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出现幻听了吗?刚才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虽然只有两个字,短短的两个字,可那也是在脑海里回响了千万遍的声音呀!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来了吗?
上官泱泱冲着楼上干张着嘴,朱唇开阖了好几下,却一句声音也发不出。
怔愣的回过身,看向楼下大厅里同样犯傻的众人,上官泱泱喃喃问道:“ 你们,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了吗?
云风易和慕容青炎脸色难看至极。
上官泱泱却认为那是给她的最好的答案,清亮的杏眼一弯,雀跃的往上冲去。
不要上来!
上官泱泱往上冲的同时,楼上的那道熟悉的嗓音再次传出来。像是证实一般,上官泱泱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是他,一定是他!她没有出现幻听!
‘砰——’一声巨响,上官泱泱刚踏到最后一级阶梯,木质楼梯突然被扔出来的几个侍卫的身体砸裂,咯吱几声,楼梯就像是长久没有雨水浇灌的土地,干涩的从中裂开。
上官泱泱只觉得脚下一陷,整个人突然失重的往下坠去。
泱泱——
未央——
慕容青炎和云风易骇的脸色发白,齐齐冲出,想要去接住那具略显丰盈的身体。
楼高三层,慕容青炎说过,想要从窗户逃走,是绝对不可能,现在从楼梯上掉下来,更是死路一条,上官泱泱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她不要死,她还没看到他最后一眼,她还不知道他坐上皇帝宝座后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她还没把孩子生下来,她甚至没有为孩子想好名字。
坠落的那一刹,各种想法一齐充斥在她的脑中,庞杂的,不过她念的最多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的表情,那个人的霸道。
素色的水衫像道薄云,乌黑的长发飘飘散散,上官泱泱甚至忘了惊叫出声,终是见不到了吗?
上官泱泱绝望的闭上眼,任凭身体坠下。
愚蠢的女人!
伴随着一声怒吼窜出的,是一道黑色的身影,黑色的长衫,黑色的靴子,还一道由黑色的身影发出的玄色的长鞭。
‘啪’的一声,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夜间的电光,电光一闪,鞭尾已经触到坠落下的素色身影,长鞭缠上,一拉再一收,一黑一素两道身影被那细细的长鞭迅速的连接到一起。
腰间的骤然收紧让上官泱泱腹中一痛,难受的,出声,再次睁眼时,已经陷入了那两道深邃如夜空的眸子里,又像两汪千年沉潭,一经掉落,便再也拔不出来。
你个该死的,不是说不让你上来吗?你不要命了?孩子出了事,我一定不饶你!,还来不及开口,对方已经先于她出声,声音犹如洪钟,一番一番向她轰炸过来。
上官泱泱嘴角委屈的一撇,泪珠子像脱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啦一下,就滑了下来,你凶我,走了这么久,你居然凶我?
你,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保护不好你,是我的错!,盛怒之下的司马宸祺见到思念许久的可人儿掉眼泪,语气也软了下来,脸上露出既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上官泱泱抽了抽鼻子,舔了舔唇上的泪水,心疼的抚上了他的脖子,那里有串血珠,像是道剑痕,伤口不深,却血流不止。
疼不疼?你总是在受伤!,上官泱泱语带娇嗔。
司马宸祺摸了一把,望着一手的鲜血微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他刚才听到下面人喊泱泱,语气里的惶急是他未曾听到的,便一时分神,被对方砍了一剑,好在他躲避适当,否则,脑袋就要被削掉了。
司马宸祺搂着上官泱泱一起稳稳的从空中落下,安抚好她,又把两指搭在唇间,哨音一响,便听到客栈外整齐的脚步声,哗啦哗啦的,单从这声音上判断,似乎来人的数量不少。
云风易微微挑眉,看了身旁的慕容表炎一眼,却见他双目呆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搂在一起的上官泱泱和司马宸祺,脸上黯淡无光,连与身俱来的那股贵气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失意失心的可怜男人。
云风易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一开始就对慕容青炎没有好印象的他,突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
同是天涯失意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喂,她现在没事了,倒是你,接下来该怎么办,云风易同情的望着他问道。
楼上还在打,打斗声弱了不少,看到不停滚下来的人,想必慕容青炎的人应该所剩无多了。
什么怎么办,许久之后,慕容青炎才怔怔问道。
云风易又是摇头,在他看来,似乎这个青王比他陷的更深。
客栈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咚咚咚,接连几声,整个客栈已经要被人拆了,门被军刀砍断,窗户被撞开,客栈一楼大厅很快成了四处透风的凉亭,而这个大大的凉亭四周全被持长枪长剑的军队围住,浑身的银色铠甲在烈日下熠熠生光,灼目刺眼。
军队对军队,燕国的军队对魏国的军队,前者数众,后者只剩下一个圈子,前者脸带恨意愤怒,后者脸色黯然绝望。
司马宸祺瞥了一眼慕容青炎,眸子半掩,像是微眯着眼,两道精光电一般的射过来,慕容青炎,你胆子倒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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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比较狗血,不知道盼了许久的男主以这种方式出场,会不会让亲们失望,呵呵!狗血呀狗血,我喜欢狗血!
