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无刀鞘,仅用黑布缠住了把手的部位,摇曳的烛火之下,纯黑色的刀身,不反射一丝光线。
赫连玄奕一闪身,挡在了薄倾城的身前,高大的身躯,将她的娇小遮挡的严严实实。
“阁下是疯子吗?想女人想到了发狂,竟然不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随随便便的跑到别人的婚礼上要人。”话,说的客气,表情,却分明染上了几分血色,锦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剑,剑身血红,热浪灼人,一条黑龙,盘踞其上,隐隐若现。
“呵,何须多言。”白衣男人举起巨大的刀,刀尖指向赫连玄奕,定格在他身侧露出的一截裙衫上,“她,只属于最强者,谁赢了,便归谁所有,如果你能胜过我手中的刀,这个女人便是送你又何妨,若是赢不了嘛,侮辱了云海的罪孽,便要你用命来承担。”
☆、云曜,云海之主
“呵,何须多言。”白衣男人举起巨大的刀,刀尖指向赫连玄奕,定格在他身侧露出的一截裙衫上,“她,只属于最强者,谁赢了,便归谁所有,如果你能胜过我手中的刀,这个女人便是送你又何妨,若是赢不了嘛,侮辱了云海的罪孽,便要你用命来承担。”
他,分明是来找茬的。
薄家四小姐,不过是动手的一个借口。
不过,放眼整个天月界,敢在锦王爷的婚礼上找麻烦,不惜与整个皇族对上的男人,会是谁?
云海。
他一直在提云海。
手持巨刀,喜穿白衣,黑发遮眼,狂傲不羁。
这些个特征,分明指向了一个人。
赫连云波与和赫连玄奕兄弟俩脑海中同时闪过了一个名字,“云曜,你是云曜,云海之主。”
白衣男人清冷一笑,看上去寒气森森,“正是。”
肯定的答复,立时激起千层浪。
云曜,云海之主,拥有整个云海,避居于世,云氏一族的现任家主,本尊竟然会出现在大离帝国内。
四大家族的家主们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齐齐挡在太子面前,手中各执武器,随时准备出手。
赫连云波维持着温和的微笑,不动声色的出手按下赫连玄奕的剑,“久仰云海之主的威名,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云家主万里迢迢自云海而来,是为了参加舍弟的大婚之礼么?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来人呐,给云家主搬一把舒适点的椅子过来,等云家主观礼完毕,孤要亲自陪云家主喝上几杯。”
此言,分明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意,赫连云波放下太子的架子,抱拳以礼相待,给足了面子。
可惜,云曜并不领情。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喝酒。。。把她交给我,我立即就走。”
刀锋,紧紧锁住薄倾城。
他为她而来,岂会因为别人的三两句话便放下目标,坐在那儿喝酒。
赫连云波眼中笑意退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冷意频闪,“云家主是执意来闹场喽?”
☆、伤了我的女人,本王不该报这个仇吗?
赫连云波眼中笑意退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冷意频闪,“云家主是执意来闹场喽?”
赫连玄奕黑眸里浮现了危险的光芒,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他,那姿态,分明是猎人锁定了猎物,“你来的刚好,也省去了本王亲去寻你的功夫,多年前,本王的王妃承蒙云氏一族的‘照顾’,没齿难忘,今日既然云家主来了,本王恭候。”
云曜有多少年没被人指着鼻子挑衅过了,闻听此言,不怒反奇,细密的黑发下,一双宛若万年寒冰玉石雕琢而成的瞳眸紧紧锁定了赫连玄奕,“你要报仇?”
