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人就算是得罪他了,他回杖打,会各种刁难,但是他都没有让他们命丧黄泉,当然也有例外的,在街上强暴民女的二世祖,一剑一个,他给人的感觉很害怕,其实也不是,特别是因为画楼经常和他争执,他还每一次都给画楼在酒楼结账,其实,他也不一定是一个坏人。
画楼看着东忱沉思了许久,缓缓的开口问道:“怎么,很难回答?”
“不是,你不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得想一下。”东忱说完,画楼也就笑了:“想过了之后呢?”
“想过之后,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复杂,不好一句话概括,但是我觉得他没有我们曾经说的那么坏!”东忱的这句话说得很贴切。
但是画楼却望着东忱说道:“老四,重活一次的时候我发现我只对不起一个人,就是他。”
画楼说出这句话之后,东忱有些震惊,缓缓的回眸看着外面什么人都没有才说道:“这话你不能乱说,就算是心里想着也不要乱说。”
看着东忱有些紧张的神色,画楼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但是东忱,我不是因为恨东赫才会说想要和他联手的,我只是偶然之间知道了一些真相,让我疼得喘不过气来。”
“什么真相?”东忱问道。
她已经准备说出来,而东忱对她从安王府出来也是充满了疑惑,所以,既然已经说道这儿了,就一起说了吧。
“真相就是,我这张脸,其实原本就是他准备拿来替换沈画楼的,为的就是救她一命,仅此而已!而我,却在他计划救我的时候给他下了套,结果自己就命丧黄泉了!”画楼说完的时候,东忱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画楼看着他的神情,感觉有些不可置信,画楼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有一次再酒楼的楼梯上遇到了他,那天在朝堂上我狠狠的挫了他的锐气,结果他那天对我说话的语气最为严肃,他说,若是他活,我便能活,若是他死,那么我的死期也就到了!当时我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而他却是在好心的提醒我,我却蠢得全然不知。”
东忱不曾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段对话,当时的情景他们记得的,东华是在她的耳边说的,说完之后画楼的脸色都变了,结果画楼没好气的说道:“我沈画楼的命,不劳烦皇叔操心。”
此时的东赫进宫去了,所以画和东忱关着门说话。
东忱看着画楼,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我还说,怎么你后来对他的戾气没有那么深了。”
“我都从鬼门关走一遭了,我把东赫和沈青蔷看得很清楚,你不会懂得抽筋剥骨是怎样的一种疼痛,我们朋友一场,我既不希望你阻止我,也不喜欢你在这场争斗中出任何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离开帝都。”画楼的话语有些阴沉,甚至是带着浓浓的杀意,东忱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既然那么恨,为什么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第一个就冲了过去了,你个傻瓜。”
“老四,我为了他九死一生的走过来,他又和曾把握放在心上过一丁点儿?不曾!我双腿断了,他们给我下毒,害得我永远也站不起来,看着他要被杀,我冲过去,老四,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长枪刺入小腹,鲜血不断的涌出来,后来胎儿取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都快成型了,老四,我心疼的都撕成了碎片。这些其实都是我犯傻,但是老四,到最后他登基的那天,他说,我腿不方便,要我在太子府中等着他,等他弄好了一切再来接我,我想着他君临天下的那天想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了,我比谁都还要高兴,可是我一直等着,就等到了他封我的姐姐为皇后,接着就等来了我的亲二姐送来的鹤顶红,你知道的,那天下雨了很大,我腿不方便,太子妃中的地面又不平,我被沈青蔷推了摔倒在哪泥洼之中,她就那么硬生生的给我灌下了那瓶鹤顶红,她告诉我,我的腿原本是可以治好的,但是他和东赫一起给我下了毒,我若是有心,怎么会被他们下毒?她还说,那杀死那个孩子,刺入我小腹的那把长枪其实不是敌人,都是他安排好的,你知道吗,我现在每每想起来,小腹都感觉是疼的,腿也是疼的,其实这具身体什么都是好的,以前有受伤,但是东华说女孩子受伤了不好看,所以他便给了药擦没有了疤痕,沈青蔷她是我的姐姐,虽然从小不好,但是也是血脉相承的,再后来,他来了,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画楼,我来送你上路!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我的死期到了!曾经我总是告诉他,心不狠难成大事,结果他的那一句抽筋剥骨扔进乱葬岗说得是那么的平静!其实,都是我自己给自己造成的一切,对不对?”画楼说着说着,东忱的眼圈都是血红的,他望着画楼的脸,渐渐的变得模糊,到后来,他的眼泪也一点一点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而沈画楼再次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眼睛直视亮晶晶的,再也没有泪水,或许是哭得多了,或许是觉得哭了也没有用了,或许吧。
“你想怎么办?”东忱问道。
“复仇,把应该是我的东西双倍的拿回来,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老四!”画楼说的这句话很坚定,东忱和东赫是亲兄弟,但是有些事情,或许也不见得有那么好,也不见得就那么的不好。
画楼这么和东忱说,也是对他的信任,反正现在画楼用这一剑换得了东赫的信任,很值得了!
