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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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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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论文采……因吟诗作赋比不过,在花魁面前失了脸面,斗气将平王殿下从二楼扒光扔下来小侯爷,又真正能强到哪去?
  刚才他觉得小侯爷比自己那些徒弟更出挑,不过是因为他出众的容貌以及完全不输皇子的出身。半生沉浮名利场,他很清楚一点,才高八斗不如投个好胎。状元三年才出一个,才学自不必说,可琼林宴状元游街的风光后,便要从翰林院六七品小官做起。可陆景渊呢?生来就是小侯爷,还没睁开眼便已站到许多家族奋斗几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诸多感慨涌上心头,面上他却是越发笃定,小侯爷定是才学平平。
  这样的徒弟,空海,你当真敢让他去教?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战意十足。欣赏着空海大师脸上沉默,墨大儒颇觉爽快。刚还拿徒弟挤兑我,蔫了吧?
  不仅是他,连胡九龄也起了别的心思。方才见到少年时,女儿欣喜的表现犹在眼前,每每想起他心里便跟打翻醋油瓶般。合作归合作,但不能为了坑沈家把女儿搭进去。且不说他舍不得,就算他舍得,对方是小侯爷,齐大非偶。
  女儿最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再清楚不过。宋钦文便是样板,必须得满腹诗书、温润如玉。少年怎么看都跟这两样不搭边,不如趁此机会让阿瑶多接触下,顺便绝了心思。
  想到这他附和道,“墨大儒所言有理,不知景公子可否屈尊?”
  让他教这傻丫头?陆景渊本能地拧眉,见此胡、墨两人更是面露喜色。
  不过她早晚会是他的人,若是一直这么傻,到时还得他来费心,凡事及早不及晚。
  想明白后,他勉为其难地点头,“那我便暂代几日。”
  山下头一次见面,宋氏与少年相谈甚欢,这会听他答应,她更是难掩欣喜,“当日在华首寺山下茶寮,景公子言谈间旁征博引,学识见解十分不俗。如今您与阿瑶成了同门师兄妹,日后可要对她多多指点。”
  学识见解不俗……
  墨大儒不知宋氏本事,胡九龄却是再清楚不过。宋家耕读传家,宋氏未出阁时便是青城有名的才女,其名声跟今日出事前的沈墨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仅一面便能让她赞不绝口之人,才学绝不会差。
  他一念之差,好像已经引狼入室!
  欣赏着两人骤变的脸色,空海大师笑得慈眉善目,别提有多舒心。
  拜师仪式及这几日授课之事就这样确定下来,宋氏先行告退命下人准备晚膳,同时又命人收拾客院。与胡九龄的戒备完全相反,她对少年是全然的喜欢,准备起来更是多了三分用心。
  考虑到授课方便,她特意选了离着阿瑶绣楼最近的浮曲阁。
  前阵奶娘事发后整肃府中下人,连带着清点财物,此番辛苦下来宋氏对府中中馈熟悉不少。这会招待贵客,她毫不犹豫地命人开库房,将其中名贵素雅的珍惜摆设悉数抬出来。一番精心收拾后,原本空旷的浮曲阁尽显大气开阔。负责洒扫的丫鬟行走其中,脚步不由放轻些,唯恐碰到什么贵重物件。
  就连见惯了天底下最极致富贵的陆景渊,初进来时也略显惊讶。前世他查抄沈家时得到过胡家库房明细,对其富贵隐隐有所了解。可面前的所见所闻,却打破了他的认知。眼前客房中这些东西,清贵而不显奢华、每一件都极有底蕴,前世从沈家抄出来的账本中,可从未写这些东西。
  那这些东西去了哪?也许前世他仍有疏漏之处。
  带着这种疑惑,在空海大师暧昧、墨大儒怀疑、胡九龄戒备、宋氏满意的种种迥异神色下,陆景渊开始了他的授课生涯。
  名义上是师兄,实际上是师傅,当两重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身份加在一个人身上时,日日相对的两人感情就算不是一日千里,进度条也得飞快地往前拉。
  事实与大家料想得差不多,真的,就只差了一个字。
  第一日上午,阿瑶任由青霜在头上梳起左右两个花苞,换上利落的袍服,简单清爽地坐在书案对面,认真听少年读了一段《史记》。
  “听清楚了没?”