“伤了我的女人,本王不该报这个仇吗?”锦王不答反问,杀气外泄。
“你的女人?错了,她是我的女人。”云曜似乎十分在意这件事,一遍遍的强调所属权,“我杀也好,伤也好,那都是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现在,你竟然妄想娶我的女人,哼,这种羞辱,必须用你的命来偿。”
云曜毫无征兆的将手中的刀甩起,重而长的巨大刀身,在空中呼啸着划出个半圆,落在他左肩,悠闲的扛着。
一股罡风,呼啸而过,有个躲闪不及的小厮,直接被风尾扫中,殒命当场。
血,缓缓的从他摔倒的身体内流出,染红了地面。
小厮到死都想不通,他不过是反应比别人慢,少走了半步,怎的就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大婚见血,不吉之兆。
赫连玄奕淡淡的瞥了一眼,露出笑容,那表情看来竟然几分像是看着猎物狞笑的猛兽,“你说的话,正是本王要说的,云曜,今日,你要用你的命来补偿我的女人十几年受过的苦。”
赫连云波苦笑着,不断变幻手势,命令侍卫队的人马疏散人群。
锦王的脾气,他最是清楚,自从知道是薄四小姐曾经差点殒命之后,这股邪火,一直暗中憋着。
云曜到了他的面前,即使不寻衅,他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脑子有病
云曜到了他的面前,即使不寻衅,他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是,云曜身为云海之主,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在锦王府内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要闹开多大的乱子呢。
趁着两人还没打起来,他能做的,只是将损失和伤亡降至最低。
所有人都往外奔走,薄文白却逆流而行,凑到最前。
薄倾城亦已自行掀掉了该在头顶的喜帕,一张妆点过的俏脸,绝世之姿,分外妖娆。
她想要探头瞧瞧来找茬的人长个什么样子,好不容易避开了赫连玄奕的阻拦,还没看个分明,就被一具身子遮挡个严严实实,“小妹,二哥来看你了。”
薄文白双手合十,满脸堆笑着讨好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所以都没有时间过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二哥特意准备了礼物,等会叫人送到你房里去。”
不管薄倾城怎样挪动,他的身体始终牢牢的挡住,不肯让站在对面的云曜看见一分一毫。
“二哥,那人是谁?我又没见过他,凭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女人?”薄倾城一肚子邪火,好歹是她成婚的日子,前世今生,也才经历过一次,怎就不能完美落幕,非得半途杀出个陌生人来,乱七八糟的搅和一通。
“小四儿,你别恼火,他脑子有病,咱们别理他,请王爷妹夫去处理即可。”薄文白打心眼里不乐意再让妹妹对上云曜,哪怕看一眼都不行,她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他的记性却不差。
云曜与他的云氏家族,极度危险。
不论他们安的是什么心,都休想再拿薄四儿作为棋子。
小妹已是锦王府的女主人,彻底脱离了薄家掌握。
这一次,就算是家主与长老们厉声反对,他也绝不会把妹妹交给云曜,哪怕丢了性命都不要紧。
赫连玄奕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闻听此言,笑咪咪点头,“二少说的没有错。”
☆、别让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惹得王妃不高兴
赫连玄奕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闻听此言,笑咪咪点头,“二少说的没有错。”
他说的比较笼统,也不知是在说小四儿别恼火没错,还是在说云曜脑子有病没有错,亦或是再说把事情交给他处理没有错。
薄文白扯过喜帕,手忙脚乱的给薄倾城盖回去,不忘絮絮叨叨,“拜天地入洞房,这块帕子得由新郎揭开才是,来来来,二哥帮你戴好,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外边再乱,也不用你管,只管安心的做你的新娘子便好。”
直到把薄倾城的肌肤都藏起来,他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心中略微放松了些。
“哎呀,人家又不是易碎的娃娃,叫我看看能怎样?”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好歹与她有很大的关系吧,这些个男人,一个赛一个的比着保护欲,赫连玄奕是这样,薄文白还是这样。
“卫营何在?”锦王高呼一声。
呼啦啦,一群穿着大红色外套,打扮的喜气洋洋,神色却肃穆冷煞的男人,齐齐闯入。
里三圈,外三圈,将几个人围在正中央,他们的手上,各自握了利刃,可见早就将武器藏在了趁手的地方,随时准备出手。
“护好王妃,别让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惹得王妃不高兴。”他意有所指,妖邪的眼儿,冷淡的扫过了薄家众人,以及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
语毕,拎起他的长剑,率先攻出一招。
云曜的长发,无风而舞。
他扯出了一抹狞笑,巨型长刀挽出了一朵莲花,欣然应战,“来得好!”
