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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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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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时辰他朝着胡家在城南的一处铺子赶去。
  以他对胡九龄的了解,他肯定舍不得那丫头吃太多苦。城南那处铺子昨晚突然调动了大批人手,据陆平查出来的消息,全是干活利落且有眼力见的人手,究竟目的为何简直不言而喻。
  掐算着时辰,在他赶到后没多久,胡家马车缓缓驶到此处。眼见青霜下来,他骑着高头大马,装作不经意般从拐角溜达出来。
  借着青霜伸过来的手从马车中走出,阿瑶抬头,就见铺子旁开阔的街道上,鲜衣怒马的少年骑着黑色神骏朝她身边飞奔而来。此情此景,与前世临死那日,京城雪地中的情景完全重合。
  正是玄衣少年,在临死前给了她最后的温暖。
  沉浸在回忆中,眼见着少年靠近,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景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支持小侯爷与反对小侯爷的2:2,阿瑶心思有些松动啦,^^

☆、第48章

  城南的胡家铺子旁绿树成荫,刚冒出新绿的垂柳下,精致大气的双骑马车车厢外,阿瑶痴痴地看向踏马而来的玄衣少年。
  前世临死前,大雪满地的京城街道上,同样身着玄衣的他一骑当先,后面跟着一群富贵子弟,鲜衣怒马疾驰而过,溅起一片片雪花在空中飘零。扭头侧身躲在墙角的她自惭形秽,抱着仅存的火狐大氅急匆匆赶往当铺。
  那会是她两世最为落魄之时,京郊简陋的四合院中米缸已经空荡荡,身上最后一文钱也已化净,同甘共苦的表哥宋钦文情绪也越发焦躁,常因粗茶淡饭而对她发脾气。虽然面上依旧维持着坚强,每日强迫自己挂上笑容,但她已经深深地明白贫贱日子有多难熬。
  心疼地抱着火狐大氅,踟蹰地踏上当铺台阶。这是阿爹留给她最后的念想,当了之后,以后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她再也不能抱着大氅默默垂泪,思念九泉之下的双亲。
  正当她万分犹豫之时,本已经踏马过去的玄衣少年却突然折返,出现在她面前,二话没说扔给她满满一荷包银票。
  记忆中踏马而来的玄衣少年,与面前少年衣着、打扮一模一样。即便少了后面那些随从,他周身让人难以忽略的气场丝毫未变。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甚至觉得此刻面前的少年气势比之前世更盛。
  “景哥哥。”
  不受大脑控制地喊出声,她愣愣地站在马车上。
  疾驰而过的少年似乎没注意到这边动静,匆忙中听到有人呼喊,赶忙勒马。可此时已经有些晚了,马前蹄冲向马车,直直地朝车厢踏来。
  “姑娘小心!”
  在青霜惊恐的目光中,少年微微侧身,长臂一捞,将处于危险中的呆丫头搂住。单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勒紧缰绳。
  马前蹄扬起差不多一人高,倾斜的马背让前面的阿瑶紧紧贴在后面少年怀中。太过紧张之下,她小手下意识地抓紧少年胳膊,一双杏眼更是几乎睁成猫儿般圆。
  隔着衣袖,那丫头小手紧紧抓着他胳膊,又麻又痒,直抓得陆景渊心荡神赐。勒住缰绳本打算控制马匹平稳落地的他拉得紧了点,横在马腹上的腿微微夹住,配合多年的神骏了解主人心意,前蹄落地后四蹄再次飞扬,如一簇黑色闪电般冲出去。
  “停……”
  “别怕。”坐正后将傻丫头牢牢护在怀里,陆景渊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冷静的声音、还有背后牢固的支撑让阿瑶逐渐平静下来。江南略带寒意的春风中,两人并乘一骑,穿过小桥流水,从粉墙黛瓦的寻常百姓家门前踏过,沿着晋江逆流而上一路出城,一直停在翠绿的桑树林旁。
  “这是……”
  “胡家的千亩桑田。”
  原来在这,坐在马背上阿瑶居高临下,看着头戴围笠,挎着竹篮在采桑的田间妇人,不由自主地伸个懒腰。
  然后她伸长的胳膊,打到了身后之人的胳膊。
  “啊!”后知后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
  “景…哥哥。”
  方才她坐在玄衣少年怀中,两人身贴着身,一路招摇过市。正好是用完午膳,街上热闹的时辰,不少人都看到了。
  虽然大夏男女大防并无前朝那般重,可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简直羞死人了,脸蛋泛起俏红,阿瑶小手搭接起来捂住脸,扭头透过指缝悄悄看着他。不同于她的羞涩,少年神色依旧平静。在她的目光中,少年利落地翻身下马,飘扬的衣摆上那抹玄色如烈火般扑面而来,烤得她全身发热。
  “下马。”
  手伸过去,被他半抱着下来,角度关系她似乎看到少年耳根后面那点可疑的红色。
  “我们刚才挨那么近,是不是有点不好?”