  阿瑶点头,少年声线优美、吐字清晰,读起书来比她以前的女师傅好听太多。
  “背。”
  “什么?”阿瑶瞪大眼。
  “既然听清楚了,就背出来。”
  要她把刚听过的内容背出来,抓住花苞阿瑶面露难色,讨好道:“可我只听了一遍,连意思都还没想明白,要不你先讲,我中午回去用功,背熟了下午给你检查。”
  还要讲、更要再回去用功……陆景渊看下手中书本,的确是《史记》无误。
  “这种大白话的东西,不应该看一眼就能背出来?我已经给你慢慢读了一遍……”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意思却再明白不过,都读了你还背不出来?
  “看一眼就能背出来?怎么可能,连表哥都没那么聪明。”
  “那是他蠢。”
  被他嘲讽的神色刺激到,阿瑶也来了气,“你聪明,倒是背背看!”
  关键时刻还是下意识护着他表哥,酸味涌上心头,陆景渊更是来了脾气。转过书本往她跟前一推,他冷脸道:“随便任何一段,你起个头。”
  阿瑶还真不信那个邪,翻开书她找了很长又有很多复杂字的一段,把开头一句念出来。等她话音落下,对面少年声音紧随着响起,他背得不疾不徐,一字不差。
  “换一段,我看下,这里……”
  “再来,就这段……”
  挠着头顶花苞,阿瑶绞尽脑汁找着生僻段落。可整整一早上功夫,她几乎要把整本《史记》翻烂了,少年却始终气定神闲,背得无丝毫差错。
  “你……厉害。”从最初的气愤中清醒过来,阿瑶渐渐佩服起他。
  坐在对面,陆景渊盯着她头顶凌乱的花苞。跟前世一样,她遇到什么难题总喜欢抓头发,刚她翻书同时就没停过手,原本梳理得整齐亮滑的两只花苞上,这会碎发露出来,张牙舞爪,乍一看活像两只刺球。
  瞧那傻样。
  见她面露崇拜,心下暗自满意,他随口道:“这没什么,很简单的书本,是你太笨。”
  心中刚立起的丰碑瞬间被轰得渣都不剩,阿瑶皱眉,她真是瞎了眼,竟然会佩服这样的人。过目不忘又怎样,不过是个自大又狂妄的讨厌鬼。
  随后几日的授课中,少年丝毫不改其态度。经史子集,不论讲什么他都会,而且能很简洁地讲明白。只是讲明白之后,他总要提醒一句:如此简单的东西你都不会,真是太笨、太呆、太傻了。
  一声声的“呆笨傻”中,终日呆在一起的两人,感情进度条飞快地往后拉。跟空海大师期待的只差一个字,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两人打打闹闹之时,一则消息飞速传遍青城方圆百里。
  胡家姑娘要拜师了。
  一次拜两位。
  胡老爷欣喜若狂,城中乡下两处大开流水席。
  随着此事,因忙于春蚕、眼看着很快就会沉寂下去的胡府门前闹剧再次被回归大众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bug,上巳节本身是农历三月初三,因情节需要,我把时间架空了下,喜欢考据的小天使们不要介意;
  本章重点:
  1、小侯爷啊,你啥时候改改毒舌的毛病,现在流行暖男,你这一挂不吃香;
  2、有竞争才有压力,两个师傅争着对阿瑶好;
  3、下章开始虐渣;

☆、第36章

  被困在沈家后院的当晚,沈墨慈就从安插在正院的钉子口中得知,嫡母有意调动后院人手,平日与她往来密切的几位管事婆子都被叫了进去,都过了把时辰还没出来。
  听到这沈墨慈就知道要糟,那几个婆子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当日她手中尚无多少金银,收买时多是从一点小事入手。比如灶上婆子贪杯,将嫡母补汤煮得过了火候。那时她尚在嫡母跟前扮演乖顺的小猫角色,颇得其心,三言两语哄得嫡母不计较,过后她便拿此事要挟婆子。
  她很懂得拿捏分寸,一开始要人做的事很简单,不过是给姨娘院中送点好的吃食,打听阿爹行踪。可一旦他们做了,就算入了套,一环扣一环做得事越来越大,最后在她手中把柄越来越多,也只能心甘情愿听命于她。
