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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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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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鄙视的神情越发浓烈,宋钦蓉神情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正当尴尬着下不来台时,沈墨慈开口了:
  “时辰也差不多,大家收拾收拾去东边男学。”
  空海大师讲学最重要,闻此女学众人也顾不上什么狼心狗肺的宋钦蓉,自顾自开始收拾笔墨纸砚,三五结伴往外走。与刚才不同的是,那会他们碍于沈墨慈不好理会阿瑶,这会却有不少人主动叫她。阿瑶也没拒绝,而是拉着满脸“我又要被抛下了但我绝对不能开口求人”可怜又倔强样的苏小乔一同加入他们。
  落在后面的沈墨慈阖下眼睑,挡住眼中阴郁。
  宋钦蓉凑过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阿慈,都是我拖累了你。还有刚才,谢谢你。”
  沈墨慈微微摇头,再抬头时依旧面色温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妹说话自然随意些,这事原也怪不得你,只是有人从中作梗罢了。”
  有人从中作梗!宋钦蓉的满心怨恨突然找了宣泄之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侯爷:阿瑶的小拇指我还没勾过那!
  下章阿瑶交好运啦


☆、侯爷用计

    阿瑶走在身着各色罗裙的女学众人中间,与苏小乔左右抬着条凳穿过竹林。一路上苏小乔叽叽喳喳,同她介绍着何处耕作、何处用膳。清亮的声音说得十分详尽,等穿过大半院落来到东侧男学时,她已经对整个书院熟悉起来。
  “男学旁边种着一片君子竹,跟女学的湘妃竹相同,每年男学新进人时,便会在此亲手移栽一根竹子。不过男学比女学人数多太多,时间久了这片竹林也与背后的东山连成片。”
  指着面前郁郁葱葱的竹林,苏小乔突然放低声音,神色间也带上几丝羞赧,“女学中人学问大多比不得男学,常有姑娘来此讨教学问。”
  不就是讨教学问,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余光瞥见苏小乔嫣红的脸,阿瑶满心疑惑。
  抬脚朝竹林中远眺,风过之处劲竹微微摇摆,竹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刚想收回视线,她突然眼见地撇过翠绿色中夹杂着几丝更嫩的颜色。她本就继承了阿爹极好的辨色能力,且前世最后三年日日相对,最后临死前她更是用典当的银钱买了块同色绸缎,这会怎么都不会认错。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股疑惑刚刚升起,淡绿色微微移开,露出后面月白色的衣裙,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先前她只是猜测,宋钦文与沈墨慈可能在阿爹故去前就已暗中勾连,心中仍有几分不确定。这几分怀疑倒不是因为宋钦文表现好或是她心怀不忍,而是她相信阿爹的手段。宋家的富余日子尚要多多仰仗胡家,当时胡家尚有阿爹坐镇,于情于理他们也不该如此。
  可眼前的一幕却打消了她所有的不确定,原来这时候、甚至更早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纠缠在一起。
  “阿瑶。”
  手臂上传来轻微拉扯,阿瑶扭头,就见苏小乔单手扯着她,另外一只脚正迫不及待地朝男学门口迈。
  “以后你就在书院,君子竹有的是时候看,咱们得先进去占个好地方,那可是空海大师。”
  难道她没看见?阿瑶看着门口神色匆匆的女学众人,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了竹林中的异状。在她收回目光的同时,随着淡绿色衣衫的移动,那一小撮竹林摇动幅度突然增大。熟悉的场景让她瞬间想起方才女学时,她觉得窗外有人要看,扭头却只看到“随风摇摆”的竹林。
  书院门口才见了多久,某人就那么等不及!