所以,下一步毁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沈青蔷生不如此。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劝阻你的,画楼,但是要开心,毕竟你也不是曾经的画楼了,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这样也很好,做了想做的事情之后,离开,去想去的地方,开心的过日子。”东忱说完,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东赫回来的时候,东忱已经出去了,这个屋内就知道茹央和阿九,阿九是知道事情所有的经过的,她只是听着画楼诉说的时候觉得心疼,但是这就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就像是他们明明知道画楼的命格如此,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朝原来预计的方向走去。
在过了半个月后,画楼可以缓缓的起身了,所以,东赫就带着她一起回了宫内,而苏?盛审问的女人也审问出结果来了,这个结果,画楼是有些满意也有些不满意,但是东赫,他也是同样的情绪,有些满意,也有些不满意。
画楼的不满意是因为容娸,她还是同样的觉得容娸可怜,最后容沅一家也是这样的死去,觉得满意,是因为容沅死了,会挑起东赫和司太后的斗争,看着他们亲人厮杀,也是画楼复仇的一部分,必不可少的!
而东赫不满意是因为他希望那个人是东华,不管如何,东华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他虽然就像是很多人说的,现在病着,也不出来,但是他的手中还有半块虎符,能够调动西凉一半的军队和兵力,甚至这些年有些军队不用虎符,东华站在那儿本身就是一块虎符,他就可以调动,所以相对来说,杀了东华比杀了容沅让他更加开心,而容沅,他只要稍微的一用手段,就能够让他全家抄斩的!
而他满意的,也就是,容沅死了,这么多年恶心的事情似乎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是,他和司太后之间,也是一触即发。
画楼看着东赫在写容家全家抄斩的诏书,她的嘴角微微的扬起,笑得甚是灿烂。
在容家全家抄斩的那一天,东赫带着画楼去了现场,看着人头落地的时候东赫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但是她确实没有闭眼,就这样的一直睁着,眼睁睁的看着那许多的人头滚落,那一天,她的表现是那么的冷静,甚至是让东赫觉得她看见杀人是开心的。
不过到容家夫人的时候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东赫望着她问道:“怎么叹气了?”
画楼手指着容家夫人,说道:“最可怜的莫过于她了。”
站在一旁的陆翊听到话语心中微微凛冽,其他的人难道又都是最有应得吗?全家抄斩,数百口人,似乎也有无数的人都是无辜的呢!
而此时的画楼确实缓缓的转身离去。
125 侍寝那件小事
容沅全家抄斩,在帝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到最后容沅都还在喊冤,都说是冤枉。
只是再冤枉又如何?
他觉得东赫给他的这个罪名冤,可是他死却是不冤。
这还要归功于沉香。沉香指认的人明明是东华,可是苏鼎盛却是东华的人,他怎么可能容忍沉香指认东华,就算指认了也是白指认,东华定是有能力翻牌的。
沉香那天接到的纸条就是指认东华,他们的人会来劫狱的,没有想到,沉香最后会移到了暗牢当中,所谓暗牢,就是一个处于地下很深处整日不见阳光的牢房,外面的守卫层层的把手,有些人根本就找不到暗牢的地方,想要劫狱谈何容易。
亦或许。她就只是一颗弃子。
观斩之后,画楼没有立刻的就回宫,东赫看着她说道:“你身体虚弱,先回宫吧。”
而画楼看着那无数围观的人群。心中微蹙,所有的人都以为沉香也会被拉出来斩了,所以来看的人当中,他们一定能够看到有些抱着其他心思来的人。
东华来了,和画楼是同样的心思,他也想知道到底何人是背后主使。
听着东赫的话语,画楼沉思了片刻说道:“也好。”
人太多,只要东华来看了,他定是会找到答案的,所以她也可以回去了。
只是画楼没有想到的时候,竟是在后来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身旁经过。东赫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而她却是眼看着那马车的帘子被风刮起,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她的心中一惊,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觉一涌而起,到底是为什么?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而马车内的苏祉。只是淡淡的看了画楼一眼,那眼神的淡漠,是画楼从未了解过的,就算是再东华的府邸,在酒馆遇到,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刚才看到了画楼,也看到了身旁的东赫。
只是他无温的神情以及那冷冽的脸色,画楼直觉,他和这件事情一定脱不了干系,一定。
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画楼只是直觉,原来她并不知道玉面公子竟然是住在帝都的,他的出没一直都是格外神秘的,曾经有人想要找他。天涯海角的找不到,而他最近出现在帝都,是何等的频繁。
按理说,一个身处于江湖的人,清新淡泊是会对朝堂之地,权利中心反感的,而他,似乎不是这样的。
东赫看着画楼的眼神,也随之看了一下那辆已经走了很远的马车,蹙眉问道:“在想什么?”