  凭借此法这些年来她控制了不少下人,可能因丁点小事落入陷阱的,大都也不是什么心志坚定之辈。
  前面仰仗阿爹支持和自身好名声,她在后宅也算是棵大树,尚能震住那些人。可胡府门前闹剧逆转后,如今流言四起,失了阿爹支持不说,自身亦被困后院、四面楚歌。
  如今这幅光景,那些踩低捧高的下人怎么可能再继续听命于她。嫡母手段她很了解,刚硬有余、柔软不足,对付这帮软骨头一敲一个准。
  这次大概要伤筋动骨,侧卧在床上,沈墨慈死死盯着内首等身高的枕头。枕头上方视线齐平之处,贴着一张白绢布,布上画着一副人像。毛笔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张含笑的少女面庞,看五官竟是与阿瑶一般无二。
  视线滑向白绢布右下角,方形朱红印章上盖着宋钦文表字。这幅画像正是她初识宋钦文时所见,后来在她收服他的心后,当做战利品抢了过来。
  保养得意的细长指甲狠狠抠向画像中人双眼,在绵软的枕头上抠出两个深窝,直到指甲折断的痛感传来,她终于放心。
  撕下折断的指甲,放在手心拨弄着。唇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她眼神中却露出决绝。
  这几年积累下来,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可凡事并非越多越好,就如这指甲,长太长了更容易折断。稂莠不齐的人手也给她造成了不少麻烦,比如书院肚兜之事,当日回府后她好生查过,竟是因为看管衣物的丫鬟玩忽职守,丢了一件肚兜所致。
  嫡母此举虽在意料之外,突然发难更是打她个措手不及。可反过来想,她正好借嫡母之手光明正大地挤掉一些毒瘤。
  “来人,伺候梳洗。”
  随着她的吩咐,门外进来个眼生的丫鬟。微微眯眼沈墨慈便想起来,这不正是肚兜事件后,被她贬为三等丫鬟的青玉。
  “怎么是你,他们人呢?”
  那日将姑娘肚兜偷出来交给胞妹青霜后,青玉提心吊胆了没多久,回到马车上等候时,却在放置备用衣裳的箱笼内瞧见件一模一样的肚兜。还没等她想明白,玄衣公子便鬼魅般出现在马车里。
  原来偷贴身衣物只是个引头,关键在于她因此事背叛了姑娘。玄衣公子指指肚兜,言明他已依承诺替她摆平此事。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他又举出另一层隐忧。沈墨慈阴狠又多疑,回去后肯定会彻查此事。若她从别处查不到证据,早晚会怀疑到她头上,到时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青玉了解沈墨慈脾性,知晓玄衣少年所言极有可能。身为家中长姐,她性子本就偏稳重,最初的慌乱后也很快明白过来,能帮她的只有面前之人。
  当机立断,她出声恳求。
  少年当时只有冰冷的一句话,“我凭什么帮你。”
  愣了半天,种种念头在心头划过,最终她鼓起勇气大胆地说道:“我们姑娘一直在跟胡家姑娘置气,我是她的丫鬟,能知道很多事,我能帮上胡家姑娘。”
  她并非平白无故说这样一句话,姑娘与宋钦文的事她知道,胡家姑娘与宋钦文的关系她更是通过妹妹青霜有所了解,肚兜之事中明显有利的是胡家姑娘。少年既然这样做,肯定是向着胡家姑娘。
  而她一个丫鬟,人微言轻,除去此点能帮上忙外,还有什么能得面前位高权重的少年看重。
  危机在前她只能赌,而事后证明她果然赌对了。少年承诺帮她解决此事,而且会送妹妹青霜一场富贵。只是青霜是富贵还是贫贱,取决于她的表现。
  青玉明白,他这是在拿青霜为质,可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更何况她与青霜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青霜在襁褓中被送出去时她已记事,始终对这个妹妹存着愧疚之心。年前偶然相认时,青霜非但没怪她,反倒很亲热的喊她姐姐。胡家月钱高,知道她过得不好,她想都没想就拿出自己攒下的月钱接济她。