  “阿嚏。”
  女学院外偏僻的角落,陆景渊突然打个喷嚏。抬袖掏手绢时,看到捏在拇指和食指间的暗器,神色间露出些许无奈。那丫头皮肤有多娇嫩他可是一清二楚,奶娘扯两下撞到桌角都能留下青紫。还有前世被山匪绑去时,麻绳轻轻捆两下,过后她手腕露出那段紫红活像受过惨无人道的虐待。他自幼随师傅习武,即便有意控制力道,打上去也准会留下痕迹。
  不过是跟其他姑娘勾勾小拇指罢了,他……忍!
  整齐的白牙咬出轻微响声,陆景渊低头看向墙角噤若寒蝉的丫鬟。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问明身份,得知两人是嫡亲姐妹后,他终于从他们脸上看出一丝相似之处。
  “你们给我做一件事。”
  边说着陆景渊边亮出一块腰牌,鎏金的灿烂色泽传来,正中所雕金龙栩栩如生,游龙下方“令”字更是带着冲天杀气,单看着就让青霜软了腿,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我……绝对不能害我家姑娘。”
  害那丫头?陆景渊感觉自己听到天大的笑话。前世今生他也算作恶多端,鲜衣怒马招摇过市时没少惊到沿街叫卖的小贩,前世最后几年他更是凭着皇帝舅舅的宠信,肆意打压看不顺眼的人找乐子,弄得大半个京城咬牙切齿。
  可他唯一没祸害过的人,便是那丫头。如今乍听这说法,看到墙角神情比捍卫自己贞操的节妇还要庄严的丫鬟,他倒是放下了最后那点担忧。
  是个忠心的,虽然顽固了点,可那丫头那么笨,奴肖主刚刚好。
  “不害她,”说完他看向另一名丫鬟,“你去把沈墨慈的贴身物件拿过来,找机会放进宋钦文今日要用的书里。”
  比青霜稍高些的丫鬟面露难色,外人虽然都说沈家姑娘仁慈,但跟在身边她却了解沈墨慈的手段。这事万一被发现了,她全家都保不住。
  陆景渊可是人精堆里长大的,打眼一扫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事成后我保你全家周全。”
  没等姐妹俩松一口气,摇摇手上腰牌,他话锋一转,“如若不成,你们只会比落到沈墨慈手里更惨,说到做到,恩?”
  青霜扯扯姐姐袖子,福身恭敬地答道:“谨遵大人吩咐。”
  看真相揭穿后,那丫头还会不会一心喜欢她表哥!得到满意的结果,陆景渊转身离开。走到拐角处,看着不远处拱门上尚还算新的春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前世被绑三日后,那丫头衣衫凌乱间脖颈后露出一截红绳。嫩白的肌肤,微微凸起的脖颈骨上,那抹鲜亮的红色格外诱人。
  “就拿她备用衣裳中的肚兜,要红的。”
  语调加重说完最后三个字,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的离开。来青城为那丫头是真,皇帝舅舅交下来的正事也不能耽搁。不然皇上不急,驸马府里那位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平北大将军也该急了。
  事情怎么办他心中早有定计,可该做的事一点都不能省。不快点忙完,他猴年马月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那丫头面前。
  想到这他脚步越发急迫,最后干脆化为轻功一阵飞檐走壁。
  在他离去后,墙角的青霜姐妹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心有余悸。过了有一会,还是青霜先行开口。
  “姐姐,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明察秋毫,几日前我只怕已经被板子打成肉泥。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还背负着惯偷的名声,顺带连累家人。姑娘对我这般好,有些事我真不忍心瞒着她。”
  做姐姐的青玉依旧有些为难:“也不能说瞒着,我们姑娘与宋家公子只有同窗之谊,应该没别的什么。”
  “姐姐不是也不确定?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姑娘与宋家公子最起码是表兄妹,可沈家姑娘算什么。非亲非故,又是茶点笔墨,又是借书,甚至还同处一室探讨学问,姐姐可曾见过这般亲密的男女同窗?胡家统共就我们姑娘一个,姑娘人心善、生得好又知书达理,这般好的人便是王孙贵族也配得上,又何苦夹在两人中间里外不是人。姐姐,我们现在所做之事不仅是为保全家人,更是为了成全一对有情人,并非诬陷。”
  “是成全……不是诬陷?”