第211章 问君何能尔
更新时间:2010…5…4 18:06:50 本章字数:2603
慕容青炎两眼无神,淡淡扫了一眼犹如天神一样降临的司马宸祺,表情说不出是喜是怒还是哀是乐。
他终究是输了吗?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是,是他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期待着泱泱的目光能有一天会落到他身上,可事实是,司马宸祺从一开始就掌握着主动,引导着所有事情的发展,他再亡羊补牢都没用,有时候,错过一时便意味着错过一生。
慕容青炎,你胆子倒是不小!,那人在质问他,看他脸上的不屑与嘲讽,他知道这话接下来还一句,那就是‘我从未把你当作对手,以卵击石,是你自取其辱!’
喂,你傻了呀,说话呀!,旁边的云风易用肩膀撞了撞慕容青炎。
慕容青炎一愣,眨了眨眼,这才见到身边的侍卫举刀横立,如大祸临头般挡在他的前面,他的目光只能穿过人缝,看到对面的司马宸祺。
不知道宸王这是何意?哦,对了,现在不是宸王了,而是宸皇了!可即便是一国之君,也没这样对待外国来的使节!,慕容青炎笑了笑,其实也算不上是笑,他只是抿了抿唇,嘴角微微扯动一下。
司马宸祺斜了他一眼,随意的举起右手,一个侍卫走上前来,搬了椅子过去。
司马宸祺搂着上官泱泱坐到椅子上,铁青着一张脸道:“ 你给我坐这里不能动,什么时候我吩咐了,你再起来!
你
没得商量!否则我让人把你送回宫!,司马宸祺说完,又招呼几个人看住她。
上官泱泱心不甘情不愿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乖乖的住了口,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一旁的侍卫偷偷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家主子,心中直叹,大概也只有这种女子才配得上自家主子了,可是那女子肚子上的球又作何解释?难道说,主子失踪这几个月,已经造好人了?
司马宸祺见上官泱泱老实了,这才走到慕容青炎对面,抚了抚长鞭上那个精致的穗子,笑道:“ 我司马宸祺向来不愿意欠别人的,今,救了她,我也放过你一次!
司马宸祺看慕容青炎脸色一变,顿了顿,指着楼上继续说道:“ 让你的人下来吧,因为那人是我的,他的命只能我来取!
那人到底是谁,一直沉默着的云风易忍不住问道。
司马宸祺没有直接回答,意有所指的朝他看了一眼。
云风易脸皮够厚,权当没看到,看了看周遭的惨状,摇头叹道:“ 作孽呀作孽,好好的一家客栈被拆成这样了,掌柜还不哭死去!
几人正说话的当口,又有两个人被抛飞下来,司马宸祺蹙了蹙眉,抢过旁边侍卫手中的弓箭,弓被拉满,砰的一声,直朝楼上射了过去。
其它人见主子已经开始,也都仿效,箭雨密密麻麻的朝楼上去,屋外更是密集,虽然还看不到,可是在这样的箭雨下,估计也强撑不了多久。
上官泱泱一脸担心的看向楼上,两只小手紧抓着衣角,狠狠的绞着。
她的心情很复杂,她想拦下司马宸祺,可是她又说不出理由,她怨他,甚至有些同情他,却不恨他。
父皇的死,外人都道是司马宸祺所杀,可是被他否认了,直到后来知道容哥哥还活着,她立马确信了他才是真正的仇人,司马宸祺只不过是个假想敌罢了。
自己有多爱父皇,就有多恨杀父仇人,偏偏对上官容恨不起来。
父皇,如果你知道会有今天,当初还会不会那样对他?
上官容,量你今天插翅也难飞,不想被射成刺猬,还承认自己是个男人的,就给滚出来!,司马宸祺把弓递给旁边人,抽出了佩剑。
司马宸祺,难道你算个男人?若真有种就单打独斗,你带这么多人来,又是魏国王爷,又是越国王爷的,你勾结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会不会太高看我了,还是你对自己不自信,楼上传来的声音依然平淡如水。
哼,我需要勾结人?谁都逃不掉,妄图染指我大燕江山的,我会一个一个的算账!,司马宸祺冷哼说道,心里又在后面加一句:尤其是那些还想染指我女人的。
司马宸祺,你兴师动众带人前来缉我,难道不怕你后方失火?
