃了点菜,画楼忽然说道:“王爷,我给你开刀把那个铁片取出来吧。”
东华望着她,并没有当真,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想拿本王做实验吗?”
“不是,我怎么会敢拿王爷做实验。”画楼的话语很认真,东华便也收起了那漫不经心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道:“苏祉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王爷是不相信我吗?”画楼问道。
“你说对了,薛成林说过,除了圣手估计没有人敢试。”东华说完,画楼回道:“是啊,他是说估计没有人敢试,并不是说真的没有人敢试,我若是没有把握,我不会拿爷开玩笑的。”
“这件事情,以后再商量吧。”
画楼听着他的话语,回道:“这可不行,这也不是说我说开刀你的身体就适合开刀的,确定开刀,然后就开始服药调理身子,等到时间我才能磨刀霍霍向王爷。”
贺州听着画楼的话,终究这件事情是大事,急忙说道:“姑娘,你说的这个是正事。”
“听到了没,贺叔都说了,这是正是,那就这么决定了,一会儿我给把个脉,然后给你开药方,先调理着身子,调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给你把那个铁片取出来,王爷应该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得到的。”画楼一边吃一边说,有点口?不清,东湖啊慢条斯理的挑着菜,然后看着她。
贺州看着面前的两人,不知为何,他忽然会产生一种错觉,千姬回来的时候这个府中便会多点人气,而东华的脸上也会多点情绪,不管是笑着还是生气,总归是像一个正常人一点。
吃过饭,画楼给东华诊脉,开了药方,从她听薛成林说过这件事情之后,她的心中就一直都放不下,如今东华也同意,那她一定会把他治好的,一定。
一切都弄好之后,画楼和东华都这样安静的坐在那昏暗的烛光下,东华沉声说道:“其实你没有必要和他顶撞着,要是他生气你还自己受气,何必呢?”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画楼淡淡的说道。
听到有鸡啼声,画楼知道天就快要亮了,而她也就该回宫了。
画楼看到东华,目光沉寂,柔声说道:“爷,我。。。。。”
东华看着她欲言又止,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能不能去看一眼沈画楼?”画楼的这一句话出来,似乎所有的时间都静止了。
115 闹别扭【一更6000】
“我能不能去看一眼沈画楼?”画楼的这一句话出来,似乎所有的时间都静止了。
东华望着她,静静的,那眼神平静的就像是结了冰的海平面,无论多大的海风都吹不出波浪来。
良久。她就这样望着东华,她的眼中,也同样的平静,东华想要看出她的意图或者是其他不该有的想法,可是东华也同样的没有看到。
正是因为没有看到,还有她这些日子做的那些事情,他才知道,她或许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千姬,关于沈画楼,他从不给一丁点儿的危险,也不容易有一点儿的意外,就算是这个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他也同样不会冒险。
何况。千姬是什么样的心思他还不懂,曾经的时候他知道的是千姬喜欢他,所以会有可能对沈画楼不利,而如今。他不确定千姬的心中还有没有他,他也不确定她是否是多了其他的心思,所以他不可能同意千姬去看沈画楼。
画楼望着东华,她就知道,东华不会同意的,甚至是她这样毫无把握的说出来,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更是不能提这件事情了,若是她一直盯着这个事情,那么定是会引起东华的怀疑。
其实,她暂时只是想要见一下自己的身体便成什么样子了,她此时此刻并还没有准备毁掉自己身体的想法。况且,没有一个人烧毁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会是无动于衷的,她也做不到。
所以,就算是如同玄若所说的,将来这具身体之内不知道会招来什么妖魔鬼怪,她也需要好好的计划周密才能够动手。
事到如今。就算是东华再怎么样了,她也不确定再见能够在东华的眼皮底下做出某些事情,若是东华发现她的心思,定是不会绕过她的。
要是那样,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在东华还没有说话的时候,画楼忽然出声说道:“爷不方便就算了,我走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画楼说完这句话,东华冷声说道:“千姬,真希望你对本王说这句话只是因为好奇,但是这不该是你好奇的事情!”
听着东华那寒彻骨的声音,画楼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了下去,她顿住了脚步,平静的望着东华说道:“王爷,我若是有了其他的心思您会怎么样?杀了我吗?”