  青霜重重地点头,肯定的神色给予青玉无限信心。
  “方才那位大人拿的腰牌可是金的,姐姐可知普天之下能用金雕龙的可只有那一家。”
  青霜指指北方天空,青玉神色一顿。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也知道金龙是皇家专属。吩咐她做事之人出自皇家,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做成了还好,做不成的话,皇家手段岂是沈家能比?
  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咬咬牙,她说道:“姑娘马车上放着几身备用衣裳,肚……贴身小衣应该有红色的,我先去寻来。”
  心知说服了姐姐,青霜心神放松。姑娘对她有恩,她必须要报答。左右宋沈两人之间也不怎么清白,有些事做了就要认,所以对于今日之事她没有丝毫负疚感。
  “方才路上我与宋钦文身边小厮搭过几句话,宋家下人对我没有防备,后面的事就由我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每个人都要归类到一种味道,小侯爷必然是酸的!


☆、书中肚兜

  东林书院三月上旬讲学首日,男学院内君子竹环绕的空地上,条凳整齐排列。衣冠整洁的男女学子捧着书本,面色难掩激动,对着面前赤红色雕栏围起来的高台翘首以待。
  辰时三刻,顾山长自高台北边的房舍缓缓走出。不同于以往宽松飘逸尽显文人风骨的长袍,今日他特意换上了学正官服。做工精致的黑色官服领口、胸前以及袖口各镶了暗红色滚边,穿在身上尽显庄严肃穆的官威。
  微微捋下打理好的胡须,顾山长用郑重的语气介绍了空海大师生平事迹,包含他出神入化的医术、如何不慕富贵、这些年来又走过哪些地方帮过那些人。之后又用敬仰的语气道明他个人对于大师的敬佩和叹服。
  阿瑶坐在下方靠前的位置,能有如此好的位置还多亏了苏小乔。书院学子满心盼着空海大师开坛讲学,盼星星盼月亮,真正等到这一天时积极性自然是非比寻常,占起位置来也是争先恐后,丝毫不顾什么淑女君子风范。这时候苏小乔体格上的优势就表现得淋漓尽致,在一众身娇体弱的江南女子中,她扛着条凳一马当先地冲进去,勇往无前的气势像极了征战沙场的将军。
  一番拼杀后她成功抢到了第二排的黄金位置,至于更前面的位置则是沈墨慈专属。她也是刚才知道,因为晨读开始的时辰太早,夫子大多不会过来,多数时候都是由学业最好的学子领读。而且平日夫子课业上有多余吩咐时,大都也由他们代为转达。
  这样类似于学子中管事的职位,东林书院有两个。男学是宋钦文,而女学这边则是沈墨慈。此刻两人平行坐于第一排,男子身着浅绿色袍服,女子身着月白色衣裙,衣冠楚楚端坐于人前,同样精致的面容让见者眼前一亮,然后忍不住夸一声好。
  这不,被顾山长隆重请出来的空海大师登上高台后,拱着罗锅背居高临下左右看看,最终目光定格在最前排,洪亮的声音开口说道:“顾山长过誉了,贫僧不过一介僧俗,垂垂老矣,哪赶得上这台下的学子风姿斐然,如旭日初升、嫩芽破土般欣欣向荣、朝气蓬勃。”
  谦虚之言分从什么人嘴里说出来,若是个一事无成的赖汉这般说话,众人只会当他酸腐自卑拿不出手;可同样的话换成名满天下的空海大师来说,那就是为人谦虚有涵养。
  能得到空海大师一句赞许之言,不仅东林书院众学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顾山长也觉得脸上大大增光。
  而做在沈墨慈背后的阿瑶总觉得,空海大师说这话时,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看。四目相对时,他满是皱纹的唇角更是扬起慈祥的笑容,而眼睛也好像调皮地眨了下。
  眨眼睛?大庭广众之下得道高僧空海大师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庄重的事,这一定是她的幻觉!