  迟疑地问出来,见少年没有任何反应,她又加了一句,“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我该去铺子…”
  “嘘。”
  中指比在唇上打个噤声的动作,他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带她一头钻进将将比人高的桑树林中。
  少年的身上有股不容拒绝的味道,一时间她忘记挣扎,直直地被她握着。直到向前走了有一段距离,晨雾中桑叶上蓄积的露水滴下,沁凉的温度让她稍微恢复神智。
  “景……”
  “宋钦文就在前面。”
  阿瑶噤声,听到下一句后她不自觉屏住呼吸,踮起绣鞋放轻脚步,“沈墨慈明日就要启程前往沈家祖籍,这会过来找他。”
  沈墨慈来找宋钦文?单单这两个名字,就足够引起阿瑶重视。离开青城前最后一刻,她竟然来找宋钦文,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丫头对两人好像有些过分紧张了,按理说沈墨慈虽然三番两次搅动流言,但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为何她会如此重视?心下暗觉不正常,但看到乖乖呆在自己掌心的小手,陆景渊很宽容地没去计较这点异样。
  反正她又笨又呆又傻,总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唇角微微扬起,将小手攥更紧些,柔若无骨的触感传来,心下想着暗卫所报之处,他听到前面传来的细微声音。分辨出两人还在互诉衷肠,甚至情绪激动之下做出些以这傻丫头的单纯可能瞠目结舌之事,想都没想他换个方向,手牵手带着她在幽静的桑树林中兜起了圈子。
  习武之人耳力极好,一路上避着前来采桑的农户,两人在林间静静走着。身高臂长的陆景渊时不时随手一捞,摘下枝头熟透了的桑葚,拿帕子微微擦下,顺手递到旁边丫头嘴边。
  她太瘦了,得勤喂着点。
  青城好山好水,长出来的桑葚粒大且甜,直吃到阿瑶牙齿都染上紫色。一颗接一颗,边吃边走丝毫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直到阿瑶觉得有些饱了,抬头看下日头。刚才还有些偏东的太阳,这会功夫已经升到最中间。
  “怎么还没到?”