“绝不手软!”
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画楼心中的复杂。只是东华那冷冽的声音犹如一阵暴风雪刮来的时候,画楼忽然就觉得有些心酸,为什么造化总是弄人呢。
“可是我今日既不是好奇,也不是有其他的心思,只是想要看见她到底被伤害成什么样子了,仅此而已!”画楼说完之后也快速的转身,她走得格外的决绝,看来,她根本就不可以再有自己动手烧了沈画楼尸体的想法,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才可以。
东华听到她要看沈画楼的身体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而这根弦只有两个极端,一个就是断了,一个就是伤人,毫无疑问,他走了另一个极端,就是伤人。
看着千姬离去的身影,东华的心情有些复杂,刚才他说出那句决不手软的时候,他仿佛看到她眼中又什么东西亮了一下然后又瞬间就熄灭了下去,回复平静的她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东华如今也猜不到她的心思了。
到底那儿始终是一个大染缸,他不确定千姬在那个大染缸中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画楼是真的被东华惊到了,她甚至在东华的那句话下面变得失去了毁掉那具尸体的想法,有这个想法的画楼走出了安王府之后沉沉的输了一口气。
她得想办法,必须得想办法!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画楼就回到了皇宫中,她本来是要从后面进的,但是她看着那地平线上刚刚升起的红光,她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养心殿的面前,那个时候李钦他们都还在殿内,还没有出来,而画楼沉思了许久就缓缓的坐在了那养心殿的面前,看着日出升起。
清晨的空气很清凉,甚至还有着露珠,薄薄的淡雾散去,广亮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石板的台阶上有些冰凉,而画楼却是丝毫都没有犹豫,就这样的缓缓的坐了下去,就在她曾经坐过很多很多次的地方。
她喝了酒,身子有些热,心有些烦躁,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她,一坐就坐得忘记了时间。
东赫起来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下面台阶上的画楼,在那微光之中,她的背影,她的长发,她坐在那儿蜷缩着腿的姿势,都是如曾经的一模一样,李钦看着东赫顿住了脚步,刚想走上来问陛下,怎么了?话语还没有问出来,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那个身影。
也想起了昨夜了东赫说的话,曾经的太子妃经常就坐在这儿看日出升起,看着背影,格外的相像,他的心口微微一滞,刚想要出口呵斥,到底是何人再扮太子妃的模样勾引皇上,在这个宫内,什么样的事情没有。
可是东赫却缓缓的抬手制止了他,脚步轻柔的走了过去,直直走到了画楼的身边画楼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许久之后,李钦只看见东赫也缓缓的坐了下去,就坐在了那女子的身边。
李钦缓缓的走了过去,张了张嘴想说的大概就是东赫再不走的话,一会儿武英殿内满朝的文武大臣都等着了,可是他还没说话,就见到东赫摇了头,李钦的心中微微下沉,或许既然你的早朝上不了。
画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身边坐下来的人是东赫。
“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坐着看日出了。”画楼淡淡的说道。
东赫也望着远方回道:“朕也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坐下来了。”
李钦听到声音了才知道这坐在前面的竟然是慧妃,昨天和东赫那么争执之后,两人都没有传晚膳就休息了,这么大清早的,又是闹哪样?
“你怎么会想着来这儿来看日出?”东赫问道。
“习惯了。”画楼的这一句脱口而出,让东赫一直都目光泠然的看着她,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的画楼才知道,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有多要命。
看着东赫的目光,她有些皱眉,恍惚间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坐在这儿的时候视野最广阔,难道陛下也喜欢坐在这儿看吗?”
东赫没有说话,画楼坐了一下有些坐立不安,便缓缓的起身说道:“皇上,我先回去了,您慢慢看。”
可是就在画楼起身的那一瞬间,东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再陪朕坐一会儿吧。”
画楼已经起来了一点儿的身子,又缓缓的坐了回去,她望着东赫的侧脸,他的眼睛看着远方出神,棱角分明的轮廓,和多年前似乎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心中的想法却是早已经不同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良久之后东赫缓缓的说道:“今日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