刀与剑,皆是出奇的重,撞击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只此一下,虚实立现。
惊讶于云曜的强大,赫连玄奕短暂的一愣后,迅速变的兴奋起来。
他是遇强则强的类型,对手太弱,他会不由自主的漫不经心,调动不起情绪。
已经有多久,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像云曜这般,隐隐压制住他的对手,简直就是最好的挑战对象。
正巧,他不必对他手下留情。
云曜的表情,始终如一,那种渴望一战的情绪,潜移默化的感染着周围观看的人。
☆、老脸丢尽
云曜的表情,始终如一,那种渴望一战的情绪,潜移默化的感染着周围观看的人。
“大风堂内,空间有限,云曜,有胆便跟出来,我们换个地方,再来打过。”不分出个胜负,讨要到说法,锦王哪肯放过云曜。
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找揍的,伤了小四儿的在先,破坏他的婚礼在后,新仇旧恨,索性一并了结了吧。
赫连玄奕飞身而出,云曜冷笑一声,紧随其后。
他们的动作,快到令人看不清。
众人只觉得一个眼花,竟然再也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卫营迅速聚拢,牢牢守在薄倾城身旁,除了薄文白之外,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半分。
薄卫天认为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前小四儿一直住在锦王府,他来了几次,不得其门而入,好不容易偶遇了一次,却被锦王奚落了一通,老脸丢尽。
如今,婚礼被打断,锦王被云曜引走。
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
薄卫天所想的,正与薄家其他几位长老脑海中转悠的念头相同。
无声的在空气中交换了几个眼神,薄家人不动声色的向新娘的方向聚拢、靠近。
薄文白心中闪过了不好的预感,正火烧火燎的想着法子,要怎样把家里人拖住,至少在赫连玄奕回来之前,不至于出了大的差错。
没想到,薄家人马刚一有了动作,身旁负责守卫的卫营便跟着收紧了阵容。
他们三人一组,呈品字形而战。
每三组,组成更大的品字形,隐隐成阵。
薄家人和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皆被排斥于外,他们越是想靠近新娘,反而被挤的更远。
怒吼,咆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法用尽,还是无用。
薄四儿,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这短短的距离,却成了最难跨越的天险,隔着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薄卫天首次有了如芒在背之感。
怎么回事?那些只是锦王爷的迎亲队伍而已,为何会带给他十足危险的感觉,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队人,而是一群虎视眈眈的野兽,随时准备的将靠近的猎物,撕扯成碎片。
☆、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那些只是锦王爷的迎亲队伍而已,为何会带给他十足危险的感觉,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队人,而是一群虎视眈眈的野兽,随时准备的将靠近的猎物,撕扯成碎片。
他猛然间有所觉悟。
恍惚记起,锦王对他们的称呼。
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下人!!
卫营,他们统统是卫营的人马。
这是一只赫赫有名的战部,昔日,由帝君下令组建,再由少年时代的锦王着手训练,再后来,卫营交到了太子的手上,表面上是休养生息,实则担负了重要的使命,接受任务,在暗中往来行事。
十年之间,威名赫赫,却鲜少有人得知他们的真面貌。
他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没想到,为了能够大婚能顺利举行,锦王爷竟然舍得要回了卫营,并下令要这些铁血战士化身为下人,组队去迎亲。
薄倾城忽的又一次扯下了喜帕,美眸流转,在大风堂内找了一圈,未发现熟悉的身影,表情不由得沉了下来,“王爷呢?去哪里了?”
他刚刚还在的,转眼之间,又不知去了哪里。
就连特意前来滋事生的云曜也跟着不见了。
她的神智,混沌的厉害,方才有一瞬间,她几乎是睡着的。
那种感觉,很难以描述,就好像是灵魂与身体一分为二,三魂七魄睡着了,而身体却醒着,支撑着双腿,不至于当场倒下。
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好不容易,才从那种无法控制的状态之中脱离清醒,再去找赫连玄奕,却哪里还能搜寻到他的身影。
“小妹,二哥还是先送你入洞房吧,等到王爷回来,再补上拜天地的步骤,你已经是锦王妃了,这些个形势上的东西,无须太过计较。”薄文白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快点把妹妹送到别人算计不到的地方去,那些个虎视眈眈的眼睛太可怕,他一个人,担心护卫的不周到哇。
“二哥,告诉我,王爷去了哪里?”薄倾城情急的抓住了薄文白的右臂。
“他和云曜找地方去打架了,刚刚走的时候,他们吵的那么大声,小妹难道没有听到吗?”薄二少不解的问道。
☆、杀意
“他和云曜找地方去打架了,刚刚走的时候,他们吵的那么大声,小妹难道没有听到吗?”薄二少不解的问道。
薄倾城处于风暴的正中央,距离赫连玄奕极近,怎可能听不见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那种紧张的情况,众人无不集中精神,把注意力全放在锦王爷和云曜身上。
薄倾城,身为被两人争夺的当事人,更应该关注失态的发展才是。
薄文白疑惑极了。
薄倾城垂下头,翘长细密的黑睫挡去了眼波流转,好半晌,她才轻声道,“我刚刚好像是睡着了,奇怪,站着也能睡着吗?”
薄家二少哭笑不得的咧了咧嘴,“小妹,昨夜太紧张了,没睡好么?”
“就算体力再差,我也不至于要站着睡觉吧。”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遇到这种状况,她本该是精神抖擞的跟上去,以观事态发展,毕竟,那个云曜是冲着她来的,赫连玄奕顶不住的话,下一个遭殃的人就是她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竟然兴不起一丝兴致去应对,浑身上下,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此时此刻,就只想找张软软的床,裹着棉被,美美睡过去。
眼皮跟着慢慢的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