“今天有人失望而归了。”她淡淡的开口,让东赫有些捉摸不定她说的是什么,但是东赫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眸光渐渐的越发晦暗不明。
容沅死了,有无数的大臣都觉得心惊,觉得容沅不可能刺杀皇上,但是他和司太后的事情,却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便多了几分猜忌和晦涩。
还有这件事上,那个救了皇上的慧妃,插手了不少,也让人颇有意见。
有意见又如何,东赫对画楼的态度比曾经明显好了很多,而画楼也不再和他争执曾经的种种往事,她也已经看清,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比较有用。
“失望的人或许是因为想要的太多。”东赫冷声说完,画楼也淡淡的回道:“皇上说的没错。
身后的不远处都跟随着李钦和陆翊,随身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原本应该是皇上监斩的,可是东赫又是何其的狠心,他让太后代为监斩!他让司太后眼睁睁的看着容沅死在她的面前。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哪一位大臣敢出来抗议,其实他们都太清楚,东赫就是恼了!
画楼的身子还没有全部恢复好,幸好是阿九给她的药膏很管用,不然她如今肯定还会躺在床上起不来。
东赫看着她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太好,便沉声说道:“回去吧。”说着他便蹲在了画楼的面前,画楼望着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情绪,曾经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曾背过她,更别说在这茫茫人海中。
许久之后画楼都没有上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东赫回头说道:“上来。”
那一刻画楼不知道,东赫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而站在不远处的李钦和陆翊,却是眼睛呆呆的看着。
特别是陆翊,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李钦长叹道:“这后宫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而此时的画楼已经趴在了东赫的悲伤,他背着她走在这街道上,画楼呢喃道:“就快要过年了,这帝都也就热闹了起来了。”
“嗯,每一年都是一样的。”东赫回道。
“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的到过年,这个冬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画楼沉声叹道。
“快了,也不会再生出什么是非了。”
东赫一直背着她回宫的,路途中画楼看到了面具还有小孩子玩的东西,她想起了东华府中的那个孩子,因为受伤,她错过了孩子的满月日子,就只能等着过白天宴的时候去看看她。
曾经府中的人都以为,那个女人生下孩子之后会成为王府中的女主人,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有想到,没过几日之后,便就烟消玉损了。
而东华,对那个孩子倒是百般疼爱,只是不待见那个女人,连死了他都未曾去看一眼,只是安排了贺州给那个女人的家中送去了银票和安了家,仅此而已。
画楼心想着,她还有两件紧急的事情要做呢,一个就是烧了身体,一个就是给东华取出身体中的东西。
回到宫内,因为前些日子再养伤,所以就不曾见谁,可是这些日子好些了,而各宫的妃子也都纷纷的去熏风殿,画楼有时候再想,到底是去看她还是去看东赫,也说不定呢,因为东赫除了上朝,连处理政务都搬到了熏风殿内。
晚上要不就是住在熏风殿,要不就是住在养心殿。
所以有些时候,沈青蔷他们就算是见东赫一面都觉得难,下朝之后他就直接回来了。
而且画楼的身体不好也不会去景阳宫给沈青蔷请安,所以,只好沈青蔷自己来了。
特别是发生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沈青蔷的心中忽然有些觉得不安,然后接着又是快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东赫去看她,更是有些无力。
画楼还躺在踏上看着书,东赫还在看奏折,侍婢们都安安静静的伺候着,有些时候李钦他们都会觉得这样很好,就是看着这样的情景就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婢女进来禀报道:“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画楼微微蹙眉,抬眸望着东赫,只听东赫说道:“嗯。”画楼也不应一声,就继续低头看她手中的书,看到好笑的时候低眉浅笑,东赫不会问她笑什么,她也不会说。
沈青蔷进来了,一进来画楼都感觉这个屋内的空气都不流通了,因为沈青蔷穿着一身华服,长长的尾摆怎么看都觉得是要去参加一场盛宴的感觉,东赫停下手中的笔抬眸看着她,眉头也微乎其微的皱了一下。
“臣妾参见皇上!”沈青蔷看着东赫微微的行礼说道。
东赫看着她说道:“不用多礼,快起来吧。”
画楼合上手中的书,缓缓的望着沈青蔷说道:“千姬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虽然说着请安的话,却整个人都还侧卧着的,丝毫都没有下来行礼的样子,沈青蔷的瞳孔微微的紧聚,似乎是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气愤,而站在画楼身侧的阿央望着沈青蔷铁青的脸色温和的说道:“娘娘,我家娘娘受伤还不曾痊愈,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于她。”
沈青蔷看着画楼,明明前几日她就已经下床了,虽然最后出去之后回来还是东赫背着回来的,她下床行礼还是可以的,但是东赫对她的这些无礼,丝毫都没有意见,只得忍气说道:“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