不用你提醒,我早有防备,倒是你,藏头露尾,躲躲闪闪,不敢以面目示人吗,司马宸祺冷笑道。
回京之后他一直在做两手准备,知道上官容这个大威胁在,他怎可能掉以轻心,否则今天也不会围堵这里了,他的情报不如司马昊冉,他的暗卫却是一流,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任由司马宸祺挖苦嘲讽,上官容就是不露面,这倒让他没了主意,不是他不自信,而是近身战对上上官容,他也落不到好,他还有后续事情要做,不能消耗太多的精力。
上官容,是男人就滚出来,单打独斗又何妨,司马宸祺继续喊道。
上面没了声音,司马宸祺浓眉一蹙,一扬手,冷绝的让侍卫们去砍,用大刀用长剑,像砍窗户一样,没了上面柱子的支撑,看上官容还怎么逃得出去。
上官容语气虽平淡,表情却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慌乱,他不出面自然有他的理由,他算到了开始,却没算到后来,他没想到,下面居然有他不想见的人在。
眼下硬逃不成,又不能出面,司马宸祺看似狠辣,实则多情,而多情之人,便往往最是愚蠢。
想到这里,上官容微叹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却传到了楼下众人的耳中。
不同于其他人的反应,上官泱泱听到叹息声微微一怔,眼睁猛睁,这叹息声太熟悉了,往往他要让她做些事情的时候,都会发出这样的叹息声。
果不其然,叹息声刚止,那声浅浅淡淡的声音立刻传来,泱泱,如今我要死了,可消得你气了?
第212章 心远地自偏
更新时间:2010…5…4 18:06:52 本章字数:2627
司马宸祺下意识的朝上官泱泱看来,见她十指绞着衣角,指节发白,微垂着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难道说她还没有忘记他吗?
上官容的声音像是灌了魔力,轻轻浅浅,疏疏散散,宛若融化后的雪水,冰凉的,又带着春日的柔情与无奈。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你曾说我避世,又怎么知道这世因何而避,这忧因何而忧?这箫因何而起?这血又因何而流?
一别经年,再次相逢,已物是人非,你不是曾经的泱泱,我也不再是你曾经的容哥哥,只有那未央小筑烧了又烧,一如往日模样!
司马宸祺见他越说上官泱泱手指绞的越厉害,突然拎着长剑飞了上去,黑色的身影宛若一道闪电,倏的一下就窜到了楼上。
祺,不要——,上官泱泱赶紧起身喝住,谁料司马宸祺并不听她的,留给她的只一个愤怒的背影。
上官容嘴里虽然说着,九识却一直保持着警惕,听到空中的破风声响,暗暗运气于掌,对着冲过来的人影就是一掌。
司马宸祺长剑撑地,身子轻轻飞起,翻身,侧身,倒退,再欺身而进,上官容,你卑鄙!
如果卑鄙有用,我情愿卑鄙!,上官容喘着粗气。
他的情况并不妙,胳膊上,小腿上,各被插上了一只箭羽,因为穿着玄色长衫,看不出受伤如何,只知道那鲜红的血水把玄色长衫染的愈发深黑,湿湿的贴在皮肤上。
哼,你说我以多欺少,我还偏就这样做了,就像你说的,如果以多欺少有用,我情愿这样做!,司马宸祺也不客气,举剑就砍,对待敌人,你若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上官容赶紧侧身而逃,捏着身上箭羽齐头掐断。
他们在上面,说话声音并不能传到下面,司马宸祺太了解上官泱泱了,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面心软,上官容分明是想利用她。
如果让上官容此次逃脱,日后再想捉住就难上加难了,他只能速战速决。
上官容,你就是个悲剧,你的复国愿望早就破灭了,或者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过!离国是你挑唆被灭的,大燕不吃你这一套,你想立司马昊冉,我告诉你决没可能!,司马宸祺剑带杀意,步步逼近。
上官容身上受伤,步子迟缓许多,我们打个赌如何?此次我若逃得出去,最先灭的定是燕国!
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你没胆和我赌?
我不屑和你赌!
你没胆赌!
我就是没胆怎么了,能杀掉你,便是解决我心头之患!,司马宸祺不想和他争口角,招招凌厉,剑身在空中带出一道道寒意,周身泛着光晕,令人眼花缭乱。
上官泱泱在楼下听不到什么动静,又是担心又是焦急,每每刚站起来,就被身旁的侍卫拦下。
你们快去看看呀,怎么没有声音了,上官泱泱急道。
娘娘放心,主子是英明神武,定会安然全退!,侍卫愣了一下,略微斟酌后,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
娘娘,上官泱泱愕然。
侍卫们齐齐点头,从没见主子对哪个女人好过,能让主子生气的女人,自然就是他们的娘娘了。
好!既然你们称我为娘娘,我就是你们的主子,我命令你们去楼上查探消息!,上官泱泱愣了愣,突然叉腰,冲着楼上纤手一指。
这,,侍卫们犹豫了。
你们——,上官泱泱又怒又气。
云风易见状,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走到她身边问道:“ 未央,那人到底是谁?
上官容!
上官容?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和你同姓,他该不会是,,云风易凤眸陡睁。
不是,此事说来话长,也说不明白,风易,你能阻止他们吗,上官泱泱央求的看着他。
呃,这个不能!
为什么不能?我们是朋友呀,而且那人,罪不至死!
未央,你难道还不明白?如果我猜的没错,方才那人说那几句话就是让你去阻止,你没见到司马宸祺脸都绿了吗?你现在为他救情可不明智,尽管我也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