  对于这样的妹妹,她是盼着她好的。如果自己的一点付出,能够让她过得更好,她当然不会拒绝。
  几乎没多想,她便答应了少年的要求。回府后,果然一切如少年所料,姑娘大发雷霆,严查肚兜之事。当听到丫鬟保管不善、箱笼中肚兜少了一条后,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少年没骗她。被处置的丫鬟是家生子,好吃懒做,平日没少仗着身份欺压他们这些从外面买进来的下人,对于此人她升不起任何愧疚之心。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即便找到了“罪魁祸首”,姑娘依然没改谨慎本色。她将跟去书院的下人换了个遍,而她更是从日常近身伺候的二等丫鬟,被贬为三等丫鬟,负责院中洒扫。
  这些时日她一直无处下手,正当她越来越急躁,唯恐少年对妹妹做出什么时,终于寻到了机会。
  跪在沈墨慈跟前,青玉定定心神。
  “回姑娘的话,院中头两等的丫鬟皆被叫去了正院,说是夫人有事吩咐。奴婢先前曾在房中伺候过,姑娘若是有事尽可吩咐。”
  沈墨慈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外面已经兵荒马乱,然而此刻她赶过来,大辫子依旧梳得油光水滑,行李时也不见丝毫慌乱。
  记忆中这丫鬟做事勤快利索、会赶眼力见,最重要的是她话不多,平常做完事就规规矩矩在一边站着,从不随便乱跑。肚兜之事过后她又暗中查了好几遍,马车箱笼中那件的确是当时带着备用的,她应该没有嫌疑。
  “那么多人被叫了去,你不害怕?”
  “奴婢是有点怕,”青玉微微抬头,看到面前主子的膝盖后又低回去,“只是想着有姑娘在,奴婢就不怕了。”
  沈墨慈脸色稍显柔和,无奈道:“可我现在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肩膀晃动,青玉难掩惊讶。
  “主子们的事奴婢不懂,奴婢既然被分到了姑娘院里,凡事就该听姑娘吩咐。”
  顿了顿,青玉有些迟疑,“但是……”
  “但是什么?”
  “姑娘别嫌奴婢多话,奴婢在乡下时常听老人们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不能只看一时,姑娘模样好、才学好,连老爷都疼您,可见您是有真本事的。真有本事的人,即便落魄也只是一时,早晚都能再起来。现在院中只是被叫去几个下人,姑娘还在这,奴婢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最后这番话可算说进了沈墨慈心坎里。她虽然想出对策尽量降低损失,可她很明白这次自己败了,败给了除去出身好外其它地方一无是处的胡瑶。一直以来她嫉妒胡瑶、又看不起胡瑶,败给这样一个人她怎能甘心,内心深处她一直坚信,自己肯定能扳回一城。
  而此时此刻,面前的丫鬟却以最浅显的道理、最直白的话语道明她能扳回来的因由,字字句句贴合她的心意,一番话说得她心里热乎乎的。
  她一定是忠心的丫鬟,饶是沈墨慈谨慎又多疑,在此流言满天飞、四面楚歌的状况下,她想不出其它任何理由,能让一个丫鬟保持如此镇定。
  “会梳头?”
  “会一点。”
  “过来,给我把头发梳好,就用那把象牙梳。”
  成功了!等待了那么多时日,此刻青玉难掩心下激动,握着象牙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而她这番举动,彻底打消了沈墨慈最后那点怀疑。
  青玉在牙行专门跟妈妈学过梳头,能被卖入沈家,她也是牙行中出挑的。想着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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