  不知道怎么最近总是出现幻觉,等墨大儒之事过后,她一定要去庙里好生拜拜佛。
  在她胡思乱想时,空海大师也一直在关注着她。
  这便是小侯爷心心念念的胡家姑娘?还真是满脸福相,周身这福气深厚的……怎么说呢?他大半生阅人无数,连天下最尊贵几个人也都见过,但这等深厚的福气还真是生平罕见。
  惊讶之下他多看了几眼,这几眼让他慢慢看出了门道。不对,的确是福泽深厚的命格,可这福气中隐隐搀着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不能说是坏东西,只是那东西隐隐与福气相冲。
  认真分辨后他才发现,那是善气。
  因为善良而生生折损福气之事他也不是没见过,这天下间有太多人因一时心善而引狼入室,好点的落个伤心失落,坏的不乏家破人亡。可那些人大多是因福气不足,像胡家姑娘这般深厚福气,还隐隐有被善气压制的危险情况,他生平还是头一回见到。
  多年修佛而越发平静的心终于起了波澜,若先前他是因小侯爷吩咐才入青林书院讲学、顺带找个机会收胡家姑娘为徒,现在则多了几分主动和甘愿。
  这些心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空海大师面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维持着始终如一的和善,他目光一转看向男学最前方。
  这便是小侯爷每次提起时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表哥”,倒是个风姿如玉的公子,只是命犯桃花,空有才华而郁郁不得志,蓝颜命薄,不过也并非全无转机……
  余光瞥向女学那边的黄衫少女,想起小侯爷之前恐怖的神色,他赶紧收回心思。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尽量直直身子,他看向下方。
  “贫僧不过是一介僧俗,学问上算不得精进。贸然说起只怕言之无物,未免误人子弟,今日便照书院日常授课说说。”
  话说到这意思很明白,他要按平日授课的内容说,自然需要一本课本。
  顾山长没想到空海大师会如此务实,以他的地位随便说点什么,就算就地打坐给念经,面前这些学子也得装出十分受教、大彻大悟、感激涕零的模样来配合。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这样,甚至还配合着书院学子的进度来讲。
  他还有什么要反对的?
  当即他便抬足转身,准备入书院内给大师找一套全新的书。可还没等步子迈下去,大师已经止住他,只道借在座学子的一用即可。
  能被大师借书,这可是天大的荣耀。若是大师翻阅过程中看到书上注解或其它,对学子起了惜才之心指点一二,那这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不用多想,顾山长便将这项美差给了他最欣赏的学子——宋钦文。
  “钦文,且将你的书呈上来给大师一用。”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艳羡之色,那可是戏文中龙宫龟丞相化身的空海大师,名满天下的活神仙,自己的书能被他用一用,那得是多大的脸面。一时间书院众学子,无论男女皆是眼巴巴地看向宋钦文。不少人懊悔,自己平日怎么没有好生读书,赢得顾山长喜爱,不然今日这等好机会就是他们的。
  毕竟是未及弱冠的少年,宋钦文平日表现的再稳重,如今面对天大的好事,他也忍不住内心雀跃,如玉的面庞泛起几丝红色,无端添了几丝喜气。
  尽量稳重地站起来,他双手捧着书走向高台,微微躬身朝前递过去。
  “多谢。”
  点头说完,空海大师接过来,当着台下百余双钦羡的眼睛翻开后,脸色突然急剧变化。他赶紧合上书,连带着另一只手往书底下捞,作势想接住那个东西好好藏起来。可似乎是年迈手脚不灵活,下面的手出现偏差,非但没有接住,划抓之下反倒将藏在书中的剩余一半揪出来。
  当着顾山长的面,在书院所有人的目光中,一个像极了锦帕,但又比锦帕多几条系带,大一些且形状不甚规则的大红色布料自书中落下。被风一吹,飘在高台南侧的木质雕栏上,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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