  “马上。”
  带着她绕一大圈后回来,凝神听过去,树林中略粗的喘息声已经停下。拉紧旁边丫头手,陆景渊带她默默移了过去。
  这是一片百年桑林,不同于刚才走过之处灌木般矮小的桑树,这边桑树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最细的也有一人怀抱粗。这会桑树叶已经十分茂密,层层叠叠将头顶日光完全遮挡起来。外面晨间浓雾刚散去没一会,这边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走进来都觉得有些阴冷。
  “莫要出声。”
  自然地解开外袍,自后肩将她完全包裹起来。身量差距过大,他穿着合身的衣袍披在她身上差不多能绕一圈半。缠在后面包好,前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陆景渊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足间微微用力,两人跃上枝头。
  从枝桠间穿梭,一直走到桑树林中心年份最老、树干最粗的那棵树下。稳稳地停在树枝上,拨开旁边碍眼的枝桠,居高临下,阿瑶看到了让她血脉逆流的一幕。
  树下长满青苔的地面上,宋钦文淡青色外袍平铺开来。衣衫凌乱的沈墨慈只着中衣懒懒地躺在上面,靠在他怀里。脖扣敞开,露出下面精致的锁骨,浅薄的中衣隐隐透出里面赤红的肚兜。
  此情此景,与前世临死前她典当回来,在门帘外看到的那幕一模一样。
  前世的今日阿爹尚未过世,而且人还在青城掌管着铺子中一应事务,没想到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勾搭在一起。昨日拜师仪式,看宋钦文那般护着沈墨慈,不仅颠倒黑白为她说话,情急之下还试图对她动手,那时她便已经确定两人之间定有私情。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到,阿爹在世时两人已经发展到这一步。
  “钦文才学俱佳、出口成章,以你的本事参加科举定能取得功名,他日鹏程万里指日可待。都怪我、拖累了你。”沈墨慈声音中满是歉意,可她此刻的媚态以及声音中的缠绵,只会让听者心肠发软。
  沉醉在方才意乱情迷中的宋钦文便是如此,阿慈都已经自身难保,却还在想着他,她到底有多善良。
  “昨日是我自己要去,怪不得阿慈。反倒是你,将清白之身给了我,而现在我却无法向你做出任何承诺。”
  幸亏无法作出承诺,沈墨慈长舒一口气。她还真怕这书呆子,碍于那些教条要娶了她。她沈墨慈的夫婿必须是人上之人,就算宋钦文能保住功名,金榜题名后也顶多做个七品芝麻官,总之她从未想过要嫁给她。
  “能将自己交给钦文,阿慈无悔。只是科举之事,我这心里一直过不去。昨日我找过平王殿下,他答应会帮你。”
  “帮?可我生员资格已消。”
  “知州大人只能掌管本州生员,临州知州可并非嫉贤妒能之辈。待他日钦文上了金銮殿,自可一扫当日之辱。”
  昨日回乡下祖宅后,宋冠生很是从“礼义廉耻信”教导了宋钦文一番,直把他说得涕泪横流。他知道自己欠了胡家多少,心中有愧,可他更遗憾地则是自己寒窗苦读多年的科举梦破碎。本已不抱希望之事如今有了转机,他立刻将昨晚阿爹谆谆教导忘个七七八八。
  “当真?”
  “以钦文之才,莫说是进士,便是前三甲也使得。哪个州出了你这等人才,当地知州不会欣喜。昨日回府后我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思来想去终于找到转机,故而今日才来此见你。”
  昨日晌午回府后沈墨慈过得很是不好,满心抑郁无处发作的沈金山将一切都怪到她头上,大夫人更是冷嘲热讽。不仅如此,连生养她的姨娘也因在正院吃了些排头,回来后唉声叹气,话里话外对她多有怨言,直言她为何不安稳地做个庶女、等及笄后定个好人家嫁了。
  心腹悉数被除,她在后宅不得不小心翼翼,巨大的压力袭来她几欲崩溃。可她终究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再困苦她也得想办法。布置在胡府的最后一步暗棋,也因拜师仪式废了,如今她手中可用棋子寥寥无几。
  思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了宋钦文。只要宋氏还是胡家夫人,他与胡家的关联就断不了,当务之急是必须让宋钦文跟她死心塌地。
  利用最后一点力量从沈家逃出来,将宋钦文叫到此隐秘之处。她先是俯下身段,用从姨娘手中学到的技巧征服他,然后再抛出此等优厚条件。
  “阿慈过誉了,若有机会我定会竭尽全力。”
  声音中透出对失而复得之物的坚定,心下他却是对沈墨慈感激不已。都已经到如此关头,阿慈还在想着她。她不仅将身子交给他,还帮他安排好前程。此生他若辜负阿慈,誓不为人。
  透过树枝缝隙,阿瑶看着下面紧紧抱作一团,山盟海誓的两人。熟悉的情景再现,想起前世临死前被沈墨慈拿剪刀一下下戳成筛子、血泉自身上喷涌时的一幕,她心火不住往上蹿。
  再也忍不住,她抓起旁边尚还青涩的桑葚,瞄准树下两人就要扔去。
  “别。”
  手臂被人抓住,阿瑶涨红着脸,满是愤怒地瞪向旁边少年。
  “你没力气,我来。”
  说完少年自她手中拿过桑葚,捏起一粒看似随意地朝下面扔去。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被他扔出去的桑葚粒自身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连带着下滑时的力道,等落地时已极富浪漫。
  树下的宋钦文搂住沈墨慈,衣衫不整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四目相对脉脉含情。两人皆是极有才学之人,如今互诉衷肠也是旁征博引,各种带着香。艳意味的词句从嘴中说出,丝毫不带重样。眼见着情到浓处,又要把扣儿解、衫儿除,气喘吁吁再来一回,突然脑门被个如石子般的细小之物重重砸中。
  被发现了!
  你侬我侬的两人忙分开,边整理衣衫边往树上看去。可太过茂密的枝叶完全掩盖住了所有踪迹,他们只看到微微摇晃的树干,树上之人早已不知所踪。
  “谁。”
  话音刚落,脖颈处又是一次重击。
  “谁在那。”宋钦文面露惊慌,扣子都来不及系,捏起地上桑葚,循着扔过来的方向走到旁边树下。
  树上的陆景渊却是玩心大起,依托着武艺高强,他单臂抱着阿瑶,另一只手不住地往下扔青桑葚。而他怀中的傻丫头也没闲着,恨意上来她完全忘了男女大防,双腿环在他的腰间,单手搂住脖子牢牢贴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四处寻找着硬实的青桑葚。
  “给。”
  刚开始她还只是扬扬下巴,轻声单字节。后面由着他在树林间穿梭,看着树下两人被扔得各种尖叫、抱头鼠窜,惊疑不定之下面露恐慌,痛快之下她被仇恨压抑的郁闷渐渐消散,略带骄矜的声音脱口而出:
  “景哥哥,扔她屁股。”
  “脖子,两个人都要扔。”
  “使劲。”
  “景哥哥真厉害。”
  黄鹂般欢快的声音自林间响起,同样传到树下左右躲闪之人耳中。还以为是哪个顽皮孩童,怎么会是她?
  刚开始陆景渊还只一颗颗的扔,后来见傻丫头高兴,一声声“景哥哥”叫得越来越甜,他也越发卖力。将一把桑葚自枝上撸下来,控制好力道他悉数扔下去。
  天女散花般的炮弹袭来,宋钦文下意识地将沈墨慈护在身下,用背挡住这一波攻势。
  “好漂亮,景哥哥好厉害!”
  欢快的声音传来,宋钦文终于忍不住心中愤恨,“胡瑶,你都已经把我害成这样,到底还想怎样。”
  “被发现了?”某个脑袋单线程的傻丫头,现在终于反应过来。
  呆!
  大手轻柔地拂过她小脑袋,将手中最后一颗桑葚扔出去。控制好力道,刚好打在他的麻穴上,随着宋钦文的应声倒地,他也带着那丫头从树上飘飘然下来,刚好落到两人面前。
  “下来。”
  拍拍她的背部,他轻声说道。
  恩?离地近了,阿瑶终于发现自己“豪放”的姿势。因兴奋而涨红的小脸,这会几乎红成了个小茄子。松开腿顺着他的胸前滑下来,她赶紧往边上走两步。
  “景哥哥,我不是有意。”
  陆景渊点头,鼻子里轻声哼出个“恩”。他当然知道这丫头不是有意的,从刚才在街上,她就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分明是被他俊朗的容貌所吸引,情不自禁想贴上来。
  原来傻丫头也跟京城那些姑娘一样,垂涎于他的美色。
  反正他也不讨厌,就纵容下好了。
  唇角微微扬起,眼眸中不受控制地露出愉悦。目光略过旁边几乎要将头塞到脖子里去的傻丫头,转向面前跌倒的二人时,他面色重新恢复幽寒。
  “二位当真是情比金坚。”
  早知道宋钦文如此容易受人摆布,昨日在高台之上,他也不会去踩沈墨慈那一脚,以至于浪费一双好鞋。想到昨日回来后便命暗卫拿去扔掉的那双皂靴,他不无遗憾地想着。
  而他不知道的是,正因为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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